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风云起（3）
未待珹玭开口，定公侯立马抢过了话头，言辞激烈，饱含肺腑之情：“陛下，臣追随先帝三十余年，南征北战，风餐露宿，只为鸿鸢国泰民安！臣之忠心，皇天后土实所共鉴！逍遥散一物祸国殃民，臣万不敢私藏于府中啊！恪礼此事必有蹊跷，还望陛下圣心明鉴！”
“嗯？”珹玭尾调拉长，意喻不明，众臣屏息凝神，心里都捏着一把汗。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或许已经有一刻的时间，在所有人都心如擂鼓时，才听到珠帘被撩开的细碎声音。
顿时，所有人脑袋都低了下来。
珹玭搭着漻苓的手缓步踏下台阶，她面容明艳不见什么表情，气势华贵，裙摆在阶梯上起伏拖行，上面的金凤刺绣栩栩如生，起伏间恍如腾云飞起。
阶梯不长，没一会儿珹玭便走了下来，满殿的男子中，她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受人膜拜显得格外突兀！
“侯爷说的倒是有理。”珹玭微低着头，似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可惜朕眼盲，光听他人所言实在难辨真假，有圣心也无大用啊。”
定公侯心中一凛，看见妘宏杰想要反驳，立刻用眼神制止。
“这倒是个难题了。”珹玭恍若自言自语一般，偏偏声音在每个大臣耳中都万分清晰，骤然，只见珹玭丹唇轻勾，笑意天真烂漫。
“这样好了，侯爷多年劳苦功高，也不必受了他人牵连，罪民妘轩棋服药一事有待商榷，但杀人之最不可逃，那就杀人偿命，国舅妘宏杰教子不严，虽不为死罪，但活罪难免，罚一百大板。太仆寺卿丧子虽痛心，但狎妓之罪不可免，就以革官为戒吧，至于逍遥散一事，交付刑部与右相彻查，众卿以为此举如何？”
珹玭的说的云淡风轻，但在殿的大臣们都像是被冷水浇了个透顶，从骨子里觉得冷！
妘宏杰顿时心如死灰，什么活罪难逃？一百大板！与死罪何异？就算侥幸未死，也必定会落个残疾！
而定公侯心中怒火已腾然而起，他子嗣单薄，家中男丁唯有二子一孙，如今老二不知所踪，老大被罚一百大板，孙儿更是直接背判了死罪！这……这是活生生的要绝他妘家的后啊！！
“陛下，此案还未经大理寺审判，就此定罪不合常理。”李寻芳顶着压力出声劝阻道，又连忙对着贺柏桉和曲侍郎使眼色。
曲侍郎是个死脑筋，没看懂李寻芳的眼色，但贺柏桉是个人精，立刻附议道：“臣以为李尚书所言极是，此案还需经大理寺审判才可定夺，陛下冒然断案怕是会有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明陛下圣心慈悲，徒添些流言蜚语。”
一直沉默不敢言的其他大臣听到贺柏桉的话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感叹左相大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他们果然拍马不及，毕竟女帝这做法能算慈悲，那天底下的恶人都不敢妄称自己是恶人。
珹玭听完贺柏桉的话眉头微皱，在外人眼里看起来就是一副十分苦恼的模样。可偏偏就是这副苦恼模样，让所有人都提心吊胆起来。
“唉。”珹玭幽幽叹口气，所有人的心跟着提了一下，“左相此言十分有理啊，朕如此倒是过于专断了。”
顿了一会儿，她像是想通了什么，微微一笑：“不如这样，妘轩棋杀人之案由太仆寺卿协助刑部审判，待此案了结，太仆寺卿便革职处理，而逍遥散一事依旧由刑部与左相彻查，如何？”
“这......”众人无语，他们还能说什么？珹玭不过是换了种说法而已，而且由太仆寺卿审查杀人一案只会让定公侯家更惨！
“怎么？众爱卿还有异议？”珹玭脸色蓦然阴郁下来。
“陛下圣明，臣等遵旨！”
不知是哪位大臣开了个头，接下来所有人都跪在地下高呼，唯有定公侯和妘宏杰面如死灰。
“陛下圣明，臣等遵旨！”高呼声一声盖过一声。
“如此甚好。”珹玭颔首，笑意盈盈，“若无他事，便退朝吧。”
