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为他而笑
耳旁，依旧是陌生人的指指点点，然而这次孟璃却好似没听到般，只如同木偶一般地，静静地向前走着。
只是，那咸湿的长睫仍旧粘在了一起，似乎从来都未曾干过。
不由自主地，她走到了回璃苑的那条街上，又突然像是回过神来般，调转了方向径直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她刚到城门时，天色已晚，城门即将关闭，她便脚尖轻点，飞身向城门外奔去。
守城的官兵欲出手阻拦，但待看清来人后，却又不敢上前，孟璃就这样顺利地在城门关闭前出了城。
待出得城后，孟璃一步一步慢慢地往渊崖山的方向走去，眸中仍旧是雾气朦胧。
明月高挂，繁星璀璨之时，她才走到了渊崖山。
低头看了看胸前满是水渍的衣襟，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夜空，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你果真是无情，不肯落下一滴雨，想骗自己没有哭都不成了。”
她本想回到璃苑，因为那里有太多与他之间美好的点滴。但她这般模样，安乐若是见了，怕是会担心的。而让她现在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又实在太难。
于是，她便来到了渊崖山。整个渊城，她能去的，又有他们之间的回忆的地方，也就只剩这里了。
夜晚的渊崖山，并不沉寂，飞瀑入池，带起声声轰隆。孟璃却觉得此刻的渊崖山沉寂的可怕，她蹲坐在地，双手抱着双膝，仍由思绪飘散，也任由眼泪飞泄。
那日他怕她着凉，拦着她，不让她靠近渊崖瀑布。却又拗不过她，只得“以身量度”；
“你只可行至此处，不可再前进。否则，这衣裳会被淋透，极有可能会染上风寒。”
……
陷入回忆中的孟璃发现，她之前以为的最伤人的话，是狠心，是决绝。
如今经历过狠心，经历过决绝，方知，那最伤人的话其实是往日的蜜语。
心底是一阵痉挛般的疼痛，孟璃捂着胸口疼痛难忍之际，突然好似感觉到有双熟悉的眸子在炙热而关切地盯着她，这让她莫名地安心，心口的疼痛也莫名地减轻了些。
她抬头，向四周望去。
可是四周空空如也，又哪里有她想找的人？
只是为何她会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这种关切呢？
孟璃突然站起，一步一步地向崖边走去，眼看着悬崖离自己的脚边越来越近，周围却还是一片沉寂之时，她的唇畔勾起一抹苦笑。
她抬脚，想再向前一步之时，突然一个强有力的臂膀将她一把拉入了怀中。
被温暖包围了的孟璃，这才发觉，今夜这渊崖山崖顶的风可真大，她的身体已经快被冻僵，她忍不住往那怀中又钻了钻。
“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以后再也不要说那些伤人的话了，可好？”孟璃在那温暖的怀中低声抽泣道。
头顶的声音传来，孟璃却如触电般地将他一把推开。
因为那声音是，
“阿璃，是我。”
原来，那炙热而关切的双眸是狄辰燮的？
可是若是狄辰燮，她怎会莫名地安心，莫名地不再那么悲伤？
她不信，她，不信！
“轩辕宸！你出来！”
“轩辕宸！”
“轩辕宸！”
……
每一声都是声嘶力竭，孟璃粉拳紧握，奋力嘶吼，用尽了全力。
可是，又哪里有轩辕宸的身影？
“够了！”狄辰燮一声怒吼，“他远在宸王府，岂能听得到？”
“王府？他在王府……”孟璃颓然跌坐在地，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洒落一地。
是啊，他在王府，那炙热而关切的眼神若是他的，他又何必将那番话说得决绝如斯，残酷如斯？
一阵寒风吹过，孟璃又似丝毫感觉不到寒意般地坐在了冰冷的地上，望着漆黑一片的崖底，一动不动。
由着一颗颗泪珠就这样滑过脸颊，浸湿心口；
由着一颗心就那么幽幽荡荡，不着边际地沉下去。
狄辰燮凝视着她，眸中有着千种愁绪，万般疼惜，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脱下外袍，将它轻轻地披在了孟璃颤栗的肩头，静静地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能感受得到她浑身上下的颤栗与冰凉，却又不敢将她拥入怀中，给她温暖。只因怕她如刺猬般地再次躲离。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孟璃眨了眨干涸的双眸，才发现，她的眸中已经没有眼泪了。
