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十二颗心脏
安迪怎么也不会想到，露西娅竟然睡着了。
“好……好可怕的催眠术！”安迪一脸震惊，“连催眠师自己都无法承受……”
但他转念一想，现在可是凌晨两点多。露西娅、布鲁斯、黑色风衣的男子，还有等候他们多时的马车夫……
这群梦境漫游者们，他们本应沉浸在梦乡里，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却被突如起来的案件唤醒。
于是，他们马不停蹄地赶来，各司其职，竭尽所能，解救被困在梦境里的人们。
也许露西娅早已疲惫不堪，只是一直在硬撑着。
如今任务告一段落，她也终于可以休息片刻了。
“每个人的生活都不容易。”安迪在心底轻叹道，“更何况是他们，过着昼夜颠倒的生活，还要时刻应对梦境犯罪……”
在晃动的马车里，他缓缓地俯下身，拾起地板上的铃铛。
他没有打扰露西娅，而是动作轻柔地，把铃铛放在她的手心。
当铃铛触及她的手心，安迪的指尖传来一阵震颤，似乎有一股无形的能量正返回铃铛之中。
铃铛表面细密交织的纹路，终于停下放射与发散，像一只重归主人怀抱的猫咪，安稳平躺于露西娅的手心中央。
马车继续行驶在夜色中。
窗外的夜幕不断加深，仿佛黑夜的羽翼遮天蔽月。
安迪遥望远方，河岸工业区的烟囱高耸林立，如同支撑夜幕的庞然巨柱。
那里是工业的心脏，黑色的煤炭夜以继日地燃烧，推动庞大的蒸汽机器永不停歇地运转。
他再次调整坐姿，让自己舒服地靠在座位上。
随着马车有规律的颠簸，安迪感到困意阵阵袭来。
“哎，我也有点困了……”安迪仰头打了个哈欠，在心底默默吐槽，“原来困意真的会传染。”
“怎么？困了？”身穿黑色风衣、脸带刀疤的男子忽然嘴角上翘，不怀好意地说道，“想不想听些刺激的故事？”
“想！”安迪面露好奇，语气迫不及待。
他巴不得多打听些有关梦境漫游者的信息，以便对这个陌生的组织增进了解，免得脑袋空空地进去，凡事都处于被动。
“首先认识一下，我叫克伦特·穆尔。”身旁的男子声音低沉地说道，“梦境漫游者协会成员，四级入梦者，赏金猎人，擅长近身格斗、血迹追踪与梦境狩猎。”
“安迪·福瑞克。”
安迪伸出手，礼貌地跟他握手，清了清嗓子道：
“你还是赏金猎人？我在很多小说里读到过它。不得不说，鲜血、狩猎与赏金对我有种莫名的吸引力！你能跟我讲讲吗？”
“很高兴看到你感兴趣。”名为克伦特的男子勾起嘴角，“我很愿意跟别人分享我的故事，他们通常也乐意听我讲。
“毕竟，有相当一部分人喜欢猎奇的、带点悬疑的故事，而作为一个赏金猎人，最不缺的就是此类……
“在我漫长的职业生涯中，我狩猎过邪教成员，狩猎过被污染者，也狩猎过梦魇……
“与这些危险的敌人作战，拿它们的尸体来换取高额的报酬——这就是一个赏金猎人的日常。
“在狩猎它们的过程中，我曾有过无数次死里逃生的经历，更不乏诡异离奇的遭遇。
“我看你刚刚逃离梦境，紧绷的状态下，不适合承受太大的刺激，那我就讲讲这其中，最轻松愉快的一次吧……”
安迪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最轻松愉快？骗谁呢……
但他还是端正地立起后背，做好聆听故事的准备。
在克伦特低沉的嗓音中，一个轻松愉快的故事被娓娓道来：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
克伦特与往常一样，在午夜钟声敲响以后，和几个同事一起，在紫罗兰医院门外的大街巡视。
说是巡视，其实是闲逛。克伦特深谙此道，把例行公事变成一次晚间的漫步，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此时的克伦特刚刚入职不久，脸上还未有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今天和往常一样，没有异常，没有污染，没有怪物……”
克伦特漫步在空旷无人的大街上，感到心情格外愉悦，紧绷的神经得到充分的放松。
他抬头仰望，看到白月高悬于空，如同上帝之眼，静默地俯瞰着万象众生。
他忽然有种被注视、被观察、被看穿的感觉！心中也隐隐有了不详的预感。
就在这时，紫罗兰医院的住院部大楼中，大约第五层的位置，忽然红光大作，如同死神从天而降！
