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示威
断成两截的门闩落地，黑衣少年手中的长剑朴实无华，剑尖犹有血滴滴落，滴答声轻微。耳聪目明的看向地面，阴影处果有鲜红血色。往两人身后望去，院中伏尸数具，看衣饰，俱是隐逸谷随行而来的下人。
明明没有听到声息的……
杀了那么多人，不可能一声惨叫都听不到的！
扑面而来的风中淡淡的腥气夹杂着一股浅香，谈立迁想要说点儿什么，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出声，想要立起，却是手脚无力，瘫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两人，尤其是那个粉衣少女的笑靥，惊骇莫名。
“谈门主，好久不见了，你怎么跟这个卑鄙小人在这里啊？”少女抬起手，打了个招呼，笑眯眯的样子人畜无害，纯真可爱。
“把这个吃了，能暂时压下毒性。”长生教的上官锐行动如常，站起来分发药丸。
手脚无力的四人急忙吞咽嘴边的药丸，后被给药的着急万分，生怕药丸被拦截，但是出乎意料的，站在门口的那两人只是看着，并不曾动手。
“两位，不知有何仇怨，要一上来便用毒药，下此狠手？”上官锐长身立起，沉声发问，透着谴责的意思。
楚辰晖眼神鄙视，剑尖指人：“长生教的？”
破绽百出的姿势挑衅非常，他的身高比上官锐略低，却是用这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藐视姿势说话，再怎样强大的自信也让人觉得他狂妄了。
“小子，你欺人太甚了！不要仗着仙画在手便胡作非为，这个江湖远远不是你这样的小子能够混得好的，小心溺水而亡！”五长老口出恶言，一双眼睛死瞪着两人，却把楚辰晖当作了主力。
顾菲菲一换壳子便少人认识，冷静的时候可能有人猜到，但是不冷静的时候，自然是脸熟的仇人更吸引仇恨的目光。
人活一张脸，江湖中人更多的认脸不认人，也因此，绝妙的易容术才经久不衰地受人追捧，毕竟，很少人细心会从旁的方面识别人。
“我就是胡作非为了，又如何？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楚辰晖冷冷地看了一眼五长老，轻蔑的眼神和口吻气人已极。
不过，顾菲菲敢打赌，他根本不记得眼前人是谁了。
上官锐给的药丸压制毒性还是可以做到的，前提是不要太激动，不要加速血流，五长老显然不知道这个缘故，被气得“你——”不下去，青筋爆出，目眦欲裂，咬牙切齿。
“别跟他们罗嗦太多了，赶紧杀了走人，作为反派，我们要预防他们翻盘的可能性，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吗？很多反派都是死在了自大上面，跟别人解释的原因太多了，以至于最后让主角反败为胜！”
细数着古往今来小说中反派的倒霉催的失败原因，顾菲菲不断给楚辰晖灌输着怎样能够节约时间。
时间即生命！这句话放在小说中，便是反派血淋淋的教训啊！
仗着自身强大非要玩儿猫捉老鼠最后成为惨死的猫，反派BOSS们你们冤不冤？眼看着胜利在望，主角就要惨死手下，却非要给其解读一下缘故，阐述一下成功的优胜心态，表明一下自己的高瞻远瞩英明战略，最后被主角找到喘息的时间，死于那正义凛然的邪不胜正之下，反派BOSS们你们冤不冤？明明有人有钱有权，却非要自己去打小怪兽，最后跟主角相识相知，称兄道弟，明明知道双方观点不和不能为友，却偏偏惺惺相惜，一放再放，最终养虎为患，祸起萧墙，被横插一刀众叛亲离凄惨死去，反派BOSS们你们冤不冤？……
虽然不否认作者给主角开的各种外挂，以及主角光环，但是看过了那么多屡遭失败的反派BOSS也不得不承认一句，他们还是有自身没有做到位的地方。
