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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不再(序章)

    哒哒哒

    这是一个青年的脚步声。

    发声者是一个样貌平平无奇的一个青年。

    他头上戴着一顶遮阳帽,遮阳帽的前沿刚好挡住了他的双眼,只露出下半张脸。

    他此时正在推着个铁制手推车从一个密室中走了出来。

    手推车里放着一个染黑的拖把和一大桶黑色带着血腥味的不明液体。

    忽然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子从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女子甚至比他高出一个头,一身生人勿近的气场,看起来冷艳动人。

    青年看见,伸手将头上的遮阳帽往下摁了嗯,以便更好遮住自己的眼睛,并对走来的女子恭敬地说道。

    “所长,007号的各项生命特征正常,血液也无任何突变.....无任何成神征兆......”

    说着青年从手推车里拿出一个白色报告书递给了眼前的女子。

    女子只是轻飘飘地看了眼便丢还回去。

    “赶紧把这桶血运回血库,还有记得把报告放我办公室里。”

    然后趁青年不注意直接将其头上的遮阳帽扯了下来。

    只见遮阳帽下的青年有着一双极其好看的黑色眸子以及一张五官端正的小脸。

    “你为什么要挡住眼睛?”

    身披白大褂的女子冷冷地问道。

    “抱歉所长,我是刚来的,我以前是棒球队的,这是职业习惯。”

    青年诚恳地道歉然后从白大褂女子手中拿回了遮阳帽。

    “行了你走吧。”

    说着身着白大挂的女子就这么走了。

    青年看着走远的女子,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轻轻地按了按遮阳帽,遮住了眼中悄然闪过的一丝金芒,然后推着手推车朝着一个房间走去。

    在研究所昏暗的地下室内,这里终日不曾被阳光照射过,冰冷与机械是这里的代命词。

    地下室是一个空旷的钢铁平地,漆黑且寂静,宛如一个密封的铁盒子。

    忽然,一个脚步声传来,轻挑且低沉成了这间密室里唯二的声音,随着啪嗒一声,某个开关被打开了。

    整个地下室瞬间亮堂了起来,无数的光从上往下照射着,然后又被反射聚焦向了密室最中央的位置。

    在最中央的位置,正有一个少年被一根又一根钢筋穿透,钢筋仿佛是从这铺满钢铁的地板拔地而起的竹笋般不仅穿透了那个少年的手腕,连带大腿,小腿,腹部以及心脏部位都穿透了,手脚错位着扑挂着呈现出一副诡异且血腥的姿势。

    不停地有漆黑的血液从那一根根钢刺或引流而下或直接滴落,流向或滴落向了那仿佛能吸血般的钢铁地面,每一点血液滴落或流入,仿佛都能使那些钢刺的生长更快一些。

    挂在钢刺上的少年感受到了熟悉的光亮感,虚弱的眸子微微张开,脸色苍白如雪没有半点生气,宛如一个活死人,他眼睛空洞,无神地望着这间密室的开灯者。

    在密室的铁门旁,一个身着白袍的靓丽女子松开了按着开关的手,她冰冷地看着少年说道。

    “元语,感觉身体怎么样?”

    元语看着开灯的那个女子,眼神瞬间变得彤彤有神,也不管身体传来的剧痛兴奋地朝着女子说道。

    “姐姐!你来看我啦!”

    “嗯”

    女子冷冷的回应着,看着元语的眼神仿佛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姐姐!我的抽血结束了吗?”

    元语略带兴奋地说着,他已经在这里呆了很久了,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里没有光也没有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唯一能靠听觉感受到的声音便是血液从他身上流过滴落到地板的滴答声。

    “嗯抽血结束了,回去先睡会,晚点进行最后的阶段。”

    女子冷冷地说着然后从白大褂里熟练地拿出一个遥控器并按下了按键。

    那些刺穿元语身体的钢刺瞬间收缩,遁入钢铁地板,地面光洁如洗,没有了半点钢刺存在过的痕迹,也没有任何血迹,元语啪的一下趴倒在了地上,但他却依旧笑嘻嘻的像个傻子一样。

    女子白了眼走出了密室的大门,当女子彻底走后元语的笑意荡然无存,眼神变得冰冷眼中有着不知名的愤怒。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咬牙切齿着,身体上几个洞穿的血洞在缓缓愈合,直至彻底痊愈变得跟初生婴儿般的肌肤。

    他走出了这困了他不知多久的大铁门,站在用特殊材质制成的透明走廊上,望着通道外夜晚的雪景,月光映照在元语的脸上,元语缓缓闭上了眼,不知在想什么,等在睁开时双眼再无冰冷反而变得比正常人还要正常。

    “按情况,今天应该就是爱丽丝的生日。”

    “该把这身破衣服换了。”

    “穿这身去肯定会吓到爱丽丝的。”

    元语看了眼自己红晃晃的衣裳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基本都被钢刺刺穿了。

    爱丽丝,也是这个研究所的实验对象之一,但因为年龄太小,禁不起“抽血”所以研究所的人都把她暂时豢养着。

    也因此她并没有什么朋友,因为所有人都把她当一个养大就宰的牲畜,就和他一样,自然也就没人会和牲畜交朋友。

    但元语不一样,他是爱丽丝唯一的朋友,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又或许是两人本来就没什么朋友自然而然地就认识了。

