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黄皮子讨封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半点星光都没有,夜风吹过,一个人走在无人的小径,吴锋突然起了兴致,借着酒意用蹩脚的粤语唱道: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路里风霜,风霜扑面干;红尘里,美梦有几多方向;找痴痴梦幻中心爱,路随人茫茫……”

    手也没闲着,摇着摄魂铃为自己打着拍子,伴着奏。

    ……

    深夜人的情绪容易泛滥,行在黑暗中的吴锋此刻倍感孤独。

    忆往昔,作为一个在一线城市蜗居打拼的年轻人,梦想就是在一线城市安家,让父母引以为傲,让朋友看的起,为此目标不敢恋爱,不光白天上班,晚上还把恐怖直播作为副业,每天都把自己弄的很疲惫,虽然很厌恶这种生活,却只能咬牙坚持。

    想到这吴锋有些郁闷,叹了口气停下了脚步,坐在了路旁的一块石头上,仰望夜空,提起酒葫芦喝起了酒。

    两世为人,在这个世界的目标又是什么呢?

    刚来时,确实没有想过这种有深度的问题,接连遇险,只是想着保命罢了。

    可有了两千两银票后,渐渐有了些想法,蜗居时饱受邻居噪音困扰,梦想就是有一个安静的独栋,在这里是可以实现的,而且有了钱也不用再赶尸讨生活。

    选一个依山傍水的地,再弄个小院、种点花草、养点动物,闲时坐在树下摇椅上赏着绿植喝着茶水,把师父、老婆婆、白倩一起接过来,有这些钱一辈子吃喝不愁,可以尽情享受山水之乐。

    想到白倩,吴锋从怀里掏出了金凤簪,也不知道她换了种生活过得如何。

    和她一起赶了几天的路,又变回自己一个人还真有些不适应。

    “唉,赶尸路上要是有个伴就好了。”

    胡思乱想间,身旁草丛里突然窜出了一只灰色大野兔,把他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兔子上还起骑了只黄鼠狼。

    黄鼠狼从兔子上跳下来,笔直的站在吴锋面前,而大灰兔子很听话的在一旁一动不动的等待。

    这只黄鼠狼还真有些与众不同,体型很瘦弱,一只眼下有一小条疤痕,头顶戴了个小草帽,披着块皱巴巴的红布,手里还拿了一根小木棍。

    和之国路飞太郎?

    黄鼠狼二话不说,拿着小木棍对着吴锋一顿比划。

    吴锋看懵了,也从怀中掏出了无影剑。

    “什么意思?想与我击剑?”

    黄鼠狼见了他手中剑,眼中露出恐惧之色,向后退了几步,小声试探的问道:“你看我像人吗?”

    黄鼠狼居然会说话?

    吴锋一愣,突然想起了师父曾给他讲过的动物讨口封的故事。

    民间传说,有些动物修炼到一定程度会向人类讨口封。

    人乃万物之灵,可对除却少数种族之外的万物封正,如同册封一般。

    蛇变蛟龙就是灵蛇修炼到一定程度,主动寻求人类对它修炼的道行印证的现象,若人不识法体,当它面说它是大蛇,就等于心里默认了它是蛇,话语就像咒语一般束缚着它,让它无法度化,只能再等上百年甚至千年才能寻找下次机缘。

    若是喊它龙,它就会立刻化成龙,这就是对它的封正。成功化龙自然会感激,庇护给它封正的人。

    而封正的人需命硬福厚,胆大心善。

    等待封正的动物要是一开口把人吓死了,上天也会降下雷劫惩罚于它。

    选择封正的人对动物也是一种挑战,万一挑错了人,挑了心存恶念之人故意乱说,那将会破坏它修行,又得重新修炼千百年。

    对这种人,动物也会进行报复。

    吴锋的处世原则是不惹事,也不怕事,于是抬起无影剑指向黄鼠狼,严肃道:“我懂你的意思,愿你转化后多行善事,如果你转化后做恶,那我便是罪魁祸首,我定不饶你!”

    “问吧!”

    黄鼠狼仿佛听懂了,点了点头问道:“你看我像不像人?”

    “像人!而且像个八面威风的大将军!”

    黄鼠狼听了激动极了,扔掉木棍,跪下给吴锋拜了三拜,然后又骑上兔子消失在了草丛中。

    来到这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见过了……

    黄皮子都在奋斗,自己就别歇着了。

    吴锋整理了一下衣服,手摇摄魂铃继续向寿县前进。

    经历了两夜的路程,到达了寿县渔村。

    孤村老树寒鸦落,寂巷残檐野草侵。

    灾荒年,男人大多都外出打工了,村里剩的尽是孤寡老人、妇女孩童。

    刚进村,满眼尽是凄凉之色,瓦房都少的可怜,尽是些土房,落叶掉落满地也无人打理。

    一更天进的村,只在村口看见了一个叼着旱烟的老大爷,在听到铜铃声和阴人上路阳人回避后,也回了院。

    行走在村中,吴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环顾着四周又捡起了地上的一片落叶,突然恍然大悟。

    “这村中家家户户门前,怎么尽是桑树?”

    吴锋对风水之术懂的并不多,但是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院中不栽鬼拍手的道理还是懂的。

    所谓的“鬼拍手”,即杨树,民间又叫“呱哒手”等。刮起风来,杨树叶子“哗哗”响,噪得人心烦,也易为盗者遮音,故此院中不可植此树。桑与“丧”音近,民间忌讳;柳与“流”谐音,屋后植柳,有金钱财宝流出之嫌。“前不栽桑,后不栽柳”这一俗信,乃人的一种求吉心理,也是人们对于美好生活的一种向往。

    可这渔村的人,一家两家门前栽桑树也就罢了,竟家家户户门前栽桑树,这让吴锋觉得很奇怪。

    没走多久到了苦主家,小院不大只有一间土房,条件差到院门都没有,苦主是个孤寡老太,面容憔悴,穿的破破烂烂,补丁上套着补丁,见了吴锋后哭成了泪人。

    可怜天下父母心,哭的吴锋都跟着掉眼泪,安慰了一番后,老太太进屋回避,吴锋带尸体进了灵堂。

    灵堂就是一草棚做的。

    灵堂里摆着一薄皮棺材,比之前庙里的还差上一档,这种棺材民间称之为狗碰头——

    乡下山野间有种专吃死人尸体的野狗,牙尖爪利,能在土坟上刨洞,刨到棺材了,就用脑袋撞破棺材挡板,把棺中尸体掏出来吃掉。

    哪个不想用好的,条件不允许也只能选这种狗碰头凑合。

    吴锋将寿衣套在尸体上,抬入棺中,一套流程下来,精神又是一阵恍惚……

    随着眼前一团团青雾升起,手持赶尸录四目六手的怪物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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