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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宅基地风波

    面包车疾驰在柏油马路上,开着窗户热风呼呼的吹进来,道路两旁的玉米都长出来了。谢大军看着绿油油的玉米秧苗心情舒缓不少,奈何人到中年不得意,各种不顺心。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是媳妇赵恩超打过来的。

    “你到哪里了?”

    “一会儿就到,你先安慰一下妈,我快到家了!”

    “别着急,路上慢点。”

    “行,知道了!我先开车。”说完谢大军挂了电话。

    谢大军直奔岳母家。只见岳母赵星灿瘦小的身躯趴在妻子赵恩超的怀里,赵星灿不断呢喃着:“他们就是欺负咱们家没有男人,家里要是有个男人他们绝对不会骑着咱们脖子拉屎。”

    赵恩超一边抚摸着母亲的后背,一边自己暗暗抹泪,是啊!家里但凡有一个姓赵的男人,也不至于这样被欺负。

    谢大军询问今天干架的起因经过。

    赵恩超想着当初,哪怕自己父亲病重在床,邻居赖皮张都不敢有任何不规矩的行为,只是言语过几次,自己家里有两个儿子需要盖新房娶媳妇,家里宅基地有点小想让父亲赵大兵卖一些与他,父亲并没有同意。哪怕被拒绝赖皮张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行为,一切从父亲去世办理丧事的时候变了。

    去年腊月,父亲病重去世。按照村里的习俗应该是儿子或者孙子去村里管事的人家送信,敲开门什么话都不说,然后磕三个响头扭头走。自家没有男丁,哪怕女婿半个儿,也绝对没有这个资格去上门磕头报信的,只能做女儿的赵恩超亲自上。

    村里还准许土葬。从家里灵堂直到坟地,都是赵恩超扛着招魂幡,按照习俗老赵家没有儿子,更没有孙子,家里没直系男丁了,万不得已让女儿来扛招魂幡。招魂幡并不重,却压得赵恩超喘不过气来,一路上村里人指指点点的,似乎在嘲笑赵大兵没有了直系后代男丁,绝了后,上坟都得女眷,一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土葬仪式结束未过头七,赖皮张再次上门,说想买五米宅基地,所谓的五米是东西方向的宽度,至于南北方向的长度,一般是宅基地南北跨度有多长就算多长。赵星灿正在悲伤的时候,不想理睬如此不懂分寸的事情便言辞拒绝了。谁知道赖皮张隔三差五的过来,反过来倒过去就是家里两个儿子需要盖房,宅基地不够用,希望赵星灿给让一部分,毕竟赵星灿没有儿子,女婿谢大军在自己本村里有宅基地县城也买了房子,用不到这块宅基地。

    邻里邻居天天来说这个事也让人心烦,父亲去世了,母亲一个人也孤苦无依,赵恩超索性就让母亲搬到县城一起住,有外孙陪伴老人也不至于太悲伤孤独,如果不是为了孩子读书也不回县城买房定居。农忙时谢大军村里务农,农闲了谢大军回县城帮着赵恩超弄小吃店。

    谁知道来年一开春化冻,赖皮张开始翻盖新房,恰好那段时间赵星灿在县城住,赖皮张就把赵星灿的院墙拆了,扩了三米多,打了地基。村里自然有好事者给赵恩超通电话告知情况。

    赵恩超第一时间带着母亲赵星灿、丈夫谢大军回村,见村长说这个事情,村长也表明态度,赖皮张不对,让赖皮张赔礼道歉,并且把院墙恢复原貌。赖皮张表面应了,答应的非常干脆利落,然而却没有任何执行的想法与行动。

    于是,母亲便又回到了老家居住,为的就是敦促赖皮张把院墙修好,也防备着赖皮张耍赖在自己家的宅基地上盖房子,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再拆就难了。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老太太赵星灿自己一个人在村里,早晨做一顿饭,中午晚上吃剩下的。外孙在县城高中读书,一个月才放假一次,为期一天半,理理发洗个澡就半天过去了,很少来看望自己,老太太很孤独掰着手指头过日子,但是没法子,也没个兴趣爱好啥的。

    天暖和了,老太太就跟其他老太太扎堆聊天八卦,什么谁家孩子三十多了还没结婚,谁谁家孩子没结婚就怀孕了,好的坏的都了如指掌,至于有没有添油加醋三人成虎不在考虑范围内。

