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远方（1）
夏泽昊跨进后座，维多利亚也跟着坐在他旁边。
“怎么样？”梅耶克在车里待了半小时，他等不及想知道事情的进展。
“都搞定啦，我出马还有什么事情搞不定呢。”安德莉亚仰着下巴一顿吹嘘。
“你同意入学了？”梅耶克身体往后座伸过去，看着夏泽昊红红的眼眶。
他觉得不可思议，昨天夏泽昊还油盐不进，今天就乖乖地同意入学，安德莉亚是给他下了什么魔法吗？眼眶还红红的，这是被安德莉亚锲而不舍的精神感动了还是喜极而泣？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够回去交差了。
夏泽昊嗯了一声。
梅耶克喜出望外，眉毛欢快地抖动着，他用手背推了推安德莉亚的肩膀“安德莉亚把我的文件包给我，挪一挪，就在你脚边。”
文件包交到他手里，他从里面掏出一叠A4纸，用手沾了点唾沫，捏着边角迅速翻找那张入学同意书，一阵纸张摩擦的簌簌声后一张纸和笔递到了夏泽昊面前。
夏泽昊没有多想，在最下方那道横杠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刚才跳舞时他的右手一直扶着维多利亚，用力过度让他握笔不稳，名字歪歪扭扭的。
“我们接下来去哪？”夏泽昊把签好字的同意书递回给梅耶克。
“当然是回学校咯。”安德莉亚回头对他说“反正临海市里也没有你的牵挂了吧？”
“是不是进展有点太快了，这都还没到入学时间吧？”夏泽昊不解“现在就去学校不是要等两三个月才能上学？”
“你应该是最后一个入学的新生了，学院开学比较早，因为后面还有比较重要的培训。”安德莉亚说。
“虽然不想留在这，”夏泽昊说“但我还一点准备都没有做，家里煤气也没关。”
“你要拿什么东西吗？”梅耶克看了看腕表“我们大概能给你一个小时，预计的登机时间在2小时后。”
夏泽昊挠了挠脑袋，印象中他好像也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带的，他的家里无非电视机冰箱一些家电，这些东西要搬也太麻烦了，衣服得带几件，去外国买衣服他兜里的钱应该是用不了，不带点到时候他就得和人猿泰山一样拧点树叶来遮挡了，他脑袋里浮现出一个身上挂着树叶，在粗壮树干间来回摇荡的模样“还是先回去一趟吧。”
“稍等，我们马上动身。”
梅耶克拿出一个长条盒子，对着纸按了两下，红色的指示灯亮起片刻后熄灭。
“允许我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的名字叫梅耶克.卡特里温.希德，你就叫我梅耶克就行，今后我就是你的导师了，详细的介绍等我们上了飞机再向你讲解。”梅耶克笑着与夏泽昊握手。
“我收到了哦，夏泽昊哥哥，欢迎入学。”小女孩的声音可爱活泼。
没征兆响起的小女孩声音吓了夏泽昊一跳，他左右环顾确认了车里就他们四个人，声音像是从梅耶克手机里传出来的。
“是手机在说话吗？”夏泽昊指着梅耶克的手机。
“是爱丽丝啦，”安德莉亚说，“她是学院的助理。”
“你们这是非法雇佣童工啊，她声音听起来那么小，你们就逼着她工作吗？”夏泽昊立刻觉得自己应该是被拐进了一个非法组织，可惜他字已经签了。
“爱丽丝当然是小女孩”安德莉亚顿了顿，“不过她的年龄要比你大得多哦，她源自前代校长启动的‘爱丽丝’人工智能计划，原型就是《爱丽丝梦游仙境》中的爱丽丝，然后爱丽丝就诞生啦。”
“也就是说，爱丽丝是个电脑？”夏泽昊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声音听起来和真人一模一样诶。”
