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厄尔尼诺（4）
一间不大的房间里，两个高3米，宽5米的收藏架列在房间对侧，上面摆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有宝石，有石碑，有木雕，本就不大的房间显得更加狭小，一个男人靠坐在乌金木躺椅上满头花白，面前是一张金黑色条纹的办公桌，健硕的身躯在躺椅上摇摇晃晃，乌金木躺椅发出吱吱呀呀的抗议，另一个男人坐在他对面，是个瘦瘦高高的老头。
躺椅上的男人挂断电话，房间里除了黯淡的灯光就是沉默，过了一会瘦瘦的老头说话了。
“弗依，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梅耶克能把这件事做好，再说还有维多利亚和安德莉亚，她们两个可是从小就在学校里长大的，论聪明才智在学生中也是数一数二。”弗依校长不紧不慢吐出一口烟圈。
“我说的是你打破校规，校董会是派驻了监察人员的，到时候被发现你私自给予学生权限，可是会追责的。”瘦瘦的男人眼里满是担忧。
“爱丽丝不是小孩子，她知道怎么做。”弗依回答。
“弗依爷爷，找爱丽丝有什么事吗？”墙上几个圆柱形的投影器被激活了，一齐转向朝向一块地板，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出现在两人中间，穿着白花花的裙子，圆头厚底小皮鞋，金色的头发像垂下的丝绸，耳朵两侧各别了一个蓝色发卡，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
“小爱丽丝，偷听大人说话可不好哦。”弗依笑容满面，像一个慈祥的老爷爷看着他的孙女。
“爱丽丝是听到你们在叫我啦，我没有偷听哦。”小女孩低头看着地板，每个动作都那么自然，摆动的衣裙，黑色的头发。
“爱丽丝是乖孩子，我没有责怪你。”弗依伸出手宠溺地摸了摸爱丽丝的头，手到之处并没有任何触感，手掌从爱丽丝的额头穿过去，手背上泛着白光，只是摸着一团空气，但灿烂的笑容马上就回到了爱丽丝脸上，就像是一个小女孩确实收到了夸奖一样。
“爱丽丝，我们还有事情要谈，你先出去一下吧。”弗依收回了手，躬身看着爱丽丝圆圆的大眼睛。
“好的。”爱丽丝重重地点了头，欢快的身影一瞬间就没有踪迹，几个圆柱形投影仪工作指示灯也由绿变红恢复到了待机状态，整个房间暗了下来。
“下次记得把亮度调低点。”弗依对着爱丽丝身影消失的地方喊了一句，没有回应。
“看到爱丽丝总能让不快不扫而空。”瘦瘦的老头脸上也满是欣慰。
“陪伴我们这么多年爱丽丝就像是我们每个人的女儿，她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一直都是那么活泼可爱天真，哪像我们这些老头子，恐怕知道了我们干的事，爱丽丝也会哇哇大哭吧。”弗依抖了抖烟灰，望向他的收藏夹。
“这话说得可真不像你，你以前从来不会讲儿女情长。”
“是么？也许人老了都会这样吧，总是喜欢回忆，总是放不下很多东西，想着的东西说出来就变了味。”弗依感叹。
“我们说回正题，”瘦瘦的老头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被维多利亚和安德莉亚夹在中间一脸不知所措的夏泽昊“他值得你冒风险吗？”
“当然值得，你知道，我从不做无意义的投资”弗依说。
“他的履历都是空白，也不是出自世家，他有什么值得你投资，而你可能因为他被停职！调查下来，我也会被牵连。”瘦瘦的老头一脸严肃，脸上岁月的风霜在此刻十分具有压迫力。
“如果我说，‘非常的潜力’，你信吗？”弗依两手扶着躺椅握把，魁梧的身躯撑起，直视老头灰白色的眼睛。
“什么狗屁潜力，他就是个普通人，我不信你说的那些潜力，我只信血统，没有血统在这里什么也不是！”瘦瘦的老头站起来一把把照片拍在桌子上，手背上粗大的青筋绽起“他来只不过是白白送死，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就是个累赘。”说完瘦瘦的老头转身背过去。
“认知总是会颠覆的，就像古代的南美土著，他们认为地球过一万年后将会颠倒，土地变为天空，天空成为土地。所以人死后都头朝下安葬，天地交换时死去的人们都会复活。我们又怎么知道我们信奉的‘科学’不算是迷信中的一种呢，也许万年之后的人们看我们就像看土著，夏泽昊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他不一样。”
