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王的逻辑
宏清公司最初是从给别人做代加工起步的。
现在的闳清公司，除了代加工之外，还生产各种高低压控制柜、计算机控制柜以及电除尘设备。
向子威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帮助闳清公司，解决它们目前还有些相对薄弱的电除尘控制器。
在没有来闳清之前，曾开林曾经对向子威说，最多也就在闳清公司呆上半年的时间，之后就可以回上海的公司了。
向子威当时也觉得解决一个产品的问题，是要不了多长时间的，半年的时间他觉得肯定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由于李明的突然离去，向子威在闳清公司的任务，就充满了很多的不确定性。
至少在目前看来，也许他停留在闳清的时间，要比原定的计划大大地延长了。
上午大概九点钟的时候，闳清公司突然整个都停电了。
老钟通知说，公司所在的这条街道当天要进行电路的检修，大概在中午十二点之前，是没有来电的可能了。
王路华听说后，马上就欢呼雀跃起来，接着一溜烟儿地就不见了。
向子威有些怀疑，今天的王路华，居然和上次一起走到路口的那个他判若两人。此时的王路华，身手是如此的敏捷，几乎是一个健步就窜到了门外。
不久，何佳也出去了。
向子威坐了一会儿，看到外面的阳光很好，也信步下楼去了。
公司院子里的道路两旁，种的那些花花草草，此刻已经被太阳晒的有点儿蔫不拉几的了。
凤仙花因为太多了，彼此之间相隔的距离又有些太近了，相互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以至于每株花的养分都得不到充分的满足，看上去都是面黄肌瘦的样子。
虽然有几株已经开花，但也只是那种两瓣的花，而且花的颜色极淡，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不复有当初它们刚刚长出来时的美丽与婀娜。
在风仙花丛中，有一棵叶片呈针状的小植物，大概有八九厘米高，开了一朵红色的喇叭状的花——但并不是喇叭花，以人一种小巧玲珑的感觉，倒是有一种别致的美在里面。
在公司仓库的前面，有一大堆生锈的钢管，看样子已经放在那里很久了。
在那堆有些发黄的铁锈中间，竟然窜出了几棵野草，还有一朵黄色的小花，长的细细高高的，宣示着自己在这一片领地无可争议的主权。
据何佳讲，公司里的堆放的那些废铁，最后都是经老板娘的手处理掉的，所以老板娘每年都有一笔不小的进帐，大概五、六十万都不止。
但老板娘每次到公司来时，还要报销大量的发票，什么包呀，衣服啊，日用品啊，包括老板娘的娘家平时所买的东西，都要拿到公司来报销。
除开老板娘自己要报销的东西外，每年光老板娘的娘家需要报销的发票，差不多也有二十多万。
何佳的老婆肖丽敏，在闳清公司的电器车间上班，由于之前李明的老婆王丽也在电器车间，所以她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
王丽最近从老家给肖丽敏打电话诉苦说，她已经怀上了二胎，现在已经有三个月了，但是李明不承认她怀的是他的孩子，经常对她拳打脚踢的。
最后终于有一天，在经历了李明又一次的家庭暴力之后，王丽的下身出血不止，但李明却对她不管不问，直接扬长而去。
由于王丽的公婆去走亲戚了，王丽只好打电话向自己的父母求救。
王丽的父母匆匆地赶来，急忙把王丽送到了医院。
医生在检查了之后，说这个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在医生的建议下，王丽只好把孩子给打掉了。
王丽想到法院去告李明，却被她的公公婆婆给拦住了。
公公婆婆恳求她说，李明已经知道错了，看在王丽的大女儿的面子上，再给李明一次机会吧，如果真的离婚了，对孩子的影响也会不好的。
可是王丽出院之后，李明的行为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折磨起她来。
现在两个人在家里，整天吵得是鸡飞狗跳的，李明执意要与她离婚。
王丽最后也死了心，就对李明说，给我十万块钱，我现在就答应你。
可是李明早就把钱转移到了他父母的帐户上，他告诉王丽说，他一分钱也没有。
王丽的父亲听说后，扬言要找人来修理他，李明吓得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向子威说：“是不是又跑到广州去了？如果他和他老婆离婚了，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广州那个女的结婚了。”
肖丽敏撇了撇嘴：“真离婚了，他们两个也不一定能成。再说了，他的女人又不止广州这一个。”
向子威大大地吃了一惊：“还不止这一个？”
肖丽敏笑了笑：“是啊，看不出来吧。”
向子威说，这个还真是没有想到，看上去李明这个人土头土脑的，没想到他居然还会这么的罗曼蒂克。
“李明那个人可花心着呢，除了王丽的这个表妹，他还和一个已经结婚的江西老乡有过一段呢。”
“哦，看来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他那人就是长了一副骗人的老实样儿，其实一肚子的花花肠子。”