几道光线射来，原来，天降破晓了。
孟璃转头看了看身旁的狄辰燮，便见他就这么一直怔怔地看着她。他的双唇早已被寒秋冻成了紫色，俊朗的面颊也早已被秋风吹去了血色，剑眉也不知在何时染上了秋日的薄霜。
心中不由得一酸，他就这样陪着她傻傻地坐了一夜吗？
接收到孟璃眸中的怜悯，狄辰燮扯了扯被冻僵的唇角，“这么盯着本王，是觉得本王又英俊了几分么？”
“你，喜欢我？”孟璃突然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啊？”狄辰燮一个愣怔，眸中突地升起一抹希冀，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孟璃微微一笑，笑容里却有很苦涩的东西，“你明知，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你，这又是何必？”
狄辰燮的目光复又黯淡，他状若不羁地流转了一下眼眸，挑眉一笑，“那又如何？本王是谁？本王可是狄辰燮！正所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只要他不与本王争，本王便有信心能让你这流水，汇入本王的落花池。”
说完这话，狄辰燮的心情似乎真就好了些许，前几日，他可是连这般自嘲的机会都没有。如今，也算小有进步了。
孟璃闻言，蹙起秀眉，“可是我……”
“没有可是。”狄辰燮急忙将孟璃的话给打断，“本王知道你现在还忘不了他，本王又未强求于你。你已经剥夺了本王封你为燮王妃的权力，难不成，连本王单相思的权力都要剥夺了去？”
孟璃没有回答，沉思良久后，突然转而问道，“我若不是宸王妃了，还能登得了玄极山山巅么？”
“你总算是想通了？”狄辰燮眸中有难掩的喜悦，“你愿意放下他，放弃宸王妃之位了？”
孟璃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
狄辰燮喜不自胜，情不自禁地将孟璃拥入怀中，“太好了，阿璃，太好了……以后，谁都休想再欺负阿璃。本王都舍不得欺负的人，岂可再由着旁人欺负去？”
孟璃秀眉复又蹙起，她抬起手臂，想要推开狄辰燮。
可是想了想，却又将手臂落在了狄辰燮的后腰。
他若真就这么的喜欢她，她欠他的便又多到无以偿还了……
“嗯，我，放下了。”她轻声道，再无一滴眼泪流下，红肿的双眸，似已干涸。
狄辰燮感受到了落在后腰上的柔荑，心中如有阳关万丈，瞬间便将他一夜的僵冷驱散殆尽。
“恩，本王会陪着阿璃忘掉那个人。哼，他已被席昊天那色令智昏之人给染指了，咱们阿璃哪里还会再稀罕他？”
狄辰燮这样说，无非想博孟璃一笑罢了。
然而如料想中的一样，耳畔并未传来往日那般轻盈的笑声。
“听闻玄极山山巅有块禁地，我还可以去的么？”孟璃声音平静地问道。
“玄极山山巅的那处禁地，只有皇室中人才可以去，阿璃虽是景王之女，但却无王女之权，只怕去不了。”
“可是什么旁的法子可以让我上去看看的？”
“阿璃若为燮王妃，便可以上去了。”狄辰燮道。
“是吗……”孟璃淡淡地应了一声，应得不急不缓，语气依旧平静。
简短的两个字足以让狄辰燮欣喜不已，但这般冷清的孟璃令狄辰燮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
他松开孟璃，凝视着她苍白的小脸，“阿璃想去玄极山山巅，不必成为任何人的王妃，本王也有法子带你去。”
“谢谢你，辰燮。”
孟璃莞尔一笑，唇畔的弧度绝美，伴着朝霞的红光，有了诱人心魄的色泽。
狄辰燮不禁看得如痴如醉，竟是还有些恍神了。
这是她，在坦诚以待后，第一次，为他，而笑吧？
孟璃转向东边，看着那已经探出头来的太阳，轻轻地道：“渊崖上的朝霞可真美啊。”
狄辰燮回过神来，朝东边望去，黑夜已被掀开，万道霞光投射在万丈银瀑之上，瑰丽无比。
狄辰燮觉得，这应当是他见过的最美的风景了吧？
陪着心中最美的人儿，看着世上最美的风景，有一种幸福的希望，慢慢地在他的心间弥散开来……
“是啊，真美。”
他侧头向她看去，怔怔地看着她沐浴在朝霞中的侧脸，无声地呢喃道。
当太阳完全升起之时，孟璃才站了起来，和狄辰燮一起回到了璃苑。
“璃姐姐，你没事吧？”
“安乐放心，我没事。”
“阿璃真的没事了，不过先让她睡一会吧，她有些累了。”
璃苑里，安乐看到双眼红肿，却又嘴角含笑的孟璃，不知该喜该忧。但见狄辰燮神色虽有担忧，却无愁绪，稍微放下心来。
孟璃在狄辰燮的督促下喝了一碗热粥后，便躺在床下睡下了。
她，又入梦了。
