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越子和橙子
“橙子？橙子？醒醒呀，再睡下去就要迟到啦！”
什么声音？
他迷迷糊糊一边与睡魔和平共处，一边嘟囔着：“嗯，马上起。”
“那我先下去了，你可别再睡着了。”
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那个叫他起床的声音和令他不适的摇晃都停了下来。
陈宣不自觉皱起的眉头一下子舒缓开来，缓缓沉入梦乡。
被拉开的窗帘微微摇晃，原来是声音的主人为他打开了窗户。
淤积了一夜的残气被清晨怡人的新风取代。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让他有些不适。
所以陈宣背过身去，酣然大睡。
有熟人起早散步时在陈宣家楼底遇上，他们欢声畅谈，几只鸟儿停在电线上歇脚，也都叽叽喳喳。
阳光从窗户旁的床上慢慢接近着陈宣，可没等太阳把它的恩惠赐予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走廊里就响起了一串轻巧的脚步声。
房门打开，床垫微微陷下。
“橙子，起床啦，起床啦，起床啦，橙子，起床啦……嘻嘻。”
一个穿着淡蓝色水手服的女生大腿贴着陈宣的脑袋在床上坐下。
她双手来回轻轻戳着陈宣两侧的脸蛋，嘴里也轻柔的发出声音。
终于，她发现陈宣慢慢睁开了眼，高兴的改戳为捏。
陈宣感受着脸上的软肉被随意拿捏，心中却是有些烦躁，他睁开模糊的双眼。
眼前的可爱少女额头前的长长刘海被仔细的分成两半，它轻轻的垂在陈宣脸上来回扫动。
发丝搔在脸上有些酥痒，他用脑袋顶了顶女孩的大腿，无奈的说道：“越子，快住手，我起来了。”
越子听言，失望的松开手，“那你快去刷牙，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嗯，记得帮我拿下牛奶。”陈宣坐起身，对越子背后那个只到脖颈的小巧辫子喊道。
“早拿啦！”她的声音俏皮，带着点得意。
陈宣洗漱完在长边靠墙摆放的餐桌前坐下，他和越子一起坐在长边的一侧，妈妈则是坐在宽边的那一侧。
“爸呢？”
他夹起桌上的小笼包开口问，越子把牛奶插上吸管放在他身前。
“叔叔一大早上班去了，他煮上这笼小笼包就出门了。”
越子嘴上说着，手上拿起吸管也插进牛奶的玻璃瓶里，然后脸颊鼓鼓的吸了一口。
陈妈妈看着陈宣和越子一块露出满足的表情，脸上也是含着笑容。
她起身摘下围裙擦了擦手，然后说：“我也去上班了，陈宣你记得照顾好越子。”
“好。”
“我会听橙子话的。”
两个人向妈妈道别，陈妈妈拎着包出门了。
见陈妈妈离开，故作乖巧的越子开始展露本性。
她三下两除二就把自己那份吃完，还从陈宣碗里扒拉了两个。
陈宣用手护住碗，恼怒道：“你怎么吃这么快，还要吃我的。”
越子满足的吃下小笼包，舔了舔泛着油光的嘴唇，又喝了一大口牛奶。
“哈，吃饱喝足了。”她放下玻璃瓶，单手撑着侧脸笑吟吟看着陈宣。
陈宣嘴里含着食物，含糊不清的说道：“你昨天晚上又进我房间干嘛？”
“啊，有……有吗？”越子眨了眨眼装糊涂，然后起身说：“我去给你拿书包，你吃快些。”
哼，天真的女人，真以为他睡着了吗？
他一口气往嘴里塞进最后两个小笼包，然后鼓动着嘴巴把越子和他的碗筷收拾起来，放进厨房已经蓄好水的水池里，等中午再来清洗。
从厨房走出来，他拿起餐桌上两个空空的玻璃瓶，出门向楼下铁皮盒子里放进去。
