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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故事;第八章(2)三妹砍伤自己

    一晚上三妹不停地用凉毛巾给黑子敷在额头上降温,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三妹心想不能这样等下去得赶紧想办法,刚好二婶下来给黑子送饭,二婶儿你在这陪他一下我出去办点事,没等二婶回话三妹急匆匆的就上去了,她心里有了办法不知道行不行,只能试试看了,她出门快步来到南大街‘鲁味鲜’酒馆儿,只见她来到厨房拿起剁肉的刀,闭上眼睛朝自己的手上狠狠的砍下去,霎时鲜血迸溅,疼的她倒吸一口气,她用另一只手把伤口攥住,咬紧牙关走出厨房,到门厅恰巧蓝彩华挑门帘进来刚好看见,“哎呀你这是怎么了”,她看见三妹两只手上都是血,赶紧喊伙计快找一块儿布帮她包扎一下,伙计忙拿过来在白围裙上撕下一条布,也不知道她哪只手受伤,就把两只手都给缠上了,三妹说“蓝姐你真是救命的活菩萨,来的正巧,你赶紧带我去医院,我骨头都砍的露出来了”,“那赶紧走吧,你咋那么不小心,砍肉有伙计呢你添什么乱”,蓝彩华边说着拉起三妹就往外走,去哪家医院?“就去你熟悉的教会医院吧,他们可能收钱会少一点”三妹说。“你呀都这个样子了还计较钱”,蓝采华说着让伙计帮她们叫了一辆人力车,很快就到了洋人开的教会医院,护士给三妹缝针处理伤口,“你伤的不轻要在这住院”医生说,“我没有那么多钱你给我开些药吧”三妹说,“不行你的伤口会感染的”医生说,蓝彩华也说你先住下我回去跟你二叔说让他给你送钱来。三妹说不要紧蓝姐我先吃药看看,不好的话我明天再来,洋医生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三妹包扎好了伤口,拿上刀伤药和消炎药,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也感觉不到手有多疼了,赶快往家跑。她对蓝彩华说“蓝姐谢谢你今天的搭救,改天我请你喝酒”。“喝酒道不必了,以后再别干这种吓人的事了”蓝采华说。

    三妹回到家来到地下密室,二叔二婶一齐说,你到哪去了,到处找不到你,紧接着二婶惊叫着说你这手怎么了?三妹忙拿出她买到的药说,“这是消炎药快给黑子哥吃了吧”,二叔拿过药再看看三妹手上包着的纱布外边渗出的血,一切都明白了。二婶端着水把药给黑子吃了下去,二叔又给黑子重新换了外伤药,晚上黑子睡的很香,第二天一大早就听见哐哐的砸门声,二叔说“看尾巴来了吧,三妹咱们上去让你二婶在这儿”。他们来到院子里只见孙队长带着人正在那大呼小叫呢,柳老板……柳老板人呢?“我在这儿孙队长,又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二叔说,这回你还有啥话说,快把黑子给我交出来吧,孙队长你这话啥意思,“黑子人呢你把他叫出来,前几天受伤的人是他吧,你把他藏起来了吧”,孙队长得意洋洋地说,“他是这几天没在家上他爸那儿去了,你也知道他爸在高山子车站给日本人扳道岔,你要找他就上那儿去找,也用不着这么大动干戈呀”二叔说,“你甭想继续哄骗我,我们的人看见你家丫头片子,到医院去买了治伤的药”孙队长说,“没错我是去买药了,昨天早上收拾猪头不小心我把自己的手伤了”三妹从后边站出来把手伸给孙队长看。“谁证明你受伤了,你抹的红药水吧”孙队长阴阳怪气地说,“是蓝二夫人带我去的医院,不然我还不认识路呢,不信你问问她去”三妹说。“走把她带到局子里审去,不信她不招,孙队长恶狠狠地说,一帮人上来不由分说就来拉三妹,二叔上前拦着说“孙队长你不能这样乱抓人呐”,小玉一边哭着一边拉住三妹的衣服不放手,一帮二鬼子把小玉推倒在地,拉着三妹就走。

    他们走后二叔赶紧到当铺去找蓝彩华。

    黑子好好地睡了两天,早上醒来感觉浑身有了力气,看见二婶在跟前就问“三妹呢”?二婶沉默了半天说“你的腿伤发炎了高烧不退,为了给你买消炎药她把自己的手砍伤了。可是孙队长还是不相信就把她抓走了”二婶说,黑子呼啦掀开被子说我去救她,刚一下炕腿疼的他一咧嘴,二婶说别逞能了,你这个样子怎么能救得了她,你二叔去想办法了,我上去看看,你安静地给我老实呆着。

