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大厦将倾
迷惘，或许正是一剂良药。
元气大伤的，并不只是武林群雄，金叶子也相差无几，几位副堂主俱损，叶子和小倩丧命，大姐身负重伤，已成断臂，十大金钗走了叶夫人，“蓬莱剑仙”柳如非也已离去，六堂堂众损失殆尽。
郭子蒙和杨雨轩遁去，萧一仙回到水月湖，十二门刚刚重建，已如断壁颓垣。一众下山，作鸟兽散了。龙问一筹莫展，印信对他来说，到底是什么？象征着权力？还是威信？
“凰照”就像是个冷漠的老者，观望着众人的疲惫，令人感到少许欣慰的是那清晰分明的算盘声，今天掌柜的心情似乎很好，他打得很轻快，像是在奏一首曲子。
“你们回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众人回头看时，扬一超领着薛定文众人站在门前，满面春光。
“你也该回来了。”杨一超笑道。
这一场战斗，两败俱伤，众人正自嗟叹，却不曾想这两人笑得如此开心。
“你们好像不意外，我怎么没死？”扬一超笑道。
“只有死人，才能更方便办事。你大张旗鼓地彰显了自己的身份，自然也要死的有动静。”梅晓之很冷静，季云等人无不敬佩。扬一超已在涂山数年，根地已深，当他暴露自己是鹰扬门的人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准备好自己的死亡，他的死必须招摇过市。
“不错。死人能做的事，可比活人多得太多了。”扬一超大笑。
“我们在等你的好消息。”杨一超笑着迎接着扬一超坐下。
“我已查明她们的去处。”扬一超此话一出，叶夫人与梅月笙同时惊讶了，赢先生等人也是一愣。
“哈哈，这也多亏了飞缘魔帮忙。没有他的帮助，我不可能这么轻易成功。”扬一超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多说。
“没人偷听，你继续吧。”这句话从龙问口中说出，扬一超还有些许不信，但接着梅晓之的点头，让扬一超放下了心。
“我们已经安插了人进入了金叶子，于返回途中留下记号。”
“这种方法，对付金叶子，未免儿戏。”梅月笙说罢，叶夫人也叹了一声，众人自然也有些失望。
“哈哈，如果就只是这么简单，我岂不是白死了一回，你们绝对想不到，我们的方法到底是什么。”扬一超大笑。
“哦？说来听听。”杨一超就像是听书的常客，配合着扬一超。
“我们所用的这一批女人，是金叶子占据两座青楼时，无处可去的女人。她们都有共同的特点，随机应变十分地厉害。”扬一超得意地笑了。
“她们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做这种事，更何况。”梅晓之轻叹一声，他不愿再听下去。
“更何况，她们，又怎么会懂得义为何物。”龙问似乎也对扬一超的计划并不看好。
“哈哈，莫着急，听我说完。”扬一超喝了一口水，紧接着细说。
“我固然知道她们的这些特点，所以我交给她们的事情很简单，只需要在身体中藏入几颗小小的熏香，这熏香比别的不同，我们将各种香料提炼得十分精纯，一颗米粒一般的熏香，可以散发出浓浓香味，胜过十株桂花树。”扬一超清了清嗓子。
“嘿嘿，但是由于香味太浓，所以，我们还给这熏香做了点工作，在它的外面裹了一层很薄的特制蜡，这样，只要一用火烤，蜡一化，香味就出来了，金叶子的藏身之所，暴露无疑。”扬一超十分得意。
“金叶子规矩森严，她们能把熏香藏在什么地方不被发现呢？”梅月笙此话一出，叶夫人尴尬地不说话了。季云大笑，杨一超掩面而笑，笑声很多，薛定文此时笑着说话了，因为扬一超也在笑，而且扬一超笑的合不拢嘴。
“藏在了只有她们这样的女人能藏的地方，别人都藏得不如她们多。”
龙问似乎也明白了，他看向了龙纪，龙纪正埋着头，不说话，他很想离开这里，这里的笑声太多，而他一点也不想笑，他更想哭。
“她们要做的就这么简单。神不知鬼不觉地留下一粒米，就可以得到一锭金子，最重要的是，她们对我们一无所知，她们对金叶子也闻所未闻，她们只需要陪着金叶子中的女人们聊聊天，一路回到该回的地方，而完全没有性命之攸。”扬一超说罢，又补充道。
