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只小猫
在一片漆黑之中，安迪紧跟着布鲁斯，走出自己的家门，踏入房门外寂静无声的走廊。
这里实在是静得可怕……安迪眉头微皱，紧张地环顾四周。
“等等我！”露西娅忽然拎着小包，从背后冒出来，把安迪吓了一跳。
“嘘……”布鲁斯伸出食指，在唇边做出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你们听，在这寂静之中，还藏着某种声音……”
有声音吗？安迪竖起耳朵倾听，果真听到一阵若隐若现的声音，从走廊尽头的阴影中飘荡而出。
那声音，仿佛婴儿的啼哭，却又参杂着不明的低语。
安迪感到不寒而栗，仿佛有一只手在他的耳膜上抓挠。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似乎看到阴影之中，正蛰伏着一只小猫，身体抽搐，瞳孔涣散，不断发出微弱的呻吟。
这只猫……似乎不太正常。
“安迪，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布鲁斯镇定自若地说道，仿佛已经习以为常，“和命运一样，梦境也是通过一种卡牌来释放，然后植入你们的大脑。这种卡牌，被称为‘梦境卡’。
“梦境卡的释放通常伴随着‘污染’，在一瞬间释放出大量污染物质。这一现象是爆发性的，如同点燃炸药，能够波及半径三到五米的区域，使范围内的植物枯萎坏死，最终寸草不生。
“污染不只对环境造成破坏。它作用于一切活物，腐化他们的精神，侵蚀他们的肉体，还具有极强的传播性！
“而一旦遭到污染，身体的各个部位将会发生异变，甚至生长出本不属于自身的器官、肢体！
“这只小猫，恐怕已经被污染了。”
被污染？安迪感到莫名的恐惧。
他再度望向那只阴影里的猫，看到小猫痛苦地张大嘴巴，浑身痉挛般抽搐，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它体内蠕动，即将破体而出。
而在小猫的嘴角，已经流淌出黑色的稠液，不断滴落在地板上。
安迪惊惧地睁大双眼，下意识后退一步。
“这是……什么情况？”
布鲁斯闪电般拔出左轮。“你们两个，待在这儿别动！”他低声下令，双手紧握手枪，疾步逼近那只小猫。
“遇到这种情况，就必须尽快击杀，阻止污染进一步扩散……”
他低声沉吟，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古铜色边框的卡牌。
卡牌的正面画有一个透明护盾，将无数声浪阻挡在外，即使画风十分抽象，也依然具有溢出纸面的表现力。
“这张卡牌叫‘声音结界’。”布鲁斯将卡牌置于指尖，使其旋转起来，“我们入梦者大多在夜间行动，常常需要掩盖声音。这便是其中一种手段。”
无形的屏障包裹了布鲁斯，使他的脚步寂静无声。
他抬手瞄准，对着那只诡异的小猫，轰然开出一枪。
枪口爆发出夺目火光，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但是安迪敏锐的观察到，在布鲁斯的身体周围，似乎有透明的涟漪在扩散。
他的目光下移，看到阴影中的小猫，已经被子弹击穿了脑袋。
但诡异的是，它腹部的蠕动仍未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布鲁斯迅速后撤，再度开出一枪。
小猫的身体瞬间爆炸，喷射出大量黑色稠液，如鲜血般飞溅到布鲁斯身前。
这种黑色稠液，竟与梦境中的梦魇如出一辙！
安迪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诡异。他甚至不敢相信，这还是他熟悉的那个现实吗？
难道自己仍未从梦中醒来，还在这该死的噩梦里沉睡不醒？
他越想越惊，忍不住抬起手，给了自己响亮的一巴掌。
布鲁斯和露西娅一齐望向他，露出困惑的神色：
“安迪，你在干嘛？”
“安迪，你没事吧？”
“呃……没事，就是有点困。”
安迪顿时觉得无地自容，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如果是梦的话，周围人的反应不会这么真实的……”
他这么一想，反而觉得安心了不少。
但他不忍去看小猫的惨状，微微偏头，闭起双眼。
那只小猫，现在已经变成一滩乌黑的不明液体，似乎还在缓缓蠕动着，根本无法辨认曾经的形状。
“我会让我的同事们来处理。”布鲁斯吹熄余烟，收起左轮，“他们的手法非常娴熟。在天亮以后，这里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他转身望向安迪和露西娅。“二位，我们该走了。”
安迪还沉浸在诡异之中，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而露西娅则早早背过了身，双手紧紧捂住眼睛。
“小猫怎么样啦？”她忐忑地问道，迟迟不敢转身。
这时，一阵嘎吱作响的声音刺入安迪的耳膜，使他猛然回过神来。
他转过身，看到邻居家的房门突然打开，一名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缓步而出，轻轻将门带上。
安迪忽然想起，住在他隔壁的邻居，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曾在楼下经营一家点心店，如今因为病痛缠身，腿脚已不再利索，不能经常下楼了。