    天天嚼舌头会让人烦,更容易惹事。好巧不巧的撞在枪口上了。

    赖皮张的大儿子张大伟四十来岁了,还没有娶到媳妇,春天出去打工,没几天带回了一个大肚子女人,有的猜忌是女人怀了别人家的孩子找张大伟当“接盘侠”,有的猜忌是是张大伟之胡搞的。这件事本就是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是,赵星灿作为跟赖皮张有矛盾的邻居,不该出现在那个场合,她却出现了,而且全程在场,更不该的是对这事情品头论足,有其父必有其子,赖皮张生不出什么好儿子。这是愤愤然,是对占了宅基地的不满。

    长舌妇本就让人讨厌了,更让人讨厌的是会告密的长舌妇。告密者添油加醋,赖皮张知道了赵星灿的言辞,认定她就是流言蜚语的源头,哪怕不是现在也是了,正愁瞌睡没枕头呢,现在枕头送上门了,终于有说辞要宅基地了。

    于是,矛盾就爆发了。

    赖皮张对着赵星灿的家门口破口大骂:“你个烂舌头,挖你家祖坟了,吃饱了闲的没事找事嚼舌头,活该你家没儿子,活该你家绝户,活该你当寡妇。”

    杀人诛心,句句戳在赵星灿的伤疤上,但是赵星灿强忍着泪解释道:“不是我说你儿子的坏事的,是王婆说的。”

    “王婆,哪个王婆?瞎眼的王婆能看到啥!”赖皮张接着说道:“跟你在一块儿的几个老太太都说是你造谣生事,你个老不死的,不好好呆着,天天造谣生事干啥!”

    赵星灿气的直跺脚,她是被冤枉的。周围看热闹的那么多人一个上来帮她说话的都没有,平时一起聊家长里短的几个老婆子在人群中看笑话,压根儿没有丝毫上来解释一番的意思。赵星灿被逼无奈只好指天发誓:“谁要是造谣生事编排你家,谁全家死光,不得好死!”

    赖皮张笑骂道:“别人赌咒发誓还有用我还能信,你我不信!你已经绝后了,你已经寡妇了,你发誓有个卵用!”

    老太太赵星灿当然不认,“谁说我家绝后,我还有女儿赵恩超。你家才绝后了。”

    赖皮张嘿嘿笑道:“谁绝户谁知道,我有两个儿子,都是带把的,你家还有带把的吗?你家赵恩超有把吗?再说赵恩超也不是你亲生的,是领养的,你就是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这话是太无赖太脏了。

    气的赵星灿只想跟赖皮张拼命,要扑上去抽赖皮张大嘴巴子,赵星灿本就体弱,加上男女有别,赖皮张一把抓过赵星灿的手腕,将其推倒在地,朝着她脸上吐了口水,“呸,打你脏了我的手,以后少他.妈嚼舌头,告诉你家孩子,今天这事没完,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于是就有了今天赵星灿被推倒,谢大军被叫回老家的事情。

    ……………………

    事情一件紧接着一件,容不得人喘口气。谢大军先给妹夫刘刚打了电话,问一下怎么处理比较好。然后谢大军跟赵恩超找到村长,问一下整个事情怎么解决。

    赵恩超简单叙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维护道:“我们家是对赖皮张很不满意,我娘也跟街道边老太太聊闲天,但是绝对不是我娘说他赖皮张的事情。”

    村长说道:“我也听说这个事情了,赖皮张一口咬定是你娘说三道四的,而且你娘是谣言的源头,他一定要一个说法。”

    谢大军问道:“村长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是村长我得为民做主,都是乡里乡亲的,我办事得公道,不能让你们任何一家委屈。”

    谢大军不说话,给村长递了一颗烟,等着村长的下文。

    村长点燃香烟,吸了一口,接着说道:“赖皮张想让你们让出五米跨度宅基地,他盖房子,这个事情就揭过去翻篇了。”

    赵恩超高声道:“他赖皮张想的美,凭什么!”

    “赖皮张不白要,他出钱买。我个人觉得差不多得了,冤家宜解不宜结,都乡里乡亲的,给我个面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伙都好。”村长还是一如既往,偏向赖皮张。

    赵恩超看着谢大军,意思是让他拿主意,赵家已经没有男人当顶梁柱了,一个女婿半个儿,关键时刻他得拿主意。

    谢大军想着妹夫刘刚的话,说道:“一码归一码,之前占我家的宅基地还没有恢复原貌,这事儿我们家一直等着办,也没说赔偿我们家。现在借口我丈母娘嚼舌头破口大骂,已经算欺负人了,还推搡我丈母娘,我们没有追究他的责任,他反而恶人先告状。”

    村长继续和稀泥:“确实是该一码归一码,可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不适合闹得太僵了。”

    赵恩超问道:“村长认为怎么处理合适?”

    “你们两家的事情,村里人也能看出来,赖皮张不地道,可是有什么办法,他家两个儿子你家一个都没有,他不欺负你欺负谁?”