玻璃瓶和铁皮盒子碰撞，发出古怪的声音。
他站在楼下，安静等待着越子。
“橙子，橙子？”楼上隐隐传来越子的呼唤声，然后逐渐变大、变清晰。
“哗啦”一声，阳台的玻璃窗打开，越子小巧可爱的脸出现了。
陈宣仰着头，笑着和她说：“要迟到啦，快下来！”
越子没回话，缩回脑袋。
纱窗“碰”的一下关上，然后楼道里就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
他只等了一会，越子的小巧身影从楼道间冲下来。
她几乎是两脚离地的扑向陈宣，“你下楼都不和我说！”
越子的身子轻盈，带着股香风，背着的两个包也没让她的冲击力变大多少。
陈宣敞开双手接稳她，然后把她扶正，“这不是逗你玩嘛。”
摸了摸紧紧靠在自己胸前的越子的小脑袋，他轻轻拉开越子，取下自己的书包，和越子并肩朝学校走去。
“你是不是讨厌我了？都不肯让我多抱抱。”越子嘟囔着胡话。
陈宣拍了拍她微微弯曲的背，示意她挺直腰杆，“瞎说什么，别驼背，会变丑的。”
“变丑了你也不准不喜欢我。”越子这么说着，还是悄悄把自己细细的腰挺直，水手服和百褶裙下的曲线也因此变得更加优美。
“废什么话，那怎么可能。”
“哼哼，说不定我抛弃你呢？”
“嗯，我知道了，到时候记得提前七天给我交张申请表。”
“你怎么不反对一下？是不是一点都不在乎我！”
……
这就是他和越子所共同度过的三千六百多个日夜其中的某一个平凡早晨。
陈宣猛然睁开眼，身边气鼓鼓的越子消失不见。
他呆呆地坐在李朔君的别墅卧室里，此时窗户外的幽静园林已经在阳光下招展枝叶。
这里不是他的家，这里也没有叫他“橙子”唤他起床的越子。
可为什么他心里面是在庆幸没有把梦继续做下去？
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自己怎么配有这种想法？
他忽然感觉脸上凉，慌忙伸手抹了抹，却把脸弄得一团糟。
可身边却是没有那个会急着给他递纸的越子了。
他用力眨眨眼，视野反而愈加朦胧。
这下好了，在梦里没能让越子高兴，反而把自己弄成这样。
陈宣自嘲的笑。
“你……没事吧？”房间里传来田悠的怯生生的声音，她一脸担忧的站在墙边，姿势依旧保持着相当水准。
陈宣这才发现卧室角落里的田悠，他说：“请给我张纸，然后带我去洗漱。”
田悠已经在房间里站了许久了，她按平日里小姐的起床时间过来服侍少爷，却发现少爷还在床上睡着，嘴里嘟囔着什么。
正等她打算凑过去听的时候，陈宣就猛的坐起身，然后就面无表情的流眼泪，吓得她站在墙边动也不敢动。
“请用。”田悠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上面绣着个小小的花朵，角落里是个更小的“田”字。
要转换心情，陈宣对自己说。
他接过手帕，胡乱擦了擦脸，然后就跟着田悠往洗漱间走去。
拉开房间里一道不显眼的木门，入眼的便是明亮干净的洗漱间。
他打量着手里的手帕，问道：“你会刺绣？”
田悠侧着身子颔首，她说：“我姐姐才是擅长，我只算新手。”
“你姐姐？”
“嗯，她叫田闲。”
陈宣记起来了，李朔君身边带着的那个全能秘书。
“姐姐做秘书，妹妹做女仆？”
女仆清秀的脸染上点红，她答道：“姐姐比我优秀嘛。”
陈宣走进洗漱间后，田悠几乎全程都试图进行服侍，如果不是他不适应而拒绝的话，恐怕只需要张嘴喝水、吐水以及结束后闭上嘴了。
等田悠用热水熨好毛巾想要为他擦脸时，陈宣依旧选择自己动手。
