第九章 早安
“姐姐，这次不算，这次不算……”
高高的树下，沧澜扯着顾菲菲的衣袖歪缠，两人年龄有差，身高有差，高个儿求着矮个儿，先曲了自己的双膝，弯了腰，姿势别扭，偏偏她自己还不觉得，嘟着嘴只顾撒娇，一副小孩子耍赖的模样。
顾菲菲眉眼含笑，故意逗道：“先前可是说好了的，你说话不算，要长长鼻子的！”说着，手抵在鼻前，做了一个鼻子长长的古怪模样。
这会儿看上去，她方才有了几分符合年龄的稚气。
“啊，你们在做什么？姐姐，咱们也一起吧！”沧澜指着前方，故做讶然，追上了跑在最前头的楚辰晖，也就是一转眼的工夫，树下就剩了顾菲菲一个。
“一个个跑得飞快，真想让我落到最后啊！”她一心多用，早知楚辰晖他们也在比试，见沧澜已经掺和进去，也不再犹豫，追了上去。
她原就不是仗着轻功取胜，自然马上到了最前头，跟楚辰晖并肩，楚辰晖难得的孩子性气，拉着她的手，说：“咱们一起赢他们！”
眉梢上跳脱着喜悦，眼睛里华光隐现，求胜之心热切，那张面瘫脸上多少有了几分属于少年人的英姿勃发。
顾菲菲一怔，她好像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好啊！”一笑欣然，拉着他齐心协力，速度又快了两分，眼看着那个葫芦型的谷口就在眼前，他们是赢定了。
立住脚回头，笑眯眯地等着看最后的那个，不用问，一定是鲍永鑫。
从比试的人来说，这一点便已经确定了，岙青的武功不知道，但鲍永鑫常年专研医术，于武功上并不十分热衷，轻功也未见高明之处，输的几率本就高，他如今婚事未定，心怀忐忑，就从讨好大舅子这一点来说，他也不会赢了岙青，两者相加，输便成了必然的。
顾菲菲已经在想鲍永鑫那样一个沉稳的人学狗叫是什么样子了。
片刻后，岙青立在顾菲菲的身边，赞叹道：“菲菲的轻功真是绝妙。”
任谁都看得出顾菲菲用的并不是轻功，他不提也就罢了，这一说，倒让顾菲菲觉得他虚伪，瞥了他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沧澜争胜心切，先鲍永鑫一步到达，她原是笑着的，可是看到鲍永鑫慢了一步，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是我输了。”
笑容立刻挂不住了，改为嘟嘴吊油瓶了，拉着鲍永鑫往前走了两步，指着后头的人说：“是我们赢了才是，看，我们不是在他们前面吗？”
因为没有确定终点的具体位置，只说是“谷口”，可谷口的位置可不是方寸之地，这么大的地方，往前一点儿，更近一些，便说是赢了，也可以算过。
顾菲菲愣了一下，反应奇快，拉着楚辰晖依样做法：“我们也没输！”
一眼之下，四人便把目光都投向了岙青，他还站在原地，这般说来，却是离谷口最远的一个了，就是他输了。
岙青一笑，说：“看来妹妹的脑子还挺好使的！”
这一句不像是夸赞，有些意味深长。
甭管什么意味，沧澜都没有听出来，只要输的不是她，也不是鲍永鑫，她就高兴，笑着催促：“学狗叫，学狗叫，输了的学狗叫！”
隐逸谷的下人武功也不错，这会儿都赶了上来，见到自家小姐拍着手笑着让少爷学狗叫，忙都低了头，巴不得这会儿还在岸边。
楚辰晖瞥了岙青一眼，带着顾菲菲往谷中走，既不凑热闹，也不解围。
沧澜闹了一阵儿，岙青只是无视，最后还是鲍永鑫解围，拉着她说：“别闹了，咱们快进去吧！”
沧澜嘟着嘴不乐意，鲍永鑫温言劝了几句之后，她才勉强听话，哼哼着走开了。