既然楚辰晖要做反派，那这些错误他是绝对不能犯，眼看着他要犯错误了，顾菲菲立刻提醒，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智能纠错的师长，却不知道在别人的眼中，她绝对不是正义的主角，而是反派中的反派。
“他们也算是主角？”楚辰晖嗤之以鼻，却手下不停，一剑刺向岙青的咽喉。
心脏那等要害不是不能够攻击，而是他不喜欢，就像顾菲菲说的保不定有人心脏长偏了呐，还是割脖子最保险，就那么一条脖子，就算是个歪脖子，也割不偏不是！
上官锐出手阻拦，他手中全无兵器，竟然只凭一双手掌夹住了长剑，滴滴鲜血蜿蜒成溪，自手腕流下，他的眼光略有讶异之色：“好剑！”
“他骂你！”顾菲菲反应极快，拽了一下楚辰晖的衣裳。
楚辰晖黑线，别人明明是赞叹这剑比较好的吧！
“的确——好贱！”被提醒了的楚辰晖骂回去，冷声道，“不知长生教跟隐逸谷有何关系，一时加害，一时庇护？谷主夫人不是死在你手中吗？怎么突然又要护起她的继子？你把隐逸谷玩弄于鼓掌之中我管不着，但是利用我们，其罪当诛！”
不愧是当皇帝的，这个“其罪当诛”好有气势啊！顾菲菲双眼发亮。那一剑并不曾抽回，随着楚辰晖的最后一句话，他的长剑直刺向前，功力运行，全力驱动之下，长剑一往无前，戾气大增，生生压得人往后退去。
上官锐踢翻了身后的椅子，连着退了五六步，几乎推到墙角下才抵着墙壁止住了退势，剑尖逼近在他身前，就差三寸，生生止住，再不能够向前半分，再成僵局。
一般电视上看到这里会怎么样来着？顾菲菲晃晃脑袋，想不起后面经常会有怎样的经典画面，再看看其他人，漫不经心地把手上的小瓶子放在桌角。
“不要想了，他一个人帮不了你们的，更何况，我这里有最好的迷药，无论是十香软筋散，还是悲酥清风，应有尽有，若是不尽兴，我还准备了生死符，对于这个，你们应该不陌生吧！”
江湖上的消息来往自有渠道，明教建立一年多，生死符也被广为流传，应该不会有人不知道吧！
“妖女！这里是九华天音的地盘，你敢在这里逞凶？！”五长老声色俱厉，却像是在掩饰自己的害怕一样，那闪烁不定的眼神不时望向门外。
顾菲菲慢吞吞地说：“不用想了，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除非你们的声音能够传到门外很远的地方，不如，我来帮你一把吧！”
泼了一盏冷茶，手心扣住些许茶水，须臾，丝丝冷气从手掌指缝中冒出，再展开手心，一片圆圆的浅碧色冰片出现，抬手丢出，手法缓慢容得众人都能看清，可看清不等于能够躲避，不等于能够阻拦。
五长老就那么看着那冰片飞射入自己体内，穴位一凉，接下来便是麻痒疼痛，针刺一样的疼痛并不剧烈，但是伴随着那阵阵麻痒，直往身体里钻，真如那万蚁噬骨一般。
“这、这是生死符？”惊恐地睁大了眼，五长老语气中已经有了惶然。
顾菲菲点头，目有赞赏：“不错嘛，竟然还能够坚持不叫，我见过最长能够坚持的时间也不过是五天，这奇痒剧痛是一天天递加的，要递加九九八十一天，且看你能坚持多久吧！若是坚持不住了，只管跟我要解药，只是那解药也解不得，需要一年服用一次来压制，也就是说除非你能为我所用，否则，你就疼死好了。”
五长老听得这般话，害怕是害怕了，却还咬紧牙关，硬抗着一口气不吭声。顾菲菲虽欣赏他这份硬骨头，却也不多加关注，把目光投注到楚辰晖那边儿，见他两人还在僵持，有些不耐，又弄了一片冰片出来。
扬扬手中的冰片，对着上官锐不怀好意地笑，作势欲发，上官锐脸色一变，急急变招，拼着胸口被划破的风险，躲过剑锋，扭身从窗跃出，一句话未留。
上官锐脱身了，剩下的四人又是失望又暗怀希望。
“不是等着他找人救你们吧？”顾菲菲善解人意。
谈立迁苦笑：“仙子若要报仇，还请尽速，否则一旦人来，虽未必能对仙子造成麻烦，但是也会耽误仙子的时间。”
“你，小人！”岙青怒视谈立迁，对方话中撇清的意思十分明显，再不会有人不懂的。