他接过毛巾，感受着脸部的熨烫，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你和你姐姐怎么不姓李，李家不让你们姓李吗？”
田悠从陈宣手里接过毛巾，把它丢进洗漱间内专门的竹篓里，回答道：“夫人说至少姓氏要让我们自己选，我们就姓田了。”
“有什么原因吗？我想听听。”
陈宣想要转移自己的思考重心，以便自己尽快把情绪整理过来。
现在不适合怀念。
“要是我说了，你可别笑。”田悠为陈宣指引着路去往餐厅用餐。
她说这话的时候才让陈宣想起昨晚的她，刨去女仆身份，她也是个普通人。
“嗯，我保证。”
“因为小时候要取姓的时候，我姐姐说瓜田李下，田和李是在一块的，我们不姓李，就姓在一块的田。”
陈宣在气派的餐桌上坐下，还是忍不住发出笑声。
“李家让了？”
“夫人说可以，所以我们就姓田了。”
田悠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对讲机说了几句，陈宣好奇的看着，直到她把对讲机又塞回裙摆里。
原来女孩的裙摆能放东西，不断学习的陈宣今天也在进步。
“现在你们觉得瓜田李下怎么样，不会后悔吗？”
看着逐渐进入工作状态的田悠，陈宣还是忍不住想调笑她几句。
田悠低下头，轻声道：“可我的名字是夫人给的，我很喜欢呢。”
陈宣轻松的情绪一下子消散不见，几乎是被强行按下暂停的回忆在脑海里开始如暴走的旋转木马似的飞转。
越子的名字是他取得，她后来才悄悄告诉陈宣她很喜欢。
双手不由得埋进发间，脑海里全是越子。
越子的笑，越子的闹，越子闪闪的眼神，越子不停的喊橙子，越子的哭和越子的泪……
原来心里面那些沉甸甸的东西永远不会被遗忘，他逃不开，也躲不掉。
什么声音？
他迷迷糊糊一边与睡魔和平共处，一边嘟囔着：“嗯，马上起。”
“那我先下去了，你可别再睡着了。”
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那个叫他起床的声音和令他不适的摇晃都停了下来。
陈宣不自觉皱起的眉头一下子舒缓开来，缓缓沉入梦乡。
被拉开的窗帘微微摇晃，原来是声音的主人为他打开了窗户。
淤积了一夜的残气被清晨怡人的新风取代。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让他有些不适。
所以陈宣背过身去，酣然大睡。
有熟人起早散步时在陈宣家楼底遇上，他们欢声畅谈，几只鸟儿停在电线上歇脚，也都叽叽喳喳。
阳光从窗户旁的床上慢慢接近着陈宣，可没等太阳把它的恩惠赐予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走廊里就响起了一串轻巧的脚步声。
房门打开，床垫微微陷下。
“橙子，起床啦，起床啦，起床啦，橙子，起床啦……嘻嘻。”
一个穿着淡蓝色水手服的女生大腿贴着陈宣的脑袋在床上坐下。
她双手来回轻轻戳着陈宣两侧的脸蛋，嘴里也轻柔的发出声音。
终于，她发现陈宣慢慢睁开了眼，高兴的改戳为捏。
陈宣感受着脸上的软肉被随意拿捏，心中却是有些烦躁，他睁开模糊的双眼。
眼前的可爱少女额头前的长长刘海被仔细的分成两半，它轻轻的垂在陈宣脸上来回扫动。
发丝搔在脸上有些酥痒，他用脑袋顶了顶女孩的大腿，无奈的说道：“越子，快住手，我起来了。”
越子听言，失望的松开手，“那你快去刷牙，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嗯，记得帮我拿下牛奶。”陈宣坐起身，对越子背后那个只到脖颈的小巧辫子喊道。