“你告诉我什么样？爱丽丝给你的资料还不够清楚吗？他就是个来历不明的孤儿，他的养父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没有任何可能使用血驭。”
“能不能使用血驭现在还不好说啊。”
“他甚至连向喜欢的女孩告白都做不到，我们花钱了那么多钱，要找的是对抗弥尔斯特雅人的精英，神的使者，而不是一个懦夫。”他干枯的手拍得桌子直颤。
“凡事都有例外，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好学生，”弗依缓缓吐出一个名字“利卿斯，他的父母也只是普通工人。”
老头愣了一下“利卿斯是例外，你也知道建校这么多年，也就出了利卿斯一个。”
“当初你对利卿斯的关照可是无微不至，逢人便谈利卿斯多么多么优秀，不止一次向校董会提出抗议要求重新考核他的评价，甚至压上自己的教授职位要求校董会给利卿斯一个机会，”弗依话里带刺，意味明显“怎么到了夏泽昊这里就都变了呢，或许我可以理解为没有把夏泽昊分配到你的麾下，所以你有些不满？区别对待可不是一个好教师的作为。”
弗依校长直戳他的痛处，利卿斯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得意门生，弗依说的话不是空穴来风，他对利卿斯特别偏袒，他很不满也是事实，但绝对不是因为夏泽昊没分配到他的麾下，“我们是要讲究事实依据的，你要说夏泽昊不一样，给我你的理由。”
“既然你要理由，”躺椅再次嘎吱作响，弗依躺了回去，“我就给你理由。01。”他沉着声音说。“你还记得吗。”
“什么！？你确定？”瘦瘦的老头听到这两个数字立刻惊讶地转身，死人一样干枯的瞳孔都在震动。
“别这么大声，我非常确定。”
老头闭上眼睛沉默良久，重新审视关于01的所有印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00都已经是那种办法，01不可能存在，他就算存在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比你我小一点的老头!”他现在迫切地想要弗依给他一个解释，一个01还存在，并且就是夏泽昊的解释。
“你知道我们1962年在北极找到的资料吧，有00和01两个人，虽然我们找到并带回了00但是没有找到01，甚至没有找到01的尸体，虽然00也算是带了个尸体回来”他顿了顿“，但没有找到尸体就说明01还存在。”
“存在？你告诉我一个几岁的小孩能够在冰天雪地里没有吃喝走出去，弗依，我看你真的是疯了，你被你的疯狂的想法统治了，放下你的01吧，他不一定是必须的，我们还有其它办法。”这句话比起劝告更像是警告。
“据我推测，01应该是有着极为特殊的血驭，足以扭转整个战局，无数的时代新星都陨落了，光靠00是不够的，我们需要01，没有01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弗依自顾自地说。
“好吧，”瘦瘦的老头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你可真是够犟的，我们暂且认为01还存在，但你凭什么认定他就是01，01血驭应该早就觉醒，不会是夏泽昊这个衰样子。”
夏泽昊突然间鼻子发痒，紧接着一个大喷嚏像是要把喉咙管喷出来，谁在说我坏话，不会是严文杰吧他想。
“我们的卫星在前几天检测到了极强的空间波动，应该是一种极强的并且影响范围极广的血驭，已经超出了卫星的侦测数值，”他从抽屉里摆出一张绿色的卫星图，图中有一个红的发黑的点“我们当时就联系了中国那边的组织，他们表示不是他们所为，除了01，我想不到其它解释。”
瘦瘦老头死盯着那张照片，眼睛像是要把照片灼出一个洞“难道...会不会是卫星出错了，那些破卫星20年前就已经在天空上转，上次我进入地穴，他们给我导航到了一处地下河，我只恨自己当时没带沐浴露，那些卫星已经跟你我一样了，他们也会老眼昏花，他们也会出错。”显然一张卫星图并不能完全说服他。
“不会，你说的那些老家伙去年都已经退休，现在都躺在太平洋海底打扑克，这一次有3颗卫星都侦测到了空间波动，他们可不是像你我这样的老头子，都是去年发射上去的年轻人。”弗依的说明让瘦瘦的老头无法质疑。
“还有别的理由吗？”高瘦的老头有些动摇。
“直觉，我的直觉一向很准。”弗依玩笑中又带着不可置疑。
瘦瘦的老头转过身，看着陈列架上一根拳头大小的红色水晶，“但愿吧，”灯光印在他的侧脸上，皱纹分外明显“最好是你说的那样，否则我就把他连床单带人裹着一起寄到格陵兰去。”他知道在怎么也犟不过这个满头花白的老头，留下这句话摔门而出。