    赵恩超不忿道:“老实人就该死了!家里没男人就活该被欺负了?”

    村长安慰赵恩超道:“你别激动!肯定给你们把这个事情解决了的。你们先回去,我问问赖皮张什么意思。”

    …………

    赖皮张跟村长推杯问盏,喝的不亦乐乎。赖皮张说道:“张哥,都是一个张家院的,你得帮兄弟,兄弟看上他家的宅基地了,兄弟两个儿子都得盖房娶媳妇,兄弟家的宅基地不够盖两套房子的。”

    村长夹了口菜,边嚼着边回复道:“这事不好办,赵星灿的女婿谢大军有两把刷子,一下就把问题点破,宅基地是一码事,嚼舌头闹矛盾是一码事,我这稀泥不好和啊!”

    赖皮张以为村长是在要好处,举杯跟村长碰一下酒杯,一饮而尽,“啊,真辣。张哥办好这事,少不了你的好处。他一个外村的糙汉子有什么可怕的!”

    村长说道:“谢大军可不是糙汉子,他可是见过世面的人。我知道赵恩超跟谢大军在县里开个小吃店,谢大军的弟弟跟妹妹都在市区,万一认识个人,我这村长就难当了。咱在别处弄块宅基地不行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哥哥的能耐!”

    “张哥,别处的我还真不稀罕,我就想在我家的老宅子上盖两套大房子给孩子结婚用。强龙不压地头蛇,县官不如现管。咱又没办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不行咱就耗着他,他总得回县城吧,回去了就好办了!”

    “你小子别犯浑,别给我惹事,我可以给你拖个几天,说这两天乡里要开会,等他们走了你再想办法让赵星灿同意。”

    说罢,村长给谢大军打电话:“大军啊,转告你媳妇,我这两天得去乡里开会,你们的事情得往后拖两天了,我已经警告赖皮张了,别太过分了。”

    “好的村长,麻烦您费心了。”谢大军寒暄几句后挂了电话,跟赵恩超说了一下村长要去开会。

    赵恩超不满的说道:“哼,他们是一个张家姓的,肯定偏向赖皮张,又拖着咱们!”

    “我知道,现在是法治社会,他能怎么样?”谢大军虽然留在了农村,但是,眼界并不局限在农村的那一亩三分地。

    赵恩超回复道:“是啊,大不了一直拖着,早晚得解决了,他还能一手遮天啊!”然后说道:“早点睡吧,明天回县城,接着收拾店里的事情,不然一天就损失不少钱。”

    赵星灿阻拦道:“你们别老拖着啊,这事儿解决了再走,解决不了,我心里不踏实。”

    赵恩超皱皱眉毛:“妈,不是我们不给您办啊!刚才村长打电话说他要开会去。是村长一直拖着,您说,我们都找村长几次了!”

    赵星灿责怪道:“找了多少次有什么用?事情不也没解决吗!”

    赵恩超对大军说道:“报警吧,这事儿不报警没法解决了,村长绝对是偏向着他的。估计现在追问,答复还是再等等,要出去开会或者是县里来领导视察工作。”

    赵星灿懦弱的阻拦道:“能不报警别报警,邻里邻居的成了仇人不好。”

    “他都骑到你脖子上拉屎了,你都想跟他拼命了,还想以德报怨?”赵星灿恨铁不成钢道。

    “我是不怕什么,哪怕跟他拼命了我都不怕,但是他赖皮张什么事做不出来,我是怕他到时候驴脾气上来了给你爸把坟挖了。”赵恩超一时无语,老实人就是瞻前顾后,有各种顾虑,她也知道赖皮张是没有下限的人,真的会干出这种事。之前赖皮张跟邻村的人闹矛盾,大半夜不睡觉掘了人家祖坟,让人家打了一顿。虽然被人打了,但是赖皮张无赖的名声也算是落实了,三村五里的人宁可吃个小亏,也不愿意招惹他。

    谢大军分析道:“赖皮张就是得寸进尺,欺软怕硬,咱们没有什么法子了!正规的渠道,一、让村长协调,可是协调这么久了都没有什么结果,这条路走不通;二、报警,让警察解决这个事情,但是我估计也是批评教育,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咱们这属于民事纠纷,警察也会先让村里人内部调解。三、打官司,现在这社会很多时候诉讼时间太久,拉扯很久让人筋疲力尽。可能最后赢了官司却输了执行,咱们这事能不能执行还两说。”

    赵恩超问道:“你怎么这么消极,这不行那不行的,到底有没有别的法子?”

    “几乎没有!我考虑过。在赖皮张占宅基地的时候我问过妹夫的,他给我找了单位的人问过,也找律师问过了。”

    “别的办法呢?”