“全体戒备！有情况！”
克伦特低声呼喝，唰地一声，从背后拔出布满铁锈、但刃口依然锋利的锯齿刀。
这把看似破烂的武器，常人难以发挥其威力，但克伦特却格外钟意它，凭借赏金猎人的臂力，也可轻易剁碎敌人。
狩猎，开始！他握紧锯齿刀，疾风般奔向红光爆发处。
同事们迅速跟上，与他一同奔向住院部的大楼。
抵达住院部楼下，克伦特平复急促的呼吸，从身侧掏出一张古铜色边框的卡牌，名为“引力稀释”。
卡牌轻盈落地，从中喷薄出无形的力量，仿佛神明之手，篡改了周遭的引力。
克伦特与同事们立刻感觉浑身轻盈，他们开始脱离地表的束缚，只需轻轻一跃，便可纵入五楼的窗口。
克伦特高高跳起，很快便抵达五楼的高度。
他看到窗户恰好敞开，便收拢黑色风衣，像一只雄鹰发起俯冲，钻入敞开的窗户，随后轻盈地落地。
他的同事们随后而至。
克伦特警觉地观察，发现他们正身处一间狭小的病房中，共计十二张病床相对摆放，在中间留出一条逼仄的走道。
病床上全都躺满了人。十二个身患重病的病人，拥挤在这间狭小的病房里。
他们全都紧闭双眼，一动不动，似乎还沉浸在梦乡之中。
借着微弱的月光，再加上猎人强大的夜视，克伦特赫然发现，面前的病床上，病人静静平躺，洁白的被褥上，胸口的位置赫然出现一圈血迹，彻底浸透，深红欲滴！
克伦特暗道不妙。他上前一步，猛地掀开被褥。
刺鼻的血腥涌入鼻腔，他微微皱了皱眉，定睛一看，忽然圆睁双眼，受惊般后退。
病人的胸口上，赫然敞开着一个大洞！他的心脏不翼而飞。
克伦特很快冷静下来，意识到这是一场犯罪。
“罪犯的手法非常精妙，他剖开受害者的胸膛，将一颗心脏完整地剜出来，再把被褥重新盖回……
“但是，这不可能！这里有十二个病人，罪犯不可能不发出一点声音。就算能消除声音，也无法隐匿身形。剜心的过程也需要时间，不可能无人惊醒……”
克伦特隐隐感到诡异。他抬头望向其他病床。
随着目光的移动，克伦特的瞳孔逐渐放大，心底的恐惧不断滋生，使他感到一股冲上头脑的晕眩——
在每一张病床上，每一个病人的胸膛上，全都敞开着大洞，里面深黑见底——他们的心脏全都消失不见！
十二个人，十二颗心脏！
“好……好可怕的催眠术！”安迪一脸震惊，“连催眠师自己都无法承受……”
但他转念一想，现在可是凌晨两点多。露西娅、布鲁斯、黑色风衣的男子，还有等候他们多时的马车夫……
这群梦境漫游者们，他们本应沉浸在梦乡里，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却被突如起来的案件唤醒。
于是，他们马不停蹄地赶来，各司其职，竭尽所能，解救被困在梦境里的人们。
也许露西娅早已疲惫不堪，只是一直在硬撑着。
如今任务告一段落，她也终于可以休息片刻了。
“每个人的生活都不容易。”安迪在心底轻叹道，“更何况是他们，过着昼夜颠倒的生活，还要时刻应对梦境犯罪……”
在晃动的马车里，他缓缓地俯下身，拾起地板上的铃铛。
他没有打扰露西娅，而是动作轻柔地，把铃铛放在她的手心。
当铃铛触及她的手心，安迪的指尖传来一阵震颤，似乎有一股无形的能量正返回铃铛之中。
铃铛表面细密交织的纹路，终于停下放射与发散，像一只重归主人怀抱的猫咪，安稳平躺于露西娅的手心中央。
马车继续行驶在夜色中。
窗外的夜幕不断加深，仿佛黑夜的羽翼遮天蔽月。
安迪遥望远方，河岸工业区的烟囱高耸林立，如同支撑夜幕的庞然巨柱。
那里是工业的心脏，黑色的煤炭夜以继日地燃烧，推动庞大的蒸汽机器永不停歇地运转。
他再次调整坐姿，让自己舒服地靠在座位上。
随着马车有规律的颠簸，安迪感到困意阵阵袭来。
“哎，我也有点困了……”安迪仰头打了个哈欠，在心底默默吐槽，“原来困意真的会传染。”
“怎么？困了？”身穿黑色风衣、脸带刀疤的男子忽然嘴角上翘，不怀好意地说道，“想不想听些刺激的故事？”
“想！”安迪面露好奇，语气迫不及待。
他巴不得多打听些有关梦境漫游者的信息，以便对这个陌生的组织增进了解，免得脑袋空空地进去，凡事都处于被动。
“首先认识一下，我叫克伦特·穆尔。”身旁的男子声音低沉地说道，“梦境漫游者协会成员，四级入梦者，赏金猎人，擅长近身格斗、血迹追踪与梦境狩猎。”
“安迪·福瑞克。”
安迪伸出手，礼貌地跟他握手，清了清嗓子道：
“你还是赏金猎人？我在很多小说里读到过它。不得不说，鲜血、狩猎与赏金对我有种莫名的吸引力！你能跟我讲讲吗？”