“爱丽丝才不是电脑”爱丽丝的声音听起来气鼓鼓的“爱丽丝是学院里最可爱的小公主。”
“这真的是电脑能说的话吗？”夏泽昊盯着亮起的手机“你们确定另一边说话的不是一个小女孩？”
“都说爱丽丝才不是电脑了，这样说爱丽丝是很不礼貌的。”手机里又传出爱丽丝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夏泽昊连忙道歉。
但是不是很奇怪吗？一个人给电脑道歉。
一个电脑说她不是电脑，还会生气，完全就是一个活生生与你对话的人，夏泽昊生怕她下一句就会说出人类是劣等生物，我要统治全世界这些话。
“爱丽丝刚诞生的时候还没有情感，说话也比较死板，不过她学习能力很强，再加上后面不断更新神经网络，爱丽丝就变得和正常人无异了。”安德莉亚对她了解爱丽丝小时候的事得意。
“嗯嗯，爱丽丝可是很聪明的。”爱丽丝听到被夸很高兴。
“你说爱丽丝比我年纪都大，那你怎么知道以前的爱丽丝的，你该不会也是一个人工智能吧。”这个车子和自己说话的不会都是藏在皮革下面的一堆咔咔响的机械吧，夏泽昊想到这往车门边缩了缩。
“我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靠在你身上的时候没感觉到我的温度吗，爱丽丝的事都是校长告诉我的，校长老喜欢爱丽丝了，一说起爱丽丝就和一个七旬老头向外人炫耀他乖巧懂事的孙女一样，左一个爱丽丝，右一个爱丽丝地说。”安德莉亚说。“我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好了女生们先生们，”梅耶克插入对话“闲聊时间结束了，我们的时间还很紧迫，坐稳了。”他踩下油门，汽车轰得一声窜出去。
“梅耶克导师，”夏泽昊也学着安德莉亚那么称呼梅耶克，“你开车从来都不看车速表的吗？”迎面而来的推背感让夏泽昊汗毛都和坐垫贴紧了。
“对一个赶时间的人来说，车速表和限速警告都是与驾车无关的，”梅耶克说“好比烟卷上都标有吸烟有害健康，但你会去管他吗？”
“我...我不抽烟。”夏泽昊咧嘴。
“那不重要，”梅耶克全神贯注地掌握方向，油门倒是一点没松“交给我吧。”
“喂喂喂，交给你什么啊？我的命吗？”。
维多利亚双手捂住耳朵，路边种植的绿化树在窗外飞速后退，留下的只有夏泽昊的撕心裂肺的杀猪声。
夏泽昊回家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东西，刚才下车时梅耶克已经把他的签证和护照都交给了他，让他好好保管，其它的手续爱丽丝已经提前帮他办了不用他担心。
房间里节能白炽灯亮着，他塞了几件衣服到箱子里，目光落在一张相片上，相片没有放在相框里，就摆在桌上，上面布满条条纹纹的凸起，大部分地方已经泛黄得看不清，但依稀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小男孩，他放进了箱子里。
整理完他绕着房间转了一圈，似乎还能看到过去自己的身影，匆匆整理上学，熬夜玩游戏...自己马上就要与这个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告别，还真有那么一点感伤，窗帘还没拉上，月亮已经出来了，孤零零的。
这大概是只能存在于梦境中的夜景。
月光穿破厚重的云层向大地投下云的斑驳的碎影，随着风的流动，云的影子像是被高低的房屋给割碎。天空是黑蓝色背景，有几颗稀寥黯淡的星充当可有可无的点缀，在风的推动下暗灰色调的云朵渐渐与临海市错开，就像是乘坐穿山的列车在树林间的缝隙中眺望远处的风景。他突然有了一种错觉——整个临海市正漫游在天际与云朵相吻。
