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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扬名

    转眼间,樊仁加入力夫帮已半年有余。

    他对此地已经极为熟稔,各种错综复杂的势力、人脉往来,不便言说的潜规则,都门儿清。

    本着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原则,樊通缉犯依然使用着自己的本名和长相。

    半年期间,樊仁在这个小小的码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天生神力,干活一个顶十,同时也是天生的饭桶,饭量一个顶二十,直接抱着饭桶吃饭。

    虽说卖的力气多,赚的钱不少,一来这厮能吃,二来这货豪爽大气,好宴请他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半年下来,所赚钱财竟花了个一干二净。

    铁老大曾笑骂其存些银两,以备不时之需,这胖子却依旧我行我素,口袋空空时的心疼,丝毫不影响他千金散尽还复来时的挥霍气势,也借此和力夫帮帮众打成一片。

    然而让其声名鹤起的却是他层出不穷的阴损手段,让初始见面称其憨厚的帮众,重新定义了憨厚这个词语。

    码头上讨生活的人为数不少,自然难免冲突,地痞流氓、无赖闲汉更是时常游荡于此,敲诈勒索,尽干些损人利己的事。

    且横刀县民风彪悍,一言不合就血溅三尺,群体械斗是常有的事。

    械斗规模宏大,争斗惨烈,巡逻的捕快势单力薄,不敢插手,只能在一旁看着,事后再收拾收尾,只要不打死人,一切好说,但是常闹到需要调动守城兵士前来镇压的地步。

    这一场场械斗成就了樊仁的赫赫威名,膘肥体壮的他,力大如牛!善于正面硬刚,手持木遁,如蛮牛般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所在区域就没一个能完好地站着的。

    如果是仅仅如此,码头的横刀县众人愿称其勇武,可这胖子不仅擅长正面硬刚,下三滥的手段使得更是溜得飞起。

    撩阴腿、打闷棍、插眼指、吐口水……层出不穷的阴损手段使出来,犹如本能。

    械斗人群中如果有捂着裆部的;瘫倒在地倒吸冷气的;后脑勺高高肿起,趴在地上人事不醒的;惨嚎着:“我的眼睛!”的,九成都是这阴损的人才下的黑手。

    在一旁观战的捕快们和无关人员,看着那惨烈的场景,不自觉地下三路一紧,眼睛一酸,头皮隐隐发麻。

    从此之后,每一场械斗,樊仁都成了重点关注对象,一看到这厮冲过来,赶忙护裆保眼。

    然而顾此失彼,往往还是会着了他的道,护得滴水不漏时,他也不使下三滥的手段了,很干脆地就把对方撞得不省人事,所过之处,人仰马翻,一片嗷嚎。

    凭着头号打手樊仁,力夫帮一跃成为码头区顶尖势力之一。

    正所谓枪打出头鸟,樊仁如此出挑,且手段令人不耻,恨他恨得牙痒痒的人,如过江之鲫,想要他命的更不在少数。

    无一例外,这些人的下场不忍直视,无它,樊仁比他的对手更阴险。

    城北倪二狗,这也是膘肥体壮之辈,体魄与樊仁相仿,一次械斗中受了樊阴人的一记撩阴腿,隐有不举之向,担忧加狂怒之下,向这个阴险的胖子私下放出狠话,约架于城西包子山,单挑,不死不休!

    自知不敌的二狗心思也是不正,名言单挑,却呼朋唤友,更是高价请了数位专业的打手,聚起三十之众,分发兵刃,打算卸去樊仁的一条腿,如果有机会,包子山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墓地。

    倪二狗居住的城北街道颇为偏僻,甚少车马行人。

    在决斗前夕,一匹受惊的马拉着马车在这条街横冲直撞,猝不及防之下,二狗肋骨被撞断了三根,躺在床上三个月,硬是没能下床。

    事后据捕头侦查,有人以石子攻击马儿,控制马儿的奔走方向,酿成事故。

    二狗信誓旦旦地向官府告发,此事除了樊仁,别无他人。

    官府前去调查之时,发现事发那一刻,樊仁正在城南郊外的码头,与大群力夫、货船伙计吹牛打屁。

    城北到城南码头,有近一个时辰的脚程。

    因此此事不了了之,只有躺在床上的二狗欲哭无泪。

    城南孙大浪,是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气力颇大,比樊仁表现出来的气力略逊一筹,善使棍棒,一根木棍使得出神入化,少有一合之敌。

    初见樊仁之时,见其横冲直撞,勇猛无双,见猎心喜,只当他是名好对手,却对其不善了解。

    在一次械斗结束后,把这名强大的对手约上演武台切磋,大浪持棍,樊仁持棒,双方对峙于台上。

    动手前,樊仁朝孙大浪躬身行礼,后者一愣,只当这汉子知礼数。

    礼尚往来,他也朝樊仁鞠了一躬,却见那胖子,趁对手弯腰之时,手起棒落,朝后脑勺猛一挥棒,“砰”的一声,孙大浪被打趴在地,昏迷不醒。

    胜利的胖子在一片嘘声中,满脸淡然地翻过围栏,喝酒去了。

    城西浪里白条水上飞,仗着水上功夫了得,在一次力夫帮和水运帮的冲突中,不经意间,让樊仁吃了点小亏,喝了几口咸海水。

    他怀恨在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很明显,樊小人不是君子。

    那水上飞也是码头讨生活的人,自知樊仁阴险,事后一周愣是没敢下水。

    一周后,除非确定樊仁在视野范围之内,而且水中人多势众之时,才敢下去。

    然而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在一次酒后微醺,将要下水干活时,只见水运帮众人如下饺子般跳入水中。

