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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绝境中总能看见一线生机

    茭白清冷的月光照在郎六的身上,直让他觉得透体寒冷,此刻的他已经透支了身体的极限,双腿控制不住地颤抖,浑身酸疼无比,一波波软弱无力的感觉不断袭来,他重重后踏了两步,靠在一棵大树上。

    视线有些模糊,看不太清东西,他的身体就像是融化成了一滩烂泥,在停下了片刻之后,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了。

    不远处,那只鸡还在呆楞楞地看着他,时不时还歪一下脑袋,似乎很是疑惑,它不理解,郎六也不能理解;这鸡不动,郎六也不敢动,他能做的只有半睁着眼睛紧张地盯着这只鸡了。

    时间稍长,他的思绪开始有些混乱,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郎六觉得这很不好,强行压迫思绪,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鸡身上,他回想着整个过程,越想越不对劲,发生了什么?听到声音,鸣叫,吃野果,然后它看到了自己,自己就突然之间莫名其妙地变得愤怒,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玩意绝不是自己印象里的鸡,鸡可不会有这种可怕的能力,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那鸡还是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郎六终于坚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见到郎六倒地,那鸡扑棱起翅膀,喔喔地大叫了两声,像是在疑惑为什么不追它了一般,郎六自然不懂,此时他也无暇再去顾忌什么鸡不鸡的。

    忽然,郎六僵在了那里,片刻时间他甚至忘记了呼吸,直到过了几分钟他才回过神来。

    “我这是...失去了意识么?”他突然想到了这一点,只是身体的伤势与意识的疲惫已经彻底压垮了他,只是一会儿,他又失去了意识。

    也许是发现郎六真的动不了了,这鸡‘喔~’地大叫了一声,甩起翅膀抓了抓脑袋上直立的羽毛,然后缓缓转身用优雅的姿态走进了最近的草丛里,伴随着灌木的摇晃消失不见。

    郎六似有所觉,他费力地半睁开被汗水浸透的眼睛,看到了它离去的背影,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喘息的气流倒灌入口,呛得他咳嗽了几声。

    口干舌燥,体劳困乏,喉咙如同刀割,腹中饥饿鸣叫,全身汗如雨下。

    但郎六现在只想休息。

    随着时间的推移,满身火热迅速转为冰冷,四周雾气渐起,无形的寒气不断侵入体内,伤痛之感更是入骨三分。

    无情的月光照在他满是血痂的脸上,后背紧紧靠着大树,四肢不由自主地蜷缩在一起,以期望保留最后的那一点点温度。

    四周的树木落影阴沉,随着微风摇曳,显得影影绰绰,尚留有一丝缝隙的眼眸中沾染了淌下的汗水,使得他看的朦胧,入眼望去,只觉得黑暗在肆意扭曲,张牙舞爪,也不知其中藏了多少妖魔鬼怪,尽管心中不安,但是强烈的困意袭来,郎六还是还是敌不过身体的本能,无法控制地失去了意识。

    耳边不断传来奇怪的巨大吼叫声,意义不明,听着只觉得有些刺耳却又让人稍稍安心,只是心里还有一份高悬的担忧与恐惧,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令他即便不省人事也依旧紧锁眉头。

    郎六昏昏沉沉地听了好久,猛然之间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然后便睁开了眼睛,刺眼的阳光照射在他的眼前,让他看不清任何东西,郎六下意识要抬手遮住额头,只是手臂一动就是酸疼无比,挪动地十分缓慢,他只能眯起双眼,眼角不断有泪水渗出,模模糊糊间,他只觉得眼前有个黑影在轻微晃动,那是什么东西?

    好一会时间,他才适应了这个环境,双眼渐渐聚焦,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东西,郎六顿时吓得浑身一颤,仅有的睡意也消散的无影无踪,那晃动的黑影竟是一颗巨大的脑袋,此时正埋在他两腿之间的位置不断蠕动着。

    后背靠着坚实的树干无法动弹,郎六顿时僵在了这里,脑袋一片空白,仅剩的理智让他留在了原地而不是胡乱逃跑或者大喊大叫,好在那颗脑袋并没有伤害他,只是默默与地面亲密接触,一段时间后,他也稍稍放下了提上嗓门的心。

    这不能怪他反应过激,实在是昨天遇到的那只鸡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以至于他现在对于这些未知的生物都有了几分恐惧。

    盯着这颗脑袋看了一会,他才注意到这并不只是一颗脑袋,后面还是连着一具身体的,只是因为脑袋太大,占据了他大半的视野,才没能第一时间发现。

    一对弯曲对称的巨大硬角挂在这头颅的顶边两侧,此时因为头颅低下,那两只角正插在郎六的身侧晃动,将他固定在中间,而他的背后便是树干,更是动弹不得,郎六仔细观察了这东西的面相,他觉得,这大概…也许…应该看起来像是一头牛吧。

    他低下头看到了在地面蠕动的小嘴,这是在吃草还是吃土?他不知道,但郎六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尽量把胯部张开,以方便这牛进食,这块地方吃完了,这玩意应该…会自己离开吧?