殿中瞬时就寂静下来，仿佛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清。
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人出声，珹玭手轻轻一扬，刘佑立刻拉长声调高喊道：“退朝——”
听到这句话，百官立刻匐拜告退。没一会儿殿内的人便退的干净，唯有定公侯和妘宏杰还留在原地。
“侯爷，国舅，该回了。”刘佑轻声劝到。
但定公侯和妘宏杰并未领情，定公侯在妘宏杰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来，满头白发，神色委顿，看着珹玭的眼神却是十分狠厉，“陛下这是要对妘家赶尽杀绝？”
定公侯压着声音，沙哑而阴狠。
“侯爷说的是什么意思？”珹玭掩唇轻笑，丝绸遮掩的眸中却是阴寒一片，“什么叫朕要赶尽杀绝？杀人偿命，犯罪当责难道不是天下常理吗？”
“郄珹玭！”定公侯厉声喝到，“你这是弑亲！你这是不仁不义不孝！”
“呵！”珹玭冷笑，抬手直接一个掌掴打到定公侯脸上，“弑亲？！你们可曾有一日把朕当过亲人？侯爷，朕幼时除了父皇是最敬仰你的，可是你给了朕什么！”
一声清脆的响声让所有人都蒙了，定公侯难以置信的看着珹玭，他戎马一生，受的伤挨的打都是战场上来的，如今……如今却被一个小女儿掌掴了，这让他如何受得了！
抬手就见他要打回去，却见珹玭挺着背脊，满脸倨傲，冷声道：“侯爷这是要还手吗？来啊！朕不介意再给侯爷加上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妘宏杰亦是一脸菜色，只见他似十分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如今怎变成这副模样了？”
“什么模样？六亲不认吗？哈哈哈！你们算朕的亲人吗？”珹玭大笑，眉目薄凉，
“你……”定公侯青紫，怒不可遏，“你个孽障！我是你外公！”
“外公？听来倒是亲切！不过外公，知道朕眼瞎之后，你们可还欣喜？”
“嗯？”珹玭尾调拉长，意喻不明，众臣屏息凝神，心里都捏着一把汗。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或许已经有一刻的时间，在所有人都心如擂鼓时，才听到珠帘被撩开的细碎声音。
顿时，所有人脑袋都低了下来。
珹玭搭着漻苓的手缓步踏下台阶，她面容明艳不见什么表情，气势华贵，裙摆在阶梯上起伏拖行，上面的金凤刺绣栩栩如生，起伏间恍如腾云飞起。
阶梯不长，没一会儿珹玭便走了下来，满殿的男子中，她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受人膜拜显得格外突兀！
“侯爷说的倒是有理。”珹玭微低着头，似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可惜朕眼盲，光听他人所言实在难辨真假，有圣心也无大用啊。”
定公侯心中一凛，看见妘宏杰想要反驳，立刻用眼神制止。
“这倒是个难题了。”珹玭恍若自言自语一般，偏偏声音在每个大臣耳中都万分清晰，骤然，只见珹玭丹唇轻勾，笑意天真烂漫。
“这样好了，侯爷多年劳苦功高，也不必受了他人牵连，罪民妘轩棋服药一事有待商榷，但杀人之最不可逃，那就杀人偿命，国舅妘宏杰教子不严，虽不为死罪，但活罪难免，罚一百大板。太仆寺卿丧子虽痛心，但狎妓之罪不可免，就以革官为戒吧，至于逍遥散一事，交付刑部与右相彻查，众卿以为此举如何？”
珹玭的说的云淡风轻，但在殿的大臣们都像是被冷水浇了个透顶，从骨子里觉得冷！
妘宏杰顿时心如死灰，什么活罪难逃？一百大板！与死罪何异？就算侥幸未死，也必定会落个残疾！
而定公侯心中怒火已腾然而起，他子嗣单薄，家中男丁唯有二子一孙，如今老二不知所踪，老大被罚一百大板，孙儿更是直接背判了死罪！这……这是活生生的要绝他妘家的后啊！！
“陛下，此案还未经大理寺审判，就此定罪不合常理。”李寻芳顶着压力出声劝阻道，又连忙对着贺柏桉和曲侍郎使眼色。