九曜堂的长老装聋作哑，只看五长老那副痛苦样子，他也不想步其后尘，救兵什么的，太渺茫了，且不说上官锐会不会去找人，就算是找了人来，他们这般不按规矩行事，也定然会先处置了自己等人泄愤，何必为此搭上生命呢？反正隐逸谷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谈门主总是这么聪明。”顾菲菲笑着赞扬，对楚辰晖示意，楚辰晖也厌烦跟他们罗嗦，一剑割断了岙青的咽喉，干净利落得让他连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便魂归地府了。
“唉，我们其实不想杀人的……大家为什么不能够好好相处呢？”占了便宜还卖乖的一句话换得了谈立迁和九曜堂长老嘴角的抽搐，杀了那么多人还叫不想杀人，若是想要杀人，那要杀多少人啊？
“仙子……解药……”谈立迁动弹不得，见两人欲走，忙出声阻拦。
顾菲菲拍了一下额头，嘟囔：“险些忘了……便宜你们了，我且用圣水给你洗毒吧！包解百毒的圣水哦！”手掌伸出，一股水流凭空而来，喷了谈立迁一脸，灰色的烟气浓重，却只有两人看得见。
什么圣水！被淋成落汤鸡的谈立迁形象全无，心中暗骂，只当这是小女孩儿的恶作剧，在他印象中，顾菲菲便是个随兴的人，指不定这般做只是为了捉弄人的。
抹去脸上的水再看，那两人已经走掉，起身，竟然起来了！再一查探，身上一切正常，那种让人手脚无力的毒的确是解了，清爽的感觉仿佛减去了重负一样，再回思顾菲菲的话，莫非那真的是能够解百毒的圣水？
“谈门主，你可是真的好了？”一旁的九曜堂长老可没有被圣水洗礼的优待，见到谈立迁起身，脸上略有喜色。
“约莫是这水的缘故吧，真的有效。”谈立迁看了看九曜堂长老期待的神色，道了一声失礼，用湿了的衣袖也擦了擦九曜堂长老的口鼻，“且看看是否有效，若是不行，我再去找人来。”
一会儿，九曜堂长老起身，面露喜色：“有效，竟然真的有效，莫非这水便是……”
谈立迁神色凝重地看向呆坐着的五长老，轻声呼唤：“五长老，五长老……”
五长老一动不动，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向前方，目光无神，一丝声息也无。九曜堂长老把手放在对方鼻端，试了试呼吸，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谈立迁也过来查看，面色震惊：“竟然是咬舌自尽。”
江湖中人生死不定，对死亡畏惧是固然的，却也不是不能够接受，但怎样的死法却有不同，如同武官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是死得光荣一样，江湖中人死在对方的明刀明枪之下，那是技不如人，虽死犹荣，而这样的咬舌自尽，耻辱已极，多为妇人之态，若非被逼到了绝处，断不至于如此。
便是死士，尚且是咬破毒囊自尽身亡，堂堂一个九华天音的长老，竟然还死得不如一个死士有尊严，竟是这般被逼死了，物伤同类，又让活下来的两人情何以堪？
放下了对圣水的探究欣喜，九曜堂长老一拍桌子，怒不可遏：“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江湖有此等人，将永无安宁之日，这次的事情我会向门派说明，他们这般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今天是隐逸谷，明日指不定就是你我门派，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趁此二人未曾势大，我等门派应全力打压，不能任其再如此嚣张！”
谈立迁负手踱步，七步之后沉声道：“静听佳音。”
他口中应允，心中却想，只管从众而行，出声不出力，那明教与沧浪门相隔甚远，两不相犯，没必要巴巴地跑去树敌。那两人厉害，有个明教多少有些束缚，若是没了束缚，凭顾菲菲的功夫，当年便已不是自己能够抵挡的，如今岂不是更厉害了？
