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浮出水面（1）
京城确实乱透了，珹玭残杀百姓的消息一夜之间便闹的满城风雨，街市闹巷都是闲言碎语，不知何人带的头，百姓竟然开始日夜在宫门下闹，声称暴君若不退位，他们就在这待到海枯石烂。
前几日珹玭还会命人去驱赶，后来便不管了，随百姓如何闹腾，一是因为她知道管也没用，反而会让他们愈加变本加厉，二是她实在没有精力去关心这些小打小闹。
这几日里整顿死侍，这一整顿可不得了，死侍一百零三人，竟然半数是奸细，而且这些人骨头还硬的很，任你如何拷打都不愿供出幕后主谋。
不仅死侍这边没有什么进展，就连杀害定公侯官员与考生的凶手也毫无所获，如今议政殿的烛灯就没有熄灭过，日日亮着。
珹玭这般忙碌，刘佑这等伺候的人自然也累得很，月已高悬，刘佑守在店外，神情委顿，眼下尽是青黑，他已经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若是放在以前年轻时倒不至于这般疲惫，但如今人老了，身子骨也有些吃不消了，再加上他这几日心事重重，便愈发容易疲累。
偏着头隔着门瞧了里面一眼，灯火通明人影晃晃，珹玭正与众位大臣在议政。
科举考生尽数遇害，科举自然无法进行下去，他们需要商量出来如何收尾，本来此事也简单，只需抓出凶手给世人一个交代便好，可现在这般情形，别说抓到凶手，就连凶手的影子他们都不曾见到！
“陛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加大力度排查凶手。”曲述仁道。
在场几人里，就属他，李寻芳还有贺柏桉最有话语权，这本该是由贺柏桉说的，但是那是贺柏桉与珹玭显然生了嫌隙，他就站在前方，烛火摇曳，却把他笼在一片阴影里。
珹玭坐在上位，垂着眼看着他们，她如何不知道当务之急是要抓住凶手，凶手一日不落网，便多一日显得鸿鸢皇朝的无能，可是现在真的毫无头绪。
杀害朝臣的凶手显然是与死侍还有朝廷官员勾结行动的，可朝廷官员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人，她查了个底朝天也没查出一个所以然，而毒害考生的凶手更无从下手，现在她根本就陷入了一个死局。
突然，耳边又想起那日的老道说的话，她目光沉沉看着殿内摇曳的烛火，突然发觉，自己似乎一直被别人牵着走。
抬手揉摁酸胀的太阳穴，眨了眨眼将满眼的干涩驱除些许，她才不急不缓对着贺柏桉道：“贺爱卿以为如何？”
殿中气氛瞬间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贺柏桉身上，贺柏桉抬头，那一瞬间，烛火才真正照在他身上。
“臣以为，曲侍郎说的有理。”
他眸光沉寂，苍白的唇动了动，也只说出这么一句话。
珹玭没有看他，而是盯着自己放在案上的一封书信，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内容，是她让頔澂查她母后的结果。
手指捏着信纸一角轻轻摩挲，有些心累的叹了口气，挥手让他们都出宫去：“既如此，便有劳各位大人再劳累几日，等此事水落石出后，朕必重重有赏。天色已晚，各位大人早些回府吧。”
“臣等定不负陛下所托。”
跪拜告辞，大臣一个一个井然有序的从殿内出来。
出宫的路很长，却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只有细碎脚步声，在夜间如落叶般萧索。
正宫门处有百姓蹲守，他们只能绕道走侧宫门出宫，侧宫门更要寂静，不见灯火，唯有来接自家大人的小厮打着散发萤火般光晕的灯笼，星星点点的，倒也有几分朦胧美意。
相互告别后，萤火散去，徒留了一地寂静。
贺柏桉的马车并没有往丞相府去，而是在回丞相府的中途折了一条路，在一家无名小府停了马车。