    “非正常的办法,对付无赖就无赖的法子,他做初一咱们做十五,他刨了咱们祖坟,咱们也掘他家祖坟。”

    “这仇不就结大了?”赵星灿忧心忡忡的说道。

    “妈,都到这地步了,还顾虑什么!”

    “怎么能不顾虑,万一他刨了你爸的坟,你爸在天有灵得多丢人,咱们活人受点罪就行了,也不能让你爸人地走了还遭受如此大辱!”

    “那怎么办?您说怎么办?”赵恩超问道。

    “哎,家里要是有个儿子就不怕了!”赵星灿眼中带泪,声音带着哭腔。

    “妈,我也是您儿子,这事儿您就交给我吧!”谢大军不得不站出来,不然真的没法给赵恩超交待,不看僧面看佛面。说实话赵星灿这话非常伤人,压根没有拿谢大军当过家里人看待。

    赵星灿千不该万不该说了一句:“不一样的,你不姓赵!”赵星灿言外之意就是你不姓赵,你不会像亲儿子一样帮家里摆平事情的。

    本来打算跟赖皮张拼到底的谢大军瞬间凉透了心,用眼神看着赵恩超不断示意。

    赵恩超看到了丈夫递过来的眼神,责怪道:“妈,您这是什么话!大军哪点对不住您!今天就到这吧,改天再说!”反正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这事。

    赵星灿呜呜的哭起来,“你也不向着我,胳膊肘往外拐。也对,你不是我亲生的!”

    赵恩超气的直跺脚。

    谢大军带着怒火“啪啪”的敲打村长家的院子大门。好一阵才有人开门。

    谢大军看到村长与赖皮张共坐在一张酒桌上,桌面杯空菜少一片狼藉。

    谢大军知道这两个人肯定没安好心,连看都不带看赖皮张的。没一点耐心对村长说道:“村长事情闹得差不多了,该收手了!如果某些人再得寸进尺我就报警,然后给记者打电话,你知道什么后果!你告诉某些人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赖皮张颜色不愉道:“谢大军你他.妈的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最清楚,我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了,一忍再忍,别把人逼急了!现在是法制社会,谁也不能一手遮天。”说完,谢大军就走。

    赖皮张顺手要抄起凳子砸谢福顺,被村长连忙制止了。在他家里出了事情,他有推不脱的责任,他更怕传出去影响声誉最后连任失败

    赖皮张对着谢大军的背影狠狠“呸”了一口,“什么东西!这他.妈.的跑我这给我上眼药来了!”

    赖皮张见谢大军没有回来的样子,怏怏不悦的放下凳子,问道:“张哥,您说我这事儿还能办吗?”

    “先缓缓吧!看看谢大军怎么处理,万一真有记者来,虽然咱们不怕他,可影响不好,乡里知道了,我以后再想连任村长不好弄了。同样,对你两个儿子名声影响不好,现在村里娶个媳妇多难,谁不多打听打听,你以后也收敛点。”

    赖皮张心知村长所说是真,自己的名声确实不大好,对自己儿子讨媳妇影响不小。顿时心情不悦,但是不好发作,他皮笑肉不笑的讨好道“我平时犯浑耍耍就算了,哪里能给张哥您添麻烦。但是,我是真相中老赵的宅子了。现在女娃娃结婚不光看人品,更看家里条件。”

    “别着急,着急吃不了热豆腐。先缓缓,等他这劲儿过去了再商量呗。估计你得出点血,不然你拿不到那宅子。”

    赖皮张蛇随棍上,立刻允诺道:“到时候自然少不了张哥的好处,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都记着呢!”

    村长打断道:“不是我的好处,是给老赵家里人钱,这宅基地得买下来。他家的女婿不是省油的灯,要是单纯的一个老婆子我早就帮你收拾了。”

    赖皮张说道:“其实,当初就是打算买了她的宅基地,没有想过空手套白狼,这些事只不不过是想逼那老娘们儿识趣点。”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赵恩超与谢大军就开车带着赵星灿回了县城。

    安顿好赵星灿,谢大军宽慰着她道:“您先在县城住几天散散心,免得在村里呆着赖皮张总来骚扰您。不用担心村里宅基地的事情了。我妹夫刘刚已经在县城找好了人。”

    赵星灿之前就听女儿赵恩超念叨过,谢大军的妹夫在市区是个公务员。有当官的给自己做主,还担心什么!赵星灿瞬间觉得女婿顺眼了不少。

    在家安抚好赵星灿以后,赵恩超与谢大军匆匆忙忙赶回小吃店,数日没开张收入必有所受损,必须加班加点的把损失弥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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