“早拿啦！”她的声音俏皮，带着点得意。
陈宣洗漱完在长边靠墙摆放的餐桌前坐下，他和越子一起坐在长边的一侧，妈妈则是坐在宽边的那一侧。
“爸呢？”
他夹起桌上的小笼包开口问，越子把牛奶插上吸管放在他身前。
“叔叔一大早上班去了，他煮上这笼小笼包就出门了。”
越子嘴上说着，手上拿起吸管也插进牛奶的玻璃瓶里，然后脸颊鼓鼓的吸了一口。
陈妈妈看着陈宣和越子一块露出满足的表情，脸上也是含着笑容。
她起身摘下围裙擦了擦手，然后说：“我也去上班了，陈宣你记得照顾好越子。”
“好。”
“我会听橙子话的。”
两个人向妈妈道别，陈妈妈拎着包出门了。
见陈妈妈离开，故作乖巧的越子开始展露本性。
她三下两除二就把自己那份吃完，还从陈宣碗里扒拉了两个。
陈宣用手护住碗，恼怒道：“你怎么吃这么快，还要吃我的。”
越子满足的吃下小笼包，舔了舔泛着油光的嘴唇，又喝了一大口牛奶。
“哈，吃饱喝足了。”她放下玻璃瓶，单手撑着侧脸笑吟吟看着陈宣。
陈宣嘴里含着食物，含糊不清的说道：“你昨天晚上又进我房间干嘛？”
“啊，有……有吗？”越子眨了眨眼装糊涂，然后起身说：“我去给你拿书包，你吃快些。”
哼，天真的女人，真以为他睡着了吗？
他一口气往嘴里塞进最后两个小笼包，然后鼓动着嘴巴把越子和他的碗筷收拾起来，放进厨房已经蓄好水的水池里，等中午再来清洗。
从厨房走出来，他拿起餐桌上两个空空的玻璃瓶，出门向楼下铁皮盒子里放进去。
玻璃瓶和铁皮盒子碰撞，发出古怪的声音。
他站在楼下，安静等待着越子。
“橙子，橙子？”楼上隐隐传来越子的呼唤声，然后逐渐变大、变清晰。
“哗啦”一声，阳台的玻璃窗打开，越子小巧可爱的脸出现了。
陈宣仰着头，笑着和她说：“要迟到啦，快下来！”
越子没回话，缩回脑袋。
纱窗“碰”的一下关上，然后楼道里就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
他只等了一会，越子的小巧身影从楼道间冲下来。
她几乎是两脚离地的扑向陈宣，“你下楼都不和我说！”
越子的身子轻盈，带着股香风，背着的两个包也没让她的冲击力变大多少。
陈宣敞开双手接稳她，然后把她扶正，“这不是逗你玩嘛。”
摸了摸紧紧靠在自己胸前的越子的小脑袋，他轻轻拉开越子，取下自己的书包，和越子并肩朝学校走去。
“你是不是讨厌我了？都不肯让我多抱抱。”越子嘟囔着胡话。
陈宣拍了拍她微微弯曲的背，示意她挺直腰杆，“瞎说什么，别驼背，会变丑的。”
“变丑了你也不准不喜欢我。”越子这么说着，还是悄悄把自己细细的腰挺直，水手服和百褶裙下的曲线也因此变得更加优美。
“废什么话，那怎么可能。”
“哼哼，说不定我抛弃你呢？”
“嗯，我知道了，到时候记得提前七天给我交张申请表。”
“你怎么不反对一下？是不是一点都不在乎我！”
……
这就是他和越子所共同度过的三千六百多个日夜其中的某一个平凡早晨。
陈宣猛然睁开眼，身边气鼓鼓的越子消失不见。
他呆呆地坐在李朔君的别墅卧室里，此时窗户外的幽静园林已经在阳光下招展枝叶。
这里不是他的家，这里也没有叫他“橙子”唤他起床的越子。
可为什么他心里面是在庆幸没有把梦继续做下去？
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自己怎么配有这种想法？
他忽然感觉脸上凉，慌忙伸手抹了抹，却把脸弄得一团糟。