“这么多年过去，你的脾气和年轻时那会相比是一点没有改善啊”弗依深深把烟雾吸进肺里，缓缓吐出，缭绕的烟雾中他注视着那块只剩下半截的水晶。
躺椅上的男人挂断电话，房间里除了黯淡的灯光就是沉默，过了一会瘦瘦的老头说话了。
“弗依，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梅耶克能把这件事做好，再说还有维多利亚和安德莉亚，她们两个可是从小就在学校里长大的，论聪明才智在学生中也是数一数二。”弗依校长不紧不慢吐出一口烟圈。
“我说的是你打破校规，校董会是派驻了监察人员的，到时候被发现你私自给予学生权限，可是会追责的。”瘦瘦的男人眼里满是担忧。
“爱丽丝不是小孩子，她知道怎么做。”弗依回答。
“弗依爷爷，找爱丽丝有什么事吗？”墙上几个圆柱形的投影器被激活了，一齐转向朝向一块地板，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出现在两人中间，穿着白花花的裙子，圆头厚底小皮鞋，金色的头发像垂下的丝绸，耳朵两侧各别了一个蓝色发卡，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
“小爱丽丝，偷听大人说话可不好哦。”弗依笑容满面，像一个慈祥的老爷爷看着他的孙女。
“爱丽丝是听到你们在叫我啦，我没有偷听哦。”小女孩低头看着地板，每个动作都那么自然，摆动的衣裙，黑色的头发。
“爱丽丝是乖孩子，我没有责怪你。”弗依伸出手宠溺地摸了摸爱丽丝的头，手到之处并没有任何触感，手掌从爱丽丝的额头穿过去，手背上泛着白光，只是摸着一团空气，但灿烂的笑容马上就回到了爱丽丝脸上，就像是一个小女孩确实收到了夸奖一样。
“爱丽丝，我们还有事情要谈，你先出去一下吧。”弗依收回了手，躬身看着爱丽丝圆圆的大眼睛。
“好的。”爱丽丝重重地点了头，欢快的身影一瞬间就没有踪迹，几个圆柱形投影仪工作指示灯也由绿变红恢复到了待机状态，整个房间暗了下来。
“下次记得把亮度调低点。”弗依对着爱丽丝身影消失的地方喊了一句，没有回应。
“看到爱丽丝总能让不快不扫而空。”瘦瘦的老头脸上也满是欣慰。
“陪伴我们这么多年爱丽丝就像是我们每个人的女儿，她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一直都是那么活泼可爱天真，哪像我们这些老头子，恐怕知道了我们干的事，爱丽丝也会哇哇大哭吧。”弗依抖了抖烟灰，望向他的收藏夹。
“这话说得可真不像你，你以前从来不会讲儿女情长。”
“是么？也许人老了都会这样吧，总是喜欢回忆，总是放不下很多东西，想着的东西说出来就变了味。”弗依感叹。
“我们说回正题，”瘦瘦的老头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被维多利亚和安德莉亚夹在中间一脸不知所措的夏泽昊“他值得你冒风险吗？”
“当然值得，你知道，我从不做无意义的投资”弗依说。
“他的履历都是空白，也不是出自世家，他有什么值得你投资，而你可能因为他被停职！调查下来，我也会被牵连。”瘦瘦的老头一脸严肃，脸上岁月的风霜在此刻十分具有压迫力。
“如果我说，‘非常的潜力’，你信吗？”弗依两手扶着躺椅握把，魁梧的身躯撑起，直视老头灰白色的眼睛。
“什么狗屁潜力，他就是个普通人，我不信你说的那些潜力，我只信血统，没有血统在这里什么也不是！”瘦瘦的老头站起来一把把照片拍在桌子上，手背上粗大的青筋绽起“他来只不过是白白送死，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就是个累赘。”说完瘦瘦的老头转身背过去。
“认知总是会颠覆的，就像古代的南美土著，他们认为地球过一万年后将会颠倒，土地变为天空，天空成为土地。所以人死后都头朝下安葬，天地交换时死去的人们都会复活。我们又怎么知道我们信奉的‘科学’不算是迷信中的一种呢，也许万年之后的人们看我们就像看土著，夏泽昊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他不一样。”
“你告诉我什么样？爱丽丝给你的资料还不够清楚吗？他就是个来历不明的孤儿，他的养父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没有任何可能使用血驭。”
“能不能使用血驭现在还不好说啊。”
“他甚至连向喜欢的女孩告白都做不到，我们花钱了那么多钱，要找的是对抗弥尔斯特雅人的精英，神的使者，而不是一个懦夫。”他干枯的手拍得桌子直颤。