    以前基本每天都会去见爱丽丝,但慢慢地每个星期元语只能去见两次爱丽丝,爱丽丝也把他当最亲近的人时常喊他哥哥。

    元语穿过冰冷的钢铁走廊打开了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大门,回到自己那阴暗的房间,房间很小只容下了一个浴室,一张床和一张课桌。

    元语走进浴室柜将身上的血迹洗净后换上一套比较干净的衣服坐在了床边,伸手朝床底捣鼓着。

    不一会元语就从床底地板的一个暗格内拿出几瓶黑色的液体,他熟练地拿出针管将这黑色的液体朝着心脏部位注射去,然后又朝着手,脚,腹部,直至几乎全身都被注射了这才罢休。

    身上的针孔密集地吓人血还没流出来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地愈合了。

    元语强忍着身体对这液体产生的不适吐出一口浊气,虚弱地望着窗外那被乌云遮蔽的明月,月黑风高正是所谓的杀人夜,可惜他的计划还差最后一环。

    元语站起身拿起桌上的一个包装华丽的礼盒,伸手把床头的一张合照往下盖上。

    缓慢地走出了自己的房门,走出门的时候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着。

    “还差最后一步...........”

    可当元语拿着礼物盒刚走出走廊便在楼梯口碰见了一个人。

    那人身着白大褂,一头长发及腰,背倚靠在墙上,巧丽的脸上流露出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元语看了眼眼前的人。

    最后那一步,“它”来了。

    “姐姐!我想去给爱丽丝过生日!”

    元语看到那人表现出一个乖巧的模样,指了指自己手上的礼物盒解释着。

    “回去!礼物盒给我,我代你送过去。”

    女子面色冰冷地说着,一伸手就抢过元语手上的礼物盒。

    元语看着双手空空低着头沉默了会,但很快就又抬起头来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说道。

    “姐姐!让我去吧.......以后也没机会了......”

    女子看着眼前笑的灿烂的元语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却始终没有说出来,只是将礼物盒递还给了元语然后就走了。

    元语望着手中再次回到手中的礼物盒眼神淡漠地看着走远的女子,捂着脸自嘲地笑了声。

    笑地很是凄惨,很是无助又很是小声。

    许久元语拿着手中的礼物盒到了目的地敲响了一个房间的门。

    不一会。

    房门打开了,门内站的是一个小女孩,女孩身着一身白色连衣裙,披肩的秀发垂落在胸前,白皙的小脸显得很是阴郁。

    一双蓝色的眸子垂落着,仿佛就像是一个被关押在牢笼里不知过了多久的鸟儿,早已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精神变得麻木。

    但女孩看到元语的一瞬间,脸上的阴郁一扫而空,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充满了惊喜和激动。

    下一刻女孩直接朝着元语的腰部抱去脸上洋溢着幸喜。

    “爱丽丝,不让我进去坐坐吗?”

    元语看着身高只到他腹部的女孩柔声说道并用手摸了摸女孩的头。

    “你这次能陪我多久?”

    爱丽丝倔强的小脸上满是不舍,明明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应该很高兴的,但正因为见到了,下次就很难再见了。

    “四个小时!”

    元语微笑着说着然后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盒。

    “哇!”

    爱丽丝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张大了小嘴一把抱住那个礼物盒然后就开开心心地抱着进屋去解礼物了。

    “怎么样?喜欢吗?”

    元语走进房内,捎上了门,看着一脸幸福抱着毛绒玩具熊的爱丽丝说道。

    “嗯嗯!”

    爱丽丝连忙点头脸上的欣喜已经无法完全表达,也没管地上被拆开的礼物盒和剪刀,一把连带着玩具熊一起抱向元语。

    “喜欢!最喜欢哥哥了!”

    元语宠溺地抚摸着爱丽丝的秀发,看了眼房间。

    房间的摆设跟以前来的差不多,一席床,一间浴室卫生间,一张大桌子和几个小板凳,房间虽比他的大了点但家具却是一样少唯一不同的就是这房间的光线要亮些。

    环视的时候元语的注意力望向了桌子上的一个小小的奶油蛋糕,蛋糕很小仅够两个人吃,而且奶油歪歪扭扭的很是影响美观。

    “爱丽丝,那蛋糕是?”

    元语有点奇怪按正常来说认识后每年都是他来买蛋糕给爱丽丝的,今年除外。

    “我亲手做哒!姐姐也来帮忙打下手了!”

    爱丽丝骄傲地抬起头,一副快夸我,快夸我的表情,显得很是可爱。

    姐姐就是元语的姐姐因为两人关系很亲近所以爱丽丝也就直接喊姐姐了毫不避讳。

    但元语知道这丫头根本就是个手残,别说做蛋糕了能好好抄个菜他都能烧高香了。

    估计全是姐姐做的,她才是打下手的那个,而且看那蛋糕上歪歪扭扭的奶油估计就是她的杰作了。

    “嗯!爱丽丝真是心灵手巧呢!”

