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章 无情
漆黑的天幕上不见星辰，辽远的灯光渐渐黯淡，夜已经很深了，徐徐的夜风微有寒凉，敞开的窗，能够看到安静的远山和影影重重的花墙，柔和飘渺的琴音若有若无地传来，和着夜色的宁静催人欲醉，是九华天音的和风之音。
顾菲菲坐起身，看向身边的楚辰晖，他已然睁开了眼，“是九风天音？”
“应该是。”
九华山就在附近，在山脚下有人敢玩儿乐器？那不就跟鲁班门前弄大斧一样徒惹人笑么？
楚辰晖没起身，看样子他不准备去看看怎么回事，他这人的好奇心通常都在一个最低点上，而不像顾菲菲，这会儿已经坐不住了。那一勾一勾的声音勾得她直想往外跑。
“我去看看。”丢下这么一句话，人影一晃，顾菲菲便从窗子跃出，她全力施展的时候根本不用依靠内力，凌空飞纵，绝不是凡人能够达到的速度。
楚辰晖只在最初慢了半怕，后面就再也追不上了，起身来到窗前，看着远去的人影犹若流星转瞬不见，嘴角轻勾，似嘲讽的笑：“你还是没有把我放到心上吧！”
一时好奇，便顾不得他的安危，她，还真是无情呐！
应该是自己下人的，不会全心全意向着自己，只为了安定的生活，萧让便可以出卖自己，那么，哪一天，为了解除契约，顾菲菲也会背叛自己的吧！她一直很想解除那个契约，他知道。
黑色，应该是安静的颜色，却也是压抑的颜色，又看了一会儿，楚辰晖关上了窗户，往床上一躺，今夜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来了。
追着琴音而去，竟然一直到了九华山上，在攀登到一半的时候，顾菲菲就不想要上去了，却又觉得这般下去前功尽弃，索性一鼓作气上了高峰，琴音停了。
山崖上有一块儿凸出来的平地，光滑的地面是一整块的巨石，平整得寸草不生，八个白衣侍婢各自操琴，同样的琴，同一的音，能够做到八人之音如出一人，也唯有九华天音了。
“你们都下去吧！”萧墨清一身黑衣坐在正中，圆圆的石桌矮小，多是放于亭中的，圆圆的石凳只有两个，桌上放置了一壶酒，两个酒杯，一个正被萧墨清用着，另一个他才翻开，往其中倒酒。
侍婢抱着琴飘然而退，空旷的山崖上一览无余，除了他们，再无旁人。
顾菲菲微笑上前，坐在那个明显是准备给自己的石凳上，有些奇怪，他怎么会算好自己会来，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会一个人来？若不是算好的，那，难道江湖上就喜欢这样故弄玄虚的东西？
若是自己不来，是不是可以说是“独酌无相亲”，若是来的人多了，是不是可以说是不该来的来了？
“是萧清儿，还是顾菲菲？”萧墨清示意顾菲菲喝酒，他自己也举起了酒杯，不是干杯的姿势，而是独酌。
愣了一下，顾菲菲才想起萧清儿这个名字，是圣女啊！她心中只当那个女子是圣女，却总不记她的名字。
举起酒杯浅浅沾唇，琥珀一样的色泽，微甜的味道，并不是会醉人的酒。
“是萧清儿，也是顾菲菲。”从头到尾，萧墨清认识的只是自己，那个圣女，早在之前就死掉了，获得了圣女记忆的顾菲菲很肯定，萧清儿和萧墨清之前从来不曾见过，所以，她也很少在萧墨清面前假装清高自傲，她装不来，装不像，倒不如不装。
事隔许久，再回想起圣女的记忆，那其中的情感已经无从影响她的心境，仿佛看客一般自然淡漠，那本就不是她的人生，演绎过后便该散场。
“所以，我认识的一直都是顾菲菲，而不是萧清儿。”萧墨清略有失神，眼底有什么一晃而过，太快了，顾菲菲没有看清，再看的时候便只见到那刀削一样的刚毅面容露出了疲倦的神色，“所以，我的妹妹早就死了么？”
“是。”
放下酒杯，顾菲菲突然觉得两人不应该是这样久别重逢的叙旧，严格说起来，还应该算是有着杀妹之仇吧！
眼底的神色有些纠结，被萧墨清捕捉到了，他愣了一下，继而笑了起来，问：“你还是我妹妹么？”
顾菲菲的思维完全跟不上萧墨清的言语，一怔，答：“你想要我这个妹妹么？”
明教现在势单力孤，若是能够跟九华天音结盟，对付隐逸谷完全可以更加放心一些，至少不用担心被群起而攻之，孤胆英雄从来都是好听不好做的，明教也没必要弄得人人喊打，他们可没有光明顶，也不是那被六大门派围攻的明教。