这时的临海市是最美的，卧在小山怀抱中就像一个安然沉睡的孩子，而月光就是他银白色的睡衣。模糊的远山腾起淡淡的雾气在月光下镶嵌上靓丽的银边，云和风的影舒缓地在大地上游动，与安然的临海市交融成了一幅超脱人世的象征的画。夏泽昊细细地看，仿佛一切都是虚幻迷离。
日间热闹的小镇在月光下都被简化为简洁柔美的线条，线条间被人用雪白和阴影涂抹着，看的清楚，房屋的雨檐条格和街道刷着的停靠线，不时还有晚飞的鸟儿贴着天空掠起卷集的云，飞远了。而那些叶子在空旷的街道上与风嬉闹，它们蹦跳着与地面摩擦发出呲呲的声音，欢呼这无人的宁静。不时还有细细的猫叫声传来，像是孤独的影子躲在在角落里哭泣。
夏泽昊知道那是张大婶家的黑猫，尾巴末和四脚的脚掌各有一小撮白毛，黑溜溜的眼睛总是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喜欢用毛脑袋在他的牛仔裤裤脚来回蹭，赶也赶不走，夏天蹭得一裤脚都是毛。
想到这他掏出手机找到欧冶的头像，头像是一只黑白两色的虎纹猫安静地趴在桌子上。
欧冶一直很想养一只猫，但是他妈说猫身上有寄生虫，夏天到了毛掉的到处都是，家里要被活脱脱弄成一个麻雀窝，欧冶自知拗不过他妈也就不再提，但他对猫的爱反而日积月累到了不可阻挡的地步，他不只一次和夏泽昊说，只要升上大学，到时候远在天边他妈管不到他，一定要养一只猫。
“我去厄尔尼诺了。”他按下发送键。
“祝好运。”欧冶很快回复了。
对话结束了，简短的两句交谈，夏泽昊本以为欧冶会婆婆妈妈地给他说一堆注意事项，祝好运是多么简单又郑重的三个字，对多年好友的感情全倾注在这三个字上面，汪伦送别李白的时候李白也没有说一大堆，留下一首《赠汪伦》千古流传，手机忽然变得沉重起来，重得握不住。
他家的防盗门关上了，也许不再会有人来打开它。
“怎么样？”梅耶克在车里待了半小时，他等不及想知道事情的进展。
“都搞定啦，我出马还有什么事情搞不定呢。”安德莉亚仰着下巴一顿吹嘘。
“你同意入学了？”梅耶克身体往后座伸过去，看着夏泽昊红红的眼眶。
他觉得不可思议，昨天夏泽昊还油盐不进，今天就乖乖地同意入学，安德莉亚是给他下了什么魔法吗？眼眶还红红的，这是被安德莉亚锲而不舍的精神感动了还是喜极而泣？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够回去交差了。
夏泽昊嗯了一声。
梅耶克喜出望外，眉毛欢快地抖动着，他用手背推了推安德莉亚的肩膀“安德莉亚把我的文件包给我，挪一挪，就在你脚边。”
文件包交到他手里，他从里面掏出一叠A4纸，用手沾了点唾沫，捏着边角迅速翻找那张入学同意书，一阵纸张摩擦的簌簌声后一张纸和笔递到了夏泽昊面前。
夏泽昊没有多想，在最下方那道横杠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刚才跳舞时他的右手一直扶着维多利亚，用力过度让他握笔不稳，名字歪歪扭扭的。
“我们接下来去哪？”夏泽昊把签好字的同意书递回给梅耶克。
“当然是回学校咯。”安德莉亚回头对他说“反正临海市里也没有你的牵挂了吧？”
“是不是进展有点太快了，这都还没到入学时间吧？”夏泽昊不解“现在就去学校不是要等两三个月才能上学？”
“你应该是最后一个入学的新生了，学院开学比较早，因为后面还有比较重要的培训。”安德莉亚说。
“虽然不想留在这，”夏泽昊说“但我还一点准备都没有做，家里煤气也没关。”
“你要拿什么东西吗？”梅耶克看了看腕表“我们大概能给你一个小时，预计的登机时间在2小时后。”