“而且，事成之后，每个人还另有一锭黄金，就在我再一次找到她们的时候。所以，她们会想方设法地给我们留下记号，让我们找到她们。”扬一超说罢，众人皆服。
“可是，这些跟你的死，有什么关系？”龙问不解。
“你会向一个死人追债吗？”赢先生笑了。
如果一个人欠了一屁股债，那么当他死了的时候，他的债主，向谁讨债呢？扬一超那么多的金子哪来的呢？鹰扬门，如果能随便掏出这么多的黄金，那么它早就是十二门的首领了。
“哈哈，你还有很多要学。”季云大笑。
欢笑声在龙纪听来格外刺耳，他看着龙问的眼睛，只一眼，他就起了身，他要离开这个地方。
“留下来吧，哥哥，我，需要你。”龙问恳请着龙纪。
“让他去吧。”叶夫人能明白龙纪，也能明白龙问，但是少年的心，格外地脆，少年的血，格外地热。
当龙纪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撞上了一个人，另一个失魂落魄的人。当龙纪撞上了他的时候，龙纪就不再那么丧了，而像一只精神抖擞的雄鸡！
老大茫然地看着龙纪，他似乎已经忘记了他和龙城有着深仇大恨。
龙纪没有多余的话，他的剑已经出鞘，就在他抬头看到老大的那一瞬间！众人起身，门外，两人正在憨战。
龙纪的剑，招招直击要害，老大只在防守，并没有进攻。龙问的眼已经红透！没有多余的话，他飞身驰入，加入战斗。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龙纪的剑，阴险毒辣，漫天剑影如幻，杀意浓烈，直冲云霄。龙问的剑，凌厉无比，剑虹闪动处，血如飞花溅！任老大内功如何浑厚，又怎能挡得住这两人的联手攻击！
龙纪纵起天龙诀，剑如魔龙出世，瞬间连刺十三剑，一剑快过一剑！龙问人如判官，仇恨，蒙蔽了他，他无法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但他的剑，依然很快，一个眨眼，他就刺出了十五剑，每一剑都直击要害，每一剑，都带着血！
老大的周身已满是剑痕，他正如那天季云与龙震一战之后的模样。
“他们怎么了？”叶夫人不明所以。
梅晓之不开口，他低着头。赢先生凝视着战场，他并没有加入战斗，他看向季云，季云满面悲伤，走入屋内。他向掌柜的要了一坛酒，掌柜的抬起头看了看季云，便给了他一坛酒，并不给盛酒的容器，因为季云，此刻只想牛饮。
叶夫人的问题，没有一个人回答，杨一超有些难受，他开口了，他恳请梅晓之。
“二哥，只有你能救大哥。”杨一超几乎要跪下了，悲切的恳求声，到底是为了谁？杀人的那个夜晚，杨一超到底动手了没有？
梅晓之依然没有动作，杨一超一个跺脚，驰身加入战场。
“怎么回事？”叶夫人追问。
“龙府上下，遭人屠戮，正是他所为。”赢先生忍痛对叶夫人说着，他神色自然。
“龙震是他杀的？”
“他杀死了龙城所有的人，却唯独没有杀龙震。”
叶夫人明白了。但她也没有出手，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战场。
“杨兄，回来。”扬一超呐喊着。梅晓之的手被梅月笙拉着，梅月笙想要离开这片战场，但她却拉不动梅晓之，梅晓之并不想走。
恨无极，剑无情，心如恨，人如剑。
湿哒哒的地面，凉飕飕的天，“凰照”的门口立着几个不知所措的人，还有四个正在拼命的人。街上的人，熙熙攘攘，没有一个人愿意靠近这片地方，偶尔从街尾传来几声犬吠，让原本杂乱的心，更添了几分忧伤。“华雯”在颤抖，叶夫人才注意到，梅晓之背着的剑，是华雯！
“你怎么背着这把剑？”叶夫人的问话，梅晓之更是无法回答。“华雯”安静了下来，梅月笙依在梅晓之的肩上。
“你杀死了叶雪？”叶夫人痛心。
许久，许久，梅晓之终于点了一下头，叶夫人并没有再追责他。
“好自为之吧。”叶夫人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凄冷的天，萧瑟的风，冰凉的雨，几个失魂落魄的身影，在这片天地之间，显得那么渺小而可笑。
扬一超摇了摇头，领着薛定文等人离开了。
空落落的街道，空落落的心，装下了如海一般的情绪，也不知容了几分伤心几分愁，梅晓之站着，任雨打在身上，梅月笙靠在他的肩上，任雨打在头上。
