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人手
钟毅冷眼看着沈戊，仿佛在看向一个死人。
沈戊脚步逐渐停下，苍白的面色与那暗淡的金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野神误我！”
沈戊紧咬着牙，手臂抬起，虚点着钟毅，气息渐无，原本魁梧的身形，短短几息的功夫就变得干瘪下去，一身血肉逐渐消失，仿佛正在被什么东西啃食一样。
转眼间化成一具尸骸，又散成飞灰，一道金光从其中升腾而起，隐约似乎有着水浪之声，转瞬间便不知去向。
擂台此时被毒雾包裹着，其中不断传来打斗之声。
钟毅眼见着这雾气飘浮来去，不管沾着什么，立时染成一片焦黑，几个原本倒在雾气中的尸体，此时已经变得浮肿起来，身下遍布黄水，一丝的血水也见不到。
这种毒雾，还是不要接触为妙。
钟毅的目光看向高台之上，赵玉城神情似乎有些犹疑，片刻后，仍旧不见那毒雾散去，也心知李护卫怕是一时难以建功，又见钟毅紧紧盯着自己，不由得一声轻叹。
只见他竖起剑指，在手腕划个半圆，而后屈指轻弹，便是一声脆响。
雾气之中传出一声哀嚎，一群群五彩斑斓的蛇蟒，从毒雾中涌出，四散奔逃。
那雾气逐渐散去，李护卫瘫坐在擂台上，断了一条臂膀，面色泛黑，嘴唇青紫。仅这模样，就看得出他中毒颇深。
幸好，虽然艰难，但今天总算度过。
到了夜间，后园的书房当中，赵玉城与钟毅相对而坐，讨论起此行返京之事。
“钟先生，再过几日，货物交卸，便要返程了。
此行一路向北，经沔城，泗水城，平城山，过一线谷，至长河坞。
之后休息几日，会有漕帮的人手帮忙护送，乘五龙舟沿长河北上，至洛阳口，改洛阳水道，直达京都。”
赵玉城用手在羊皮地图上比划着，告知钟毅接下来这段时间的行走路线。
“水路没有问题，不过平城山，一线谷这两个地界可不太平，而且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最易设伏。
按着商队的人手配备，一旦遇匪，只怕下场不妙。
走涿山这条路，同样可以走水路，而且要比你预计的那条路程快七天。”
赵玉城告知的行程，在钟毅看来并不合理，当即开口点出。
“你说的没错，不过这条路线并不安全。至于一线谷，你不用担心。那里的当家，逢年逢月，我们四海商行都有财物开路，不会为难我们。
至于平城山，根据这几日打探的消息，匪徒不足三十人，乌合之众，那里虽然地势险峻，不过三十之数，也是守不住的。
我已经向那附近几位县官请求合兵剿匪，并有厚礼，想来到时无妨。”
见着赵玉城这一番安排，倒也可行，钟毅便不再多说。
“我这里给你安排三个护卫，你平常指使着，若是沿途见着邪祟，或许用得上。”
钟毅点头应下，便再无什么事可说，提刀离座，转身出去了。
又等了几日，四方城解封。
一队人马从城南入城，直奔着废园而来。
废园前的茶摊，此时倒也有几位饮茶的客人。
钟毅这几日都在这里坐着，查看是否有行为鬼祟之人，或屡次无故在此闲逛的人出现。
这个茶摊的位置，最是方便观察废园的人手进出，倘若有刺客之流要混进去，难免要在这里观察一番。
远远见着街头出现队人马，钟毅看着他们一身江湖打扮，或有些新伤在身，倒是个个精神不错，并无旗号亮在外面。
“去跟李护卫说，十三人，都是江湖客，应该是本地的地头蛇，让护卫们兵弩备好，提高警惕。”
钟毅端起茶碗来，指使着身旁的护卫去报信。
那一队人马到了园子前，倒是下马，领头的男子看着恭敬，手底下人倒是有几分浪荡模样。
等着李管事带人出来迎接，钟毅眼见着人马进了园子，便不再关注。
等着进了大堂，李管事将人手安排去歇息，带着领头的男子走进后院，去见赵玉城。
书房里，赵玉城刚刚替李征推运完毒血，耗力不少，脸色虽比较前几日已经好转许多，但也是不健康的惨白色，仿佛失血过多，不见红润。