但每每在楼道里遇到安迪，夫妇俩总会报以温暖的问候，有时让安迪代买面包与牛奶，有时也与他分享自制的饼干。
但此时，从他们的房门中走出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这令安迪感到极度的不安。
“怎么样？”布鲁斯迎上前去，压低声音问道。这名陌生的黑衣男子，应该就是他曾提到的同事。
“我尽力了，但……”黑衣男子摇了摇头，“夫妻两个都上了年纪，精神不如年轻人那般抖擞，只跌落了一层就……”
他的声音模糊在黑暗里。尽管没有听全，安迪已经隐约猜到了结局。
这对和蔼可亲的夫妇，恐怕已经陷入意识边界，永远无法逃出梦境——
他们的余生，将在沉睡的噩梦中度过！
仿佛被无形的子弹击中脑袋，安迪的脑海中“嗡”的一声。
他捂住持续发疼的太阳穴，倾斜地倚靠在墙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感觉，感觉脑子被掏空了一块！
有关邻居夫妇的温暖回忆，正被无形之手狠狠地挖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他们明明没有死，却再也无法醒来。
这与死亡有何区别？
不对，死亡有时还算是一种解脱，但若是被困在噩梦里，困一辈子……
那只会比死亡更痛苦！
安迪不敢再想。
他忽然意识到，在这个街区，有超过一百人被同时困在了梦境里！
他与布鲁斯历经艰辛，才侥幸逃出梦境。甚至可以说，是命运的馈赠使他活到了现在。
但这样的运气终归只是少数。
更多的、未被命运垂青的人们，他们将会和这对夫妇一样，永远陷入沉睡，再也无法醒来！
这就是“大规模梦境犯罪”吗……安迪忽然意识到梦境植入的可怕之处。
它能够悄无声息、不留痕迹地“杀”人！
而且没有地点的限制，只要人们在深夜里入睡，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们困入梦境！
更可怕的是，人们对这一犯罪手段完全没有概念，被困入梦境后不知道该如何逃离，最后必将陷入沉睡！
“真是颠覆性的犯罪手段……”安迪感到毛骨悚然，“如果这一手段被广泛应用，常规的治安手段将形同虚设，越来越多人被困在梦中无法醒来，整座城市将变得一片死寂！
“你永远无法想象，在睡梦中都能遭遇生命危险，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安迪越发强烈地感觉到，他正被命运拖拽着前进，远离平静的生活，卷入暗流涌动的夜幕之下。
他所熟悉的现实正离他远去，而诡异与未知的事物正纷至沓来！
在安迪的面前，仿佛有一张名为“现实”的卡牌，正被无形的神明之手，一点一点地翻转——
现实的反面，此刻正呈现在他的面前。
这里实在是静得可怕……安迪眉头微皱，紧张地环顾四周。
“等等我！”露西娅忽然拎着小包，从背后冒出来，把安迪吓了一跳。
“嘘……”布鲁斯伸出食指，在唇边做出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你们听，在这寂静之中，还藏着某种声音……”
有声音吗？安迪竖起耳朵倾听，果真听到一阵若隐若现的声音，从走廊尽头的阴影中飘荡而出。
那声音，仿佛婴儿的啼哭，却又参杂着不明的低语。
安迪感到不寒而栗，仿佛有一只手在他的耳膜上抓挠。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似乎看到阴影之中，正蛰伏着一只小猫，身体抽搐，瞳孔涣散，不断发出微弱的呻吟。
这只猫……似乎不太正常。
“安迪，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布鲁斯镇定自若地说道，仿佛已经习以为常，“和命运一样，梦境也是通过一种卡牌来释放，然后植入你们的大脑。这种卡牌，被称为‘梦境卡’。
“梦境卡的释放通常伴随着‘污染’，在一瞬间释放出大量污染物质。这一现象是爆发性的，如同点燃炸药，能够波及半径三到五米的区域，使范围内的植物枯萎坏死，最终寸草不生。
“污染不只对环境造成破坏。它作用于一切活物，腐化他们的精神，侵蚀他们的肉体，还具有极强的传播性！
“而一旦遭到污染，身体的各个部位将会发生异变，甚至生长出本不属于自身的器官、肢体！
“这只小猫，恐怕已经被污染了。”
被污染？安迪感到莫名的恐惧。
他再度望向那只阴影里的猫，看到小猫痛苦地张大嘴巴，浑身痉挛般抽搐，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它体内蠕动，即将破体而出。
而在小猫的嘴角，已经流淌出黑色的稠液，不断滴落在地板上。
安迪惊惧地睁大双眼，下意识后退一步。
“这是……什么情况？”
布鲁斯闪电般拔出左轮。“你们两个，待在这儿别动！”他低声下令，双手紧握手枪，疾步逼近那只小猫。
“遇到这种情况，就必须尽快击杀，阻止污染进一步扩散……”
他低声沉吟，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古铜色边框的卡牌。
卡牌的正面画有一个透明护盾，将无数声浪阻挡在外，即使画风十分抽象，也依然具有溢出纸面的表现力。
“这张卡牌叫‘声音结界’。”布鲁斯将卡牌置于指尖，使其旋转起来，“我们入梦者大多在夜间行动，常常需要掩盖声音。这便是其中一种手段。”
无形的屏障包裹了布鲁斯，使他的脚步寂静无声。
他抬手瞄准，对着那只诡异的小猫，轰然开出一枪。