曲侍郎是个死脑筋，没看懂李寻芳的眼色，但贺柏桉是个人精，立刻附议道：“臣以为李尚书所言极是，此案还需经大理寺审判才可定夺，陛下冒然断案怕是会有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明陛下圣心慈悲，徒添些流言蜚语。”
一直沉默不敢言的其他大臣听到贺柏桉的话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感叹左相大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他们果然拍马不及，毕竟女帝这做法能算慈悲，那天底下的恶人都不敢妄称自己是恶人。
珹玭听完贺柏桉的话眉头微皱，在外人眼里看起来就是一副十分苦恼的模样。可偏偏就是这副苦恼模样，让所有人都提心吊胆起来。
“唉。”珹玭幽幽叹口气，所有人的心跟着提了一下，“左相此言十分有理啊，朕如此倒是过于专断了。”
顿了一会儿，她像是想通了什么，微微一笑：“不如这样，妘轩棋杀人之案由太仆寺卿协助刑部审判，待此案了结，太仆寺卿便革职处理，而逍遥散一事依旧由刑部与左相彻查，如何？”
“这......”众人无语，他们还能说什么？珹玭不过是换了种说法而已，而且由太仆寺卿审查杀人一案只会让定公侯家更惨！
“怎么？众爱卿还有异议？”珹玭脸色蓦然阴郁下来。
“陛下圣明，臣等遵旨！”
不知是哪位大臣开了个头，接下来所有人都跪在地下高呼，唯有定公侯和妘宏杰面如死灰。
“陛下圣明，臣等遵旨！”高呼声一声盖过一声。
“如此甚好。”珹玭颔首，笑意盈盈，“若无他事，便退朝吧。”
殿中瞬时就寂静下来，仿佛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清。
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人出声，珹玭手轻轻一扬，刘佑立刻拉长声调高喊道：“退朝——”
听到这句话，百官立刻匐拜告退。没一会儿殿内的人便退的干净，唯有定公侯和妘宏杰还留在原地。
“侯爷，国舅，该回了。”刘佑轻声劝到。
但定公侯和妘宏杰并未领情，定公侯在妘宏杰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来，满头白发，神色委顿，看着珹玭的眼神却是十分狠厉，“陛下这是要对妘家赶尽杀绝？”
定公侯压着声音，沙哑而阴狠。
“侯爷说的是什么意思？”珹玭掩唇轻笑，丝绸遮掩的眸中却是阴寒一片，“什么叫朕要赶尽杀绝？杀人偿命，犯罪当责难道不是天下常理吗？”
“郄珹玭！”定公侯厉声喝到，“你这是弑亲！你这是不仁不义不孝！”
“呵！”珹玭冷笑，抬手直接一个掌掴打到定公侯脸上，“弑亲？！你们可曾有一日把朕当过亲人？侯爷，朕幼时除了父皇是最敬仰你的，可是你给了朕什么！”
一声清脆的响声让所有人都蒙了，定公侯难以置信的看着珹玭，他戎马一生，受的伤挨的打都是战场上来的，如今……如今却被一个小女儿掌掴了，这让他如何受得了！
抬手就见他要打回去，却见珹玭挺着背脊，满脸倨傲，冷声道：“侯爷这是要还手吗？来啊！朕不介意再给侯爷加上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妘宏杰亦是一脸菜色，只见他似十分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如今怎变成这副模样了？”
“什么模样？六亲不认吗？哈哈哈！你们算朕的亲人吗？”珹玭大笑，眉目薄凉，
“你……”定公侯青紫，怒不可遏，“你个孽障！我是你外公！”
“外公？听来倒是亲切！不过外公，知道朕眼瞎之后，你们可还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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