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游湖品茗质问
天光水色西湖好，绿水逶迤，芳草长堤，隐隐笙歌处处随。
西湖的景色和往常一样优美，但是前后风光却有“淡妆浓抹”的不同。
许仙记得，他与素贞相遇的时候，还是清明，那时是“山色空蒙雨亦奇”；到婚后同游的今日，就变成了“水光潋滟晴方好”。
灿烂的阳光照射下，水石明净，波光粼粼。
无风无浪的湖面，光滑的好似琉璃，丝毫感觉不到船的漂移。
船舱内依旧是两条木凳，然而坐的位置却发生了改变。
素贞的身边换成了许仙，两者同坐，小青则坐到对面。
不知为何，许仙心中感到无比欢喜，觉得这平常的光景甚是来之不易。
他握住素贞的手，惬意地欣赏着近处的西湖水莲，眺望着远方的长堤柳帘。
小青却在旁边泫然欲泣，仅仅才过了两三天，她便不再是素贞的首选。
人和妖的欢喜并不相通，她只感觉这明媚的春光格外刺眼。
世人眼中的乐景，根本无法派遣，反而催生她心中的哀情。
小青不由得想起幽静的青城山，她和姐姐在一起修炼的日子，云岭深处，盈盈素靥，环佩青衣，何等的逍遥自在！
为什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小青一时想不明白，从船舱内跑了出去。
素贞留意到小青走时毫不遮掩的沮丧之意，脸上的甜蜜瞬刻间全部退去，面色一急，看向身边人。
许仙会意，立即松开紧握素贞的手，就要一同起身去挽留。
不料素贞却纹丝不动，还是坐在那里，眼神示意许仙出面。
只有我去？这恐怕也留不住小青啊。许仙目光讶然。
拜托官人去道个歉，退让一步就行。素贞眼神恳求。
许仙眨眨眼，有些愕然，我做错事了？
官人能有什么错呢？素贞平静的回望。
好吧，我错了。许仙顿时反省，然后踏出舱门，对船头站着的小青致歉道：“小青，是我不对，快进去坐吧。”
“哼！”小青态度冷漠，懒得搭理来人。
“唉，船中少了你，就算再好的风景我们也看不下去啊。”许仙见状叹息，然后诚恳道：“请你进去坐吧，素贞和我都离不开你的。”
小青闻言面色稍喜，但真正的问题没解决，她还是冷声道：“我不去。”
许仙微愣，随即念头一转，隐约明白了缘由，难道是在怨他占了位置？
于是他试探着开口：“不如小青你坐在素贞身边吧，姐妹共坐更合适。”
语落，小青立即转身，飞速跨入船舱，坐到素贞身侧。
然后才于船中远远抛出来一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许仙转身，就见小青已在素贞的身旁坐定，目露得意。
就这？许仙站在船头，颇感有些无语。
素贞忍俊不禁，轻轻握住了小青的手。
小青挽住素贞，闭着眼靠在素贞肩上，佯装小憩。
许仙迈步跨入舱内坐下，抬起头与素贞相视而笑。
谢谢官人。小青性格如此，还望官人见谅。许仙读懂了素贞眼神中的意味，也用目光回应，没关系，她想坐就让她坐吧。
区区一个位置又能算得上什么？他与素贞一体同心，彼此之间已无距离，自然不会在意。
共赏西湖好风景，此时无声胜有声。
接下来的几日，许仙携着素贞，和小青一起，三人同行，往来于西湖之间。
西泠桥、苏公堤、冷泉亭、石屋洞、孤山、葛岭······处处可见他们的身影。
曲院风荷、双峰插云、三潭印月、九溪十八涧等诸多美景也一一看尽历遍，当真快活似神仙。
结伴同游，朝夕相处，许仙和素贞情好日密，夫妻之间愈加恩爱。
小青也渐渐心情舒畅，在幽涧深林中流连忘返，依稀间找到了以往的快乐。
至于她心中尚且无法消退的遗憾，就是与姐姐同寝同眠的时光，好像真的一去不回了。
每到夜晚，无论小青如何想方设法潜伏进屋，都会被素贞赶出来，竟然还设下结界不让她再偷偷地进去。
不就是一起睡觉吗？何必搞得如此神秘！
小青心中愤愤，不理解素贞的难言之隐。
只是她躺在屋顶，偶尔会听到从房间里面传出的轻微喘息，她在这个时候才惊觉事情可能并非她想的那么简单，很想进去看个究竟。
