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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魔术与幻术

    白色的怪盗骑着扫帚飞出,逃向不远的树林。

    “好了,花子,准备好咯!”

    “喵?”

    申夏蹬动车轮,以超越电瓶车的速度弹射起步,没抓稳的花子一个后仰滚回了车斗。

    在平地提起速度后,申夏一掉头冲上了斜坡,在森林里疾驰,追逐着天上的身影。

    但骑着扫帚的身影没飞出多远,就失去意识从扫把上栽落。

    申夏扫尾刹车,将花子抛出。

    猫爪在肉垫的缓冲下落地,宝石般苍翠的猫眼变作淡金的竖瞳,身上附着着流淌的金焰。

    魔力通过被吞入腹的使魔琥珀传导,在花猫的身上,施加金光咒的强化。爪子弹出,两三下窜上树干,在树梢间跳跃,顺着气息,前去狩猎藏于夜色林阴的漆黑蜘蛛。

    魔女仍在坠落,不过用不上申夏在她身下卷起的气流,赤红的魔力自动化作护盾将魔女包裹,像流星般撞断树木,砸落到草地上。

    完成自己的使命,魔力罩缓缓散去,露出其中毫发无伤的女孩。没有肉体上的损伤,女孩却痛苦地皱着眉头。

    红魔女看到了她最恐惧的东西——死亡。

    魔女被缚于木桩上,被逐步逼近的火焰吞噬,血脉中潜藏的恐惧在这等待死亡的折磨中迸发,身体内沸腾的魔力逐渐变得惰性。

    狩猎魔女,那是她先祖逃到这远东之地的缘由,十字教对魔女的迫害所作的仪式,亦是对魔女最恶毒的诅咒。

    “没错,这就是你的噩梦,你的噩梦就是你的死亡。”身披黑袍的异端审判所的神父抬起头,露出三只猩红眼睛的面具。

    “如果只有我,也许就真栽了。”虽然痛苦,但魔女并未像想象中那样直接倒下,还有余裕用自嘲的语气发表感想。

    “怎么会?”

    “预言中出现了有趣的变数,所以我多看了会水晶球。”魔女讥讽地笑道:“还没发现吗?就在你身后哦。”

    “什么?”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身后的火焰中立着一只蠢萌的花猫,那虚幻的火焰也没给它带去应有的苦痛。

    “为什么会有一只猫?”

    “喵。”回应他的,是一声猫叫,和随着猫咪的行走,撕碎火焰的狂风。

    我也中幻术了?

    没功夫细想。蜘蛛操纵火焰附着于手,形成火之长剑,劈砍向花猫的身躯。但就像撞到无形的屏障,火剑崩碎,炸出点点星光。

    “孔苏的新月屏障”!

    花猫跃起,猫爪裹挟着旋风,给了他一个耳光。

    “嗯?”

    蜘蛛捂住红肿的脸部后退。

    “这只猫……怎么……”

    “因为,那只小可爱,本来就是真实的。哦吼吼吼。”魔女颇为愉悦地笑道:“幻术师分不出真实与虚假,绝妙的讽刺。”

    “这也是你的伎俩吗?”蜘蛛抽出腰间的匕首,后退到捆在十字架上的魔女身旁。

    魔女维持着笑容,好心地提醒道:“不是我哦。不过,也许你该抬头看看。”

    蜘蛛将信将疑地抬头,看到头顶凝聚的风眼。

    “那是……糟糕!”虽然看见了申夏的蓄谋,但他却无力阻止。不知道那只蠢猫背后的敌人,他就没办法针对其内心的弱点展开幻境,控制住那人,只能放任风眼迸发出强烈的风刃,撕碎他静心编织的蛛网。

    而随着蛛网破碎,中世纪魔女审判的布景也化作碎片撕裂,露出被遮盖的现实,扭曲的世界好似两幅画拼凑出的超现实主义画作。

    束缚住魔女的荆棘破碎,魔女招来掉落在远处的扫帚充当拐杖,冰冷地注视面前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幻术师。

    尽管看不见那张面具下的表情,魔女依旧勾起嘴角,从胸口的项链中掏出镰刀型的魔杖。“好了,该算算我们的帐了。居然敢让我红子大人露出那副丑态。”

    “小魔女,你那沉寂的魔力还能使用魔法吗?”借对话掩护,蜘蛛缓步后退,拉开了与那只猫和红魔女的距离。

    “不劳你操心。”

    “是吗。Thenightmareisalwaysbyyourside。”虚幻的蛛网破碎了,但蛛丝也是蜘蛛的利器。

    蛛丝缠上魔女的四肢,也想要将猫爪束缚,但被环绕猫身的风吹散。

    “卑劣的幻术师。”魔女不屑地转动魔杖,嘴巴迅速开合。“徘徊于冥府魔道中,带来不幸的亡灵听命,遵从红之盟约,将形骸化为烈焰,来到我身边。”

    烈火的灵听命而来,变作旋转的火焰缭绕着魔女将蛛丝烧断。

    “当为弓矢,贯穿我之敌。”

    随着魔女的喝令,更多的火焰出现,凝结成箭矢,向四周扫射。

    “既然不知道你在哪,那就全部攻击好了。”

    意识接管花子身体的申夏不禁炸毛,后跳着逃窜躲过纷飞的火箭。遇到实在躲不过的,只能用风推开。

    小泉红子用魔力构成的火箭和蜘蛛那虚假的火焰刀不可同论,这样的一箭如果用护盾硬抗,消耗掉的魔力就太多了。简直就像是用自己的魔力去抵消魔女的赤红魔力。

    幻术的本质就是欺骗,而蜘蛛的幻术远没达到幻梦覆盖现实的程度,百假中仍有真。小泉红子的做法不能说错,但这样对魔力的应用实在是太奢侈浪费了吧。简直让申夏眼热。

    箭矢洞穿树木,魔力火焰摇曳得愈加旺盛,但是,没有逼出那道漆黑的身影。

    摆脱了那幻境,但魔力还在继续沉寂,甚至能动用的魔力更少了……感受了番体内的情况,红子皱起眉头。现在这般状态的他,比之满月时要弱小太多了。魔力持续地消耗,心中不免产生了焦虑。

    “在哪呢?明明全部都……”

    “真的是全部吗?小魔女。”自身后探出的手扼住了红子的咽喉。“我说过了,byyourside~”

    “呃嗯。”红子瞪大双眼,单手拎起镰刀想要挥向身后,但被男人捏住手腕。女孩的力量终究比不过经过训练的男人,而强化肉体的魔具,还没来得及掏出。

    呼荷,既然如此,干脆……

    在窒息之前,红子调动最后的魔力,眯起的双眼中绽放一丝杀意。

    “放开她。”数张纸牌从天上飞来,接连擦过蜘蛛的手臂,划破紧身衣的纤维。银月的魔术师落到树枝,背着月光,单手持着纸牌枪。“你的目标是我吧。”

    “没错,如果你是真的怪盗基德。”蜘蛛放开手后退。“不过可惜,你来晚了。”

    阴影中的猫咪弹出的爪子也默默地收回。

    虚弱的魔女跪坐在地,抬头渴望树边的那轮明月。“快斗……”

    轻如蚊音的呢喃,却好似被那人听到。白色的怪盗从树上跳下,披风飘扬。“不用担心,我来了。”

    魔女平息了刚刚调动起的魔力,带着安心的笑容入睡。汹涌的火焰失去魔力供应后,也逐渐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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