向子威想，其实李明的作风有问题也就罢了，但是他直接拿着公司里产品的程序一走了之，这个就明显做得有些太不地道了。
但是，从他的内心来讲，他还是希望李明能够回到闳清的。
因为如果李明把程序交出来，他就会相对轻松地把产品中出现的问题给解决掉，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很快就回到上海去了。
可是，他的这个美好的愿望，很快就破灭了。
李明打了个电话给陆广知，说是辞职不干了。然后不等陆广知说话，马上就挂了电话。
也许，从他离开公司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决定不再回来了。
至于程序，看来是想也不要想了。他在公司里的时候还要不到，现在又不知道他身在何处，更没有什么指望了。
向子威还是有些不太甘心：“他的那些东西难道就不要了吗？还有工资什么的，也都不想要了？”
何佳说，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两双破被子。他既然要走，肯定已经准备不要工资了，他可能想带着程序跑到别的公司去，如果回来清算工资的话，程序不交出来，闳清是不可能给他工资的。
向子威说那倒是，不过至于吗？
何佳苦笑了一下：他这个人，其实阴险着呢。
向子威一脸的错愕：“阴险？“
“不仅阴险，而且还非常自私，其实李明这个人小人得很。”
“我只是知道他作风有些问题。”
“嗐，作风问题其实那都还是些小事情，你跟他相处的不长，不知道他的为人。如果跟他打交道的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了。”
传达室的老王在送信件时，在技术部的门口站了半天，犹犹豫豫的，想进又不敢进的样子。
向子威奇怪地问他：“怎么不进来啊？”
老王慢吞吞地说：“我听说你们这里的电脑感染什么病毒了。”
他指的是何佳的电脑，由于何佳经常用QQ聊天，电脑死机了，电脑公司的人检查了之后，说是感染病毒了。
何佳更是奇怪，老王又不懂电脑，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是啊，已经修好了。怎么了？”
老王担心地说：“那现在还有病毒吗？”
何佳越发有些不解了：“当然没有了。”
老王这才放心地走进来，边走边说：“哦，那就好，我听他们这几天都在讲这件事儿。”
何佳说：“您怎么没事儿关心起这个来了？”
“因为我是老人家，年纪大了，抵抗力比不得你们年轻人……”
办公室里的人都一脸的懵圈，一个个都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老王要说些什么。
“我怕你们这里的病毒会传染给我。”老王最后终于说。
话没说完，就被办公室里的爆笑声给淹没了。
老王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给吓到了，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一脸茫然地问：“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王路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老王啊，那是电脑感染的，和人没有半点关系啊。”
老王说：“病毒不都是相互传染的吗，严重的还能爆发瘟疫呢，怎么会和人没有关系？”
王路华冲老王摆了摆手，他已经笑得说不出话来了。
老王嘟囔着，带着满腹的疑惑走了。
这几天大家都在议论着一件事，是关于仓库里负责发料工作的那个王胜美的。
王胜美的爸爸是一个开船的，他在帮人运石头时，船撞到了一座桥上。
那座桥当时已经是一座危桥，上面已经禁止通行，而相隔不远的地方，正在建着一座新桥。
政府打算把新桥建好之后，再把这座危桥给拆掉。
附近的老头老太太们，没事的时候，就各自搬了一个小板凳到桥上去聊天拉家常。
王胜美的爸爸开的船撞上这座危桥之后，桥立刻就断成了两截，桥的一半也落入了水中。
桥上面的人，一下子全都掉进了水里，一人死亡，其余几个人全都躺在了医院里。
而王胜美的爸爸，也被落下来的石块当场砸死。
王胜美以前老给人讲，她爸爸开的船是他们自己家的船。
直到出事后大家才知道，其实她爸爸是替别人开船的。
王胜美的爸爸生前买了好几份人身意外险，保险公司因此赔了几十万。
而这次撞船事件引起的一切后果，则全都由船主来承担。
王胜美在拿到保险公司的钱后，先是在青城市买了一套房子，然后又说要买空调，买电脑，还要买车……
她还向周围的人打听，到底买什么牌子的好。
大家都觉得她的脑子有些不正常，自己的爸爸尸骨未寒，她不仅没有半点伤心的样子，而且还兴高采烈地问别人这样的问题……
后来有人终于回答说，他家刚买了一个海尔的冰箱，觉得用起来还不错。
王胜美马上说：“哦，你买的冰箱，和冻我爸的冰柜是一个牌子的……”
大家都吃惊地看着她，觉得她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而她自己却浑然不觉，依旧滔滔不绝地在诉说着她想买的东西和未来的规划。
大家都鄙夷地看着她，没有一个人愿意去理会她了。
财务部的出纳王惠事后说：“她也不想想她这钱是怎么来的，是她爸爸拿命换来的呀，她居然像个没事儿人似的，真是一点良心也没有。”
