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血池
那个城堡偶尔能听见小孩的哭声，湿冷粘稠——
阴冷而昏暗的煌月城正宫中，杨悦瞳怔怔地坐于玉座之上，她用右手撑起那娇小的脑袋，一边又凝视着前方的它，眼神中透着着刺骨的寒意。
玉座之前，小丑匍匐在地，脸上仍是那似乎亘古不变的诡异笑容。
“还需要等我来问你吗？小丑。”长久的沉寂，是杨悦瞳留给小丑的解释时间，说实话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我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去妨碍我的爱仆！”冰冷却愤怒的声音从玉座之上扩散。
“我只是想，为女王铺平道路，防止女王误入歧途，耽误了称霸的大业……”小丑镇定地陈述着曾说过无数遍的话，它始终将称霸人魔二界放在第一位。
——但她从来都不是。
“……我不需要你提醒！”杨悦瞳猛然站起，冰冷的死月之镰已执于手中，“大业归大业，但伤害爱仆的人，我绝不会有丝毫宽恕！”
轻盈的突刺，杨悦瞳来到小丑身前，向着小丑的腰部一技横砍，花白的棉絮从小丑那丑陋的皮囊中剥落。
“以后不要再做这些事了，否则，就不是这一下就能解决的了。”她最终还是决定要放过小丑，但她并不清楚其中原因，却也绝不可能是自己善心发作。
她离开了，仅留下小丑仍呆呆地跪在原地。
“哥哥？哥哥！那都是会死的啊！”小丑拾起棉絮塞入伤口中，接着，伤口渐渐愈合，仅仅是多了一个骇人的补丁留在原处。
“我可，我可没想给你留下，下些什么……”小丑的面部鬼畜地扭曲着，混杂其中的神情似乎从来都不包含什么笑容。
“罢了，若是借女王本人之手，那便没问题了……嘿嘿嘿……”诡异的笑声再次响起，就仿佛小丑从未受到那手下留情的一刀。
没人知道小丑的笑容下究竟隐藏着什么。
若是往常，此刻的杨悦瞳应理早就躺在寝宫松软的床上，安心地睡起美容觉。然而今天她并没有那种心思。
原本好好的心情没想到被那小丑整成这样……
杨悦瞳在内心对谁说着话，但没有预料中的回应。
“丫头啊，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久以来没有回过我一句话……”落寞的神情少见得出现在了杨悦瞳的眼中。
来到魔界的这几天里，她没有一天不在呼唤那所谓的另一个自己，但她从未成功。甚至，连感知都不存在，就像对方完全消失了一般。
“啊啊……”杨悦瞳的内心莫名堵塞，只得加快脚上的步伐。
大概是心血来潮，她决定去那里看看，那个嘈杂却毫无生气的地宫。
通往地宫楼梯盘旋而下直通幽暗，其上没有任何可谓扶手的物件，唯有石堡内的墙壁可作扶持。
实际上，杨悦瞳很少去地宫，不如说这是她第一次独自一人前往那里。平日里，仪式之事一般全权托予小丑负责，悦瞳本人几乎不会参与，也就只有地宫建成的第一天，她随着小丑亲自观礼过一回。
看着这无尽回旋的螺旋，她的心头竟生出一种不安。
“真是的，当初为什么要同意小丑修这么复杂的地宫……”杨悦瞳有些后悔，不禁埋怨着，但既已落成，她不多说什么。
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抵达了地宫底部。
“这些便是祭品了吧？”
行至地宫中央，那里乃是一个巨大的血池，池中翻滚着大小不一的蓝白色光球。
传说人的灵魂并没有所谓固定形态。曾有人形容人的鬼魂便是本人的透明形式，有型却无法触碰和具体面术。又有人曾言，人的灵魂是一簇具体的质量，甚至做过实验进行解释。
——但，无论前者言论如何，此刻出现在杨悦瞳面前的，正是由小丑搜集的人类灵魂。
见到有“人类”前来，光球赶忙围上前，它们上下剧烈挣扎，似是在对悦瞳发起求救。又或许，这只是肉体对于灵魂的自然吸引罢了。
“……别挣扎了，我也帮不了你们……”杨悦瞳有些无奈，但那言语中却又毫无怜悯。
——她始终相信待一切结束，所有人都能回归自己的生活。即使那时的世界已经改变。
“悦瞳姐姐……救救……”恍惚间，悦瞳听见了一个虚弱却无比熟悉的声音。