元气大伤的，并不只是武林群雄，金叶子也相差无几，几位副堂主俱损，叶子和小倩丧命，大姐身负重伤，已成断臂，十大金钗走了叶夫人，“蓬莱剑仙”柳如非也已离去，六堂堂众损失殆尽。
郭子蒙和杨雨轩遁去，萧一仙回到水月湖，十二门刚刚重建，已如断壁颓垣。一众下山，作鸟兽散了。龙问一筹莫展，印信对他来说，到底是什么？象征着权力？还是威信？
“凰照”就像是个冷漠的老者，观望着众人的疲惫，令人感到少许欣慰的是那清晰分明的算盘声，今天掌柜的心情似乎很好，他打得很轻快，像是在奏一首曲子。
“你们回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众人回头看时，扬一超领着薛定文众人站在门前，满面春光。
“你也该回来了。”杨一超笑道。
这一场战斗，两败俱伤，众人正自嗟叹，却不曾想这两人笑得如此开心。
“你们好像不意外，我怎么没死？”扬一超笑道。
“只有死人，才能更方便办事。你大张旗鼓地彰显了自己的身份，自然也要死的有动静。”梅晓之很冷静，季云等人无不敬佩。扬一超已在涂山数年，根地已深，当他暴露自己是鹰扬门的人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准备好自己的死亡，他的死必须招摇过市。
“不错。死人能做的事，可比活人多得太多了。”扬一超大笑。
“我们在等你的好消息。”杨一超笑着迎接着扬一超坐下。
“我已查明她们的去处。”扬一超此话一出，叶夫人与梅月笙同时惊讶了，赢先生等人也是一愣。
“哈哈，这也多亏了飞缘魔帮忙。没有他的帮助，我不可能这么轻易成功。”扬一超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多说。
“没人偷听，你继续吧。”这句话从龙问口中说出，扬一超还有些许不信，但接着梅晓之的点头，让扬一超放下了心。
“我们已经安插了人进入了金叶子，于返回途中留下记号。”
“这种方法，对付金叶子，未免儿戏。”梅月笙说罢，叶夫人也叹了一声，众人自然也有些失望。
“哈哈，如果就只是这么简单，我岂不是白死了一回，你们绝对想不到，我们的方法到底是什么。”扬一超大笑。
“哦？说来听听。”杨一超就像是听书的常客，配合着扬一超。
“我们所用的这一批女人，是金叶子占据两座青楼时，无处可去的女人。她们都有共同的特点，随机应变十分地厉害。”扬一超得意地笑了。
“她们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做这种事，更何况。”梅晓之轻叹一声，他不愿再听下去。
“更何况，她们，又怎么会懂得义为何物。”龙问似乎也对扬一超的计划并不看好。
“哈哈，莫着急，听我说完。”扬一超喝了一口水，紧接着细说。
“我固然知道她们的这些特点，所以我交给她们的事情很简单，只需要在身体中藏入几颗小小的熏香，这熏香比别的不同，我们将各种香料提炼得十分精纯，一颗米粒一般的熏香，可以散发出浓浓香味，胜过十株桂花树。”扬一超清了清嗓子。
“嘿嘿，但是由于香味太浓，所以，我们还给这熏香做了点工作，在它的外面裹了一层很薄的特制蜡，这样，只要一用火烤，蜡一化，香味就出来了，金叶子的藏身之所，暴露无疑。”扬一超十分得意。
“金叶子规矩森严，她们能把熏香藏在什么地方不被发现呢？”梅月笙此话一出，叶夫人尴尬地不说话了。季云大笑，杨一超掩面而笑，笑声很多，薛定文此时笑着说话了，因为扬一超也在笑，而且扬一超笑的合不拢嘴。
“藏在了只有她们这样的女人能藏的地方，别人都藏得不如她们多。”
龙问似乎也明白了，他看向了龙纪，龙纪正埋着头，不说话，他很想离开这里，这里的笑声太多，而他一点也不想笑，他更想哭。
“她们要做的就这么简单。神不知鬼不觉地留下一粒米，就可以得到一锭金子，最重要的是，她们对我们一无所知，她们对金叶子也闻所未闻，她们只需要陪着金叶子中的女人们聊聊天，一路回到该回的地方，而完全没有性命之攸。”扬一超说罢，又补充道。
“而且，事成之后，每个人还另有一锭黄金，就在我再一次找到她们的时候。所以，她们会想方设法地给我们留下记号，让我们找到她们。”扬一超说罢，众人皆服。
“可是，这些跟你的死，有什么关系？”龙问不解。