    僵持了好一会,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这牛嘴还在不紧不慢的蠕动,但他保持这个姿势可太难受了,本来就因为昨天的过度奔跑感觉全身酸痛,再加上以这个姿势在野外睡了一夜,更是腰酸背痛,最最重要的是,他的腹部似乎在晚上受凉了,现在开始发出了阵阵绞痛,下方城关一紧,即将呼之欲出。

    郎六缓缓把腿弓起,然后用后背向上摩擦树皮缓缓起身,直起身子,再抬起右脚从两只牛角中间跨过,然后是左脚,如此一番便能成功离开这里。

    计划十分不错,但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他的腿保持一个姿势整整一晚上的时间,早已因为血液不流畅而麻木,不动还没什么感觉,这一动,酥麻感直冲大脑,让他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牛嘴上…

    这可把牛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扬起脑袋拱了一下,这一下子可不得了,郎六瞬间整个人都被带飞了起来,重重摔在地上连续滚了好几圈。

    现在好了,什么想法都烟消云散,郎六痛苦地捂着下身,像一条蛆一般在地上扭来扭去。

    也幸好,那牛并没有在意郎六的存在,只是抬起脑袋直起上半身警惕地左右观望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有威胁的东西,也没有继续攻击他,只是慢悠悠地换了个地方继续吃起了草。

    旁边的草和灌木被压的一片狼藉,好一会儿,郎六才颤颤巍巍地扶着下身站起来,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附近竟然出现了一大群这种奇怪的牛,它们长着巨大的脑袋和长长的毛发,这些毛发如同长裙一般在地面拖行,将较高的植物通通压倒,然后这牛便可以低下头轻松地吃到食物,它们慢慢咀嚼着,一点也不着急,时不时还仰起身子前蹄离地仰天长嚎一声,也不知是在说些什么。

    它们的所过之处一片空旷,除了大树之外寸草不生,看起来就像是遭遇了铺天盖地的蝗灾一般。

    “看来这是一种食草动物,而且食量很大,对于种类也完全不挑。”郎六心想,也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因为根据他的印象,大多数食草动物都是较为温顺的,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即使自己离它们很近,这些牛也并没有攻击他的欲望,只是自顾自地吃着草。

    虽然如此,郎六觉得自己留在这里还是不太安全,因为这也只不过是猜测而已,事实上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怪牛,所以这副模样也许只是暂时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狂,留在这里就是把自己的安危寄托于未知上,在有的选择的情况下,何必去赌呢,还是先走为妙。

    想到这里,他正欲离开,却不料腹中再次咕噜作响,绞痛难忍,郎六脸色一变,心头懊恼,自己差点忘了这茬!他再也顾不得什么,直接就近寻了个较为平坦的地方,脱了裤子就开始解决生理需求。

    噼啪之声不绝于耳,恶臭之味不断蔓延。

    这些牛似乎闻到了什么一般,虽然动作还是慢悠悠的,但却是渐渐远离了这里,只留下了一条十分明显的宽敞道路。

    好一会这疼痛感才渐渐舒缓,郎六突然想到自己没有任何清洁之物,环顾四周,郎六只能就近寻了几片较大的叶片以做清洁。

    却不料这叶片的汁液极具刺激性,也不知是什么植物的,初始不觉的什么,直到后来不慎弄破了叶片...

    郎六咬牙站起身来,只觉得下身不似自己的一般,双腿一软栽倒在地,再无力气起来,只得奋力爬行远离此处。

    回到最开始的树下,郎六足足休息了一个时辰,这才尝试起身,咬着牙别扭地走了几步,下身还是生疼,看来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想到昨天披荆斩棘的旅途,他心头就有些发怵,这个状态的自己估计是走不了多远了,他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了那群牛经过吃出的小道,若是顺着这条路走想必会省力许多。

    咕噜噜~肚子里又是一阵蠕动,一阵饥饿感涌上心头,喉咙又是干的生疼,郎六这才发觉,他已经足有一天一夜未进食点滴,再加上昨天过度消耗了体力,自己现在已经十分虚弱,当务之急必须找到能吃喝的东西进行修养补充,不然随着时间推移,自己恐怕会越来越虚弱。

    他想起了昨天那只鸡吃的红色果子,鸡能吃的东西,人应该也是能吃的吧,不管怎样,自己还是得离开这里去寻找。

    郎六拖着疲惫的身子踏上怪牛留下的小道,手脚僵硬地走了进去,强行打起精神,注意着看看两边草木的动静,他可不想再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生物。