至于李征，他断了条臂膀，又中毒颇深，能够在几日内行走如常，已经算是其体质超乎常人。
此时他站在赵玉城身后，倒似乎更显得惨淡。
“见过少掌柜，李护卫。某家陈天友，奉三爷之命，来取货物。
此为票据令符，可以验看。”
李管事将票据令符接过，送到赵玉城身前，赵玉城将票据看过，确认无误，递还给管事。
所谓令符为半块的环玉。四海商行有一类生意，须得将财货之总数，请匠人刻在一玉环，并在财货二数之间加以四位干支。
随后玉环分为两半，一半为货数，一半为财数，每半玉环皆有二干支。
这样一来，财货交接时，不仅要形状纹路符合，还要干支正确，财货数目正确。
李管事将令符与自己随身携带的令符比对之后，点了点头，确实无误。
“倒是劳烦三爷费心了。”
“出家门前，三爷特意叮嘱，让我们跟沿途江湖兄弟打了招呼。
我们兄弟进城的时候，见着些附近的匪盗汇聚，似乎不怀好意，正好当成见面礼，送给少掌柜。”
这见面礼是什么？其实就是一个个割下来的脑袋，最是摆在前头的那个，面上一道斜疤，正是几天前在酒楼里招揽人手那个江湖客。
几日不见，活人就变成了死人。
“少掌柜，临行前三爷嘱咐，要我们跟着少掌柜行一段路，若有难处，尽请吩咐。”
“费心了，我们这一路确实人手折损许多，若有三爷手下这些高手加入，此行定然平安。
只是听闻三爷最近诸事忙碌，想来人手紧缺，不知同行至何处回返？”
“三爷有命，自然是到京城，顺路探亲。”
随着再聊上几句，李管事便领着陈天友出去，好酒好菜招待着。
“李征”
“少掌柜的吩咐。”
“这群人来者不善，不能让他们跟着咱们一起进京城，路上想个法子出来。”
“明白”
“这事你不能做，交给钟护卫，他之前杀了那个所谓的二爷，该得罪的已经得罪了，这群三爷的人也由他来处理。”
赵玉城手指拂过玉镯，似乎正在思虑着什么，最终，还是开口说道:“你暗中帮他，手脚利落些。”
李征见着赵玉城面色有些疲倦，便也不再多言，拱手领命，转身便出去安排。
沈戊脚步逐渐停下，苍白的面色与那暗淡的金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野神误我！”
沈戊紧咬着牙，手臂抬起，虚点着钟毅，气息渐无，原本魁梧的身形，短短几息的功夫就变得干瘪下去，一身血肉逐渐消失，仿佛正在被什么东西啃食一样。
转眼间化成一具尸骸，又散成飞灰，一道金光从其中升腾而起，隐约似乎有着水浪之声，转瞬间便不知去向。
擂台此时被毒雾包裹着，其中不断传来打斗之声。
钟毅眼见着这雾气飘浮来去，不管沾着什么，立时染成一片焦黑，几个原本倒在雾气中的尸体，此时已经变得浮肿起来，身下遍布黄水，一丝的血水也见不到。
这种毒雾，还是不要接触为妙。
钟毅的目光看向高台之上，赵玉城神情似乎有些犹疑，片刻后，仍旧不见那毒雾散去，也心知李护卫怕是一时难以建功，又见钟毅紧紧盯着自己，不由得一声轻叹。
只见他竖起剑指，在手腕划个半圆，而后屈指轻弹，便是一声脆响。
雾气之中传出一声哀嚎，一群群五彩斑斓的蛇蟒，从毒雾中涌出，四散奔逃。
那雾气逐渐散去，李护卫瘫坐在擂台上，断了一条臂膀，面色泛黑，嘴唇青紫。仅这模样，就看得出他中毒颇深。
幸好，虽然艰难，但今天总算度过。
到了夜间，后园的书房当中，赵玉城与钟毅相对而坐，讨论起此行返京之事。
“钟先生，再过几日，货物交卸，便要返程了。
此行一路向北，经沔城，泗水城，平城山，过一线谷，至长河坞。
之后休息几日，会有漕帮的人手帮忙护送，乘五龙舟沿长河北上，至洛阳口，改洛阳水道，直达京都。”
赵玉城用手在羊皮地图上比划着，告知钟毅接下来这段时间的行走路线。
“水路没有问题，不过平城山，一线谷这两个地界可不太平，而且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最易设伏。
按着商队的人手配备，一旦遇匪，只怕下场不妙。
走涿山这条路，同样可以走水路，而且要比你预计的那条路程快七天。”
