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

    我是一个普通的渥丘人。

    我渴望吃一餐饱饭,从小到大,我都是饿着肚子过完每一天,议会所谓下发的救济粮少之又少,每日只够孩子们果腹。

    在洛山迪这个城市,我们渥丘人是受“保护”的对象,因为议会的决定,要给我们所谓的“人权”。

    当然,也就仅仅是给我们而已,我们的处境依然差到极点。

    被歧视,被殴打,甚至被警察无缘无故地枪杀,我看着新闻,每天都在祈祷,祈祷这不会降临到我的孩子身上。

    这里的人类都信上帝,我们渥丘人也能得到解脱吗?也能得到上帝的救赎吗?

    从小我们就长得与人类不一样,我们都有和人类不一样的耳朵和眼睛,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区别。

    许多人称呼我们为“野种”。我真的很难受,就因为我们的外貌和人类有区别?

    忍气吞声,我终于熬到了长大,因为我们的力量似乎比人类强大,人类还经常带我们去工厂干杂活。

    我很迷茫,为什么我们要比人类强大,遇到歧视和虐待为什么不反抗。

    亲自来到人类的区域我才明白,人类的武器是恐怖的。

    那种漆黑的武器能喷出火舌,能轻易地撕碎肉体。

    我亲眼看到,我的同类因为忍受不了虐待而反击,被人类手中的漆黑武器喷出的火舌击倒了。

    那种东西叫“枪”。

    我怕死啊,我不敢去反抗,也不想去品尝这所谓“枪”的滋味。

    很快,我便适应了这里奴隶般的生活。不久我也结识了一位同在工厂里的渥丘人,她很漂亮,也很理性,经常帮着我解决了不少工作上的麻烦,我们经常在一起聊天,逐渐地亲密起来。

    我们相爱了,在贫民窟的“教堂”里,我们结为了夫妻。

    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

    我比较胆小,空有一身蛮力,但是她却很勇敢,总是替我挡下了羞辱和谩骂。

    我真的好没用,总是要她来帮我,我渴望变得更强。

    但机会总是很少,我没有任何的头绪,除了日复一日去工厂工作。

    很快我们便有了三个孩子。但是这反而加重了我们的负担。她即使刚生产完也必须立刻投入到工作之中,不然我们的孩子就要被饿死。

    她经常性因为虚弱而晕倒,我在工厂照顾她的同时还要用双倍的精力去工作。

    啊,上帝,如果您真的看到了我们的话,请拯救我们和孩子们吧!

    也许上帝听到了我们的话语,居然有来自议会的人找上了门。

    他们说要我去参加一个实验,做完了实验就能放我们自由、给我们和孩子足够的救济。

    这是一个好机会啊。

    如果我能通过实验,那么我们的孩子就不会受苦了,她也能好好去休息了。

    毫不犹豫,我答应了下来。

    他们带着我和另一个渥丘人进了一个叫“直升机”的东西,这个大块头能飞起来,就像鸟一样。

    我很惊奇,但是没有多久,我们便来到了他们所说的实验室。

    里面有一位博士,他们对这位博士毕恭毕敬,我也向他鞠了一躬。

    他笑着对我们说,这次实验你们如果能通过,我保证向议会申请给你们优厚的待遇。

    他真是一个好人,我是这样想的。

    他们先让另一个渥丘人走进了实验罐。

    我盯着实验罐里的那个人。

    “注射心率增强激素。”博士的助手说道。

    那根针筒扎进了渥丘人的身体里。

    他突然开始抽搐,两眼翻白,身体开始渗出血珠。

    我有些惊恐,但是看着旁边持枪的警卫,我不敢有太大的反应。

    那个渥丘人抽搐了一段时间便不动了,感觉到他气息的消失,我知道,他死了。

    “注射强心剂!”助手赶紧说道。

    但是没有用,他已经死了。

    博士似是叹了口气,面对着我说,“对你的同伴我深表抱歉,但是实验总会有失败的时候。”

    是啊,总会有失败的时候。

    但现在我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上。

    “放心,既然心率强化激素不行,我们这次给你注射新的肌肉强化激素,我对这个新发明把握很大。”博士胸有成竹地说道。

    想到实验成功之后就是自由,我点了点头,走进了实验罐。

    罐里很冷,但是可以看到外面,玻璃的质地很硬,和在工厂制造的很不相同。

    那根针筒扎进了我的手臂上。

    药液进入肌肉,有些胀痛,但我还是忍得住。

    但是很快我的大脑一阵剧痛,我抱住头,拼命地翻滚。

    撑住!撑住!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还有妻子和孩子!

    接下来几天,我无法控制我的身体。我看着我的身体用力地捶打玻璃,但是玻璃毫发无损。

    我想喊出来,但是喊出来的只有吼叫。

    我看着他们朝我发射了所谓的“麻醉弹”,我失去了唯一的意识。

    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不能动了,麻醉剂的效果还没有消退吗?

    “很好,”我听到博士的声音,“这个渥丘人已经能自由听从使唤了。”

    使唤?难道我最后的宿命还是被奴役吗。

    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法罢了。

    都是骗人的,我想控诉,但是嘴巴已经完全不能自如地说话了。

    某种饥饿感重新侵蚀了我的身体。

    我已经有,几天没有进食了?

    好饿。

    我的理智渐渐模糊,虽然我试图保持清醒。

    我,是谁啊?

    啊,原来我也是食肉者。

    给我点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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