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无愧

    “三……给了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砰—!

    陈珏不等张义伸手赶紧把银包一裹想要收进柜台下,双手险些没抓稳砰的一声砸在了柜台跟前的地面上。

    陈珏弯腰看时发现还好没有把银子摔散开,扭头间看到了上次在候潮门外买回来的那一坛子黄酒,旋即又从包裹中摸出一锭十两的银锭拿在手上缓缓站起身望向张义。

    张义此时正一边拍自己的手一边暗骂自己怎么这么不中用,银子摆着让自己拿自己都不敢伸手。

    陈珏递出手中的十两银锭对张义道:“拿去……”

    还不等陈珏把话说完就见张义一脸谄笑点头哈腰的抢到面前道:“多谢官人,我就知道官人不会真的克扣小人的赏钱!”。

    陈珏连忙收回手道:“你小子在想什么呢,这不是给你的赏钱,官人我可没想着把你只当成一般下人打发了”。

    张义一脸疑惑的望着陈珏,一边尴尬的扣着自己刚伸出去的手一边嘴巴张大:

    “啊?!”

    陈珏绕过柜台来到张义的身旁一手把住张义的肩头道:“你以为官人我只把你当成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人不成?如今官人我正欲大展宏图,你去看看那背篓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张义往前几步转过柜台掀开盖住背篓的干草一看,不由得大惊回头:

    “官人!这全都是……?”

    陈珏点了点头招招手示意张义来到身边。

    想了想措辞语重心长地道:“张义啊,官人我如今正欲大展宏图,很缺心腹人手和资金,你若相信官人我,我保证你前途无量,你是要现在这区区百几两银子还是半年后的几千两啊?”。

    张义缓缓抬头望着陈珏看向远方的坚定眼神想着原来自己这么重要,又想到以后还可能拿到几千两银子满眼放光开口道:“官人既然这么看得起小的,小的自然鞍前马后任劳任怨在所不辞,别说什么赏不赏赐的,小的能跟在官人身边效力就是最大的福分了”。

    陈珏见张义一副水里来火里去无怨无悔的模样点了点头道:“嗯!不错,孺子可教也!去吧……去李家铜匠铺子把我前些日子定制的铜器给取回来,小心拿放不要弄断了,官人我以后或有大用。”说罢将手中的十两银锭递到张义手上。

    “好嘞……官人以后有什么事交给我只管放心!”。

    张义接过银子应了一声高兴得屁颠屁颠的就朝着涌金门大街赶去。

    陈珏看着张义匆匆而去的背影只叹了口气,距离那方腊带着流寇打进杭州城不知还要多久时日,记得是宣和二年,那最多也就大半年时间了。

    要是到时候苟不住别说几千两银子,就是能保住性命不当流民就不错了!

    ……

    翌日

    陈珏带着张义来到玉香楼门前

    张义一脸兴奋的道:“官人咱们是要去喝花酒吗?”。

    陈珏没好气的瞥了张义一眼道:“瞧你那点出息,官人我是去谈生意,叫你带的东西可别掉了!”。

    噗噗—!

    张义拍了拍肩上背着的褡裢自信的开口道:

    “放心吧官人……我办事你放心!”脸朝着陈珏脚步却向门内走去。

    砰—!

    张义没看路直接和一个端着碗盘的青年撞了个满怀,由于那青年个子相对高壮,张义被撞得向后一个趔趄,脚后跟打在门槛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差点把褡裢里的东西给磕碎了。

    陈珏看那青年却是稳健的闪在一旁,手中的饭菜丝毫都没撒漏出来。

    张义刚对陈珏打了包票就差点把瓷盏磕碎,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就指着青年骂道:“你这跑腿泼才,专做送菜送饭的勾当,怎地走路都不曾安眉带眼?”。

    那青年见张义狗眼看人低而且还反咬一口只是淡淡道:“我只知道有句话叫好狗不挡道!”。

    “你骂谁是狗?”张义伸手想要去揪那青年的衣领却被青年一只手轻轻一扭一带就偏向了一旁险些又是一个趔趄。

    陈珏在一旁看的真切,这个青年头裹布巾脚扎绑腿一身粗布短衫,身材匀称,皮肤白净相貌还很英俊,可能较自己也不遑多让,只是这身手陈珏肯定比不了。

    张义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对手于是只能躲在一旁,脸上却是一脸不愤正要开口再骂……

    陈珏一把将张义拉在一旁开口道:“张义,明明是你自己走路不长眼睛却还要反咬一口,还不快快向这位小哥赔礼道歉”。

    张义无奈只得随意的唱了个无礼喏口里道:“先前是我没看路冲撞了兄台,请你宽恕则个!”。

    青年直直的受了张义的礼转头看清楚陈珏的面容时神色微微一转旋即开口道:“先生半月不见,竟然恢复如常了?”。

    陈珏看这青年的眼神他应该是认识自己。

    “哦?听你言语,我们在哪里见过吗?”陈珏一脸疑惑道。

    青年笑着开口道:“我见过你,你确却没见过我。我前些时日在湖中趁闲打鱼时将你捞起送到了张娘子院上你当时气息微弱尚未苏醒自然不认得我”。

    张义在一旁想到什么似得就问道:“你难道就是我爹说的那个送官人回娘子院门口的涌金门外帮闲的尹成?”。

    尹成回忆了一下想起那日出来接人的正是一个老管事模样的人,于是知道张义是谁了也就点了点头表示默认了。

    陈珏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这就是当时从湖中把自己捞起来的恩公,若不是这人把自己捞起来送到张宅,自己恐怕就是穿越过来也早就泡在水里凉透了,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旋即又感到庆幸,看向尹成的眼神中也带着真诚的感谢。

    “多谢恩公搭救之恩!”陈珏真诚的对着尹成行了一个礼。

    尹成却连忙闪在一旁不敢受陈珏的礼,在宋朝读书人地位是相对较高的,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论调也是从这时兴起的,陈珏一身儒生打扮,戴的头巾也是只有入了县学才能带的儒生巾,尹成自然不敢随便受礼。

    陈珏抬起头时只见尹成闪身在侧没有受礼有些不解。

    尹成换了一个礼道:“不敢当恩公之称,只是举手之劳,但求问心无愧罢了,当时换做是谁都会救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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