夏泽昊挠了挠脑袋，印象中他好像也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带的，他的家里无非电视机冰箱一些家电，这些东西要搬也太麻烦了，衣服得带几件，去外国买衣服他兜里的钱应该是用不了，不带点到时候他就得和人猿泰山一样拧点树叶来遮挡了，他脑袋里浮现出一个身上挂着树叶，在粗壮树干间来回摇荡的模样“还是先回去一趟吧。”
“稍等，我们马上动身。”
梅耶克拿出一个长条盒子，对着纸按了两下，红色的指示灯亮起片刻后熄灭。
“允许我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的名字叫梅耶克.卡特里温.希德，你就叫我梅耶克就行，今后我就是你的导师了，详细的介绍等我们上了飞机再向你讲解。”梅耶克笑着与夏泽昊握手。
“我收到了哦，夏泽昊哥哥，欢迎入学。”小女孩的声音可爱活泼。
没征兆响起的小女孩声音吓了夏泽昊一跳，他左右环顾确认了车里就他们四个人，声音像是从梅耶克手机里传出来的。
“是手机在说话吗？”夏泽昊指着梅耶克的手机。
“是爱丽丝啦，”安德莉亚说，“她是学院的助理。”
“你们这是非法雇佣童工啊，她声音听起来那么小，你们就逼着她工作吗？”夏泽昊立刻觉得自己应该是被拐进了一个非法组织，可惜他字已经签了。
“爱丽丝当然是小女孩”安德莉亚顿了顿，“不过她的年龄要比你大得多哦，她源自前代校长启动的‘爱丽丝’人工智能计划，原型就是《爱丽丝梦游仙境》中的爱丽丝，然后爱丽丝就诞生啦。”
“也就是说，爱丽丝是个电脑？”夏泽昊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声音听起来和真人一模一样诶。”
“爱丽丝才不是电脑”爱丽丝的声音听起来气鼓鼓的“爱丽丝是学院里最可爱的小公主。”
“这真的是电脑能说的话吗？”夏泽昊盯着亮起的手机“你们确定另一边说话的不是一个小女孩？”
“都说爱丽丝才不是电脑了，这样说爱丽丝是很不礼貌的。”手机里又传出爱丽丝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夏泽昊连忙道歉。
但是不是很奇怪吗？一个人给电脑道歉。
一个电脑说她不是电脑，还会生气，完全就是一个活生生与你对话的人，夏泽昊生怕她下一句就会说出人类是劣等生物，我要统治全世界这些话。
“爱丽丝刚诞生的时候还没有情感，说话也比较死板，不过她学习能力很强，再加上后面不断更新神经网络，爱丽丝就变得和正常人无异了。”安德莉亚对她了解爱丽丝小时候的事得意。
“嗯嗯，爱丽丝可是很聪明的。”爱丽丝听到被夸很高兴。
“你说爱丽丝比我年纪都大，那你怎么知道以前的爱丽丝的，你该不会也是一个人工智能吧。”这个车子和自己说话的不会都是藏在皮革下面的一堆咔咔响的机械吧，夏泽昊想到这往车门边缩了缩。
“我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靠在你身上的时候没感觉到我的温度吗，爱丽丝的事都是校长告诉我的，校长老喜欢爱丽丝了，一说起爱丽丝就和一个七旬老头向外人炫耀他乖巧懂事的孙女一样，左一个爱丽丝，右一个爱丽丝地说。”安德莉亚说。“我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好了女生们先生们，”梅耶克插入对话“闲聊时间结束了，我们的时间还很紧迫，坐稳了。”他踩下油门，汽车轰得一声窜出去。
“梅耶克导师，”夏泽昊也学着安德莉亚那么称呼梅耶克，“你开车从来都不看车速表的吗？”迎面而来的推背感让夏泽昊汗毛都和坐垫贴紧了。
“对一个赶时间的人来说，车速表和限速警告都是与驾车无关的，”梅耶克说“好比烟卷上都标有吸烟有害健康，但你会去管他吗？”
