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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雪与白织花·二

    三人站着桌子旁,听见这番话不知所措,随后蓝伽儿挣脱她哥哥,径直走向门口,随后被拦下,

    “别!妹妹!爸爸他这是气话,要不你去道个歉?”恩纳格极力阻止。

    “谢了哥哥,让我走吧,爸他根本就不是气话……”蓝伽儿低着头,似乎要哭出来了。

    “乖女儿……你把那块石头扔了吧……兴许他能原谅你……”女人握着她的手,诚恳的说道。

    “不了,这是奶奶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了……”蓝伽儿推开了门,寒冷的气温让她瞬间发抖起来。

    恩纳格见状连忙将他刚刚挂起来的大衣拿下披在他妹妹的身上,“这天气……妹妹我们还是别走了吧?”

    “……”蓝伽儿没有说话,她将衣服穿好,默默走了出去,女人连忙从口袋里拿出钱包,一股脑将里面的钱倒了出来,然后将这些钱塞在了蓝伽儿大衣外的口袋里“听妈妈的话……出去找个地方住两天,等他气消了回来……好吗?”女人蹲下,双手捧着她的脸,眼里满是泪水,用几乎是恳求的语气说道。

    “谢谢……”蓝伽儿没有拒绝,随后没有和他们告别,独自一人走出了家门。

    天已经完全黑了,天上的雪似乎大了些,去哪?蓝伽儿不知道,自从奶奶死后,她认为是家的地方就不存在了,漫无目的走着,脚印印在雪地上,一长串,从家门口一直延伸到她脚下。

    “嘿!……姐姐!这!”小女孩天真的声音从家后边传来,蓝伽儿听到声音一路小跑来到家后面,看到她妹妹从二楼的窗户探出头来,手里拿着一本棕色的本子向她招手,“吉卡斯!小心点!快把窗户关上!外面……”蓝伽儿呼了一口气,白色的雾从她嘴里漫出,“很冷,小心感冒。”

    小女孩没有理会她,执意将手伸出窗外,“这个……”她把手里的本子扔向蓝伽儿“给你。”

    蓝伽儿倒退了几步稳稳接过那本棕色的本子,翻开第一页看到是她妹妹的涂鸦,不解的向吉卡斯看去,“这个,姐姐,妈妈和哥哥说你要出去几天再回来,我怕你会想我……”小女孩说着指了指那本本子,“如果你想我了就可以看看这个本子……上面都是我最喜欢的东西……”吉卡斯天真的话语让蓝伽儿有些想笑但这种感觉……很好。

    “吉卡斯……你在和谁说话……”房内传来一个女人轻飘飘的声音,“我在……自言自语!……和我的新书!”吉卡斯转头随口编了一个理由,“姐姐!再见!”小女孩在窗户内郑重其事的模仿书上的人给她做了道别的手势,蓝伽儿边笑边对她招手道别,直到那扇窗户完全关上。

    其实她从心里觉得这家人,不,是她的家人对她挺好的,蓝伽儿踩在雪上,一个人在路灯照着的地方走着,她素未谋面的哥哥会给她提行李,帮她打扫房间,甚至在被骂的时候帮她解围,她的妈妈也非常爱她,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怕她不适应,甚至会提出和她一起睡,以及欢迎晚会,而她妹妹也经常缠着她玩小孩子幼稚的游戏,和念书给她听,至于她父亲,蓝伽儿并不觉得他讨厌自己或者排斥自己,只是觉得他一直以来都有些“累”,所以并不是很喜欢表达。

    蓝伽儿走到了岔路口,两条被灯点亮的路展示在她面前。可是她总觉得这个她并不是很认同的家,少了些什么,对啊,少了些什么呢?她在岔路口的路灯下用脚踢着雪块,从口袋里掏出那块奶奶留给她的格珠,上面闪着一丝幽幽的绿光,“少了……奶奶。”

    两个月前,和往常一样蓝伽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望着窗外发呆,平时这个时侯奶奶已经回来了,推开门给她一个拥抱,手里提着一大袋吃的或是新的衣服,似乎今天会晚些?蓝伽儿坐在椅子上晃着双腿,长呼了一口气,随后趴在了桌子上。

    “唔…”她望向面外,窗外不变的景色依旧不变,“怎么还不回来...少女趴在她的双手上睡着了。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着清晨的鸟鸣声将熟睡中的蓝伽儿吵醒,没来的急揉眼睛或伸懒腰,直接跳下椅子,“凯瑟丽奶奶!”少女兴奋地拉开房门,映象中温柔的奶奶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陌生的女人,可能是刚睡醒,蓝伽儿有些不信自己的眼睛,“蓝伽儿.麦恩纳女士吗?”陌生的声音伴着急促的呼吸声,显然是长途跋涉过,但陌生人清楚自己的名字并叫了出来,让她多少有些惊讶,蓝伽儿依靠着门框,怯怯生地回道,“我是…怎么了?”陌生女人似乎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是凯瑟丽…也就是麦恩纳女士的同事…。”蓝伽儿看着那个女人,手从门框上放下,垂于身体两边,她有着和奶奶一样的赦教院印章,“奶奶她…的同事?”年幼的蓝伽儿不解的重复了一边,不明的不安油然而生,“嗯,麦恩纳女士她…。”陌生女人的声音带着歉意。

