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诸事不顺
5月13日星期五。
农历上的今天，用黑色墨水印了四个大字“诸事不宜”。
再看看星座书上怎么说。
七月二十三日到八月二十二日出生，狮子座的你，今天最好就不要出门了。因为就算呆在家里也不能百分百地保证你不会走霉运。对了，跟不认识的女孩子牵手，可能是你唯一的转运契机喔！
5月13日也是考前假的第一天。
贪便宜租的这间二层老式公寓单人套间，无限地靠近市郊那座佘山，所以明明还没有到夏天就已经蚊子满天飞了。再加上信一昨晚登上屋顶的时候没有拉下纱窗，以及一万米长跑回来以后，忘记点上蚊香，直接倒头就睡——这些因素共同组成的结果就是，睡了不足一小时的信一就被那些如饥似渴的野蚊子咬的到处都是包。
没办法，他只好拿起电蚊拍奋战，却意外地发现用了一年的电池在这种时候没电了。正在翻箱倒柜找电池的时候，他又踩在了可乐罐上，一屁股把电蚊拍给坐断了。好吧，信一无奈地决定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先熬过这个晚上再说。
“……睡不着啊……浑身又痛又痒，反而更加睡不着啊……”
一般来说，在棉被里闷上三小时，没有睡着也被捂晕了。可是体力透支、精力衰竭，先是从屋顶掉下来，再是背着通缉犯跑了一万米，接着被迫从悬崖上跳下来才勉强成功出逃，但最后想跟谜样少女汇合却发现连鬼影都找不着的陈信一——却因为杞人忧天，怎么也没合眼。
这不，消停了没几分钟，他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那丫头跑哪去了？可恶，连她的名字都没来得及问，真不知道该怎么找她……等等，该不会她已经……不不不！有风咒气旋的保护应该还不至于成佛。”
为了摆脱这种想法，他在被窝里疯狂摇头。
“奇怪……我怎么放心不下她……”
——因为人家想要跟你交朋友。
“难道是这句话的关系？”
朋友，写作拉丁语是Amicus。
同时这个拼写在英语里又有“法官顾问”的意思。
哇塞，第一次觉得这个词很义正言辞的样子，就好像所有的朋友都是正义的伙伴。
“正义啊……”
多么美好的一个字眼。
去年暑假之前，我还对它抱有幻想。
但结果证明，这也仅仅只是幻想而已。
友谊在正义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再坚固的友谊，也不会例外。
Amicus的说法，纯属虚构。
既然如此，那我还有什么理由担心这丫头呢？
“我可不承认我被她的可爱内裤俘虏了！”
他竖起三根手指对天花板起誓。
“还是睡觉吧……”
说完翻了个身，可是刚一闭眼，眼前又浮现出了她的画面。
“难不成她是被裁决者捉走了？所以才没来得及跟我会面？这也说不通……就算代行人第一时间注意到我们的行动，从他们的位置俯瞰，也不容易发现我们的降落点才对。毕竟是那么大的一片森林，找起来也很费时间。但要是……如果有个万一呢？”
像这样，只要一思考和少女有关的问题，信一就变得睡意全无。像这样的事情，一晚上也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肉体向大脑发出了疲劳的警告，处于兴奋状态的神经却让警告无法转化为实质的睡眠——就像漫画里那位中了睡神休普诺斯的无眠诅咒的男主角。
“咳咳，该不会是黑色星期五的诅咒吧？”信一叹了口气：“如果有魔导师可以利用‘黑色星期五’这种信仰的产物创造出诅咒魔法，那么中了它效果的人应该跟现在的我很像吧？虽然这是几乎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没错。
将人类精神系统中的某个特定信仰，转换成魔法需要消耗大量精神力。
此外，还必须与该种信仰建立起精神上的桥梁——也就是契约。
只有像爱丽莎这样的契约者才能做到这点。
只不过，契约者在苏尼特斯一共只有6人。他们是这片大陆最特别、最强的魔导师，实力远远在元素使和炼金术士之上。
“哎哟！越是想睡觉，思维就越活跃——我这是想怎样！”
信一跟砧板上的比目鱼一样，死瞪着手机屏幕。