“你会向一个死人追债吗？”赢先生笑了。
如果一个人欠了一屁股债，那么当他死了的时候，他的债主，向谁讨债呢？扬一超那么多的金子哪来的呢？鹰扬门，如果能随便掏出这么多的黄金，那么它早就是十二门的首领了。
“哈哈，你还有很多要学。”季云大笑。
欢笑声在龙纪听来格外刺耳，他看着龙问的眼睛，只一眼，他就起了身，他要离开这个地方。
“留下来吧，哥哥，我，需要你。”龙问恳请着龙纪。
“让他去吧。”叶夫人能明白龙纪，也能明白龙问，但是少年的心，格外地脆，少年的血，格外地热。
当龙纪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撞上了一个人，另一个失魂落魄的人。当龙纪撞上了他的时候，龙纪就不再那么丧了，而像一只精神抖擞的雄鸡！
老大茫然地看着龙纪，他似乎已经忘记了他和龙城有着深仇大恨。
龙纪没有多余的话，他的剑已经出鞘，就在他抬头看到老大的那一瞬间！众人起身，门外，两人正在憨战。
龙纪的剑，招招直击要害，老大只在防守，并没有进攻。龙问的眼已经红透！没有多余的话，他飞身驰入，加入战斗。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龙纪的剑，阴险毒辣，漫天剑影如幻，杀意浓烈，直冲云霄。龙问的剑，凌厉无比，剑虹闪动处，血如飞花溅！任老大内功如何浑厚，又怎能挡得住这两人的联手攻击！
龙纪纵起天龙诀，剑如魔龙出世，瞬间连刺十三剑，一剑快过一剑！龙问人如判官，仇恨，蒙蔽了他，他无法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但他的剑，依然很快，一个眨眼，他就刺出了十五剑，每一剑都直击要害，每一剑，都带着血！
老大的周身已满是剑痕，他正如那天季云与龙震一战之后的模样。
“他们怎么了？”叶夫人不明所以。
梅晓之不开口，他低着头。赢先生凝视着战场，他并没有加入战斗，他看向季云，季云满面悲伤，走入屋内。他向掌柜的要了一坛酒，掌柜的抬起头看了看季云，便给了他一坛酒，并不给盛酒的容器，因为季云，此刻只想牛饮。
叶夫人的问题，没有一个人回答，杨一超有些难受，他开口了，他恳请梅晓之。
“二哥，只有你能救大哥。”杨一超几乎要跪下了，悲切的恳求声，到底是为了谁？杀人的那个夜晚，杨一超到底动手了没有？
梅晓之依然没有动作，杨一超一个跺脚，驰身加入战场。
“怎么回事？”叶夫人追问。
“龙府上下，遭人屠戮，正是他所为。”赢先生忍痛对叶夫人说着，他神色自然。
“龙震是他杀的？”
“他杀死了龙城所有的人，却唯独没有杀龙震。”
叶夫人明白了。但她也没有出手，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战场。
“杨兄，回来。”扬一超呐喊着。梅晓之的手被梅月笙拉着，梅月笙想要离开这片战场，但她却拉不动梅晓之，梅晓之并不想走。
恨无极，剑无情，心如恨，人如剑。
湿哒哒的地面，凉飕飕的天，“凰照”的门口立着几个不知所措的人，还有四个正在拼命的人。街上的人，熙熙攘攘，没有一个人愿意靠近这片地方，偶尔从街尾传来几声犬吠，让原本杂乱的心，更添了几分忧伤。“华雯”在颤抖，叶夫人才注意到，梅晓之背着的剑，是华雯！
“你怎么背着这把剑？”叶夫人的问话，梅晓之更是无法回答。“华雯”安静了下来，梅月笙依在梅晓之的肩上。
“你杀死了叶雪？”叶夫人痛心。
许久，许久，梅晓之终于点了一下头，叶夫人并没有再追责他。
“好自为之吧。”叶夫人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凄冷的天，萧瑟的风，冰凉的雨，几个失魂落魄的身影，在这片天地之间，显得那么渺小而可笑。
扬一超摇了摇头，领着薛定文等人离开了。
空落落的街道，空落落的心，装下了如海一般的情绪，也不知容了几分伤心几分愁，梅晓之站着，任雨打在身上，梅月笙靠在他的肩上，任雨打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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