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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分开旅行

    喻柏言如约而至,在接待室等了一小时,元辰人没到信息却来了,内容简单又没有感情,只有四个字,临时开会。

    下班开会,年轻员工都要骂一句变态。时间长了,员工结婚率直线下滑,一公司全是光棍。

    喻柏言骂元辰是鸽子精,转身自己先下楼了。

    夜晚的CBD,年轻有活力,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刚踏出写字楼,看着人潮海海,喻柏言就开始打退堂鼓。他最近有名气了一点,出门也不敢那么随心所欲了。

    于是,当红小生又原路返回,接着等元辰。

    所谓开会,就是这个负责人总结一下,那个负责人再讲两句。

    效率至上的时代,能推进的问题都直接下发至个人,只剩不能解决的,需要开开会,告诉老板努力头脑风暴中,只是问题比较困难。

    大部分时间里,开会,基本没什么有用的话。

    时间从六点来到了八点,喻柏言等得前胸贴后背,整个人烦躁得很,肾上腺素飙升。

    元辰从会议室出来,又跟组里小孩交代两句,才走到喻柏言身边,拍了拍他说走吧。

    喻柏言看他一脸理所当然,恨不得一脚踢飞他,他出言内涵,说元辰好大的架子,让人一等就是两小时。

    元辰开车带着喻柏言,对方最近正当红,不适合抛头露面,他准备回家点外卖吃。

    喻柏言大老远跑过来,为了解决元辰的问题,饭也吃不上,还干等了好几小时,越想越气,脸色难看得要命。

    “开会啊,大哥,我也没办法。”元辰看他一眼,总算说了句缓和的话。

    “你们可真奇葩,临下班开会。”对手戏演员就位,喻柏言准备接词。

    “计划之外的事没办法,就像导演跟你说,今天晚上临时加一场戏,你说你不拍吗?”

    道理谁都懂,可是不能用道理去抵消情绪,元辰不懂。喻柏言把自己带入黎黎,走了一遍他们最日常的戏,这问题太常见了,永远需要等待的爱人,约等于没有这个人。

    “元辰,你不讲大道理能死是吧。”

    元辰愣了愣,嘴巴抿起来,不说话了。

    喻柏言也被逼得抓狂,除了讲大道理,就是装哑巴,元辰他到底能不能行啊?伸手不打笑脸人,让他说一句抱歉,说一句感谢体谅,说一句等了好久辛苦了,会死吗?非得像根钢条一样,直不楞登的,硬戳着别人。

    “元辰,如果就这样的话,还是算了吧。无论重来千遍万遍,你不改变,只会重蹈覆辙,还不如放了黎黎,另选良人。”

    “人的时间太宝贵了,小时候没得到的娃娃,就算念念不忘,成年后拥有了,也不会感觉如获至宝。”

    心动往往就在那一瞬间,想要的时候没给到,再得到的时候,反而只会加深曾经错过的遗憾。

    重新来过,需要能创造新的际遇的能力,如果不能,放弃才是正途。

    元辰停在红灯下,远处灯火阑珊,说舍不得要怎么办。

    “你舍不得什么?舍不得黎黎乖巧懂事,舍不得黎黎宽容恭顺,你可太自私了,元辰。”喻柏言也有点激动,他共情能力很强,如果黎黎一直这样生活,那他也不想劝和。

    “我就问你,林雨你知道是谁吗?”

    林雨?元辰想了想,好像是个女演员,就回答道,是喻柏言上部戏的搭档吗?

    喻柏言看了他一眼,说,元辰,放弃治疗吧。

    毫不关心对方的生活,另一半是可有可无的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也许这是大多数的状态。

    累了一天,想休息一会,是人之常情。家庭成员之间,互相有情绪传递,也是人之常情。进入婚姻,总要学会去平衡,去接纳,去收敛,这是义务是责任,没想清楚,或者处理不好,就不适合结婚。

    喻柏言对元辰说,先冷静冷静吧,分开也不一定是坏事,也许距离远了,反而就看得清了。

    元辰打开家门,餐桌上有一只水波纹的玻璃花瓶,里面还有好大一捧白色洋桔梗花。

    喻柏言走进门,跟黎黎打招呼,还说洋桔梗很美,夸她品味很好。黎黎笑着答他,一会儿有时间,多签几张照片给她。

    “林雨最近还好吗?”

    “应该没什么事了,你没跟她联系?”

    “我其实帮不上忙。但是,黎黎,你真的很勇敢。”

    林雨的事,在圈内不是新闻。他们这一行,靠自己单打独斗,是走不远的。狗仔确实没什么操守道德,但有的人的料,他们是不敢随便编排的。

    黎黎笑了笑,跟喻柏言说外卖在桌子上,这么晚了,快先吃饭吧,她回房间了。

    进屋之后,元辰就在看那瓶鲜花。

    花瓶是刚结婚的那阵子,黎黎买的,她喜欢摆一束花在家,元辰不买,她就自己买。只是后来,花瓶很快就闲置了,被黎黎收起来了。

    “黎黎,你后来为什么不买花了?”元辰看着黎黎的背影问。

    “因为你说不及时把干花扔掉,家里会有小虫子。”黎黎的语气极尽淡漠,她缓了一下继续说,“我觉得花也有尊严,至少应该被喜欢它们的人带回家去。”

    黎黎进屋关门,房间内外,两个世界。

    舒朗这边事情处理完了,本来也是偶然遇见,他过来道别,带了一大捧洋桔梗。

    他对黎黎说,长时间处于一种状态下,或者跟一个人在一起,起初都会有戒断反应。但是大脑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只要未来的日子,开心的记忆越来越多,过去的记忆就会被取代覆盖。

    他希望黎黎这次,能跟随内心,做一个让自己开心的决定。

    黎黎听着门外的声音,元辰和她,好像两个独立的星球,各有各的生活,各有各的轨迹。星球,即使是月亮和地球,这样足够亲近的关系,也没办法相交相汇。

    当人疲于奔命的时候,感情就是累赘,沟通就是矫情,责任就是负担。她和元辰爱得太早,却自身能量有限。那不如好好告别,继续自己的人生。

    黎黎拿出自己的戒指,那是一枚三十分的钻戒。买的时候,钻石价格正值高点,以至于黎黎每次看到它,都隐隐的心疼。

    买戒指的时候,花了元辰一半的年终奖,他说,只要她要,只要他有,都可以给黎黎。

    刚申请离婚的时候,黎黎没舍得把它还给元辰。她可能有隐隐的期待,元辰能说软话,会给她台阶。

    现在看来,他们清楚自己有什么问题,生活有什么麻烦,权衡利弊下,还是放弃彼此最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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