    元语笑道然后拿起一个小板凳坐下。

    “介意我尝尝吗?”

    “嗯!快尝尝快尝尝!本来就是做给你吃的!”

    爱丽丝疯狂点头示意着。

    元语在爱丽丝期待的目光下切下一小块吃了一口,但脸上的表情却楞了一会。

    并不是因为难吃,恰恰相反还挺不错的只不过他在蛋糕里吃出了一些特别的味道。

    但元语却依旧保持着笑容对爱丽丝说道。

    “姐姐应该帮了很大的忙吧?”

    爱丽丝脸上有些小羞涩急忙回应道。

    “嗯但.....我也......”

    “果然还是奶油好吃呐!”

    还没等爱丽丝说完元语插嘴道。

    爱丽丝的眼睛顿时亮闪闪的,如含星子的美眸绽放出异样的色彩。

    “真!真的吗!”

    “嗯!真的!很好吃!”

    “所以能让我把它吃完吗?作为补偿我会尽量满足你的一个小愿望哦。”

    元语指了指桌上的蛋糕笑容和煦地恳求道。

    “嗯嗯!我要听故事!听故事!”

    元语风卷云残地消灭了桌面上的蛋糕,拿纸巾擦了擦嘴,元语显露出的一脸陶醉其中的表情,看到这一幕爱丽丝很是开心生平第一次让哥哥正经地吃下了自己做的东西换谁能不开心?

    “那么?爱丽丝想听什么故事?”

    元语说着一手幻化出一本书,坐到了床边,床上爱丽丝早已和玩具熊盖上被子认真地说道。

    “什么都可以!只要是哥哥讲的我都喜欢听。”

    “那么......今天就给你讲一个不一样的故事吧。”

    元语说着手中的书无风自动起来刷刷地翻页着,停下来的时候页面却是空白的,但又仿佛有色彩在渗透入这泛白的纸张,原本空白的区域逐渐显现出了秀丽的字迹和古老的图像。

    曾经在一个古老的世界尽头,有一个容光的王朝。

    那是一个被神灵所祝福的国度,国王统治有方,让他的国土无比富饶,引得天上的神明都赞不绝口,纷纷下凡来欣赏这盛世繁华,在那个年代人与神同行,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神也是如此。

    但那里的世界法则却与这里截然不同,据说在那里的孩子每到九岁便能觉醒一种异常强大的元素能力。

    他们有的觉醒了水的力量,依靠水的力量灌溉农田。

    有的的觉醒了火的力量,依靠火的力量来生火煮食。

    有的觉醒了土的力量,用途的力量来翻垦荒田。

    ………………

    直到有一天,那个王朝所供奉帝皇即将飞升成神,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帝皇将成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个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的人。

    然后结果却令所有人意外,那个原本被所有人称赞的明君,突然性情大变。

    开始不顾一切地屠杀着降临于世间的所有神明,顷刻间便将国度内的所有神明屠杀殆尽,一剑斩断了神界单方面通往人间的通道。

    并持剑杀向天界,也就只有在那一刻人们才明白他们所崇拜的帝皇从来都不是要成为神,而是要弑神。

    至此至后世上再无神明,无数人们竭尽所能,想要寻找,寻找他们曾经所供奉的神灵,但终究都是无功而返。

    没有了神灵的庇护也没有了帝皇的引领,人们的信仰开始分崩离析,整个王朝终日沉浸在雾霾中。

    直到有一天........

    一位号称“天子”的人类重新坐上了帝皇的宝座,他引导迷失的人族重新开始运用元素力农耕劳作。

    他向世界证明了,即使没有神灵,人类也能活得好好的。

    随后在无数人族的簇拥下,也就在那一刻起,他亲手拉开了,属于人族时代的帷幕..........

    “好了,故事就讲到这了。”

    元语长舒一口气合上了手中的书,然后就像变戏法一样,手中的书再次消失。

    “诶?听的正起劲呢!怎么就没了啊?”

    爱丽丝嘟囔着小脸很是不满。

    “因为我也该走了嘛。”

    元语笑着摸了摸爱丽丝的小脑袋并说了一句爱丽丝听不懂的话。

    “凌晨的星星很好看的哦,找个时间去天台看看吧!”

    “诶?”

    “好啦好啦!不要多问了,明天再来陪你。”

    元语说着就走向了大门,在爱丽丝委屈的小眼神中走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但走出房间的时候,元语顿时犹如断线的提线木偶般瘫倒在地,抬眼望着眼前站着的一个女子。

    “姐姐,你就不怕爱丽丝不小心吃到那个蛋糕吗?”

    元语虚弱地问着,意识逐渐削薄,身体的无力感愈发沉重。

    “我相信她会等你的,我也相信你不会让她吃的,不是吗?”

    女子冷冷地说着好像一切都在计划中一样。

    “为了消灭一个残次品.........可真是....不择手段啊......”

    元语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眩晕感越发的强烈,元语强忍着说完直至眼前的景物彻底变为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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