只是，那咸湿的长睫仍旧粘在了一起，似乎从来都未曾干过。
不由自主地，她走到了回璃苑的那条街上，又突然像是回过神来般，调转了方向径直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她刚到城门时，天色已晚，城门即将关闭，她便脚尖轻点，飞身向城门外奔去。
守城的官兵欲出手阻拦，但待看清来人后，却又不敢上前，孟璃就这样顺利地在城门关闭前出了城。
待出得城后，孟璃一步一步慢慢地往渊崖山的方向走去，眸中仍旧是雾气朦胧。
明月高挂，繁星璀璨之时，她才走到了渊崖山。
低头看了看胸前满是水渍的衣襟，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夜空，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你果真是无情，不肯落下一滴雨，想骗自己没有哭都不成了。”
她本想回到璃苑，因为那里有太多与他之间美好的点滴。但她这般模样，安乐若是见了，怕是会担心的。而让她现在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又实在太难。
于是，她便来到了渊崖山。整个渊城，她能去的，又有他们之间的回忆的地方，也就只剩这里了。
夜晚的渊崖山，并不沉寂，飞瀑入池，带起声声轰隆。孟璃却觉得此刻的渊崖山沉寂的可怕，她蹲坐在地，双手抱着双膝，仍由思绪飘散，也任由眼泪飞泄。
那日他怕她着凉，拦着她，不让她靠近渊崖瀑布。却又拗不过她，只得“以身量度”；
“你只可行至此处，不可再前进。否则，这衣裳会被淋透，极有可能会染上风寒。”
……
陷入回忆中的孟璃发现，她之前以为的最伤人的话，是狠心，是决绝。
如今经历过狠心，经历过决绝，方知，那最伤人的话其实是往日的蜜语。
心底是一阵痉挛般的疼痛，孟璃捂着胸口疼痛难忍之际，突然好似感觉到有双熟悉的眸子在炙热而关切地盯着她，这让她莫名地安心，心口的疼痛也莫名地减轻了些。
她抬头，向四周望去。
可是四周空空如也，又哪里有她想找的人？
只是为何她会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这种关切呢？
孟璃突然站起，一步一步地向崖边走去，眼看着悬崖离自己的脚边越来越近，周围却还是一片沉寂之时，她的唇畔勾起一抹苦笑。
她抬脚，想再向前一步之时，突然一个强有力的臂膀将她一把拉入了怀中。
被温暖包围了的孟璃，这才发觉，今夜这渊崖山崖顶的风可真大，她的身体已经快被冻僵，她忍不住往那怀中又钻了钻。
“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以后再也不要说那些伤人的话了，可好？”孟璃在那温暖的怀中低声抽泣道。
头顶的声音传来，孟璃却如触电般地将他一把推开。
因为那声音是，
“阿璃，是我。”
原来，那炙热而关切的双眸是狄辰燮的？
可是若是狄辰燮，她怎会莫名地安心，莫名地不再那么悲伤？
她不信，她，不信！
“轩辕宸！你出来！”
“轩辕宸！”
“轩辕宸！”
……
每一声都是声嘶力竭，孟璃粉拳紧握，奋力嘶吼，用尽了全力。
可是，又哪里有轩辕宸的身影？
“够了！”狄辰燮一声怒吼，“他远在宸王府，岂能听得到？”
“王府？他在王府……”孟璃颓然跌坐在地，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洒落一地。
是啊，他在王府，那炙热而关切的眼神若是他的，他又何必将那番话说得决绝如斯，残酷如斯？
一阵寒风吹过，孟璃又似丝毫感觉不到寒意般地坐在了冰冷的地上，望着漆黑一片的崖底，一动不动。
由着一颗颗泪珠就这样滑过脸颊，浸湿心口；
由着一颗心就那么幽幽荡荡，不着边际地沉下去。
狄辰燮凝视着她，眸中有着千种愁绪，万般疼惜，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脱下外袍，将它轻轻地披在了孟璃颤栗的肩头，静静地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能感受得到她浑身上下的颤栗与冰凉，却又不敢将她拥入怀中，给她温暖。只因怕她如刺猬般地再次躲离。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孟璃眨了眨干涸的双眸，才发现，她的眸中已经没有眼泪了。
几道光线射来，原来，天降破晓了。