“我...我不抽烟。”夏泽昊咧嘴。
“那不重要，”梅耶克全神贯注地掌握方向，油门倒是一点没松“交给我吧。”
“喂喂喂，交给你什么啊？我的命吗？”。
维多利亚双手捂住耳朵，路边种植的绿化树在窗外飞速后退，留下的只有夏泽昊的撕心裂肺的杀猪声。
夏泽昊回家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东西，刚才下车时梅耶克已经把他的签证和护照都交给了他，让他好好保管，其它的手续爱丽丝已经提前帮他办了不用他担心。
房间里节能白炽灯亮着，他塞了几件衣服到箱子里，目光落在一张相片上，相片没有放在相框里，就摆在桌上，上面布满条条纹纹的凸起，大部分地方已经泛黄得看不清，但依稀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小男孩，他放进了箱子里。
整理完他绕着房间转了一圈，似乎还能看到过去自己的身影，匆匆整理上学，熬夜玩游戏...自己马上就要与这个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告别，还真有那么一点感伤，窗帘还没拉上，月亮已经出来了，孤零零的。
这大概是只能存在于梦境中的夜景。
月光穿破厚重的云层向大地投下云的斑驳的碎影，随着风的流动，云的影子像是被高低的房屋给割碎。天空是黑蓝色背景，有几颗稀寥黯淡的星充当可有可无的点缀，在风的推动下暗灰色调的云朵渐渐与临海市错开，就像是乘坐穿山的列车在树林间的缝隙中眺望远处的风景。他突然有了一种错觉——整个临海市正漫游在天际与云朵相吻。
这时的临海市是最美的，卧在小山怀抱中就像一个安然沉睡的孩子，而月光就是他银白色的睡衣。模糊的远山腾起淡淡的雾气在月光下镶嵌上靓丽的银边，云和风的影舒缓地在大地上游动，与安然的临海市交融成了一幅超脱人世的象征的画。夏泽昊细细地看，仿佛一切都是虚幻迷离。
日间热闹的小镇在月光下都被简化为简洁柔美的线条，线条间被人用雪白和阴影涂抹着，看的清楚，房屋的雨檐条格和街道刷着的停靠线，不时还有晚飞的鸟儿贴着天空掠起卷集的云，飞远了。而那些叶子在空旷的街道上与风嬉闹，它们蹦跳着与地面摩擦发出呲呲的声音，欢呼这无人的宁静。不时还有细细的猫叫声传来，像是孤独的影子躲在在角落里哭泣。
夏泽昊知道那是张大婶家的黑猫，尾巴末和四脚的脚掌各有一小撮白毛，黑溜溜的眼睛总是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喜欢用毛脑袋在他的牛仔裤裤脚来回蹭，赶也赶不走，夏天蹭得一裤脚都是毛。
想到这他掏出手机找到欧冶的头像，头像是一只黑白两色的虎纹猫安静地趴在桌子上。
欧冶一直很想养一只猫，但是他妈说猫身上有寄生虫，夏天到了毛掉的到处都是，家里要被活脱脱弄成一个麻雀窝，欧冶自知拗不过他妈也就不再提，但他对猫的爱反而日积月累到了不可阻挡的地步，他不只一次和夏泽昊说，只要升上大学，到时候远在天边他妈管不到他，一定要养一只猫。
“我去厄尔尼诺了。”他按下发送键。
“祝好运。”欧冶很快回复了。
对话结束了，简短的两句交谈，夏泽昊本以为欧冶会婆婆妈妈地给他说一堆注意事项，祝好运是多么简单又郑重的三个字，对多年好友的感情全倾注在这三个字上面，汪伦送别李白的时候李白也没有说一大堆，留下一首《赠汪伦》千古流传，手机忽然变得沉重起来，重得握不住。
他家的防盗门关上了，也许不再会有人来打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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