至于九曜堂，看眼前这般形势，他两方必不能共存，只看谁是下一个机关门了。
明明没有听到声息的……
杀了那么多人，不可能一声惨叫都听不到的！
扑面而来的风中淡淡的腥气夹杂着一股浅香，谈立迁想要说点儿什么，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出声，想要立起，却是手脚无力，瘫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两人，尤其是那个粉衣少女的笑靥，惊骇莫名。
“谈门主，好久不见了，你怎么跟这个卑鄙小人在这里啊？”少女抬起手，打了个招呼，笑眯眯的样子人畜无害，纯真可爱。
“把这个吃了，能暂时压下毒性。”长生教的上官锐行动如常，站起来分发药丸。
手脚无力的四人急忙吞咽嘴边的药丸，后被给药的着急万分，生怕药丸被拦截，但是出乎意料的，站在门口的那两人只是看着，并不曾动手。
“两位，不知有何仇怨，要一上来便用毒药，下此狠手？”上官锐长身立起，沉声发问，透着谴责的意思。
楚辰晖眼神鄙视，剑尖指人：“长生教的？”
破绽百出的姿势挑衅非常，他的身高比上官锐略低，却是用这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藐视姿势说话，再怎样强大的自信也让人觉得他狂妄了。
“小子，你欺人太甚了！不要仗着仙画在手便胡作非为，这个江湖远远不是你这样的小子能够混得好的，小心溺水而亡！”五长老口出恶言，一双眼睛死瞪着两人，却把楚辰晖当作了主力。
顾菲菲一换壳子便少人认识，冷静的时候可能有人猜到，但是不冷静的时候，自然是脸熟的仇人更吸引仇恨的目光。
人活一张脸，江湖中人更多的认脸不认人，也因此，绝妙的易容术才经久不衰地受人追捧，毕竟，很少人细心会从旁的方面识别人。
“我就是胡作非为了，又如何？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楚辰晖冷冷地看了一眼五长老，轻蔑的眼神和口吻气人已极。
不过，顾菲菲敢打赌，他根本不记得眼前人是谁了。
上官锐给的药丸压制毒性还是可以做到的，前提是不要太激动，不要加速血流，五长老显然不知道这个缘故，被气得“你——”不下去，青筋爆出，目眦欲裂，咬牙切齿。
“别跟他们罗嗦太多了，赶紧杀了走人，作为反派，我们要预防他们翻盘的可能性，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吗？很多反派都是死在了自大上面，跟别人解释的原因太多了，以至于最后让主角反败为胜！”
细数着古往今来小说中反派的倒霉催的失败原因，顾菲菲不断给楚辰晖灌输着怎样能够节约时间。
时间即生命！这句话放在小说中，便是反派血淋淋的教训啊！
仗着自身强大非要玩儿猫捉老鼠最后成为惨死的猫，反派BOSS们你们冤不冤？眼看着胜利在望，主角就要惨死手下，却非要给其解读一下缘故，阐述一下成功的优胜心态，表明一下自己的高瞻远瞩英明战略，最后被主角找到喘息的时间，死于那正义凛然的邪不胜正之下，反派BOSS们你们冤不冤？明明有人有钱有权，却非要自己去打小怪兽，最后跟主角相识相知，称兄道弟，明明知道双方观点不和不能为友，却偏偏惺惺相惜，一放再放，最终养虎为患，祸起萧墙，被横插一刀众叛亲离凄惨死去，反派BOSS们你们冤不冤？……
虽然不否认作者给主角开的各种外挂，以及主角光环，但是看过了那么多屡遭失败的反派BOSS也不得不承认一句，他们还是有自身没有做到位的地方。
既然楚辰晖要做反派，那这些错误他是绝对不能犯，眼看着他要犯错误了，顾菲菲立刻提醒，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智能纠错的师长，却不知道在别人的眼中，她绝对不是正义的主角，而是反派中的反派。
“他们也算是主角？”楚辰晖嗤之以鼻，却手下不停，一剑刺向岙青的咽喉。
