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姑爷

    宣和元年

    两浙路杭州郡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此刻杭州城东一座门阔匾宽的静谧宅院内

    陈珏正缓缓的睁开沉重的眼皮,目光所至一派古香古色的装饰映入眼帘。

    自己正躺在一张紫檀木雕花大床上,镌花刻凤的铜帐钩将淡红的纱帐挂起。

    顺着床沿看去,一张厚实古朴的黑漆木桌上放着一尊簪刻着祥云纹的黄铜博山炉。

    炉鼎上袅袅白烟正缓缓腾出。陈珏甚至能清晰的嗅到淡淡的檀香味道。

    “我为什么躺在这里了?”

    “我不是在和市领导陪着外资代表喝酒吗?”

    “这才帮领导挡了两轮酒就被人抬走了吗?”

    “难道这里是酒店?”陈珏绞尽脑汁也回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从桌子上躺到了床上。

    陈珏想要起身寻找答案,却发现自己现在连掀起被子的力气都没有。

    而陈珏没发现的是,此时在门边依着一个头裹布巾,身着青衫的青年正伸头探脑的朝着门内张望……

    青年看见陈珏苏醒后举目四顾,不禁脑袋一缩,正欲转身溜走。

    却被一声清脆女声吓得一跳!

    “张义,你鬼鬼祟祟的朝着娘子的屋里望什么?”一名身着素纱衫手持铜盆的少女一脸狐疑的大声道。

    “蓉儿妹妹,你别误会,你听我解释。”张义抚着胸口缓了缓道:“昨日娘子吩咐小的带着陈哥儿去湖边泛舟散心,可是中途我去买些吃食,回去时却不见得陈哥儿。只见得船头有一封陈哥儿留下的书信。今早听说被人背着送到了西院娘子的屋中,我特来看看陈哥儿有没有大碍。”

    蓉儿一脸不信的道:“你能有这么好心?既然如此那正好给我搭把手。我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不了、不了,我在书坊中还有要紧公事待办,就不打扰蓉儿妹妹了。”张义连忙摆手说着,一边转身撒丫子就从侧廊溜了,等快到廊门了才回过头来对少女到:“蓉儿妹妹,我改天再来看你”。

    蓉儿更加疑惑的看着张义慌张的背影。

    暗自忖度道:“这家伙平时没见有什么要紧公事,无事献殷勤搅扰的人烦。怎么正当有事时却走得鬼撵似的?”。

    一边揣测一面向着陈珏那边走了过去。

    陈珏依稀听见门口有人在交谈,却也只能听得个大概。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十四五年纪的少女端着个铜盆走了进来。

    等少女到得面前时,陈珏见她头上两边各扎着一个发髻,身上穿着素色的纱衫。

    看样子应该是宋朝的窄袖褙子样式。

    这种样式陈珏曾经在丝博会上见过,所以大概知道了自己应该是穿越到了宋朝。

    可是具体是哪一年陈珏还不得而知。

    只得小心翼翼的问到“请问小姐今昔是何年月,当今是哪个圣天子在位?”。

    “你这书生,真的不知礼数,我家娘子前日好心的送给你安葬亡母的墓地,还把你带回家来让你和张义住在一起,给你吃穿,你怎么这样辜负我们家娘子?现在又来装傻调笑我。”蓉儿一脸羞怒的对着陈珏道。

    陈珏真是一脸懵比的又问:“不知道我哪句话说错了,惹得小姐如此生气?”

    蓉儿愤愤的放下铜盆俏脸涨红道:“你这浮浪子,当初我就不该劝娘子可怜你,该让那些青皮游手把你赶出城去。”

    “我怎么又成浮浪子了?”陈珏一脸无辜的问到。

    蓉儿听他不在叫小姐了,就放缓口气道:“姑娘,大姐,小娘子,这些称呼你不用,你偏偏要叫我小姐,你这不是凭空污人清白吗?蓉儿我虽然是娘子买来的侍女却也是官府登记的清白女子,不是那自甘堕落,任人调笑的勾栏瓦子里的妓女。”

    原来宋朝就用小姐来称呼妓女了吗,看来我说话得更加小心了啊,不然说不定就惹些是非出来。

    那这侍女应该相当于后世富豪家雇佣的保姆家政之类的。

    记得宋朝的仆人,小妾等也都要在官方登记的,相当于长期劳动雇佣关系。

    陈珏老脸微微发烫道:“不瞒小娘子,我刚醒来时头痛欲裂,绞尽脑汁也记不起我怎么到这来的了”。

    蓉儿一脸狐疑的道:“难道是你落水时撞坏了头?”。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我连我如何落水的我都不记得了”,陈珏赶紧连连点头道。

    “之前的事情也不记得了?”蓉儿将信将疑的道。

    “确实不记得了。我历来秉性纯良,从来都不撒诈捣虚”。陈珏拿出了以往和投资代表谈项目的严肃而诚恳又不失亲切的表情。

    蓉儿见陈珏不像说谎的样子语气放缓了道:“难怪了,我就说两天前还侍母致孝,不愿意将亡母遗体烧化在漏泽园里,又便卖全身家当为亡母购置棺木的孝子,怎么会突然间成一个浮浪子”。

    陈珏见她不在怀疑,于是便放松下了心情。

    心情一放松可这肚子却叫起了屈来。

    咕噜~~咕~~

    陈珏一脸尴尬的笑着对蓉儿道:“嘿嘿,蓉儿姑娘。你看我这我这肚子也和我一样诚实呢”。

    蓉儿见陈珏这番窘态,不由得嗤笑了起来:“常言道:人是铁饭是钢。你就是铁打的汉子也经不起两天水米不进啊,何况你还只是一个文弱书生。你等着,我去吩咐厨房给你热点饭菜。”说罢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有劳蓉儿姑娘了,要是有好酒的话也请拿一些来”。陈珏似乎想起些什么来对着还没跨出门槛的蓉儿说到。

    “厨房但有温酒时,我便一并取来”。蓉儿跨出门槛时回道。

    待蓉儿走远后,陈珏心中不经回想起来:“眼看着自己的直属领导就要提拔了,自己这个小秘书,也有机会随着一人得道而鸡犬升天。可没想却升到了宋朝来,既然我是因为喝酒才来到这里的,那么也要试试看看能不能再回去。毕竟这地方人生地不熟,虽然饭来张口的日子也挺舒适,但大多数人都不喜欢呆在陌生的环境啊”。

    正思前想后间,只见蓉儿捧着一个描金红漆木托盘。

    上摆着一碗米粥佐着一叠小菜旁边还搁着一个银执壶。

    香味顿时催促得陈珏喉咙不断吞动,想要起身去接却发现身体灌铅似的无法动弹。

    蓉儿见状赶紧掇来一条凳子放在床前,自己坐在床沿把陈珏扶起来道:“你现在身子虚,没办法自己用饭,我来喂你吧,若是粥太烫的话就言语”。

    陈珏感受着后背纤柔微凉的小手脸上更感燥热,却只得弱弱道:“那就有劳蓉儿姑娘了!”。

    “姑爷,不用如此客气,这本来就是侍女分内的差事”,蓉儿舀起米粥用小手扇了扇送到陈珏嘴边道。

    “什么?姑爷?我已经成亲了吗?”陈珏咽下口中咀嚼的青菜惊讶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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