这么一闹，岙青脸上多少有两分尴尬之色，忙招呼道：“隐逸谷很少有外人来，菲菲既是来做客的，自然要当做贵客款待，我先领你们去安顿下。”
一般做客人家，多是要先拜见长辈的。似是为自己不同寻常的安排解释，他紧接着就说：“继母如今怀有身孕，心情烦躁，不喜见人，今日天色也不早了，还是待我禀过继母，明日再来拜见吧！”
“如此甚好。”楚辰晖无所谓地应了一声。
顾菲菲害怕规矩多，能晚一天见便晚一天的好，忙道：“不知我们去是否有打扰，若是就算了，本就是看看风光，没必要搅得人不得清净。”
话中暗含的意思分明就是不想见，也未曾婉转多少。
岙青诧异地看了顾菲菲一眼，好像没听明白一样笑道：“不打搅，能得菲菲来谷中做客，自此后，隐逸谷也可谓是仙灵之地了。”
“累死了，怎么还没到啊！”沧澜走了一会儿便不耐，她如今也是怀着身孕，只是月份还小，并不十分明显，倒像是胖了两圈一样。
鲍永鑫神色为难，若是在百草岭中，若是沧澜喊累，他定然早就抱着她回房了，现下却不能，只能去看岙青脸色，神情有询问之意。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没听见小姐喊累了吗？还不抬轿子来！”岙青冷下脸说，话音落地，下人们忙动了起来，谷中大约也有安排，这一回并不是现场拼装轿子，而是直接抬了一顶小轿过来，让沧澜坐上。
这段时间沧澜也习惯了身边的这些人，害怕惊惶的毛病也减了些，见得他们上前来请自己上轿，嬉笑着上去，未曾再闹。
谷中阡陌纵横，田地间有农人装扮正在忙碌的人，一行外人入谷，只在最初的时候分走了一些目光，及至看到是自家少爷领着的，便也无人吭声，复又低头忙碌去了，听得这一声，并未有人抬头，反倒把头更低了一些。
注意到这一点的顾菲菲嘟囔了一句：“好奇怪啊！”
“什么奇怪？”楚辰晖沉浸在山水之美中，一时没听清顾菲菲所言。
“没什么。”顾菲菲说着冲他眨了眨眼，模样俏皮，确实是无事的样子。
领路这样的事情本不必岙青这个少爷亲自做的，但他却亲自做了，一路把人领到几间精舍，又安排下了几个下人服侍，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临走时还又严厉吩咐了一遍下人，细致周到的安排却不显得热情，反而让顾菲菲厌烦他的罗嗦。
“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够这么婆婆妈妈的，真是……”好容易送走了岙青，顾菲菲面上的一丝感激也不翼而飞。
楚辰晖轻笑：“婆婆妈妈？谁之前说他细致体贴来着，如今他更细致体贴了，怎么就成了婆妈？”
“我……”顾菲菲想想自己之前确实说过这样的话，滞了一下，强道，“‘过犹不及’懂不懂？任何事情都要有一个分寸，过了这个分寸好也不好了。”
楚辰晖对此未作争辩，嘴角勾了勾，不言不语。
隐逸谷具体说来应该是像山谷的盆地，谷中人多居住在两侧山上，中间的谷地则是用来耕种的，涧流从谷中流过，跟山外的水汇聚成宽广的河流，若非还有一面高山连接着陆地，隐逸谷更像是湖泊中的岛屿。
谷中的人以练武为强身途径，在第一缕晨光还未升起的时候，山上谷中，便站满了人，从老人到小孩儿都站成方阵练武，青壮年的拳头虎虎生风，老人的拳头则有些太极拳的意味，平顺缓柔，五岁以上十岁以下的小孩儿会的拳法少，却也像模像样地跟着人练，还有些年岁更小的被妇人抱着从旁观看，习武气氛浓郁。