“白霞？是白霞吗？”颅内一震颤抖，杨悦瞳惊慌失措地寻找着那个熟悉的存在，“你，你在哪儿？”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知道……我，也不清楚……
“我，在，这里！”
顺着声音，杨悦瞳望向了血池中央那个极为两白的小光球。
“悦瞳姐姐，能救我出去吗？这里，好冷……”这是来自幼小生命的请求。
好——悦瞳探出手收获的仅仅是完全的空虚，那句回答也只是梗在咽喉。
它，还是骗了我……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失落与自责的情感同时徘徊在杨悦瞳的阴影中。
“为什么……”小孩子总是喜欢这样追问几句，但并不是任何时候，那些长者都能给出合适，又或是属于自己的答案。
空间扭曲着，唯有这一句问话清晰而挥之不去。
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悦瞳用牙抵着稚嫩的嘴唇，鲜红的血液渐渐溢出。
——这个时候她又会怎么回答？
放心好了，这只是……
悦瞳的脑海中出现了她的身影，但她却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也想不起对方是谁，更别说那所谓回答。
“姐姐，杨凌哥哥还会认得你吗？”突兀的问话。
为什么她会这种话？一个小孩子……但是哥哥？哥哥还会认得我吗……
杨悦瞳的眼神愈发空洞，脑海中闪过了与杨凌在黑羽森林中见面的场景，内心陡然升起一丝不安。
“不会的，不会的……”悦瞳摇着头，拼命退后了几步，“哥哥不会不认得我的！不会的……”她无力地笑着，渐渐退到墙边，竟是一下瘫坐在地。
耳边渐渐掀起一阵嘈杂，小丑私瞒着自己创造扭曲空间这件事也被完全抛之脑后。
这时候多么希望，那个丫头能在我身边啊……啊勒，但，她到底，是谁，为什么我……
泪水终究是夺眶而出，悦瞳喘着气，心跳速度急剧攀升。
——“我到底……在想什么？”
阴冷而昏暗的煌月城正宫中，杨悦瞳怔怔地坐于玉座之上，她用右手撑起那娇小的脑袋，一边又凝视着前方的它，眼神中透着着刺骨的寒意。
玉座之前，小丑匍匐在地，脸上仍是那似乎亘古不变的诡异笑容。
“还需要等我来问你吗？小丑。”长久的沉寂，是杨悦瞳留给小丑的解释时间，说实话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我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去妨碍我的爱仆！”冰冷却愤怒的声音从玉座之上扩散。
“我只是想，为女王铺平道路，防止女王误入歧途，耽误了称霸的大业……”小丑镇定地陈述着曾说过无数遍的话，它始终将称霸人魔二界放在第一位。
——但她从来都不是。
“……我不需要你提醒！”杨悦瞳猛然站起，冰冷的死月之镰已执于手中，“大业归大业，但伤害爱仆的人，我绝不会有丝毫宽恕！”
轻盈的突刺，杨悦瞳来到小丑身前，向着小丑的腰部一技横砍，花白的棉絮从小丑那丑陋的皮囊中剥落。
“以后不要再做这些事了，否则，就不是这一下就能解决的了。”她最终还是决定要放过小丑，但她并不清楚其中原因，却也绝不可能是自己善心发作。
她离开了，仅留下小丑仍呆呆地跪在原地。
“哥哥？哥哥！那都是会死的啊！”小丑拾起棉絮塞入伤口中，接着，伤口渐渐愈合，仅仅是多了一个骇人的补丁留在原处。
“我可，我可没想给你留下，下些什么……”小丑的面部鬼畜地扭曲着，混杂其中的神情似乎从来都不包含什么笑容。
“罢了，若是借女王本人之手，那便没问题了……嘿嘿嘿……”诡异的笑声再次响起，就仿佛小丑从未受到那手下留情的一刀。
没人知道小丑的笑容下究竟隐藏着什么。
若是往常，此刻的杨悦瞳应理早就躺在寝宫松软的床上，安心地睡起美容觉。然而今天她并没有那种心思。
原本好好的心情没想到被那小丑整成这样……
杨悦瞳在内心对谁说着话，但没有预料中的回应。
“丫头啊，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久以来没有回过我一句话……”落寞的神情少见得出现在了杨悦瞳的眼中。
