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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前方才有风景

    “我之前有见过你。”我用的是肯定句,实际我也记不清,到底在哪儿见过他。

    “是,两年前,我利用假期做了点兼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又很快恢复如常,我忽然想起他是谁,他就是那个男扮女妆吓我一大跳的化妆师,就在那天夜里,张志恒向我表露了自己的心迹。

    “你们结婚时我也在场,客人太多了,你可能记不得了。”

    我低下头。真荒谬,张志恒难道是故意,找来见证者,来见证每个重要的场合。

    “好了,我们说正事吧,仇律师。我半小时后还有其他工作要做。”

    “咳,我想问...你对和张先生离婚的事情...考虑好了吗?”

    我冷静地看着他:“张先生的离婚协议书准备好了吗?”

    仇律师叹口气,从文件袋最上面抽出一叠材料,递给我。许多页,我大概翻了一下,就从包中拿出笔,翻到最末页就要签字。

    “等等,肖女士,你不准备认真看看协议的内容吗?”

    “我知道张先生为人向来光明磊落又慷慨大方。”我停住正要执笔的手,“协议中没有对我不利的条款吧?”

    “没有,根本没有。”仇桥律师严肃地说,“要是你还有其他要求...”

    “没有了,这就够了。”

    协议书最末页,张志恒已签好字,每页都签好。我经常看到他的签名,常常是签单时,一气呵成,行楷,很潇洒。但我从未见过他这种签名,标准的正楷字,方方正正,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费了好大的力气去写,力达纸背。我有一点模糊,忽然很想去看看结婚证上他的签名是不是也这样,好像我从没留意过。

    我的手有些发抖,但依然很坚决地把自己的名字一页一页工工整整地写好,同样是一笔一划,一丝不苟。

    仇律师好像在叹气。我抬起头时,他在看着我,目光中有我看不清的东西:“我感到很可惜,肖女士。志恒...张先生不在本地,等他回来以后,你们可以去民政局办理正式的手续。”

    “谢谢你。”

    这是很异常的一天,温度高,阳光耀眼。我看一眼时间,请了一早上的假,不想现在还那么早,便去黛比所在的分公司探望她。

    “恭喜你,黛比(颜姿),一切总算过去了。”

    “安妮(肖白),我已准备离开。”

    我看着她。

    “我有朋友,请我去大澳饭店。你记得那儿吗?”

    “当然记得了,他们开业时还请我们去吃过饭,那儿的环境相当好。”

    “是的,我还记得你说过,那么优美的环境,在这儿做侍应生都愿意。我还说你没志气。”

    颜姿的桌上摆放了几大本相册,都是我给她整理的,按年份,一张张排列好。

    “看,肖白,这张里面有你,很多年了啊,当时那么小。”

    那是我刚入职公司那会儿的集体照,有艾丽丝,阿曼达,于蕾,安娜...

    真的已过了好多年,却好似一眨眼的工夫。

    两个人一时相对无言,各拿了一本相册默默翻着。有一张是十年前的,当年SEC刚刚进入内地,现在的高管们也还年轻,和普通职员在工作区一起做项目,当初还做了影像展,引得一堆人飙泪,但现在,终归还是各奔前程。黛比从我手里拿走那本相册,愣愣地看了片刻:“小白,人就是这样,有时你知道缘分已尽,但真到别离时,还是那样不舍。”

    “我知道,黛比。”我低声说,“但你之前教过我,人如果老回头会变得胆怯,还是得向前看,前方才有风景。”

    SEC发生了一件不算太重要,却也让人说长话短的事。工作从一开始的磕磕跘跘到一帆风顺地让人妒忌的肖白,在升职任命书下达的同一时间,递送了辞职报告。

    我快速办理好工作上的交接,跟随旅游团去日本玩了一圈,去了颜姿任董事长的大澳饭店。我在每个部门实习了一周,之后直升董事长助理。

    那是新开的店,人际关系不复杂,没有太多的利益纠缠,对我的任命,并没用多少争议。

    我和颜总有多年亦师亦友的情谊,到了新环境更是心有灵犀。工作上,我几乎是顺风顺水。以前我的精神不算好,身子也羸弱,经常被魏淰一边叹气一边嘲讽,说我一眼看上去就像只憔悴的女妖,但三个月下来,繁忙,劳碌,反倒复原了往昔的风采,整个人好像脱胎换骨一般。

    去大澳饭店,除了有颜总的因素,还因为我很迷恋那里的环境。大澳是综合式饭店,依山傍水,除了二十层的主楼以外,还包含别墅度假区,各式风格的餐厅,会所等。不同于大多数饭店的现代式布局,大澳的环境非常中式,除去主楼,其他都是低层建筑,亭台楼阁,流水潺潺,犬牙交错,楼和楼之间是园林水景,即使每日穿梭其中都是一种享受。

    我的生活慢慢规律,不再加班熬夜,每星期上两节形体课,有时参加手工班,还跟着慈眉善目的老人们练了一段时间的形意拳,我甚至拿起了弃了多年的画笔,无聊得一到晚上就东涂西抹。当初差一点报考美院,最终还是放弃了,乃至于搞绘画的大姐看到我就絮叨叨。有时就这样,有点东西一旦丢失了,就再没有找回来的兴致。未曾想现在又重新提起了兴趣。

    我只画工笔画和油画,工笔画只画仕女画,一笔接一笔仔细地描,如绣花一样。油画只画景物,成片的树木,草坪和花簇,蘸着各式的颜色,一遍遍刷,一点点抹,这都是很花时间的兴致,很多天才能画好一幅,画完就丢进杂物间,不会再看一眼。之后魏淰在我每幅画快完工时,就跑过来陪着我,因为每当我画完后,总会临时起心在这边多涂几笔,在那头多抹几下,生生地毁了原本还可以的作品,让魏淰扼腕叹息,因此只要魏淰感觉这张画该完成了,也不理作者本身的意愿,强行从手下拿走。我只是笑笑,从不气恼。

    魏淰有时笑我,离婚以后较未婚和结婚时都过得更好,婚姻对于我根本就是一堂时间比较长的训练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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