可身边却是没有那个会急着给他递纸的越子了。
他用力眨眨眼，视野反而愈加朦胧。
这下好了，在梦里没能让越子高兴，反而把自己弄成这样。
陈宣自嘲的笑。
“你……没事吧？”房间里传来田悠的怯生生的声音，她一脸担忧的站在墙边，姿势依旧保持着相当水准。
陈宣这才发现卧室角落里的田悠，他说：“请给我张纸，然后带我去洗漱。”
田悠已经在房间里站了许久了，她按平日里小姐的起床时间过来服侍少爷，却发现少爷还在床上睡着，嘴里嘟囔着什么。
正等她打算凑过去听的时候，陈宣就猛的坐起身，然后就面无表情的流眼泪，吓得她站在墙边动也不敢动。
“请用。”田悠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上面绣着个小小的花朵，角落里是个更小的“田”字。
要转换心情，陈宣对自己说。
他接过手帕，胡乱擦了擦脸，然后就跟着田悠往洗漱间走去。
拉开房间里一道不显眼的木门，入眼的便是明亮干净的洗漱间。
他打量着手里的手帕，问道：“你会刺绣？”
田悠侧着身子颔首，她说：“我姐姐才是擅长，我只算新手。”
“你姐姐？”
“嗯，她叫田闲。”
陈宣记起来了，李朔君身边带着的那个全能秘书。
“姐姐做秘书，妹妹做女仆？”
女仆清秀的脸染上点红，她答道：“姐姐比我优秀嘛。”
陈宣走进洗漱间后，田悠几乎全程都试图进行服侍，如果不是他不适应而拒绝的话，恐怕只需要张嘴喝水、吐水以及结束后闭上嘴了。
等田悠用热水熨好毛巾想要为他擦脸时，陈宣依旧选择自己动手。
他接过毛巾，感受着脸部的熨烫，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你和你姐姐怎么不姓李，李家不让你们姓李吗？”
田悠从陈宣手里接过毛巾，把它丢进洗漱间内专门的竹篓里，回答道：“夫人说至少姓氏要让我们自己选，我们就姓田了。”
“有什么原因吗？我想听听。”
陈宣想要转移自己的思考重心，以便自己尽快把情绪整理过来。
现在不适合怀念。
“要是我说了，你可别笑。”田悠为陈宣指引着路去往餐厅用餐。
她说这话的时候才让陈宣想起昨晚的她，刨去女仆身份，她也是个普通人。
“嗯，我保证。”
“因为小时候要取姓的时候，我姐姐说瓜田李下，田和李是在一块的，我们不姓李，就姓在一块的田。”
陈宣在气派的餐桌上坐下，还是忍不住发出笑声。
“李家让了？”
“夫人说可以，所以我们就姓田了。”
田悠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对讲机说了几句，陈宣好奇的看着，直到她把对讲机又塞回裙摆里。
原来女孩的裙摆能放东西，不断学习的陈宣今天也在进步。
“现在你们觉得瓜田李下怎么样，不会后悔吗？”
看着逐渐进入工作状态的田悠，陈宣还是忍不住想调笑她几句。
田悠低下头，轻声道：“可我的名字是夫人给的，我很喜欢呢。”
陈宣轻松的情绪一下子消散不见，几乎是被强行按下暂停的回忆在脑海里开始如暴走的旋转木马似的飞转。
越子的名字是他取得，她后来才悄悄告诉陈宣她很喜欢。
双手不由得埋进发间，脑海里全是越子。
越子的笑，越子的闹，越子闪闪的眼神，越子不停的喊橙子，越子的哭和越子的泪……
原来心里面那些沉甸甸的东西永远不会被遗忘，他逃不开，也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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