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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异端(九)

    回到临时歇脚的客栈,姜恒就把顾岚关在了她自己的房间里,任凭她怎么吼叫都不开门。

    “姜恒你个卑鄙小人,你点我穴道,你狼心狗肺,主子都被那狗皇帝害死了,你却无动于衷。白眼狼,冷血……”

    顾岚把房门拍的哗哗作响,恨不得将整个房门拍散。

    姜恒忍无可忍,拿剑柄敲了两下门板,“闭嘴!你知道什么?主子才不会这么轻易的死掉。”

    他话音刚落,拍门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了,顾岚瘪着嘴,“你是说,那个棺材是假的?”

    “假的。”姜恒细细回想,“昨日在六出宫,你可问道一股奇异的香味。”

    香味?顾岚此刻无言以对,她都快急死了,哪有心神注意有什么香味。

    姜恒又道:“你别管了,反正那棺材里不是主子,不过主子在宫里多待一天,就危险一分,我们要早些将她救出来。”

    顾岚知他这么说必然已有打算,便不再胡闹,听姜恒慢慢道出他的计划。

    而秦屿关内,原本只要五日便能到的粮草硬生生拖了七日还未到,军中将士无不勒紧了裤腰带,与饥饿苦苦斗争。十万大军走的走,死的死,如今满打满算只剩下赵宗吾的五万将士,以及曹方手下的一万精兵。

    赵宗吾在营中端坐,他自然与士兵一样,饿了好几日肚子,与他相对而坐的是刚养好伤的赵灵均。

    这几日大军没有粮食,就是靠着秦屿关内的百姓好心给的慢慢熬日子,赵灵均身子弱,加上吃不好睡不好,伤口虽然愈合了,可肩膀仍是不能乱动。

    赵宗吾让他再躺些时候,他也不乐意,“大家都在熬着,怎能我独自清闲。”说完这话,说什么也不听,非要起来。

    不过他一向人缘好,加之面相和善,在关内多走动走动,倒也和那些百姓混了个脸熟,得到了许多关照。

    “大哥,若是粮草再不到,我军恐怕就要……”

    他话没说明白,赵宗吾自然也知道他的意思。两军相交,可不会等谁的,这些时日匈奴兵歇够了,便常在关门外叫嚣,说要破了关门。

    这可不是大话,若粮草迟迟不来,将士吃不饱没有力气,乌尔丹打过来,他们脸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就只能等死。

    “唉……”

    赵宗吾长叹一声,往宫中送出的信函已经多达十几封,可是就像石沉大海一样,一点声响都没有。就在最开始的时候,赵子颐带人传话,说派护军都尉李晟押运粮草。

    李晟那人他见过,是个做事利索的,按理说不会出什么事情才对。

    营中两人皆为此发愁,忽然营外传来声响,“报——关门外有人,自称是送粮草的,将军我们要怎么办?”

    “当然让他进来呀!”

    赵宗吾和赵灵均很有默契的忽的站起身,一齐看向那位跪着的兵士。

    只见那兵士犹豫道:“可是……关外未见粮草,只有一人。”

    一个人?

    赵灵均看向大将军,大将军也看向他,两人相视一眼,赵宗吾道:“我们去看看。”

    果然,正如方才兵士所言,关外只有一个男人,身着月白的衣衫,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正抬头往上看。

    赵灵均在关门的瞭望台,只一眼,他便认出那人的身份,“临沧师父!”

    “临沧师父?”

    闻言赵宗吾也看过去,可不是吗,关门口的,就是顾俞的师父,临沧散人。

    “快放师父进来。”赵宗吾道。

    赵灵均却皱起眉头,一眼言不发地跟在宗吾将军身后,迎临沧入关。正好今日匈奴将士未喊阵,否则他们便不能随便开关门了。

    临沧入了关,下了马,拱手道:“将军不必等了,李晟来不了了。”

    他将事情原委告知二人,原来他行路之时恰好遇见了押送粮草的李晟,带着一千精骑。不过他见到的,除了奄奄一息的李晟,其余都只是一具具尸体而已。

    李晟说他们半路遭人暗算,便将粮草托付于临沧。临沧只身一人哪能运送的了,便就近雇了一只商队,假装运送货物去秦屿关内的一个小村庄里。

    “因为来往商队都知道秦屿关处在打仗,就不乐意来,最后还是好说歹说,付了三倍的银子,他们才答应送到后边的村口,说什么都不往这边来了。那些粮草,恐怕要将军派人去取。”

    只要粮草到了便好,赵宗吾自然欣喜万分,命人将临沧带到营内休息。

    人走之后,他叫了三百士兵去取那些粮草。赵灵均看着地面,神色不明,他总觉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大哥,临沧师父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赵宗吾想了想,“细数起来倒真的不记得了,只知道他是顾俞的师父,医术了得,名声在外,当时曷国都在传,临沧散人能治百病,无论多古怪的病症,只要经过他的手,不出一月,药到病除。”

    赵宗吾提起临沧,语气里带着些敬佩。医者仁心,他幼年去曷国的时候有幸听过临沧散人给顾俞讲课,那时就觉得此人不简单。

    只可惜奉国先皇曾想将其收作己用,但是被婉言谢绝了。

    其实赵灵均对临沧的印象也是不错的,还记得在惠州的时候,顾俞病入膏肓之时,他匆匆赶回来,连着几夜为顾俞赶制药方,不眠不休。

    直到顾俞醒过来,才舍得放松下来,将身破烂的衣衫换下。赵灵均还记得,姜恒说顾俞先前做太子的时候,常服多是月白的。便是效仿临沧散人。

    有次看来,临沧和顾俞的关系甚好,想必是值得信任的。而他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多半是他太过谨慎了吧。

    粮草果然送到,赵宗吾派出去的将士很快便将几十车的粮草押运回来。军中上下得知有吃的了,一派欢欣鼓舞。

    赵宗吾特地安排了酒菜,给临沧接风洗尘。

    临沧不愧是医者,早就看出了赵灵均身上有伤,更是直接从随身带着的包袱里扒出来一个白瓷瓶子递给他,“这个,沐浴后涂在伤处,只需五日便可彻底康复。”

    赵灵均一只手结果瓶子,道了声谢。

    赵宗吾早就等的不耐了,若不是六弟治伤要紧,他早就开宴了,要知道,再铁打的身体,饿了这些时候,能忍住欲望不吃,就是一种折磨。

    “好了好了,大家落座吧,此次多亏临沧散人,来,我敬您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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