孟璃转头看了看身旁的狄辰燮，便见他就这么一直怔怔地看着她。他的双唇早已被寒秋冻成了紫色，俊朗的面颊也早已被秋风吹去了血色，剑眉也不知在何时染上了秋日的薄霜。
心中不由得一酸，他就这样陪着她傻傻地坐了一夜吗？
接收到孟璃眸中的怜悯，狄辰燮扯了扯被冻僵的唇角，“这么盯着本王，是觉得本王又英俊了几分么？”
“你，喜欢我？”孟璃突然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啊？”狄辰燮一个愣怔，眸中突地升起一抹希冀，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孟璃微微一笑，笑容里却有很苦涩的东西，“你明知，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你，这又是何必？”
狄辰燮的目光复又黯淡，他状若不羁地流转了一下眼眸，挑眉一笑，“那又如何？本王是谁？本王可是狄辰燮！正所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只要他不与本王争，本王便有信心能让你这流水，汇入本王的落花池。”
说完这话，狄辰燮的心情似乎真就好了些许，前几日，他可是连这般自嘲的机会都没有。如今，也算小有进步了。
孟璃闻言，蹙起秀眉，“可是我……”
“没有可是。”狄辰燮急忙将孟璃的话给打断，“本王知道你现在还忘不了他，本王又未强求于你。你已经剥夺了本王封你为燮王妃的权力，难不成，连本王单相思的权力都要剥夺了去？”
孟璃没有回答，沉思良久后，突然转而问道，“我若不是宸王妃了，还能登得了玄极山山巅么？”
“你总算是想通了？”狄辰燮眸中有难掩的喜悦，“你愿意放下他，放弃宸王妃之位了？”
孟璃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
狄辰燮喜不自胜，情不自禁地将孟璃拥入怀中，“太好了，阿璃，太好了……以后，谁都休想再欺负阿璃。本王都舍不得欺负的人，岂可再由着旁人欺负去？”
孟璃秀眉复又蹙起，她抬起手臂，想要推开狄辰燮。
可是想了想，却又将手臂落在了狄辰燮的后腰。
他若真就这么的喜欢她，她欠他的便又多到无以偿还了……
“嗯，我，放下了。”她轻声道，再无一滴眼泪流下，红肿的双眸，似已干涸。
狄辰燮感受到了落在后腰上的柔荑，心中如有阳关万丈，瞬间便将他一夜的僵冷驱散殆尽。
“恩，本王会陪着阿璃忘掉那个人。哼，他已被席昊天那色令智昏之人给染指了，咱们阿璃哪里还会再稀罕他？”
狄辰燮这样说，无非想博孟璃一笑罢了。
然而如料想中的一样，耳畔并未传来往日那般轻盈的笑声。
“听闻玄极山山巅有块禁地，我还可以去的么？”孟璃声音平静地问道。
“玄极山山巅的那处禁地，只有皇室中人才可以去，阿璃虽是景王之女，但却无王女之权，只怕去不了。”
“可是什么旁的法子可以让我上去看看的？”
“阿璃若为燮王妃，便可以上去了。”狄辰燮道。
“是吗……”孟璃淡淡地应了一声，应得不急不缓，语气依旧平静。
简短的两个字足以让狄辰燮欣喜不已，但这般冷清的孟璃令狄辰燮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
他松开孟璃，凝视着她苍白的小脸，“阿璃想去玄极山山巅，不必成为任何人的王妃，本王也有法子带你去。”
“谢谢你，辰燮。”
孟璃莞尔一笑，唇畔的弧度绝美，伴着朝霞的红光，有了诱人心魄的色泽。
狄辰燮不禁看得如痴如醉，竟是还有些恍神了。
这是她，在坦诚以待后，第一次，为他，而笑吧？
孟璃转向东边，看着那已经探出头来的太阳，轻轻地道：“渊崖上的朝霞可真美啊。”
狄辰燮回过神来，朝东边望去，黑夜已被掀开，万道霞光投射在万丈银瀑之上，瑰丽无比。
狄辰燮觉得，这应当是他见过的最美的风景了吧？
陪着心中最美的人儿，看着世上最美的风景，有一种幸福的希望，慢慢地在他的心间弥散开来……
“是啊，真美。”
他侧头向她看去，怔怔地看着她沐浴在朝霞中的侧脸，无声地呢喃道。
当太阳完全升起之时，孟璃才站了起来，和狄辰燮一起回到了璃苑。
“璃姐姐，你没事吧？”
“安乐放心，我没事。”
“阿璃真的没事了，不过先让她睡一会吧，她有些累了。”
璃苑里，安乐看到双眼红肿，却又嘴角含笑的孟璃，不知该喜该忧。但见狄辰燮神色虽有担忧，却无愁绪，稍微放下心来。
孟璃在狄辰燮的督促下喝了一碗热粥后，便躺在床下睡下了。
她，又入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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