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皇后陷险（5）

    在月华门，我见到一具被肢解的身体，她那身熟悉的衣裳已经碎成了片，在冷风的飘荡中四处散布。

    她的头滚到了很远的墙角，她的眼睛还是睁着的；我捧着她的头，我分明看着她的眼睛下面一行已经干涸了的泪痕。

    “我对不起你，我欠你一条命。我会给你报仇的。”欣儿虽然是我的宫女，我却视她为姐姐。我的额头贴着她冰冷的满是鲜血的额头，她的眼睛还是睁着的，与我的眼睛平视，不屈地望着我，尽管已经失去了光泽；我仿佛看到了她的眼光，她缓缓地闭下了眼睛。她是听到我的承诺，才甘心闭下的。

    我把她的头揣进了我的胸膛，干涸的血把我的衣裳刷成血红。

    我慢慢地把她的残骸归拢。

    我在等！宫廷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难道作为当今皇上，他还躲在作坊里自娱自乐？

    很快，就有一队人过来了。

    又是东厂的！皇上在队伍的中间，东厂的厂卫剑拔弩张，不可一世。

    “东厂是要造反吗？”我厉声而喝。

    “退下！”

    我看到中间的魏忠贤在小声地与皇上交谈。只见皇上频频点头，我知道皇上被他蛊惑了。

    两个宫女在后侧保护我，手中的剑早已扔掉。

    厂卫还在与我对峙，我怦然大怒。“退下！”我再一次呵斥。

    我已经冲到了他们的面前。“退下吧。”声音很小，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楚。

    东厂厂卫向旁边散去。

    “魏贼，你是要造反吗？”“皇上冤枉啊！臣听闻刺客在宫中行凶，就令东厂余千户清剿；谁知刺客竟然跑进了交泰殿躲了起来。余千户事前不知道刺客要挟皇后，才造成如此的误会。”

    “误会？你们想刺杀皇后，一句误会就了事了？”魏忠贤一副赖皮的模样，皇上在旁不做声。

    “你们东厂好大的胆子，竟然潜进了皇宫，你们是要造反吗？”

    “宫中的刺客强悍，我们怕侍卫不敌，便派遣东厂进宫剿灭。”

    “皇后，这都是误会。你就消消气，不要计较了。”

    这个皇上真的没得救了，我心里感到一片哀伤；我的生死事小，只是这天下危矣。

    “余千户何在？”皇上不给我做主，总得有人负责，也要惊骇一下这些始作俑者。

    一个人跪在我的前面。

    “罪臣参见皇后，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他的头低着，口呼罪臣，自然就认罪了。

    我急速走近，转身就到了他的身后。

    “那你就死吧。”

    我的钗子对着他的喉咙，插了下去；他不敢反抗，血从喉咙汩汩而出，很快就倒在地上。

    我并没有停下，我用钗子把他的头割了下来。

    血很快就铺满一地。我把他的头用碎布绑在我的腰旁。

    “皇上，你怎么了？”几声急切的声音，看来皇上晕了过去。

    这个没用的皇帝。

    我知道，我跟他皇上的最后一点情分都完了。谁还愿意与一个腰间绑了死人头颅的妃子共枕眠。

    我不知道，他自此落下了病根。

    我不怕，不过我身后的两个宫女却非常紧张，心怕他们冲过来。

    我知道，他们不敢。

    我收殓了欣儿的残肢碎肉，我亲自拼接好，连同她的头颅在皇宫旁的乱葬岗挖了个坑埋了。收殓

    余千户的头就放在她的坟墓旁祭奠，永久地祭祀着亡魂。

    自此之后，我便得了一个女汉子的称号。魏忠贤也离我远远的，但是我知道，他只是稍微在我身边收敛了一些，他或许是伺机而动。

    他罪恶的手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他更像一只伺机在旁的恶狼；只要有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忤逆过他的人，其中自然也包括我。

    我万万没有想到，另外一个影响我一生的悲剧就会发生。无独有偶，还搭了另外一条美丽年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