心脏那等要害不是不能够攻击，而是他不喜欢，就像顾菲菲说的保不定有人心脏长偏了呐，还是割脖子最保险，就那么一条脖子，就算是个歪脖子，也割不偏不是！
上官锐出手阻拦，他手中全无兵器，竟然只凭一双手掌夹住了长剑，滴滴鲜血蜿蜒成溪，自手腕流下，他的眼光略有讶异之色：“好剑！”
“他骂你！”顾菲菲反应极快，拽了一下楚辰晖的衣裳。
楚辰晖黑线，别人明明是赞叹这剑比较好的吧！
“的确——好贱！”被提醒了的楚辰晖骂回去，冷声道，“不知长生教跟隐逸谷有何关系，一时加害，一时庇护？谷主夫人不是死在你手中吗？怎么突然又要护起她的继子？你把隐逸谷玩弄于鼓掌之中我管不着，但是利用我们，其罪当诛！”
不愧是当皇帝的，这个“其罪当诛”好有气势啊！顾菲菲双眼发亮。那一剑并不曾抽回，随着楚辰晖的最后一句话，他的长剑直刺向前，功力运行，全力驱动之下，长剑一往无前，戾气大增，生生压得人往后退去。
上官锐踢翻了身后的椅子，连着退了五六步，几乎推到墙角下才抵着墙壁止住了退势，剑尖逼近在他身前，就差三寸，生生止住，再不能够向前半分，再成僵局。
一般电视上看到这里会怎么样来着？顾菲菲晃晃脑袋，想不起后面经常会有怎样的经典画面，再看看其他人，漫不经心地把手上的小瓶子放在桌角。
“不要想了，他一个人帮不了你们的，更何况，我这里有最好的迷药，无论是十香软筋散，还是悲酥清风，应有尽有，若是不尽兴，我还准备了生死符，对于这个，你们应该不陌生吧！”
江湖上的消息来往自有渠道，明教建立一年多，生死符也被广为流传，应该不会有人不知道吧！
“妖女！这里是九华天音的地盘，你敢在这里逞凶？！”五长老声色俱厉，却像是在掩饰自己的害怕一样，那闪烁不定的眼神不时望向门外。
顾菲菲慢吞吞地说：“不用想了，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除非你们的声音能够传到门外很远的地方，不如，我来帮你一把吧！”
泼了一盏冷茶，手心扣住些许茶水，须臾，丝丝冷气从手掌指缝中冒出，再展开手心，一片圆圆的浅碧色冰片出现，抬手丢出，手法缓慢容得众人都能看清，可看清不等于能够躲避，不等于能够阻拦。
五长老就那么看着那冰片飞射入自己体内，穴位一凉，接下来便是麻痒疼痛，针刺一样的疼痛并不剧烈，但是伴随着那阵阵麻痒，直往身体里钻，真如那万蚁噬骨一般。
“这、这是生死符？”惊恐地睁大了眼，五长老语气中已经有了惶然。
顾菲菲点头，目有赞赏：“不错嘛，竟然还能够坚持不叫，我见过最长能够坚持的时间也不过是五天，这奇痒剧痛是一天天递加的，要递加九九八十一天，且看你能坚持多久吧！若是坚持不住了，只管跟我要解药，只是那解药也解不得，需要一年服用一次来压制，也就是说除非你能为我所用，否则，你就疼死好了。”
五长老听得这般话，害怕是害怕了，却还咬紧牙关，硬抗着一口气不吭声。顾菲菲虽欣赏他这份硬骨头，却也不多加关注，把目光投注到楚辰晖那边儿，见他两人还在僵持，有些不耐，又弄了一片冰片出来。
扬扬手中的冰片，对着上官锐不怀好意地笑，作势欲发，上官锐脸色一变，急急变招，拼着胸口被划破的风险，躲过剑锋，扭身从窗跃出，一句话未留。
上官锐脱身了，剩下的四人又是失望又暗怀希望。
“不是等着他找人救你们吧？”顾菲菲善解人意。
谈立迁苦笑：“仙子若要报仇，还请尽速，否则一旦人来，虽未必能对仙子造成麻烦，但是也会耽误仙子的时间。”
“你，小人！”岙青怒视谈立迁，对方话中撇清的意思十分明显，再不会有人不懂的。
九曜堂的长老装聋作哑，只看五长老那副痛苦样子，他也不想步其后尘，救兵什么的，太渺茫了，且不说上官锐会不会去找人，就算是找了人来，他们这般不按规矩行事，也定然会先处置了自己等人泄愤，何必为此搭上生命呢？反正隐逸谷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谈门主总是这么聪明。”顾菲菲笑着赞扬，对楚辰晖示意，楚辰晖也厌烦跟他们罗嗦，一剑割断了岙青的咽喉，干净利落得让他连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便魂归地府了。