“顾菲菲，你真的是仙子么？”萧墨清自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小小的酒盅，浓度不高的酒，他绝不会喝醉。
这个话题让顾菲菲轻松多了，因为回答的次数太多了。
“是啊，怎么，我不像？”狡黠地眨了眨眼，俏皮地笑，眉眼间的灵动霎时驱散了清冷的呆滞，一瞬间倍增颜色。
萧墨清摇头，仿佛是不信的样子，就在顾菲菲想着要不要给他表演点儿什么让他惊讶一下的时候，他缓缓道：“我只当你是我妹妹。”
低沉的声音不经意沉入心底，莫名有些感动，又眨了眨眼，顾菲菲方才笑道：“是妹妹，也是仙子，不可以么？”
萧墨清点头：“可以，当然可以。”
白玉酒壶中的酒是有量的，萧墨清之前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再倒的时候，酒壶空了，他正欲再唤侍婢过来添酒，却被顾菲菲阻了。
“我这里有不少好酒，且换一种酒喝吧！”顾菲菲随手一挥，石桌上骤然出现了一坛酒。
她洗劫了七位长老的库存，其中有不少的好酒，越是陈酿越是香醇，便是九曜堂中，也有不少好酒被她一并劫走，哪里还会缺酒？
这一手让萧墨清讶然了一下，毕竟是第一次见，但他的讶然之色过后并不见贪念，而是自然地拍开酒坛，在闻到那急于流窜而出的酒香后，赞道：“好酒！”
“小杯子喝得不痛快，换玉碗吧！”顾菲菲再度取出一个白玉碗来，精雕细琢的碗如同工艺品，精美至极，合该欣赏而不是使用。
“好。”萧墨清无条件地应下，哪怕顾菲菲是想要把他灌醉，他也都一并应了，这种无条件的宠溺仿佛又回到了以前。
咕咚咚一碗酒饮下，萧墨清的脸庞微有薄红，又赞了一声：“真是好酒！”
不需要品评这酒是什么酒，有的喝就只管喝，萧墨清有些时候的豪爽很对顾菲菲的脾气。
吃喝这样的事情，可以吃最好的喝最贵的，却没必要对其中的来历再三品评，不然的话，倒显得迂了，日常用的东西，有必要把它们一一标明身价名声吗？
又倒了一碗酒，这一回萧墨清喝得不是那么急了，小酌中有空说话，“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传言中不尽不实，你为什么要对付九曜堂和隐逸谷呢？”
“九曜堂嘛，因为他们是奸商，坑了我一笔，所以我要抢回来。”顾菲菲一手支着桌子，一手把玩着发梢，轻飘飘地说，“至于隐逸谷，敢诬陷我杀人，给我下追杀令，我杀回去不成问题吧！江湖规矩难道不许人有来有往吗？凭什么只许他下追杀令，不许我动手杀人？”
言语中带着一丝负气的味道，听得萧墨清好笑，他可不是责问，她却已经开始辩解，应该说两人的关系还跟以前一样亲近么？眸光微闪，笑道：“竟然是这样，这么简单的理由……”
这么简单的理由谁都不会相信吧！
顾菲菲撇撇嘴，萧墨清的未竟之语她已有所料，他不是第一个听到这样的理由的，也不是第一个对此表示怀疑的，但是，是真是假有什么重要呢？不管原因是什么，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吧！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史书永远是胜利者在写，若不是他们现在弄成了僵局，以后又有谁会知道谁才是正义的呢？
“哥哥会帮我么？”期待地看着萧墨清，顾菲菲想要一个承诺。
清脆的嗓音若山间清泉，不染凡尘，洗涤耳边，隐隐掺杂着一丝诱惑，让人忍不住点头同意，明明是不一样的嗓音，明明是不一样的容貌，可是这般态度却让人想起了从前，表情愈发柔和起来，轻轻地捏了一下小巧的琼鼻，“你是我妹妹，我不帮你帮谁？”
笑语中隐藏一丝不赞同，一旦撒娇必用音攻，她难道不知道音攻之术维持的时间只是短暂吗？若是效用消失，凭自己的脾气，出尔反尔也是理所当然的，她难道还能够相信那样单薄的保证？
不过，对学过音攻之术的人用音攻，效用自然是大减的，从她使用开始他便知道，所以她这么做倒是撒娇的成分居多了。
“真好呐，你还帮我！”笑眯眯拉下萧墨清的手，顾菲菲眉眼中跃然着喜悦，轻声道，“真好呐……”你不记恨杀妹之仇。
“从一开始我见到的就是你，无论是萧清儿，还是顾菲菲，都是你，我的妹妹。”萧墨清仿佛知道顾菲菲在想什么，淡淡答道，温柔的话语之后是冷硬的心，能够为了当上教主而害死自己的娘亲，这样的人，一开始就不是会被血缘关系所束缚的。