枪口爆发出夺目火光，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但是安迪敏锐的观察到，在布鲁斯的身体周围，似乎有透明的涟漪在扩散。
他的目光下移，看到阴影中的小猫，已经被子弹击穿了脑袋。
但诡异的是，它腹部的蠕动仍未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布鲁斯迅速后撤，再度开出一枪。
小猫的身体瞬间爆炸，喷射出大量黑色稠液，如鲜血般飞溅到布鲁斯身前。
这种黑色稠液，竟与梦境中的梦魇如出一辙！
安迪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诡异。他甚至不敢相信，这还是他熟悉的那个现实吗？
难道自己仍未从梦中醒来，还在这该死的噩梦里沉睡不醒？
他越想越惊，忍不住抬起手，给了自己响亮的一巴掌。
布鲁斯和露西娅一齐望向他，露出困惑的神色：
“安迪，你在干嘛？”
“安迪，你没事吧？”
“呃……没事，就是有点困。”
安迪顿时觉得无地自容，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如果是梦的话，周围人的反应不会这么真实的……”
他这么一想，反而觉得安心了不少。
但他不忍去看小猫的惨状，微微偏头，闭起双眼。
那只小猫，现在已经变成一滩乌黑的不明液体，似乎还在缓缓蠕动着，根本无法辨认曾经的形状。
“我会让我的同事们来处理。”布鲁斯吹熄余烟，收起左轮，“他们的手法非常娴熟。在天亮以后，这里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他转身望向安迪和露西娅。“二位，我们该走了。”
安迪还沉浸在诡异之中，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而露西娅则早早背过了身，双手紧紧捂住眼睛。
“小猫怎么样啦？”她忐忑地问道，迟迟不敢转身。
这时，一阵嘎吱作响的声音刺入安迪的耳膜，使他猛然回过神来。
他转过身，看到邻居家的房门突然打开，一名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缓步而出，轻轻将门带上。
安迪忽然想起，住在他隔壁的邻居，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曾在楼下经营一家点心店，如今因为病痛缠身，腿脚已不再利索，不能经常下楼了。
但每每在楼道里遇到安迪，夫妇俩总会报以温暖的问候，有时让安迪代买面包与牛奶，有时也与他分享自制的饼干。
但此时，从他们的房门中走出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这令安迪感到极度的不安。
“怎么样？”布鲁斯迎上前去，压低声音问道。这名陌生的黑衣男子，应该就是他曾提到的同事。
“我尽力了，但……”黑衣男子摇了摇头，“夫妻两个都上了年纪，精神不如年轻人那般抖擞，只跌落了一层就……”
他的声音模糊在黑暗里。尽管没有听全，安迪已经隐约猜到了结局。
这对和蔼可亲的夫妇，恐怕已经陷入意识边界，永远无法逃出梦境——
他们的余生，将在沉睡的噩梦中度过！
仿佛被无形的子弹击中脑袋，安迪的脑海中“嗡”的一声。
他捂住持续发疼的太阳穴，倾斜地倚靠在墙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感觉，感觉脑子被掏空了一块！
有关邻居夫妇的温暖回忆，正被无形之手狠狠地挖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他们明明没有死，却再也无法醒来。
这与死亡有何区别？
不对，死亡有时还算是一种解脱，但若是被困在噩梦里，困一辈子……
那只会比死亡更痛苦！
安迪不敢再想。
他忽然意识到，在这个街区，有超过一百人被同时困在了梦境里！
他与布鲁斯历经艰辛，才侥幸逃出梦境。甚至可以说，是命运的馈赠使他活到了现在。
但这样的运气终归只是少数。
更多的、未被命运垂青的人们，他们将会和这对夫妇一样，永远陷入沉睡，再也无法醒来！
这就是“大规模梦境犯罪”吗……安迪忽然意识到梦境植入的可怕之处。
它能够悄无声息、不留痕迹地“杀”人！
而且没有地点的限制，只要人们在深夜里入睡，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们困入梦境！
更可怕的是，人们对这一犯罪手段完全没有概念，被困入梦境后不知道该如何逃离，最后必将陷入沉睡！
“真是颠覆性的犯罪手段……”安迪感到毛骨悚然，“如果这一手段被广泛应用，常规的治安手段将形同虚设，越来越多人被困在梦中无法醒来，整座城市将变得一片死寂！
“你永远无法想象，在睡梦中都能遭遇生命危险，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安迪越发强烈地感觉到，他正被命运拖拽着前进，远离平静的生活，卷入暗流涌动的夜幕之下。
他所熟悉的现实正离他远去，而诡异与未知的事物正纷至沓来！
在安迪的面前，仿佛有一张名为“现实”的卡牌，正被无形的神明之手，一点一点地翻转——
现实的反面，此刻正呈现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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