    一瞬间的耳鸣夹杂着刺耳的鸟鸣,随着眼前的女人说完那句话,时间似乎凝滞在了那一刻,蓝伽儿呆滞的看着她,似乎她又说了些什么,但自己心里还只是在重复刚刚听见的那句。

    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大雨没给任何人机会,无情的雨滴死死的砸在地上,痛苦地碎裂随后和其它雨滴溶在一起,“我的其它同事已经去镇上通知你的家人了,明天之前会来接你!”

    陌生女人走后蓝伽儿像一根失去水分的豆芽,躺在床上,反复品味着那句话“家人…吗?”空气中似乎还残存着那个女人廉价的香水味,还有临走前递给她的一个小袋子,一封没有信封的信,以及一枚闪着淡淡幽绿的宝石,蓝伽儿知道这枚宝石是她奶奶随身带着的,她从床上坐起,稚嫩的手指缓缓翻着开这页泛黄的书页,这纸似乎是从哪本书上撕下来的,熟悉的字迹似乎有了声音,一读奶奶的声音在脑海里响了起来

    亲爱的蓝伽儿:

    见字如面,小蓝伽儿,想必你也知道了吧,不必为我哭泣,只是想以这种方式,最后再和你聊聊而已,很久前,我不顾你父亲的反对,将你带到我这里和我一起生活,因此你失去了很多与其它家人见面的机会,我非常抱歉,但是我相信他们肯定会接纳你的,至于身为巫女的我,会在你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静静地注视看你的,所以请继续高高兴兴地活下去吧,但我身为“负面”巫女肯定会为你带来不好的影响,所以他们可能不会很隆重的埋葬我,关于这点请你不要去记恨他们,哦!对了,看见那块石头了吗?就当是护身符,带在身上,想我的话就拿出来看一看,以后一定要上个好学校,找份好差事,好男人…啊!纸不够了,就说到这吧。

    祝每天快乐

    凯瑟丽

    既使是面对如此残酷悲伤的事,凯瑟丽还是希望她的孙女蓝伽儿平常心面对,保持开心快乐,给了她自己最后的温暖,看到署名后,她因为哽咽说不出任何话来,将脸埋进了自己的膝盖里,就仿佛她奶奶还活在世上,像住常一样拥抱着她,窗外,雨停了,屋内,雨还在下。

    “麦恩纳小姐?麦恩纳小姐?”

    蓝伽儿感到自己被推了一下,“嗯…?”蓝伽儿从桌子上抬起头来,脸上粘着一页书

    “怎么…?”她伸了伸懒腰,刚刚做了一个很长的关于以前的梦,“您睡了一天了…而且您连续两天都在图书馆觉,”

    “啊……”

    “您家人不会担心您吗?”图书馆的工作人员有些担心地问。“好…”蓝伽儿这才记起自己从家里被赶出来已经两天了,这两天内她想了许多,自己确实有些过分,“啊,现在几点了?”“下午五点…多两分钟,麦恩纳小姐。”蓝伽儿刷的一下站起来,转身就要走,“那个!麦恩纳小姐!”

    管理员叫住了她,“怎么了?”蓝伽儿有些疑惑,“您脸上的书印……”蓝伽儿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明白为什么刚刚一旁的人看着她笑,脸瞬间红了,两步跨到管理员面前,“怎么不早说!洗手间在哪?”这声音控制在了只有她们两个能听见的范围。

    “啧…丢人丢大了…”蓝伽儿站在图书馆门口,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如果现在赶回家还能吃到晚饭,她摸了摸口袋,妈妈塞给她的钱似乎还很富裕,回家的路线绕一绕就是花店,买些花回去,似乎能让他们开心些。

    “蓝伽儿小姐需要些什么花?”花店老板见到她笑着说,“这些…”她指了指旁边放在瓶子里的几朵花,“还有这些…”她又指了指放在另一边的几株,花店老板熟练的挑出几株开得正好的扎在一起,

    “眼光真不错,这些花往往只有在冬天的时侯开得最好…。”蓝伽儿并没有听,

    “谢了,多少钱?”她从口袋里抓出一些钱,

    “嗯……十五…算你十块好了!”老板热情地将花塞进她怀里

    “这么便宜?”蓝伽儿接过这些花有些不懂,

    “那是,上次你爸来我这买花的时候多付了一些,就当还清了…”

    “这样……啊。”蓝伽儿抱着花用一种自言自语的语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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