撩起车帘下车，徒手叩门，三下后便放下手不再有所动作，没一会儿门开了一条缝，一个小童悄悄冒出头来，稚声问道：“来者何人？”
贺柏桉低头瞧着小童，沉声道：“寻主之人。”
小童眼睛一下子就弯成了月牙，大大方方的把门打开，贺柏桉抬脚就直接进去。
门外小厮和马夫茫然的看着自己大人走进这座府邸，那小童也不管贺柏桉进去做什么，而是笑嘻嘻的看着小厮和马夫，“二位也请进来，夜凉风大，你家主人还需在此待些时间，进来等候吧。”
小厮与马夫做了半辈子奴才，何曾被人如此礼待过，当即有点受宠若惊，连连点头到好。
小童乖乖的把他们迎进门，就在他们想要道谢时，寒芒闪过，两人便都没了声息。黑暗中走出一个玄衣男子，手上拿着布拭剑，面色苍白如鬼。
小童被玄衣男子的突然出手惊了一下，连忙跳开，想开口数落几句，目光触及玄衣男子手上的剑又把话吞了下去。
江湖鬼剑客，可不是他敢数落的。
小童捂着嘴啪嗒啪嗒就跑开，鬼剑客把剑收回剑鞘，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转身便走了，没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把尸体拖走。
再看另一边的贺柏桉，此时他已经走到府中西院，叩响了第三间厢房的门。
门应声打开，贺柏桉走了进去，屋内的蜡烛瞬间都被人点燃。
这屋子的摆设十分怪异，屋子的正中摆了个极长的屏风，直接将屋子隔成两半。
贺柏桉在坐在屏风的外边，如此娴熟的模样一看便是经常来这。
“京城如今已乱成这般模样，我们可以动手了吗？”贺柏桉垂眸轻声问。
屏风内里传来被刻意压低沙哑的女声：“自然可以，现在就差最后一步，等女帝体内的毒深入骨髓，这天下便是我们的了。”
贺柏桉丝毫没有一丝将夺江山的喜悦之情，依旧平静道：“那些枉死的百姓，你当如何？”
屏风后发出笑声：“那些人能为我铺路，是他们的荣幸。怎么？难道贺大人于心不忍，想要大发善心把他们都安葬了不成？”
前几日珹玭还会命人去驱赶，后来便不管了，随百姓如何闹腾，一是因为她知道管也没用，反而会让他们愈加变本加厉，二是她实在没有精力去关心这些小打小闹。
这几日里整顿死侍，这一整顿可不得了，死侍一百零三人，竟然半数是奸细，而且这些人骨头还硬的很，任你如何拷打都不愿供出幕后主谋。
不仅死侍这边没有什么进展，就连杀害定公侯官员与考生的凶手也毫无所获，如今议政殿的烛灯就没有熄灭过，日日亮着。
珹玭这般忙碌，刘佑这等伺候的人自然也累得很，月已高悬，刘佑守在店外，神情委顿，眼下尽是青黑，他已经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若是放在以前年轻时倒不至于这般疲惫，但如今人老了，身子骨也有些吃不消了，再加上他这几日心事重重，便愈发容易疲累。
偏着头隔着门瞧了里面一眼，灯火通明人影晃晃，珹玭正与众位大臣在议政。
科举考生尽数遇害，科举自然无法进行下去，他们需要商量出来如何收尾，本来此事也简单，只需抓出凶手给世人一个交代便好，可现在这般情形，别说抓到凶手，就连凶手的影子他们都不曾见到！
“陛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加大力度排查凶手。”曲述仁道。
在场几人里，就属他，李寻芳还有贺柏桉最有话语权，这本该是由贺柏桉说的，但是那是贺柏桉与珹玭显然生了嫌隙，他就站在前方，烛火摇曳，却把他笼在一片阴影里。
珹玭坐在上位，垂着眼看着他们，她如何不知道当务之急是要抓住凶手，凶手一日不落网，便多一日显得鸿鸢皇朝的无能，可是现在真的毫无头绪。
杀害朝臣的凶手显然是与死侍还有朝廷官员勾结行动的，可朝廷官员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人，她查了个底朝天也没查出一个所以然，而毒害考生的凶手更无从下手，现在她根本就陷入了一个死局。