顾菲菲坐起身，看向身边的楚辰晖，他已然睁开了眼，“是九风天音？”
“应该是。”
九华山就在附近，在山脚下有人敢玩儿乐器？那不就跟鲁班门前弄大斧一样徒惹人笑么？
楚辰晖没起身，看样子他不准备去看看怎么回事，他这人的好奇心通常都在一个最低点上，而不像顾菲菲，这会儿已经坐不住了。那一勾一勾的声音勾得她直想往外跑。
“我去看看。”丢下这么一句话，人影一晃，顾菲菲便从窗子跃出，她全力施展的时候根本不用依靠内力，凌空飞纵，绝不是凡人能够达到的速度。
楚辰晖只在最初慢了半怕，后面就再也追不上了，起身来到窗前，看着远去的人影犹若流星转瞬不见，嘴角轻勾，似嘲讽的笑：“你还是没有把我放到心上吧！”
一时好奇，便顾不得他的安危，她，还真是无情呐！
应该是自己下人的，不会全心全意向着自己，只为了安定的生活，萧让便可以出卖自己，那么，哪一天，为了解除契约，顾菲菲也会背叛自己的吧！她一直很想解除那个契约，他知道。
黑色，应该是安静的颜色，却也是压抑的颜色，又看了一会儿，楚辰晖关上了窗户，往床上一躺，今夜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来了。
追着琴音而去，竟然一直到了九华山上，在攀登到一半的时候，顾菲菲就不想要上去了，却又觉得这般下去前功尽弃，索性一鼓作气上了高峰，琴音停了。
山崖上有一块儿凸出来的平地，光滑的地面是一整块的巨石，平整得寸草不生，八个白衣侍婢各自操琴，同样的琴，同一的音，能够做到八人之音如出一人，也唯有九华天音了。
“你们都下去吧！”萧墨清一身黑衣坐在正中，圆圆的石桌矮小，多是放于亭中的，圆圆的石凳只有两个，桌上放置了一壶酒，两个酒杯，一个正被萧墨清用着，另一个他才翻开，往其中倒酒。
侍婢抱着琴飘然而退，空旷的山崖上一览无余，除了他们，再无旁人。
顾菲菲微笑上前，坐在那个明显是准备给自己的石凳上，有些奇怪，他怎么会算好自己会来，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会一个人来？若不是算好的，那，难道江湖上就喜欢这样故弄玄虚的东西？
若是自己不来，是不是可以说是“独酌无相亲”，若是来的人多了，是不是可以说是不该来的来了？
“是萧清儿，还是顾菲菲？”萧墨清示意顾菲菲喝酒，他自己也举起了酒杯，不是干杯的姿势，而是独酌。
愣了一下，顾菲菲才想起萧清儿这个名字，是圣女啊！她心中只当那个女子是圣女，却总不记她的名字。
举起酒杯浅浅沾唇，琥珀一样的色泽，微甜的味道，并不是会醉人的酒。
“是萧清儿，也是顾菲菲。”从头到尾，萧墨清认识的只是自己，那个圣女，早在之前就死掉了，获得了圣女记忆的顾菲菲很肯定，萧清儿和萧墨清之前从来不曾见过，所以，她也很少在萧墨清面前假装清高自傲，她装不来，装不像，倒不如不装。
事隔许久，再回想起圣女的记忆，那其中的情感已经无从影响她的心境，仿佛看客一般自然淡漠，那本就不是她的人生，演绎过后便该散场。
“所以，我认识的一直都是顾菲菲，而不是萧清儿。”萧墨清略有失神，眼底有什么一晃而过，太快了，顾菲菲没有看清，再看的时候便只见到那刀削一样的刚毅面容露出了疲倦的神色，“所以，我的妹妹早就死了么？”
“是。”
放下酒杯，顾菲菲突然觉得两人不应该是这样久别重逢的叙旧，严格说起来，还应该算是有着杀妹之仇吧！
眼底的神色有些纠结，被萧墨清捕捉到了，他愣了一下，继而笑了起来，问：“你还是我妹妹么？”
顾菲菲的思维完全跟不上萧墨清的言语，一怔，答：“你想要我这个妹妹么？”
明教现在势单力孤，若是能够跟九华天音结盟，对付隐逸谷完全可以更加放心一些，至少不用担心被群起而攻之，孤胆英雄从来都是好听不好做的，明教也没必要弄得人人喊打，他们可没有光明顶，也不是那被六大门派围攻的明教。
“顾菲菲，你真的是仙子么？”萧墨清自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小小的酒盅，浓度不高的酒，他绝不会喝醉。
这个话题让顾菲菲轻松多了，因为回答的次数太多了。
“是啊，怎么，我不像？”狡黠地眨了眨眼，俏皮地笑，眉眼间的灵动霎时驱散了清冷的呆滞，一瞬间倍增颜色。