    走了约莫有两个时辰,郎六依旧没有任何收获,四周都是一成不变的绿色,看的他都有些精神疲劳。

    此时郎六也想到了这一点,小路虽然好走,但是一路上有价值能吃的东西基本上都被牛吃完了,怕是再走下去也难以有什么收获。

    眼看天色渐晚,身上的酸疼感也稍稍削弱,郎六咬咬牙拨开灌木走入了森林。

    森林里杂乱无章,大多都是一些普通的草本植物,一般来说这些草本植物的嫩茎或多或少都会含有一些水分,只是郎六并不认识这些植物,现在身体虚弱更是不敢乱吃,现在他所认知的能吃的只有那红果子,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希望能够进食较为安全的食物。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经常能看到的红果子现在却消失的无影无踪,郎六又找了许久,可还是什么也没能看到,身体愈加难受了,天色渐黑,太阳几乎已经不可见,身上的汗液却不断流出,有那么一瞬间,郎六觉得自己要变成干尸了,他对水的渴望愈发强烈。

    再次搜寻一番无果后,他的体力实在是不支,只能就近寻到一处大树脚下,稍稍拔除一些大一点的杂草,清理出一处较为干净的地方坐下休息。

    嘴巴干燥的几乎张不开,鼻翼随着气流的进出刮得生疼,他看着四周青翠欲滴的草叶,干咽了一下嗓门,心头有种欲望升腾而起,但他的理智告诉他最好不要这么干。

    肉体上的求生本能最终还是战胜了理智,郎六把手伸向了旁边的杂草,挑了一个颜色青绿,看起来晶莹剔透,比较健康的茎叶,暴力地将其扯下来,一把放进嘴里大口咀嚼,没有口水的分泌,干硬的茎叶扎得嘴巴生疼,随着不断地嚼动,一股苦涩的味道很快充斥了整个大脑,随着叶片的粉碎,储存其中的汁液流了出来,干旱的喉咙终于得到了略微的水分缓解,但很快,随着古怪的味道直冲脑海,郎六眼前的景象开始晃动,天旋地转,他只觉得脑袋一沉,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悬天空,嘴里还是一片苦涩麻木,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看来这草还是不能胡乱食用,第一次尝试就中了毒,运气真差。

    郎六想着,也许是睡了一觉的原因,身体倒是轻松了不少,只是很快,肚中的饥饿和干渴一起涌上脑海,痛苦的感觉直让他浑身颤抖,郎六费劲心力才顶住了这波涌上心头的欲望,他长舒了一口气,张了张嘴发现喉咙如同刀割,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了,只好作罢,迈着沉重的步伐继续漫无目的向着森林前进。

    行不过半个时辰,郎六忽然听到了噗噜噗噜的奇怪声响,这让他一下子警惕起来,想起第一天遇到的那只鸡,他到现在还是两腿发抖,这一次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东西,希望不会是什么怪物。

    他壮着胆子缓慢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靠近,一路上尽量轻手轻脚,免得提前暴露自己。

    郎六伏下身子,拨开眼前密布的杂草,前行不太久,就发现了一处不同寻常的地方,茂密的森林中出现一片空地还是十分明显的,就像是他刚刚醒来的那块地方,郎六仔细看去,只见六棵大树以整整齐齐的六边形站位将中间的一片空地包围起来,往里是六株长得笔直的昏黄小草,再往里又是六颗稍矮的小树,上面结着满满当当的几十个黄色果实,然后是六颗再矮一些的小树,结着满树的白色小果实,一直往里,这些植物交错排布,每种六颗,品种各不相同,无一重复。

    郎六耐着性子数了数,一共有二十四圈,也就是说,这一小片地方密集地生长着一百四十四棵植物,他们排列的如此整齐,显得如此特殊,直觉告诉郎六,这里的植物应该都是好东西。

    那么能被如此多植物围绕在中间的,一定是最好的,于是郎六把目光投向了中间,在那里,一根苍白的树干立直,约莫一人高的样子,那是什么东西?

    郎六眯着眼睛仔细观察,只是距离实在有些遥远,看不太真切。

    咕噜噜~肚子又在扭动挣扎,郎六看着眼前小树上挂满的沉甸甸果实,本已干渴许久的嘴里竟然挤出一丝唾液,他在心里挣扎了许久,理智告诉他这里如此非同一般,肯定不是一般人能来的,贸然闯入必定遭遇危险;他的身体又在告诉他,自己十分虚弱,如果再不能获得补充恐怕就要撑不住了。

    心头挣扎了许久,最终郎六重重咽下了那一丝口水,感受着如同刀割的喉咙,他冲向了最近的小树,抓起果子就往嘴里塞,他已经找了两天了,却毫无收获,若是离开这里再去寻找又得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食物?自己的身体又能撑多久?如今食物就在眼前,若是放过了无疑是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如果有危险那就来吧,我郎六便是死也不做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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