赵玉城告知的行程，在钟毅看来并不合理，当即开口点出。
“你说的没错，不过这条路线并不安全。至于一线谷，你不用担心。那里的当家，逢年逢月，我们四海商行都有财物开路，不会为难我们。
至于平城山，根据这几日打探的消息，匪徒不足三十人，乌合之众，那里虽然地势险峻，不过三十之数，也是守不住的。
我已经向那附近几位县官请求合兵剿匪，并有厚礼，想来到时无妨。”
见着赵玉城这一番安排，倒也可行，钟毅便不再多说。
“我这里给你安排三个护卫，你平常指使着，若是沿途见着邪祟，或许用得上。”
钟毅点头应下，便再无什么事可说，提刀离座，转身出去了。
又等了几日，四方城解封。
一队人马从城南入城，直奔着废园而来。
废园前的茶摊，此时倒也有几位饮茶的客人。
钟毅这几日都在这里坐着，查看是否有行为鬼祟之人，或屡次无故在此闲逛的人出现。
这个茶摊的位置，最是方便观察废园的人手进出，倘若有刺客之流要混进去，难免要在这里观察一番。
远远见着街头出现队人马，钟毅看着他们一身江湖打扮，或有些新伤在身，倒是个个精神不错，并无旗号亮在外面。
“去跟李护卫说，十三人，都是江湖客，应该是本地的地头蛇，让护卫们兵弩备好，提高警惕。”
钟毅端起茶碗来，指使着身旁的护卫去报信。
那一队人马到了园子前，倒是下马，领头的男子看着恭敬，手底下人倒是有几分浪荡模样。
等着李管事带人出来迎接，钟毅眼见着人马进了园子，便不再关注。
等着进了大堂，李管事将人手安排去歇息，带着领头的男子走进后院，去见赵玉城。
书房里，赵玉城刚刚替李征推运完毒血，耗力不少，脸色虽比较前几日已经好转许多，但也是不健康的惨白色，仿佛失血过多，不见红润。
至于李征，他断了条臂膀，又中毒颇深，能够在几日内行走如常，已经算是其体质超乎常人。
此时他站在赵玉城身后，倒似乎更显得惨淡。
“见过少掌柜，李护卫。某家陈天友，奉三爷之命，来取货物。
此为票据令符，可以验看。”
李管事将票据令符接过，送到赵玉城身前，赵玉城将票据看过，确认无误，递还给管事。
所谓令符为半块的环玉。四海商行有一类生意，须得将财货之总数，请匠人刻在一玉环，并在财货二数之间加以四位干支。
随后玉环分为两半，一半为货数，一半为财数，每半玉环皆有二干支。
这样一来，财货交接时，不仅要形状纹路符合，还要干支正确，财货数目正确。
李管事将令符与自己随身携带的令符比对之后，点了点头，确实无误。
“倒是劳烦三爷费心了。”
“出家门前，三爷特意叮嘱，让我们跟沿途江湖兄弟打了招呼。
我们兄弟进城的时候，见着些附近的匪盗汇聚，似乎不怀好意，正好当成见面礼，送给少掌柜。”
这见面礼是什么？其实就是一个个割下来的脑袋，最是摆在前头的那个，面上一道斜疤，正是几天前在酒楼里招揽人手那个江湖客。
几日不见，活人就变成了死人。
“少掌柜，临行前三爷嘱咐，要我们跟着少掌柜行一段路，若有难处，尽请吩咐。”
“费心了，我们这一路确实人手折损许多，若有三爷手下这些高手加入，此行定然平安。
只是听闻三爷最近诸事忙碌，想来人手紧缺，不知同行至何处回返？”
“三爷有命，自然是到京城，顺路探亲。”
随着再聊上几句，李管事便领着陈天友出去，好酒好菜招待着。
“李征”
“少掌柜的吩咐。”
“这群人来者不善，不能让他们跟着咱们一起进京城，路上想个法子出来。”
“明白”
“这事你不能做，交给钟护卫，他之前杀了那个所谓的二爷，该得罪的已经得罪了，这群三爷的人也由他来处理。”
赵玉城手指拂过玉镯，似乎正在思虑着什么，最终，还是开口说道:“你暗中帮他，手脚利落些。”
李征见着赵玉城面色有些疲倦，便也不再多言，拱手领命，转身便出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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