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春日光景南虚城

    “鸢宁，去拂溪涧采些墨石来。”

    “好的，师父。”

    鸢宁沿着拂溪渐渐深入山谷，与海湾渐远，不是回头观望。突然一抹出尘的淡绿色映入眼帘。“胭儿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正好上山采点野味，我准备出门的时候叫你来着，发现你不在，问了问父亲，原来你来取墨石来了，所以我赶快赶来了。”

    “那太好了”鸢宁笑着向胭儿走去，靠近了之后又一起向山谷走去。

    “你知道吗，拂溪涧有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哦。”胭儿侧过脸看着鸢宁，这小子竟长得这么快，都到胭儿肩膀的高度了，明明才十三四岁。

    “哦？不知道。”鸢宁倒是没察觉胭儿看他。自顾自的低着头在想什么也不知道。

    “传说拂溪涧是林郎的斩意地，林郎是和归墟圣女相爱，但归墟圣女要回到故土，成为归墟圣主，而失去了记忆，成了孑然的仙，而林郎怎么也无法再见到圣女，最后成为堕仙，然而又遇到了更大的事，林郎为了需要他的族人，忍痛斩断了的情思。也成为了木讷的残仙”胭儿神色深郁。好像与故事的主人公共情了。

    鸢宁沉默了一会儿道“那拂溪涧特产的墨石岂不是与仙人有关喽。”

    胭儿被鸢宁大跨度的问题愣了一下，心想‘真是个呆子’。随后说道：“所以用拂溪涧的石墨画阵符，不会被漫长的海路抹去，静静的带木舟到达归墟，这是林郎的执念，是无法泯灭的爱。”

    胭儿停下脚步，前面就是拂溪涧，红褐色的石墨充斥着河床，水流在这里好像停滞了，胭儿走进周围的森林去找野味，而鸢宁去拂溪涧采石墨。

    鸢宁静静的驻足了一会儿，好像今天的拂溪涧多了几分色彩，但他说不上来，道不明白。

    “马上要元宵节了，今年我们去大城看看怎么样？以前都是在镇和小城过的。这次去看看大城南墟城的元宵节呀。怎么样？”胭儿兴奋的看着鸢宁，眼中清澈的秋水胜过潺潺流水。

    “好呀，好呀！只要和胭儿姐姐在一起就好。”鸢宁微笑道。

    “你还会说这话呢，没以前呆了哦”胭儿停顿脚步一本正经的看着鸢宁，看的鸢宁紧张无比，以为说错话了，目光躲闪。

    “你怎么这么容易紧张啊，还是没变”胭儿继续向着回家的方向走去，鸢宁也紧跟上了。

    鸢宁的确有些变化了，以前的呆是因为一些事故。而胭儿成为了愈合少年呆滞的仙泉，洗涮掉少年的木讷。潜移默化的在少年木头似的脑袋里刻画了无法磨灭的图案。

    -------------------------------------

    鸢宁和胭儿走入南墟城几十米高的厚重城门。

    元宵节来南墟城的游人纷至沓来，幸好南墟城大的出奇，在南城门望不到北城门。

    夜晚的南墟城人群更加拥杂，胭儿却如同游历于海洋中的鱼，拉着鸢宁急速穿越人群，鸢宁只觉眼前忽明忽暗，不知在某个男人的粗糙布衣上蹭过，鸢宁脸都绿了，胭儿嘿嘿直笑，脚步却半步不慢。

    终于在一座长长的桥上停了下来，河中搭着戏台。

    卓卓灯影，十丈幕台上鼓声渐响，远远一声清丽缠绵的脆音“来——了”拖曳着袅袅余韵，仿佛醉了心一样悠长。

    青衣羞涩，白衣仙玦御风徐徐，细雨拂潭碎步，只水袖半遮，眉眼生花，一颦一笑，皆是百般柔媚。

    戏台上的表演自是对的起这么多人的围观，人山人海却出奇的安静。

    胭儿也出神的看着。

    然，在少年眼里，这满江灯火都不若胭儿眸波一点星火。

    戏曲观罢，鸢宁走进灯火连接两岸的洛江边，俯身遥寄荷灯的人们繁闹无比，胭儿牵起鸢宁的手向对岸走去，穿过拥挤的人群，纵使胭儿戴着面纱，但只是这双恬静空灵的眼眸，就让人无法不赞叹。

    胭儿玉臂一挥，桥下迸发出漫天的水雾遮住了四周的视野，白雾让人们伸手不见五指，而胭儿抓着鸢宁一记轻点脚尖，竟飞跃至岸边的楼阁之上，鸢宁知道胭儿不喜拥嚷。

    而雾气散去，不知何人说道“传说这洛江能跳出仙女，所以城南洛江出城处有仙女阁，不过我们这些俗人可没有去见识的资格。不知刚才是不是洛江仙女显灵了。我在南墟城三十四载从未听闻有过这么奇怪的雾气。”

    “哈哈哈，这不是仙女仙灵是什么。”鸢宁看着胭儿笑道。

    “少贫嘴，学坏了？”胭儿假意娇嗔，鼓鼓的模样煞是可爱。

    鸢宁只觉这两岸的凡尘乐趣不及与胭儿对视一会儿有趣。

    这元宵光景自是美得出奇，这洛江自是有雾气幻化出美女的仙女潮，听闻每到盛世将至，洛江便在此迷殇漫起，仙雾缭绕，雾中似有仙玉琼楼，玉人醉影，金宫仙乐。

    却盛世不至，兵戎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