但到了次日，看见姐姐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幸福，小青想她不该去打扰。
尽管她很好奇，终究无法探知其中的神秘，可能之后也不会揭开此间谜底。
直到一个不见星辰的夜晚，事情才好像出现了转机——
已至傍晚，自远处的南屏山，传来清越悠扬的钟声。
房屋内，许仙和素贞对坐品茗，小青在一边吃着葡萄。
茶是上好的西湖龙井，不仅色泽绿翠，而且清香味醇。
因是清明前采的头茶，而且只采了个嫩芽，形似莲心，所以又称“莲心”。
许仙和素贞一同举杯对饮，姿态也毫无二致。
莲开并蒂，以结同心。茶名为此，人更如是。
然而，此间的氛围却没有了以往的轻松，显得有些凝重。
昔日这个时刻，两人总要说些甜言蜜语，彼此情意浓浓。
但在今天，不管许官人开口说什么好话，素贞都是闭口不言，保持沉默。
许仙察觉到情况不对，但他实在不清楚是哪里出了问题，于是呆在一旁，冥思苦想。
置身事外，小青好整以暇的看着，如同隔岸观火，眼里满是幸灾乐祸。
她自然知道其中的原因，但这还是在许娇容姐姐那里听到的——
许仙是修道者！
当素贞和小青知晓这个消息后，不禁面面相觑、有些吃惊，但转念又想到，许仙之前未等她们坦言，就已经明说知道她们的真实身份。
那么身为修道者，就不足为奇，但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毕竟许仙一直以来的表现，就与凡人无异，也从未对她们说起过这件事。
虽然是个修道者也无妨，还可以共同修炼，反而是一件好事，但隐瞒不说，事情的性质就大不相同。
素贞本来不想怀疑，但小青却觉得自己抓住了许仙的把柄。
瞒而不报、居心叵测啊！
于是她执意要让素贞问清楚许仙的用意，并对姐姐指明，这已经关乎夫妻之间彼此信任的问题。
良久，素贞才打破沉默，对许仙轻声质问：“许郎是修道之人？”
听到‘许郎’这个称呼，许仙暗觉不妙，心知素贞真的动了怒。
尽管他对这个问题感到有些疑惑，但许仙依然点头应道：“是。”
西湖的景色和往常一样优美，但是前后风光却有“淡妆浓抹”的不同。
许仙记得，他与素贞相遇的时候，还是清明，那时是“山色空蒙雨亦奇”；到婚后同游的今日，就变成了“水光潋滟晴方好”。
灿烂的阳光照射下，水石明净，波光粼粼。
无风无浪的湖面，光滑的好似琉璃，丝毫感觉不到船的漂移。
船舱内依旧是两条木凳，然而坐的位置却发生了改变。
素贞的身边换成了许仙，两者同坐，小青则坐到对面。
不知为何，许仙心中感到无比欢喜，觉得这平常的光景甚是来之不易。
他握住素贞的手，惬意地欣赏着近处的西湖水莲，眺望着远方的长堤柳帘。
小青却在旁边泫然欲泣，仅仅才过了两三天，她便不再是素贞的首选。
人和妖的欢喜并不相通，她只感觉这明媚的春光格外刺眼。
世人眼中的乐景，根本无法派遣，反而催生她心中的哀情。
小青不由得想起幽静的青城山，她和姐姐在一起修炼的日子，云岭深处，盈盈素靥，环佩青衣，何等的逍遥自在！
为什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小青一时想不明白，从船舱内跑了出去。
素贞留意到小青走时毫不遮掩的沮丧之意，脸上的甜蜜瞬刻间全部退去，面色一急，看向身边人。
许仙会意，立即松开紧握素贞的手，就要一同起身去挽留。
不料素贞却纹丝不动，还是坐在那里，眼神示意许仙出面。
只有我去？这恐怕也留不住小青啊。许仙目光讶然。
拜托官人去道个歉，退让一步就行。素贞眼神恳求。
许仙眨眨眼，有些愕然，我做错事了？
官人能有什么错呢？素贞平静的回望。
好吧，我错了。许仙顿时反省，然后踏出舱门，对船头站着的小青致歉道：“小青，是我不对，快进去坐吧。”
“哼！”小青态度冷漠，懒得搭理来人。
“唉，船中少了你，就算再好的风景我们也看不下去啊。”许仙见状叹息，然后诚恳道：“请你进去坐吧，素贞和我都离不开你的。”
小青闻言面色稍喜，但真正的问题没解决，她还是冷声道：“我不去。”
许仙微愣，随即念头一转，隐约明白了缘由，难道是在怨他占了位置？