现在的闳清公司，除了代加工之外，还生产各种高低压控制柜、计算机控制柜以及电除尘设备。
向子威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帮助闳清公司，解决它们目前还有些相对薄弱的电除尘控制器。
在没有来闳清之前，曾开林曾经对向子威说，最多也就在闳清公司呆上半年的时间，之后就可以回上海的公司了。
向子威当时也觉得解决一个产品的问题，是要不了多长时间的，半年的时间他觉得肯定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由于李明的突然离去，向子威在闳清公司的任务，就充满了很多的不确定性。
至少在目前看来，也许他停留在闳清的时间，要比原定的计划大大地延长了。
上午大概九点钟的时候，闳清公司突然整个都停电了。
老钟通知说，公司所在的这条街道当天要进行电路的检修，大概在中午十二点之前，是没有来电的可能了。
王路华听说后，马上就欢呼雀跃起来，接着一溜烟儿地就不见了。
向子威有些怀疑，今天的王路华，居然和上次一起走到路口的那个他判若两人。此时的王路华，身手是如此的敏捷，几乎是一个健步就窜到了门外。
不久，何佳也出去了。
向子威坐了一会儿，看到外面的阳光很好，也信步下楼去了。
公司院子里的道路两旁，种的那些花花草草，此刻已经被太阳晒的有点儿蔫不拉几的了。
凤仙花因为太多了，彼此之间相隔的距离又有些太近了，相互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以至于每株花的养分都得不到充分的满足，看上去都是面黄肌瘦的样子。
虽然有几株已经开花，但也只是那种两瓣的花，而且花的颜色极淡，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不复有当初它们刚刚长出来时的美丽与婀娜。
在风仙花丛中，有一棵叶片呈针状的小植物，大概有八九厘米高，开了一朵红色的喇叭状的花——但并不是喇叭花，以人一种小巧玲珑的感觉，倒是有一种别致的美在里面。
在公司仓库的前面，有一大堆生锈的钢管，看样子已经放在那里很久了。
在那堆有些发黄的铁锈中间，竟然窜出了几棵野草，还有一朵黄色的小花，长的细细高高的，宣示着自己在这一片领地无可争议的主权。
据何佳讲，公司里的堆放的那些废铁，最后都是经老板娘的手处理掉的，所以老板娘每年都有一笔不小的进帐，大概五、六十万都不止。
但老板娘每次到公司来时，还要报销大量的发票，什么包呀，衣服啊，日用品啊，包括老板娘的娘家平时所买的东西，都要拿到公司来报销。
除开老板娘自己要报销的东西外，每年光老板娘的娘家需要报销的发票，差不多也有二十多万。
何佳的老婆肖丽敏，在闳清公司的电器车间上班，由于之前李明的老婆王丽也在电器车间，所以她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
王丽最近从老家给肖丽敏打电话诉苦说，她已经怀上了二胎，现在已经有三个月了，但是李明不承认她怀的是他的孩子，经常对她拳打脚踢的。
最后终于有一天，在经历了李明又一次的家庭暴力之后，王丽的下身出血不止，但李明却对她不管不问，直接扬长而去。
由于王丽的公婆去走亲戚了，王丽只好打电话向自己的父母求救。
王丽的父母匆匆地赶来，急忙把王丽送到了医院。
医生在检查了之后，说这个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在医生的建议下，王丽只好把孩子给打掉了。
王丽想到法院去告李明，却被她的公公婆婆给拦住了。
公公婆婆恳求她说，李明已经知道错了，看在王丽的大女儿的面子上，再给李明一次机会吧，如果真的离婚了，对孩子的影响也会不好的。
可是王丽出院之后，李明的行为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折磨起她来。
现在两个人在家里，整天吵得是鸡飞狗跳的，李明执意要与她离婚。
王丽最后也死了心，就对李明说，给我十万块钱，我现在就答应你。
可是李明早就把钱转移到了他父母的帐户上，他告诉王丽说，他一分钱也没有。
王丽的父亲听说后，扬言要找人来修理他，李明吓得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向子威说：“是不是又跑到广州去了？如果他和他老婆离婚了，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广州那个女的结婚了。”
肖丽敏撇了撇嘴：“真离婚了，他们两个也不一定能成。再说了，他的女人又不止广州这一个。”
向子威大大地吃了一惊：“还不止这一个？”
肖丽敏笑了笑：“是啊，看不出来吧。”
向子威说，这个还真是没有想到，看上去李明这个人土头土脑的，没想到他居然还会这么的罗曼蒂克。
“李明那个人可花心着呢，除了王丽的这个表妹，他还和一个已经结婚的江西老乡有过一段呢。”
“哦，看来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他那人就是长了一副骗人的老实样儿，其实一肚子的花花肠子。”
向子威想，其实李明的作风有问题也就罢了，但是他直接拿着公司里产品的程序一走了之，这个就明显做得有些太不地道了。
但是，从他的内心来讲，他还是希望李明能够回到闳清的。