来到魔界的这几天里，她没有一天不在呼唤那所谓的另一个自己，但她从未成功。甚至，连感知都不存在，就像对方完全消失了一般。
“啊啊……”杨悦瞳的内心莫名堵塞，只得加快脚上的步伐。
大概是心血来潮，她决定去那里看看，那个嘈杂却毫无生气的地宫。
通往地宫楼梯盘旋而下直通幽暗，其上没有任何可谓扶手的物件，唯有石堡内的墙壁可作扶持。
实际上，杨悦瞳很少去地宫，不如说这是她第一次独自一人前往那里。平日里，仪式之事一般全权托予小丑负责，悦瞳本人几乎不会参与，也就只有地宫建成的第一天，她随着小丑亲自观礼过一回。
看着这无尽回旋的螺旋，她的心头竟生出一种不安。
“真是的，当初为什么要同意小丑修这么复杂的地宫……”杨悦瞳有些后悔，不禁埋怨着，但既已落成，她不多说什么。
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抵达了地宫底部。
“这些便是祭品了吧？”
行至地宫中央，那里乃是一个巨大的血池，池中翻滚着大小不一的蓝白色光球。
传说人的灵魂并没有所谓固定形态。曾有人形容人的鬼魂便是本人的透明形式，有型却无法触碰和具体面术。又有人曾言，人的灵魂是一簇具体的质量，甚至做过实验进行解释。
——但，无论前者言论如何，此刻出现在杨悦瞳面前的，正是由小丑搜集的人类灵魂。
见到有“人类”前来，光球赶忙围上前，它们上下剧烈挣扎，似是在对悦瞳发起求救。又或许，这只是肉体对于灵魂的自然吸引罢了。
“……别挣扎了，我也帮不了你们……”杨悦瞳有些无奈，但那言语中却又毫无怜悯。
——她始终相信待一切结束，所有人都能回归自己的生活。即使那时的世界已经改变。
“悦瞳姐姐……救救……”恍惚间，悦瞳听见了一个虚弱却无比熟悉的声音。
“白霞？是白霞吗？”颅内一震颤抖，杨悦瞳惊慌失措地寻找着那个熟悉的存在，“你，你在哪儿？”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知道……我，也不清楚……
“我，在，这里！”
顺着声音，杨悦瞳望向了血池中央那个极为两白的小光球。
“悦瞳姐姐，能救我出去吗？这里，好冷……”这是来自幼小生命的请求。
好——悦瞳探出手收获的仅仅是完全的空虚，那句回答也只是梗在咽喉。
它，还是骗了我……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失落与自责的情感同时徘徊在杨悦瞳的阴影中。
“为什么……”小孩子总是喜欢这样追问几句，但并不是任何时候，那些长者都能给出合适，又或是属于自己的答案。
空间扭曲着，唯有这一句问话清晰而挥之不去。
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悦瞳用牙抵着稚嫩的嘴唇，鲜红的血液渐渐溢出。
——这个时候她又会怎么回答？
放心好了，这只是……
悦瞳的脑海中出现了她的身影，但她却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也想不起对方是谁，更别说那所谓回答。
“姐姐，杨凌哥哥还会认得你吗？”突兀的问话。
为什么她会这种话？一个小孩子……但是哥哥？哥哥还会认得我吗……
杨悦瞳的眼神愈发空洞，脑海中闪过了与杨凌在黑羽森林中见面的场景，内心陡然升起一丝不安。
“不会的，不会的……”悦瞳摇着头，拼命退后了几步，“哥哥不会不认得我的！不会的……”她无力地笑着，渐渐退到墙边，竟是一下瘫坐在地。
耳边渐渐掀起一阵嘈杂，小丑私瞒着自己创造扭曲空间这件事也被完全抛之脑后。
这时候多么希望，那个丫头能在我身边啊……啊勒，但，她到底，是谁，为什么我……
泪水终究是夺眶而出，悦瞳喘着气，心跳速度急剧攀升。
——“我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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