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

    那个时候她感知到了他身上似乎有些变化。

    怕她走,小心翼翼地待她,她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已就装作如同往常一般恃宠而骄。

    故意装作不知道,故意撒泼,故意放肆,仗着他的纵容。

    陈湘熙不由得哭了出来。

    其实他们二人之中,最混账的,是她。

    明明什么都知道,明明知道他付出的最多,但是却因为自己无法回报而故意装作不知道,仗着他对她的骄纵更为放肆,甚至将他所有的感情都踩在脚下加以利用。

    她真是混账。

    泪水顺着眼角大滴大滴落下,止不住如同断了线的珠子。

    她不敢哭的很大声。

    缩着身子,扯着被子一角咬着牙不敢哭出声来,生怕惊动了外面的人。

    其实仔细想想,她陈湘熙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

    所有人都说她的性格骄纵脾气大,不过是因为公主身份的缘故。

    其实他们都错了。

    她的脾气大,是因为他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她背后,不管她闯出了多少烂摊子,都能毫无怨言地将她护在身后,而后替她处理。

    正是因为有他在背后无底线地纵容,才让她有了不管见到谁都敢上前挑战的底气。

    今日是皇上驾崩次日。

    陈湘熙扯着被子哭着,竟慢慢睡着了。

    睡梦之中,恍惚看到了曾经的事情。

    雍耀国。

    耀金殿。

    “呜——父皇——”

    陈湘熙跪倒在灵柩前,一手扶着灵柩边缘撑着不让自己跌落在地,一手抹着眼泪。她一头平日保养极好的柔软红发散乱在地上,全然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偌大的房间,只有她一个活人。

    陪伴着她的,便是一个躺在棺材之中的死人。

    是她的父皇——上一任雍耀国国君——唯一一个将雍耀国边疆都打了一遍得到了对方的臣服进贡,却因为消耗国力而导致雍耀国的国力式微,各个藩王纷纷起义,国土四分五裂。

    她今年还小,距离及笄之年甚至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却已经见证了这官场的黑暗。

    先帝的灵枢还未来得及下葬,外面的大臣就已经因为究竟该谁登基而吵得不可开交。

    前几日先帝还未来得及死亡只是吊着一口气奄奄一息的时候,一个两个都纷纷跪倒在地上泪流满面,拼着嗓子嚎啕着,甚至还展示自己所抄写的佛经显示自己的衷心。

    这先帝的尸体刚凉不久,便收回了那副悲痛欲绝的嘴脸,开始为自己的权力而在皇宫之中布局。

    按照雍耀国的规矩,自然应该是太子继位,可这太子没有任何灵力,在这强者为皇的地方,自然是不能服众的。

    故而,各大臣都纷纷上书,言辞颇为激烈,反对这个坐在龙座之上极为年轻的太子殿下。

    朝堂之上。

    “历代皇上登基都是凭着自己从阴阳路里走出来所获得的烙印来服众的,现在太子殿下并未得到烙印却登了龙座,岂不是坏了先祖的规矩?!”

    “太子还小,应多历练几年再登基也不迟!不若现在就先让丞相垂帘听政把持朝政几年再论也不迟!”

    “胡扯!现在雍耀国已经四分五裂,整个一个国家分裂成了无数城邦,一个两个都自立为王,难道还不是因为先帝领兵作战大肆开拓疆土的缘故么?若非他是从阴阳路里走出来的好战,又怎会出现现在种情况?故而老臣认为,就算不是从阴阳路里走出来的拥有烙印的太子殿下,依旧有登基的能力。”

    拥护太子一派与拥护反对派已经吵得不可开交,而坐在龙座上的那个太子多次开口想要制止,却无奈自己的力量实在是太过于弱小,并无人回应。

    终于,朝堂之内猛然传出来来“卡啦——”一声,所有人都被吓得纷纷住了嘴,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是铜制堂钟,被击碎了。

    而钟的旁边,则站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倘若不是因为她手持长刀身边并无一人,怕是没人相信这钟会是她打碎的。

    看着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看向了自己,陈湘熙大声呵斥。

    “通通都给我住嘴!先帝尸体还未进行国葬,你们就在朝堂之上大吵大闹,合成体统!”

    她一边大声说着一边走了过来。

    有几个老臣看着她是女子的身份想要上前,却又在看到了她手中的刀的时候面色煞白,又重新退了回去。

    陈湘熙走到人群面前,那老臣立即不谋而合地为她闪开了一条路,让她顺利通过。

    而后,陈湘熙站在了陈世腾前,抬手档在了他面前。

    “我哥哥没有灵力,是因为我的缘故,故而这次的阴阳路修炼,应是我代替我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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