因为如果李明把程序交出来，他就会相对轻松地把产品中出现的问题给解决掉，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很快就回到上海去了。
可是，他的这个美好的愿望，很快就破灭了。
李明打了个电话给陆广知，说是辞职不干了。然后不等陆广知说话，马上就挂了电话。
也许，从他离开公司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决定不再回来了。
至于程序，看来是想也不要想了。他在公司里的时候还要不到，现在又不知道他身在何处，更没有什么指望了。
向子威还是有些不太甘心：“他的那些东西难道就不要了吗？还有工资什么的，也都不想要了？”
何佳说，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两双破被子。他既然要走，肯定已经准备不要工资了，他可能想带着程序跑到别的公司去，如果回来清算工资的话，程序不交出来，闳清是不可能给他工资的。
向子威说那倒是，不过至于吗？
何佳苦笑了一下：他这个人，其实阴险着呢。
向子威一脸的错愕：“阴险？“
“不仅阴险，而且还非常自私，其实李明这个人小人得很。”
“我只是知道他作风有些问题。”
“嗐，作风问题其实那都还是些小事情，你跟他相处的不长，不知道他的为人。如果跟他打交道的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了。”
传达室的老王在送信件时，在技术部的门口站了半天，犹犹豫豫的，想进又不敢进的样子。
向子威奇怪地问他：“怎么不进来啊？”
老王慢吞吞地说：“我听说你们这里的电脑感染什么病毒了。”
他指的是何佳的电脑，由于何佳经常用QQ聊天，电脑死机了，电脑公司的人检查了之后，说是感染病毒了。
何佳更是奇怪，老王又不懂电脑，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是啊，已经修好了。怎么了？”
老王担心地说：“那现在还有病毒吗？”
何佳越发有些不解了：“当然没有了。”
老王这才放心地走进来，边走边说：“哦，那就好，我听他们这几天都在讲这件事儿。”
何佳说：“您怎么没事儿关心起这个来了？”
“因为我是老人家，年纪大了，抵抗力比不得你们年轻人……”
办公室里的人都一脸的懵圈，一个个都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老王要说些什么。
“我怕你们这里的病毒会传染给我。”老王最后终于说。
话没说完，就被办公室里的爆笑声给淹没了。
老王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给吓到了，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一脸茫然地问：“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王路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老王啊，那是电脑感染的，和人没有半点关系啊。”
老王说：“病毒不都是相互传染的吗，严重的还能爆发瘟疫呢，怎么会和人没有关系？”
王路华冲老王摆了摆手，他已经笑得说不出话来了。
老王嘟囔着，带着满腹的疑惑走了。
这几天大家都在议论着一件事，是关于仓库里负责发料工作的那个王胜美的。
王胜美的爸爸是一个开船的，他在帮人运石头时，船撞到了一座桥上。
那座桥当时已经是一座危桥，上面已经禁止通行，而相隔不远的地方，正在建着一座新桥。
政府打算把新桥建好之后，再把这座危桥给拆掉。
附近的老头老太太们，没事的时候，就各自搬了一个小板凳到桥上去聊天拉家常。
王胜美的爸爸开的船撞上这座危桥之后，桥立刻就断成了两截，桥的一半也落入了水中。
桥上面的人，一下子全都掉进了水里，一人死亡，其余几个人全都躺在了医院里。
而王胜美的爸爸，也被落下来的石块当场砸死。
王胜美以前老给人讲，她爸爸开的船是他们自己家的船。
直到出事后大家才知道，其实她爸爸是替别人开船的。
王胜美的爸爸生前买了好几份人身意外险，保险公司因此赔了几十万。
而这次撞船事件引起的一切后果，则全都由船主来承担。
王胜美在拿到保险公司的钱后，先是在青城市买了一套房子，然后又说要买空调，买电脑，还要买车……
她还向周围的人打听，到底买什么牌子的好。
大家都觉得她的脑子有些不正常，自己的爸爸尸骨未寒，她不仅没有半点伤心的样子，而且还兴高采烈地问别人这样的问题……
后来有人终于回答说，他家刚买了一个海尔的冰箱，觉得用起来还不错。
王胜美马上说：“哦，你买的冰箱，和冻我爸的冰柜是一个牌子的……”
大家都吃惊地看着她，觉得她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而她自己却浑然不觉，依旧滔滔不绝地在诉说着她想买的东西和未来的规划。
大家都鄙夷地看着她，没有一个人愿意去理会她了。
财务部的出纳王惠事后说：“她也不想想她这钱是怎么来的，是她爸爸拿命换来的呀，她居然像个没事儿人似的，真是一点良心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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