萧墨清摇头，仿佛是不信的样子，就在顾菲菲想着要不要给他表演点儿什么让他惊讶一下的时候，他缓缓道：“我只当你是我妹妹。”
低沉的声音不经意沉入心底，莫名有些感动，又眨了眨眼，顾菲菲方才笑道：“是妹妹，也是仙子，不可以么？”
萧墨清点头：“可以，当然可以。”
白玉酒壶中的酒是有量的，萧墨清之前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再倒的时候，酒壶空了，他正欲再唤侍婢过来添酒，却被顾菲菲阻了。
“我这里有不少好酒，且换一种酒喝吧！”顾菲菲随手一挥，石桌上骤然出现了一坛酒。
她洗劫了七位长老的库存，其中有不少的好酒，越是陈酿越是香醇，便是九曜堂中，也有不少好酒被她一并劫走，哪里还会缺酒？
这一手让萧墨清讶然了一下，毕竟是第一次见，但他的讶然之色过后并不见贪念，而是自然地拍开酒坛，在闻到那急于流窜而出的酒香后，赞道：“好酒！”
“小杯子喝得不痛快，换玉碗吧！”顾菲菲再度取出一个白玉碗来，精雕细琢的碗如同工艺品，精美至极，合该欣赏而不是使用。
“好。”萧墨清无条件地应下，哪怕顾菲菲是想要把他灌醉，他也都一并应了，这种无条件的宠溺仿佛又回到了以前。
咕咚咚一碗酒饮下，萧墨清的脸庞微有薄红，又赞了一声：“真是好酒！”
不需要品评这酒是什么酒，有的喝就只管喝，萧墨清有些时候的豪爽很对顾菲菲的脾气。
吃喝这样的事情，可以吃最好的喝最贵的，却没必要对其中的来历再三品评，不然的话，倒显得迂了，日常用的东西，有必要把它们一一标明身价名声吗？
又倒了一碗酒，这一回萧墨清喝得不是那么急了，小酌中有空说话，“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传言中不尽不实，你为什么要对付九曜堂和隐逸谷呢？”
“九曜堂嘛，因为他们是奸商，坑了我一笔，所以我要抢回来。”顾菲菲一手支着桌子，一手把玩着发梢，轻飘飘地说，“至于隐逸谷，敢诬陷我杀人，给我下追杀令，我杀回去不成问题吧！江湖规矩难道不许人有来有往吗？凭什么只许他下追杀令，不许我动手杀人？”
言语中带着一丝负气的味道，听得萧墨清好笑，他可不是责问，她却已经开始辩解，应该说两人的关系还跟以前一样亲近么？眸光微闪，笑道：“竟然是这样，这么简单的理由……”
这么简单的理由谁都不会相信吧！
顾菲菲撇撇嘴，萧墨清的未竟之语她已有所料，他不是第一个听到这样的理由的，也不是第一个对此表示怀疑的，但是，是真是假有什么重要呢？不管原因是什么，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吧！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史书永远是胜利者在写，若不是他们现在弄成了僵局，以后又有谁会知道谁才是正义的呢？
“哥哥会帮我么？”期待地看着萧墨清，顾菲菲想要一个承诺。
清脆的嗓音若山间清泉，不染凡尘，洗涤耳边，隐隐掺杂着一丝诱惑，让人忍不住点头同意，明明是不一样的嗓音，明明是不一样的容貌，可是这般态度却让人想起了从前，表情愈发柔和起来，轻轻地捏了一下小巧的琼鼻，“你是我妹妹，我不帮你帮谁？”
笑语中隐藏一丝不赞同，一旦撒娇必用音攻，她难道不知道音攻之术维持的时间只是短暂吗？若是效用消失，凭自己的脾气，出尔反尔也是理所当然的，她难道还能够相信那样单薄的保证？
不过，对学过音攻之术的人用音攻，效用自然是大减的，从她使用开始他便知道，所以她这么做倒是撒娇的成分居多了。
“真好呐，你还帮我！”笑眯眯拉下萧墨清的手，顾菲菲眉眼中跃然着喜悦，轻声道，“真好呐……”你不记恨杀妹之仇。
“从一开始我见到的就是你，无论是萧清儿，还是顾菲菲，都是你，我的妹妹。”萧墨清仿佛知道顾菲菲在想什么，淡淡答道，温柔的话语之后是冷硬的心，能够为了当上教主而害死自己的娘亲，这样的人，一开始就不是会被血缘关系所束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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