起动间呼喝有声，顾菲菲闻声而出，第一眼见到这般情景的时候，不由得赞了一声壮观。
万余人各自站好队列，一同打拳的情景，场面不可谓不盛大，听得那些呼喝声，心旌神摇之余，令人也想要加入其中。
“我原来听闻隐逸谷的名字，只当是故作高人卖弄神算的那种江湖骗子，或者是掌握了什么秘闻秘录，因而被其他门派所重，又或者是传承中有什么紧要的让他人不敢冒犯的，这才能够一边在江湖大门派中排上名号，一边仿佛隐士一样阳春白雪，谁想到……”顾菲菲感叹莫名，“这样的武力，在江湖上也是不多见吧，九华天音的门中弟子也不过是几万而已，这谷中便有其一半之数。”
楚辰晖也是感叹，所想却大不相同，各个门派的力量，只看最大的九华天音，除过那些外门弟子记名弟子之外，门中的真正的弟子也不过是几万之数，这样的实力，若非朝廷式微，哪里由得它做大。
朝廷的兵马没有几万之数吗？仅昌国的兵马轻易可动的便有十来万，若是算上驻守的，护卫的，怎么也能够有三四十万的兵马，这么多的人，覆灭一个门派从数量上来说岂不是轻而易举的，却因为那些门派同气连枝，且他们的弟子多是以一敌十，而不敢轻举妄动，任由其控制制衡。
若是……若是天下能够一统，千万雄兵听从调遣，其实力又岂是一个江湖门派能够抗衡的？若是再加上震天雷那样的远攻手段，一个门派何足道哉？
背负双手，迎着旭日朝阳，晨起的风拂过耳边发梢，目视那跃升到天空中的红日，心中那个模糊的念头前所未有地清晰，回眸看向顾菲菲，碧色朦胧中，她那平静的眼眸又似凝聚了冷意，直到那一泓浅笑若秋水的涟漪散开，眼前的容颜立时鲜活，黑亮的眸中仿佛汇聚着日月星辰的光：“早安。”
高高的树下，沧澜扯着顾菲菲的衣袖歪缠，两人年龄有差，身高有差，高个儿求着矮个儿，先曲了自己的双膝，弯了腰，姿势别扭，偏偏她自己还不觉得，嘟着嘴只顾撒娇，一副小孩子耍赖的模样。
顾菲菲眉眼含笑，故意逗道：“先前可是说好了的，你说话不算，要长长鼻子的！”说着，手抵在鼻前，做了一个鼻子长长的古怪模样。
这会儿看上去，她方才有了几分符合年龄的稚气。
“啊，你们在做什么？姐姐，咱们也一起吧！”沧澜指着前方，故做讶然，追上了跑在最前头的楚辰晖，也就是一转眼的工夫，树下就剩了顾菲菲一个。
“一个个跑得飞快，真想让我落到最后啊！”她一心多用，早知楚辰晖他们也在比试，见沧澜已经掺和进去，也不再犹豫，追了上去。
她原就不是仗着轻功取胜，自然马上到了最前头，跟楚辰晖并肩，楚辰晖难得的孩子性气，拉着她的手，说：“咱们一起赢他们！”
眉梢上跳脱着喜悦，眼睛里华光隐现，求胜之心热切，那张面瘫脸上多少有了几分属于少年人的英姿勃发。
顾菲菲一怔，她好像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好啊！”一笑欣然，拉着他齐心协力，速度又快了两分，眼看着那个葫芦型的谷口就在眼前，他们是赢定了。
立住脚回头，笑眯眯地等着看最后的那个，不用问，一定是鲍永鑫。
从比试的人来说，这一点便已经确定了，岙青的武功不知道，但鲍永鑫常年专研医术，于武功上并不十分热衷，轻功也未见高明之处，输的几率本就高，他如今婚事未定，心怀忐忑，就从讨好大舅子这一点来说，他也不会赢了岙青，两者相加，输便成了必然的。
顾菲菲已经在想鲍永鑫那样一个沉稳的人学狗叫是什么样子了。
片刻后，岙青立在顾菲菲的身边，赞叹道：“菲菲的轻功真是绝妙。”