“凡事都有例外，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好学生，”弗依缓缓吐出一个名字“利卿斯，他的父母也只是普通工人。”
老头愣了一下“利卿斯是例外，你也知道建校这么多年，也就出了利卿斯一个。”
“当初你对利卿斯的关照可是无微不至，逢人便谈利卿斯多么多么优秀，不止一次向校董会提出抗议要求重新考核他的评价，甚至压上自己的教授职位要求校董会给利卿斯一个机会，”弗依话里带刺，意味明显“怎么到了夏泽昊这里就都变了呢，或许我可以理解为没有把夏泽昊分配到你的麾下，所以你有些不满？区别对待可不是一个好教师的作为。”
弗依校长直戳他的痛处，利卿斯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得意门生，弗依说的话不是空穴来风，他对利卿斯特别偏袒，他很不满也是事实，但绝对不是因为夏泽昊没分配到他的麾下，“我们是要讲究事实依据的，你要说夏泽昊不一样，给我你的理由。”
“既然你要理由，”躺椅再次嘎吱作响，弗依躺了回去，“我就给你理由。01。”他沉着声音说。“你还记得吗。”
“什么！？你确定？”瘦瘦的老头听到这两个数字立刻惊讶地转身，死人一样干枯的瞳孔都在震动。
“别这么大声，我非常确定。”
老头闭上眼睛沉默良久，重新审视关于01的所有印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00都已经是那种办法，01不可能存在，他就算存在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比你我小一点的老头!”他现在迫切地想要弗依给他一个解释，一个01还存在，并且就是夏泽昊的解释。
“你知道我们1962年在北极找到的资料吧，有00和01两个人，虽然我们找到并带回了00但是没有找到01，甚至没有找到01的尸体，虽然00也算是带了个尸体回来”他顿了顿“，但没有找到尸体就说明01还存在。”
“存在？你告诉我一个几岁的小孩能够在冰天雪地里没有吃喝走出去，弗依，我看你真的是疯了，你被你的疯狂的想法统治了，放下你的01吧，他不一定是必须的，我们还有其它办法。”这句话比起劝告更像是警告。
“据我推测，01应该是有着极为特殊的血驭，足以扭转整个战局，无数的时代新星都陨落了，光靠00是不够的，我们需要01，没有01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弗依自顾自地说。
“好吧，”瘦瘦的老头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你可真是够犟的，我们暂且认为01还存在，但你凭什么认定他就是01，01血驭应该早就觉醒，不会是夏泽昊这个衰样子。”
夏泽昊突然间鼻子发痒，紧接着一个大喷嚏像是要把喉咙管喷出来，谁在说我坏话，不会是严文杰吧他想。
“我们的卫星在前几天检测到了极强的空间波动，应该是一种极强的并且影响范围极广的血驭，已经超出了卫星的侦测数值，”他从抽屉里摆出一张绿色的卫星图，图中有一个红的发黑的点“我们当时就联系了中国那边的组织，他们表示不是他们所为，除了01，我想不到其它解释。”
瘦瘦老头死盯着那张照片，眼睛像是要把照片灼出一个洞“难道...会不会是卫星出错了，那些破卫星20年前就已经在天空上转，上次我进入地穴，他们给我导航到了一处地下河，我只恨自己当时没带沐浴露，那些卫星已经跟你我一样了，他们也会老眼昏花，他们也会出错。”显然一张卫星图并不能完全说服他。
“不会，你说的那些老家伙去年都已经退休，现在都躺在太平洋海底打扑克，这一次有3颗卫星都侦测到了空间波动，他们可不是像你我这样的老头子，都是去年发射上去的年轻人。”弗依的说明让瘦瘦的老头无法质疑。
“还有别的理由吗？”高瘦的老头有些动摇。
“直觉，我的直觉一向很准。”弗依玩笑中又带着不可置疑。
瘦瘦的老头转过身，看着陈列架上一根拳头大小的红色水晶，“但愿吧，”灯光印在他的侧脸上，皱纹分外明显“最好是你说的那样，否则我就把他连床单带人裹着一起寄到格陵兰去。”他知道在怎么也犟不过这个满头花白的老头，留下这句话摔门而出。
“这么多年过去，你的脾气和年轻时那会相比是一点没有改善啊”弗依深深把烟雾吸进肺里，缓缓吐出，缭绕的烟雾中他注视着那块只剩下半截的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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