“很高兴看到你感兴趣。”名为克伦特的男子勾起嘴角，“我很愿意跟别人分享我的故事，他们通常也乐意听我讲。
“毕竟，有相当一部分人喜欢猎奇的、带点悬疑的故事，而作为一个赏金猎人，最不缺的就是此类……
“在我漫长的职业生涯中，我狩猎过邪教成员，狩猎过被污染者，也狩猎过梦魇……
“与这些危险的敌人作战，拿它们的尸体来换取高额的报酬——这就是一个赏金猎人的日常。
“在狩猎它们的过程中，我曾有过无数次死里逃生的经历，更不乏诡异离奇的遭遇。
“我看你刚刚逃离梦境，紧绷的状态下，不适合承受太大的刺激，那我就讲讲这其中，最轻松愉快的一次吧……”
安迪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最轻松愉快？骗谁呢……
但他还是端正地立起后背，做好聆听故事的准备。
在克伦特低沉的嗓音中，一个轻松愉快的故事被娓娓道来：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
克伦特与往常一样，在午夜钟声敲响以后，和几个同事一起，在紫罗兰医院门外的大街巡视。
说是巡视，其实是闲逛。克伦特深谙此道，把例行公事变成一次晚间的漫步，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此时的克伦特刚刚入职不久，脸上还未有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今天和往常一样，没有异常，没有污染，没有怪物……”
克伦特漫步在空旷无人的大街上，感到心情格外愉悦，紧绷的神经得到充分的放松。
他抬头仰望，看到白月高悬于空，如同上帝之眼，静默地俯瞰着万象众生。
他忽然有种被注视、被观察、被看穿的感觉！心中也隐隐有了不详的预感。
就在这时，紫罗兰医院的住院部大楼中，大约第五层的位置，忽然红光大作，如同死神从天而降！
“全体戒备！有情况！”
克伦特低声呼喝，唰地一声，从背后拔出布满铁锈、但刃口依然锋利的锯齿刀。
这把看似破烂的武器，常人难以发挥其威力，但克伦特却格外钟意它，凭借赏金猎人的臂力，也可轻易剁碎敌人。
狩猎，开始！他握紧锯齿刀，疾风般奔向红光爆发处。
同事们迅速跟上，与他一同奔向住院部的大楼。
抵达住院部楼下，克伦特平复急促的呼吸，从身侧掏出一张古铜色边框的卡牌，名为“引力稀释”。
卡牌轻盈落地，从中喷薄出无形的力量，仿佛神明之手，篡改了周遭的引力。
克伦特与同事们立刻感觉浑身轻盈，他们开始脱离地表的束缚，只需轻轻一跃，便可纵入五楼的窗口。
克伦特高高跳起，很快便抵达五楼的高度。
他看到窗户恰好敞开，便收拢黑色风衣，像一只雄鹰发起俯冲，钻入敞开的窗户，随后轻盈地落地。
他的同事们随后而至。
克伦特警觉地观察，发现他们正身处一间狭小的病房中，共计十二张病床相对摆放，在中间留出一条逼仄的走道。
病床上全都躺满了人。十二个身患重病的病人，拥挤在这间狭小的病房里。
他们全都紧闭双眼，一动不动，似乎还沉浸在梦乡之中。
借着微弱的月光，再加上猎人强大的夜视，克伦特赫然发现，面前的病床上，病人静静平躺，洁白的被褥上，胸口的位置赫然出现一圈血迹，彻底浸透，深红欲滴！
克伦特暗道不妙。他上前一步，猛地掀开被褥。
刺鼻的血腥涌入鼻腔，他微微皱了皱眉，定睛一看，忽然圆睁双眼，受惊般后退。
病人的胸口上，赫然敞开着一个大洞！他的心脏不翼而飞。
克伦特很快冷静下来，意识到这是一场犯罪。
“罪犯的手法非常精妙，他剖开受害者的胸膛，将一颗心脏完整地剜出来，再把被褥重新盖回……
“但是，这不可能！这里有十二个病人，罪犯不可能不发出一点声音。就算能消除声音，也无法隐匿身形。剜心的过程也需要时间，不可能无人惊醒……”
克伦特隐隐感到诡异。他抬头望向其他病床。
随着目光的移动，克伦特的瞳孔逐渐放大，心底的恐惧不断滋生，使他感到一股冲上头脑的晕眩——
在每一张病床上，每一个病人的胸膛上，全都敞开着大洞，里面深黑见底——他们的心脏全都消失不见！
十二个人，十二颗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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