    “鲁味鲜”酒馆里蓝采华和二叔从警备大队回来刚进门,伙计问三妹怎么没回来。“咳,我去给作证都不行,他们硬要说三妹是给黑子买药去了,柳老板你道是把黑子叫回来给做个证啊,”蓝采华冲着二叔着急的说,“你说的对我赶紧打发人把黑子叫回来,”二叔说着挑门帘走了,到了家里二叔来到密室跟黑子说,“蓝采华给作证孙队长也不放三妹回来,我估计他是一定会派人到高山子火车站,去调查你到底在没在那儿”。为什么黑子问,“你受伤后孙队长来了好几趟非要把你交出来,没办法我们就谎称你到你爸那里去了,”黑子听罢立刻下炕穿衣服说“我现在必须马上坐火车赶到我爸那里去”,你身体行吗?二叔问,“可以,伤口已经不怎么痛了”,黑子戴好帽子口罩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二叔出门叫了一辆人力车,看看周围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向黑子招招手,黑子迅速坐上车走了。

    他没到火车站,让人力车把他拉到一个大上坡的火车道边下来了,他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客车到高山子了,等了一会一辆货车苦楚苦楚过来开始爬坡,黑子早就练就了一身扒火车的高超技能,他瞄准了位置用那条好腿,一下子站到了第一个梯登上稳住身子,再慢慢的向上倒腾,这是节敞篷车厢用篷布擅着,黑子钻到篷布底下又挡风又安全,到了高山子火车站趁没人注意,他从上面初溜下来,径直向他爸的扳道房走去,到跟前他没敢贸然进去,躲在后窗先往里边看看,不好,有两个二鬼子在里边翘着二郎腿坐着,只听柳大叔说“黑子出去买东西去了,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你们就别等了”。“别介我们有时间等,非见到他不可,”一个二鬼子阴阳怪气地说,黑子听罢转身向站台那边不远处的饭馆儿走去,不一会就回来了,他大摇大摆地推开扳道房的门,两个二鬼子激灵一下站起来,冲到他跟前说“这回看你往哪跑”,“干什么?干什么?爹我买的包子还热乎着呢给你快吃吧,”黑子说着一把推开两个二鬼子,把包子递给他爹,柳大叔接过包子说“这孩子你咋不多卖点还有两个老总儿呢,”那我哪儿知道,要不让他俩先吃我再给咱买去,两个二鬼子左一眼右一眼,上下打量黑子没发现有什么破绽,柳大叔把包子递给他们说;“马上有一趟车过来我嘚扳道岔去了,耽误了日本人的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又对黑子说“你再去买几个包子吧我也饿了”,说罢爷俩先后走出门去,两个二鬼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拿起包子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吃完没趣答撒地也走了。

    晚上安静下来黑子问父亲“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幸亏你说我出去买东西了”,前几天你二叔就把消息传过来了,我正托人搞消炎药呢,这两个二鬼子一来,我就知道肯定你二叔说你到我这来了,我再说你没来不就穿帮了”,爹你可真英明,黑子挑起了大拇指,“搞这么多年地下工作没有这点应变能力怎么行,对了,你坐下把腿抬起来让我看看你的伤要紧不”没事已经好多了,黑子推开爹的手说;这次多亏了二叔二审还有三妹,她现在还在警备大队关着呢。

    黑子爹说这个情况我知道,已经有人报告给我了,原来黑子爹柳大叔是松江地委负责人,掌管着整个辽源地区的地下工作,所以他根本没有时间回家,黑子这次参加的火车上截抢行动,就是松江地委安排的。黑子把这次行动前前后后的经过和牺牲一位同志的事,又跟爹详细地汇报了一遍,最后把这次三妹的表现也跟爹大略地说了一下,然后说我看三妹也可以发展成咱们的同志,柳大叔沉吟了半晌说“这个丫头真是不简单,有勇有谋还很坚强,她对你可真是一往情深,你可不能亏待了人家,你们年龄也都不小了尽快结婚吧,“爹你说啥呢我还没问人家愿不愿意呢”,“傻小子她这样舍命救你这还用问吗,你以后要经常给她讲些革命道理,仅仅是对你好还不能证明她愿意投身革命”。谁说她只对我好,上次营救被捕的同志她不是也参加了吗,表现的多好阿,她是个受苦人对周围那些矿工们的孩子也可关心了。

    行了,别说了,我赶紧派人把你送到咱们关系户家去养伤吧,

    不,我嘚赶紧回去,三妹还没救出来呢。

    我已经派人去找你二叔了,他会去周旋的,你这会儿回去,只能给你二叔和三妹添乱,

    这时候接黑子养伤的人来了,柳大叔把他俩推出门外说“快走吧,我还有工作要干”,黑子扭回头来说“有消息就赶快通知我阿”。

    二叔费了很大周折把三妹从鬼子警备大队救出来,遍体鳞伤的三妹,被折磨的奄奄一息,过了几天黑子放心不下跑回来了,他看着憔悴的三妹说“你咋这么傻,连命都豁出去了救我”,三妹瞄他一眼说“你才傻呢,没有你我要命有啥用”。黑子眼含热泪一把搂住三妹亲了一口。除了感激,他从内心深深的爱上了这个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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