于是他试探着开口：“不如小青你坐在素贞身边吧，姐妹共坐更合适。”
语落，小青立即转身，飞速跨入船舱，坐到素贞身侧。
然后才于船中远远抛出来一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许仙转身，就见小青已在素贞的身旁坐定，目露得意。
就这？许仙站在船头，颇感有些无语。
素贞忍俊不禁，轻轻握住了小青的手。
小青挽住素贞，闭着眼靠在素贞肩上，佯装小憩。
许仙迈步跨入舱内坐下，抬起头与素贞相视而笑。
谢谢官人。小青性格如此，还望官人见谅。许仙读懂了素贞眼神中的意味，也用目光回应，没关系，她想坐就让她坐吧。
区区一个位置又能算得上什么？他与素贞一体同心，彼此之间已无距离，自然不会在意。
共赏西湖好风景，此时无声胜有声。
接下来的几日，许仙携着素贞，和小青一起，三人同行，往来于西湖之间。
西泠桥、苏公堤、冷泉亭、石屋洞、孤山、葛岭······处处可见他们的身影。
曲院风荷、双峰插云、三潭印月、九溪十八涧等诸多美景也一一看尽历遍，当真快活似神仙。
结伴同游，朝夕相处，许仙和素贞情好日密，夫妻之间愈加恩爱。
小青也渐渐心情舒畅，在幽涧深林中流连忘返，依稀间找到了以往的快乐。
至于她心中尚且无法消退的遗憾，就是与姐姐同寝同眠的时光，好像真的一去不回了。
每到夜晚，无论小青如何想方设法潜伏进屋，都会被素贞赶出来，竟然还设下结界不让她再偷偷地进去。
不就是一起睡觉吗？何必搞得如此神秘！
小青心中愤愤，不理解素贞的难言之隐。
只是她躺在屋顶，偶尔会听到从房间里面传出的轻微喘息，她在这个时候才惊觉事情可能并非她想的那么简单，很想进去看个究竟。
但到了次日，看见姐姐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幸福，小青想她不该去打扰。
尽管她很好奇，终究无法探知其中的神秘，可能之后也不会揭开此间谜底。
直到一个不见星辰的夜晚，事情才好像出现了转机——
已至傍晚，自远处的南屏山，传来清越悠扬的钟声。
房屋内，许仙和素贞对坐品茗，小青在一边吃着葡萄。
茶是上好的西湖龙井，不仅色泽绿翠，而且清香味醇。
因是清明前采的头茶，而且只采了个嫩芽，形似莲心，所以又称“莲心”。
许仙和素贞一同举杯对饮，姿态也毫无二致。
莲开并蒂，以结同心。茶名为此，人更如是。
然而，此间的氛围却没有了以往的轻松，显得有些凝重。
昔日这个时刻，两人总要说些甜言蜜语，彼此情意浓浓。
但在今天，不管许官人开口说什么好话，素贞都是闭口不言，保持沉默。
许仙察觉到情况不对，但他实在不清楚是哪里出了问题，于是呆在一旁，冥思苦想。
置身事外，小青好整以暇的看着，如同隔岸观火，眼里满是幸灾乐祸。
她自然知道其中的原因，但这还是在许娇容姐姐那里听到的——
许仙是修道者！
当素贞和小青知晓这个消息后，不禁面面相觑、有些吃惊，但转念又想到，许仙之前未等她们坦言，就已经明说知道她们的真实身份。
那么身为修道者，就不足为奇，但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毕竟许仙一直以来的表现，就与凡人无异，也从未对她们说起过这件事。
虽然是个修道者也无妨，还可以共同修炼，反而是一件好事，但隐瞒不说，事情的性质就大不相同。
素贞本来不想怀疑，但小青却觉得自己抓住了许仙的把柄。
瞒而不报、居心叵测啊！
于是她执意要让素贞问清楚许仙的用意，并对姐姐指明，这已经关乎夫妻之间彼此信任的问题。
良久，素贞才打破沉默，对许仙轻声质问：“许郎是修道之人？”
听到‘许郎’这个称呼，许仙暗觉不妙，心知素贞真的动了怒。
尽管他对这个问题感到有些疑惑，但许仙依然点头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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