任谁都看得出顾菲菲用的并不是轻功，他不提也就罢了，这一说，倒让顾菲菲觉得他虚伪，瞥了他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沧澜争胜心切，先鲍永鑫一步到达，她原是笑着的，可是看到鲍永鑫慢了一步，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是我输了。”
笑容立刻挂不住了，改为嘟嘴吊油瓶了，拉着鲍永鑫往前走了两步，指着后头的人说：“是我们赢了才是，看，我们不是在他们前面吗？”
因为没有确定终点的具体位置，只说是“谷口”，可谷口的位置可不是方寸之地，这么大的地方，往前一点儿，更近一些，便说是赢了，也可以算过。
顾菲菲愣了一下，反应奇快，拉着楚辰晖依样做法：“我们也没输！”
一眼之下，四人便把目光都投向了岙青，他还站在原地，这般说来，却是离谷口最远的一个了，就是他输了。
岙青一笑，说：“看来妹妹的脑子还挺好使的！”
这一句不像是夸赞，有些意味深长。
甭管什么意味，沧澜都没有听出来，只要输的不是她，也不是鲍永鑫，她就高兴，笑着催促：“学狗叫，学狗叫，输了的学狗叫！”
隐逸谷的下人武功也不错，这会儿都赶了上来，见到自家小姐拍着手笑着让少爷学狗叫，忙都低了头，巴不得这会儿还在岸边。
楚辰晖瞥了岙青一眼，带着顾菲菲往谷中走，既不凑热闹，也不解围。
沧澜闹了一阵儿，岙青只是无视，最后还是鲍永鑫解围，拉着她说：“别闹了，咱们快进去吧！”
沧澜嘟着嘴不乐意，鲍永鑫温言劝了几句之后，她才勉强听话，哼哼着走开了。
这么一闹，岙青脸上多少有两分尴尬之色，忙招呼道：“隐逸谷很少有外人来，菲菲既是来做客的，自然要当做贵客款待，我先领你们去安顿下。”
一般做客人家，多是要先拜见长辈的。似是为自己不同寻常的安排解释，他紧接着就说：“继母如今怀有身孕，心情烦躁，不喜见人，今日天色也不早了，还是待我禀过继母，明日再来拜见吧！”
“如此甚好。”楚辰晖无所谓地应了一声。
顾菲菲害怕规矩多，能晚一天见便晚一天的好，忙道：“不知我们去是否有打扰，若是就算了，本就是看看风光，没必要搅得人不得清净。”
话中暗含的意思分明就是不想见，也未曾婉转多少。
岙青诧异地看了顾菲菲一眼，好像没听明白一样笑道：“不打搅，能得菲菲来谷中做客，自此后，隐逸谷也可谓是仙灵之地了。”
“累死了，怎么还没到啊！”沧澜走了一会儿便不耐，她如今也是怀着身孕，只是月份还小，并不十分明显，倒像是胖了两圈一样。
鲍永鑫神色为难，若是在百草岭中，若是沧澜喊累，他定然早就抱着她回房了，现下却不能，只能去看岙青脸色，神情有询问之意。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没听见小姐喊累了吗？还不抬轿子来！”岙青冷下脸说，话音落地，下人们忙动了起来，谷中大约也有安排，这一回并不是现场拼装轿子，而是直接抬了一顶小轿过来，让沧澜坐上。
这段时间沧澜也习惯了身边的这些人，害怕惊惶的毛病也减了些，见得他们上前来请自己上轿，嬉笑着上去，未曾再闹。
谷中阡陌纵横，田地间有农人装扮正在忙碌的人，一行外人入谷，只在最初的时候分走了一些目光，及至看到是自家少爷领着的，便也无人吭声，复又低头忙碌去了，听得这一声，并未有人抬头，反倒把头更低了一些。
注意到这一点的顾菲菲嘟囔了一句：“好奇怪啊！”
“什么奇怪？”楚辰晖沉浸在山水之美中，一时没听清顾菲菲所言。