“唉，我们其实不想杀人的……大家为什么不能够好好相处呢？”占了便宜还卖乖的一句话换得了谈立迁和九曜堂长老嘴角的抽搐，杀了那么多人还叫不想杀人，若是想要杀人，那要杀多少人啊？
“仙子……解药……”谈立迁动弹不得，见两人欲走，忙出声阻拦。
顾菲菲拍了一下额头，嘟囔：“险些忘了……便宜你们了，我且用圣水给你洗毒吧！包解百毒的圣水哦！”手掌伸出，一股水流凭空而来，喷了谈立迁一脸，灰色的烟气浓重，却只有两人看得见。
什么圣水！被淋成落汤鸡的谈立迁形象全无，心中暗骂，只当这是小女孩儿的恶作剧，在他印象中，顾菲菲便是个随兴的人，指不定这般做只是为了捉弄人的。
抹去脸上的水再看，那两人已经走掉，起身，竟然起来了！再一查探，身上一切正常，那种让人手脚无力的毒的确是解了，清爽的感觉仿佛减去了重负一样，再回思顾菲菲的话，莫非那真的是能够解百毒的圣水？
“谈门主，你可是真的好了？”一旁的九曜堂长老可没有被圣水洗礼的优待，见到谈立迁起身，脸上略有喜色。
“约莫是这水的缘故吧，真的有效。”谈立迁看了看九曜堂长老期待的神色，道了一声失礼，用湿了的衣袖也擦了擦九曜堂长老的口鼻，“且看看是否有效，若是不行，我再去找人来。”
一会儿，九曜堂长老起身，面露喜色：“有效，竟然真的有效，莫非这水便是……”
谈立迁神色凝重地看向呆坐着的五长老，轻声呼唤：“五长老，五长老……”
五长老一动不动，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向前方，目光无神，一丝声息也无。九曜堂长老把手放在对方鼻端，试了试呼吸，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谈立迁也过来查看，面色震惊：“竟然是咬舌自尽。”
江湖中人生死不定，对死亡畏惧是固然的，却也不是不能够接受，但怎样的死法却有不同，如同武官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是死得光荣一样，江湖中人死在对方的明刀明枪之下，那是技不如人，虽死犹荣，而这样的咬舌自尽，耻辱已极，多为妇人之态，若非被逼到了绝处，断不至于如此。
便是死士，尚且是咬破毒囊自尽身亡，堂堂一个九华天音的长老，竟然还死得不如一个死士有尊严，竟是这般被逼死了，物伤同类，又让活下来的两人情何以堪？
放下了对圣水的探究欣喜，九曜堂长老一拍桌子，怒不可遏：“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江湖有此等人，将永无安宁之日，这次的事情我会向门派说明，他们这般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今天是隐逸谷，明日指不定就是你我门派，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趁此二人未曾势大，我等门派应全力打压，不能任其再如此嚣张！”
谈立迁负手踱步，七步之后沉声道：“静听佳音。”
他口中应允，心中却想，只管从众而行，出声不出力，那明教与沧浪门相隔甚远，两不相犯，没必要巴巴地跑去树敌。那两人厉害，有个明教多少有些束缚，若是没了束缚，凭顾菲菲的功夫，当年便已不是自己能够抵挡的，如今岂不是更厉害了？
至于九曜堂，看眼前这般形势，他两方必不能共存，只看谁是下一个机关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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