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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拜访长辈

    “曾姨都帮你弄好了,需要给红包时她会先给你,别人送你什么你都收下就行了。不就一个上午吗,忍一下就过去了,不会比工作更难对付。你那是什么眼神啊,似乎很后悔嫁给我似的。”

    除夕夜一般都不会过安稳,过了十二点,屋外的炮仗就不会消停,屋内的手机也在不停地叫。我顶着困难勉强发完了所有拜年短信,后面把手机都关了。我换了新床总会睡不踏实,明明很困倦,却自始至终在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状态中,隐隐又听见手机有短信到的蜂鸣声在响,我正猜测自己什么时候换了提示音,朦朦胧胧地爬起来时,却又想起自己的手机已关机了。

    张志恒并未躺在我身边,而是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回一条短消息。他没开灯,手机微弱的光映衬着他的脸。我是第一次看他按着按钮发手机短消息的样子,实际上我自己也只收到过他的一条短消息。此刻的张志恒缺少了以往的那种聪明和胸有成竹的自信,反倒有点笨拙的样子,分明很不熟练,但他的表情很温柔,嘴角边含着一点笑意。

    我在晚上脑袋总是不清醒,呆呆地看了一阵子,竟忘了该躺下继续装睡,一直到张志恒抬头时才回过神来。实际上我坐在黑暗中,他应该完全看不见我,而他的手机屏幕上的荧光一旦熄灭,房间里便会完全陷入黑暗。

    我听到他说:“好不容易才睡着,怎么又醒了?做恶梦了吗?”他到了晚上脾气总会很好,声音也比白天要温和很多。

    “我认床,换了地方就睡不着。”我喃喃地着空气说,又躺下去。

    过了会儿,他重新躺回我身旁,替我掖好被角,伸出手揽住我的腰,把我拖入他的怀中。我一贯背向他睡,被他拖入怀抱,依然背贴着他的胸脯。张志恒一向不介意,只拿我当抱枕用,很快便沉沉入睡。我很妒忌入眠如此快的人,想把他弄醒,但终于没使坏。

    他抱得很紧,紧到我翻不了身,起初数着绵羊,却总数着数着就忘记了数量,之后索性数他的心跳声,不知数了多少下,终于还是在天亮前,在远处噼里啪啦无休无止的炮仗背景声中睡熟了。

    大年初一也没有多难熬,家中虽然攘来熙往络绎不绝,但我只要保持礼节性的微笑就好,基本连话都不必说。萧贤惠女士尽管控制欲强了点,但还是个好婆婆,为我挡了许多我委实疲于应对的热情,又仿佛对我既不失面子又不抢风头的表现非常满意,对我愈来愈和蔼可亲。我原本已收了数不清的红包,最终萧太后又塞了个更大的红包给我,打开精美的纸袋,是纯金的皇冠,还嵌了晶莹的珍珠,看我心里直打颤。后面我拿给张志恒看,张志恒乐不可支:“妈也算跟随时代步代,不断除旧更新。大约你的缄默乖顺使她满意,不然她今天会送你金凤凰。杨姨说她订做了一只,看来只能送给小雅了。”

    下午张家的男人们都出去了,文雅也拉上我出去:“你想自己一个人逛吗?不然还是跟我一起吧,那个家,太闷了。”

    我实际也担心她挺着个大肚子到处跑,因天色昏暗,像快下雪的样子,便欣然赞同。

    大年初一大多数店铺都关了门,我们沿着街道慢慢走,时不时有小孩在街上玩炮仗吓人一跳,文雅却总是在笑,后来还买了一包炮仗,她每丢一下我心里都要跟着紧张一下,担心她要动了胎气可能立刻就要早产,最终连劝带哄地把她手里的炮仗都没收了。

    “你看啊,肖白,快乐就是这么简简单单,一两块钱就能满足了,只要花费点心思就好。偏偏男人们就是不懂,他们以为最贵的就是最好的。他们也总是奇怪,为什么女人这么不知足。”

    “是啊。”我并不擅于和不熟悉的人聊复杂的话题,我一向主张交情浅言必浅,否则言多必有失。但我一向是很好的听众,不会打贫,也不会不耐烦,认认真真听她唠唠叨叨地讲些无足轻重的琐碎。文雅是有趣的人,可以把最平凡的事讲得很精彩,人家都还没笑,她自己就先笑起来,只是我的直觉感到她并不是真如表面上那般快乐罢了,但那又何妨呢,做人最重要就是开心,可见人是多么复杂和矛盾的生物,表面与内在总是有所差别,看似乐观开朗的人,常常是悲观主义者,又如最强势的人,往往也是最脆弱的。

    “你会认为我话多吗?”

    “怎么会呢?”

    “平时说话也没人听的,几乎是我自说自话罢了,志仁经常是人家说上三四句他才答一句。志恒在家里话也很少吧?”

    “是的,很少。”

    “他们兄弟俩就这点最像,但你的话似乎更少啊。”文雅轻声笑起来。

    之后她带我去看了一位长辈,她住在年头甚远的旧式的楼中,看上去已不年轻,却穿着优雅的旗袍,包裹浅色头巾,容貌安静,举止典雅,笑起来便使人如坐春风,弹得一手绝佳的古琴,泡得一手好茶,宛如一位得道的隐士。文雅说道:“小白,这是卿姨。”

    直到我们要离开时,我才发觉卿姨行动不方便,她穿衣服时好像很吃力。

    “近来做了个手术,切除了身体的某个器官。你的洞察力真强。”我谨慎地问她是否不舒服时,卿姨微微笑,指了指小腹,“东西没了。我不说,你一定看不出来对不对?”又指了指头巾:“头发也没了。但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要是你真失去了,就装作它们从不存在,那样就不会伤心了。”她笑得很坦诚,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

    文雅挽着我的胳膊缓缓向前走,她因为怀孕而全身肿胀,走得很吃力,慢慢把更多的重量挪在我身上。实际上司机一直开着车亦趋亦步地跟着我们,但她就是不愿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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