“没什么。”顾菲菲说着冲他眨了眨眼，模样俏皮，确实是无事的样子。
领路这样的事情本不必岙青这个少爷亲自做的，但他却亲自做了，一路把人领到几间精舍，又安排下了几个下人服侍，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临走时还又严厉吩咐了一遍下人，细致周到的安排却不显得热情，反而让顾菲菲厌烦他的罗嗦。
“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够这么婆婆妈妈的，真是……”好容易送走了岙青，顾菲菲面上的一丝感激也不翼而飞。
楚辰晖轻笑：“婆婆妈妈？谁之前说他细致体贴来着，如今他更细致体贴了，怎么就成了婆妈？”
“我……”顾菲菲想想自己之前确实说过这样的话，滞了一下，强道，“‘过犹不及’懂不懂？任何事情都要有一个分寸，过了这个分寸好也不好了。”
楚辰晖对此未作争辩，嘴角勾了勾，不言不语。
隐逸谷具体说来应该是像山谷的盆地，谷中人多居住在两侧山上，中间的谷地则是用来耕种的，涧流从谷中流过，跟山外的水汇聚成宽广的河流，若非还有一面高山连接着陆地，隐逸谷更像是湖泊中的岛屿。
谷中的人以练武为强身途径，在第一缕晨光还未升起的时候，山上谷中，便站满了人，从老人到小孩儿都站成方阵练武，青壮年的拳头虎虎生风，老人的拳头则有些太极拳的意味，平顺缓柔，五岁以上十岁以下的小孩儿会的拳法少，却也像模像样地跟着人练，还有些年岁更小的被妇人抱着从旁观看，习武气氛浓郁。
起动间呼喝有声，顾菲菲闻声而出，第一眼见到这般情景的时候，不由得赞了一声壮观。
万余人各自站好队列，一同打拳的情景，场面不可谓不盛大，听得那些呼喝声，心旌神摇之余，令人也想要加入其中。
“我原来听闻隐逸谷的名字，只当是故作高人卖弄神算的那种江湖骗子，或者是掌握了什么秘闻秘录，因而被其他门派所重，又或者是传承中有什么紧要的让他人不敢冒犯的，这才能够一边在江湖大门派中排上名号，一边仿佛隐士一样阳春白雪，谁想到……”顾菲菲感叹莫名，“这样的武力，在江湖上也是不多见吧，九华天音的门中弟子也不过是几万而已，这谷中便有其一半之数。”
楚辰晖也是感叹，所想却大不相同，各个门派的力量，只看最大的九华天音，除过那些外门弟子记名弟子之外，门中的真正的弟子也不过是几万之数，这样的实力，若非朝廷式微，哪里由得它做大。
朝廷的兵马没有几万之数吗？仅昌国的兵马轻易可动的便有十来万，若是算上驻守的，护卫的，怎么也能够有三四十万的兵马，这么多的人，覆灭一个门派从数量上来说岂不是轻而易举的，却因为那些门派同气连枝，且他们的弟子多是以一敌十，而不敢轻举妄动，任由其控制制衡。
若是……若是天下能够一统，千万雄兵听从调遣，其实力又岂是一个江湖门派能够抗衡的？若是再加上震天雷那样的远攻手段，一个门派何足道哉？
背负双手，迎着旭日朝阳，晨起的风拂过耳边发梢，目视那跃升到天空中的红日，心中那个模糊的念头前所未有地清晰，回眸看向顾菲菲，碧色朦胧中，她那平静的眼眸又似凝聚了冷意，直到那一泓浅笑若秋水的涟漪散开，眼前的容颜立时鲜活，黑亮的眸中仿佛汇聚着日月星辰的光：“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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