突然，耳边又想起那日的老道说的话，她目光沉沉看着殿内摇曳的烛火，突然发觉，自己似乎一直被别人牵着走。
抬手揉摁酸胀的太阳穴，眨了眨眼将满眼的干涩驱除些许，她才不急不缓对着贺柏桉道：“贺爱卿以为如何？”
殿中气氛瞬间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贺柏桉身上，贺柏桉抬头，那一瞬间，烛火才真正照在他身上。
“臣以为，曲侍郎说的有理。”
他眸光沉寂，苍白的唇动了动，也只说出这么一句话。
珹玭没有看他，而是盯着自己放在案上的一封书信，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内容，是她让頔澂查她母后的结果。
手指捏着信纸一角轻轻摩挲，有些心累的叹了口气，挥手让他们都出宫去：“既如此，便有劳各位大人再劳累几日，等此事水落石出后，朕必重重有赏。天色已晚，各位大人早些回府吧。”
“臣等定不负陛下所托。”
跪拜告辞，大臣一个一个井然有序的从殿内出来。
出宫的路很长，却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只有细碎脚步声，在夜间如落叶般萧索。
正宫门处有百姓蹲守，他们只能绕道走侧宫门出宫，侧宫门更要寂静，不见灯火，唯有来接自家大人的小厮打着散发萤火般光晕的灯笼，星星点点的，倒也有几分朦胧美意。
相互告别后，萤火散去，徒留了一地寂静。
贺柏桉的马车并没有往丞相府去，而是在回丞相府的中途折了一条路，在一家无名小府停了马车。
撩起车帘下车，徒手叩门，三下后便放下手不再有所动作，没一会儿门开了一条缝，一个小童悄悄冒出头来，稚声问道：“来者何人？”
贺柏桉低头瞧着小童，沉声道：“寻主之人。”
小童眼睛一下子就弯成了月牙，大大方方的把门打开，贺柏桉抬脚就直接进去。
门外小厮和马夫茫然的看着自己大人走进这座府邸，那小童也不管贺柏桉进去做什么，而是笑嘻嘻的看着小厮和马夫，“二位也请进来，夜凉风大，你家主人还需在此待些时间，进来等候吧。”
小厮与马夫做了半辈子奴才，何曾被人如此礼待过，当即有点受宠若惊，连连点头到好。
小童乖乖的把他们迎进门，就在他们想要道谢时，寒芒闪过，两人便都没了声息。黑暗中走出一个玄衣男子，手上拿着布拭剑，面色苍白如鬼。
小童被玄衣男子的突然出手惊了一下，连忙跳开，想开口数落几句，目光触及玄衣男子手上的剑又把话吞了下去。
江湖鬼剑客，可不是他敢数落的。
小童捂着嘴啪嗒啪嗒就跑开，鬼剑客把剑收回剑鞘，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转身便走了，没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把尸体拖走。
再看另一边的贺柏桉，此时他已经走到府中西院，叩响了第三间厢房的门。
门应声打开，贺柏桉走了进去，屋内的蜡烛瞬间都被人点燃。
这屋子的摆设十分怪异，屋子的正中摆了个极长的屏风，直接将屋子隔成两半。
贺柏桉在坐在屏风的外边，如此娴熟的模样一看便是经常来这。
“京城如今已乱成这般模样，我们可以动手了吗？”贺柏桉垂眸轻声问。
屏风内里传来被刻意压低沙哑的女声：“自然可以，现在就差最后一步，等女帝体内的毒深入骨髓，这天下便是我们的了。”
贺柏桉丝毫没有一丝将夺江山的喜悦之情，依旧平静道：“那些枉死的百姓，你当如何？”
屏风后发出笑声：“那些人能为我铺路，是他们的荣幸。怎么？难道贺大人于心不忍，想要大发善心把他们都安葬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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