    又见樊仁在远处帮忙卸货,加上喝了酒,脑袋有点迟钝,在干活时竟忘记注意樊仁的动向。

    晌午直至黄昏时,一乌篷船需要调整方向,水上飞跳下略显混浊的海水,往乌篷船游去,离人群远了些。

    游到船边时,忽然整个人“哗”的一声,沉入海底,消失不见了,只溅起一股水花,在微微荡漾的海水中,极不起眼。

    水上飞醒来时,昏昏沉沉地发现自己不着片缕被吊在高塔上,感到胯下凉飕飕的,黑压压的人群在下面,隐约可以听到“这水上飞真是好兴致!”“本钱不足啊!”之类的话语,也看到他的同伴正急匆匆地赶来营救。

    水上飞羞怒交加,目呲欲裂,一声凄厉的“樊仁”响彻码头上空。

    城东甘敬,是下场比较肮脏的一个受害者。

    在一起规模最大的大型帮派冲突中,乌泱泱的人群里,人多手杂,以往未伤分毫的樊仁,在维持正常人身手的情况下,竟也在乱斗中挨了几记老拳。

    甘敬也是个搞事情的人才,在樊仁双拳敌数十双手,被压制得几近动弹不得时,在背后的高台上,“啊噗”的一声,一口浓痰吐在了前方好大的一颗头颅上。

    樊仁大怒,捶翻周围数十人,去找暗算者算账,但甘敬在得手之后,早已脚底抹油,逃之夭夭。

    大战过后,他大肆宣扬自己的丰功伟绩,樊大胖子挨了一口浓痰的事,路人皆知。

    敌对帮派也乐得看那胖子吃瘪,推波助澜,极尽嘲讽之意。

    不过这吐痰的人,也是知晓自身彻底惹怒了樊仁,落单的话会死得很惨。

    这条货也是个苟材,窝在帮派大本营,整整一个月不出门,吃喝拉撒睡都在内部解决。

    一个月后,见樊仁毫无动静,便放松了警惕,但依旧苟着不出来。

    一天黄昏晚饭后,酒足饭饱的甘敬,边跑边解着裤腰带。

    刚才兴许是吃坏了肚子,肚中存货等不及要喷涌而出,他夹着屁股急匆匆地往屋子后面的旱厕奔走。

    刚进去那一座小小的青砖茅草屋笼罩的蹲坑,撅起屁股打算舒畅地一泻千里之时。

    突然,一点征兆也没有,整个旱厕瞬间塌了!

    毫无防备的甘敬,扑通一声掉进粪池。

    如果不是一老者刚好内急,来到此地,拉了他一把,这甘敬得溺死在粪池中。

    从此,这人一辈子都对旱厕心存阴影,每次方便之时总是蹲草丛或者挖坑对付,没再上过旱厕,连见到旱厕都绕着走。

    ……

    ……

    清醒时的樊仁是强悍且阴险狡诈的,也不是没有人想过在他熟睡时,要他小命。

    曾有势力在深夜召集好手,放翻巡逻人员和守卫,派人盯住各个路口,预防踪迹暴露。

    由两名身手利索的刺客手持利刃,撬开门栓,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潜入其居住的木棚。

    黑暗中,杀手正打算捅被子之下的人几十个窟窿,送他去见阎王之时。

    两人脚底一空,失去重心,消失不见了,下一瞬,两声惨绝人寰的凄厉哀嚎从地底传来。

    不知何时,樊仁早已手持火把站在那四米深的大坑前,看着被密密麻麻的钢针窜在上面,扎出无数窟窿,惨叫不止的两个杀手。

    明黄的火光映照着樊仁憨厚的笑脸,渡上了一层慈悲的色彩,犹如悲天悯人的弥勒佛。

    伴奏着那两个生命最后的哀嚎,令人毛骨悚然,这一刻,宛若修罗地狱的罗刹降临。

    惨叫声惊醒了整个棚区的人,很快,其余潜入人员尽被制服。

    当力夫帮众人匆匆赶到樊仁屋中时,看到一脸慈悲之像的憨厚胖子正站在坑前。

    手中火光闪耀下,尖锐的钢针闪烁着寒芒,串在钢针的杀手已经没了声息。

    一群壮小伙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同时莫名地庆幸这家伙是自己人,而且对自己人很好。

    之后,力夫帮帮众,每次进樊仁屋内之前,都要扶着门框,一只脚先蹴触一下地面,用力跺两脚,才放心地进去。

    樊仁对待敌人,像秋风扫落叶那样无情,对待自己人,像春天一般温暖。

    可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对他那贱兮兮的手段,都保持了高度的一致的看法——鄙视。

    也不知谁传的,樊仁,与正常普通人有关的事,他是一件都不做,但是在贱这方面,可称贱才,应称贱仁。

    果然,古人诚不我欺,有起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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