时间显示，早上6点半。
“彻夜未眠啊。”
信一再度叹了口气。
既然睡不着，他索性把被子踢到一边在床上坐起身。
奥利安特的夏天来得很早。
从敞开的窗户望出去，连绵起伏的山脉染上层层翠绿。形状奇特的石壁和树林，在朝阳的天空下，套上了一圈圈金黄色的轮廓。山脚下是一片竹林，信一经常听见竹林被风吹动发出好听的沙沙作响的声音。每到夜晚，竹林里仿佛沉淀着怎么都看不透的黑暗。似乎在不经意之间就会有什么东西飞出来一样。
柔软白色面料。
秋蒲公英的图案。
“好吧，我承认那条内裤与众不同……绕了半天，怎么还是回到那件事情上了……”信一耸耸肩，对自己的思考回路无可奈何。
话说回来，万里负重大逃亡回来后，他没顾得上洗澡，就倒在被窝里了。经过一夜折腾，现在浑身上下更是粘乎乎的很难受。于是信一打开立式西服衣柜，拿了换洗衣物，出门前往2楼尽头的公用设施间。
走廊里铺着的木地板上了年纪，没人看得出它原来是什么颜色的。每次踩在上面，它就仿佛承受不了体重一般发出惨叫。不仔细听的话，就会把它与初夏的蝉鸣搞混。
吱——吱——
清晨的阳光越过窗沿，在狭窄的空间里留下整齐的排光柱。空气中的微尘，犹如水面上的微生物，缓慢地漂浮在通透的暖黄色里。
漫无目的。毫无章法。
好像用力吸一口就会被它们呛到。
不知为何，信一觉得很碍眼。
他撇开视线。
回首间，心头突然萌生一个想法——要不回到山里找找看那个飞行少女？
反正今天在放考试假不用上学，而且爱丽莎的一对一补习也宣告终了——时间上是允许他这么做的。
只是真要说起来，这种做法也自有它的风险。
毕竟那名少女自称是通缉犯，而且对此甚无自觉，总觉得她不是很可靠，跟她在一起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所以，还是先理一遍思路吧。
权衡利弊。
考虑下可能发生的好事，和可能发生的坏事。
然后——再作打算也不迟。
“嗯”信一点着头，走进了公用浴室。
大清早，里面自然没人。
他的邻居——由里子小姐似乎还没回家。
“也好，正好方便我进行思考。”
带上门，走进一角的冲淋房，信一脱下了一股汗臭味的印花衬衫。
一边做着无限死循环的顾虑式思考，一边洗澡，到底是浪费时间。平常只要五分钟就能搞定的冲凉，居然花了他三十分钟。倘若信一早点把决心付诸于行动，这个故事就会迎来一个截然不同的结局。
不过，
现在就说这种话，也没有任何意义。
拿毛巾擦着头发，信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抛开纠结的过程不管，他的思考总算得出了结论。
“果然，还是去找找看吧。让她一个小姑娘在不认识的地方到处乱晃也不是个办法。反而会增加她被裁决者抓住的可能。”
信一随手把换下的脏衣服往墙角一扔。
“所以……”
他抓起手机，
打算确认时间。
方便自己安排搜索的行程。
可没想到刚打开翻盖，这台老式翻盖机突然就跟发作了一样，响起了一段特制铃声。信一不会为某人专门设置来电铃声，只有这段特制铃声是个例外，因为它是这个来电人抢过手机强行帮信一设置的。
“Yo！大声点我听不见～我叫杰维橙跟我念一遍～！YEAH～！YEAH～！”
在信一狭小的生活圈里，会喜欢这种无厘头Rap的家伙只有一个——爱丽莎·林莱，特优生，学校的人气女王，也是信一隔壁班的班长。
不过，她找上信一从来就没好事。
不出所料，接通电话后，等待着信一的是一个坏消息。
爱丽莎用她标志性的口气，单方面地对他这么宣布：
“老时间、老地方，考前突击复习。”
“诶？你不是说昨天就已经全部复习完了？”
信一目瞪口呆。
对方把他的提问彻底无视，自顾自地接着补充了一句。
“晚到的人要买单哟，就这样～拜拜！”
“你不知道今天是考试假吗？而且……”
没有而且了。
信一刚开口，电话那头随即传来了忙音。
明知道对方听不见，信一还是对着话筒车开嗓门喊道：
“你也好歹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啊！”
信一再次确认了下时间。
七点二十。
爱丽莎所说的老时间就是上课时间九点整，老地方就是学校那边的Smart-bucks。
——晚到的人要买单哦！
“开什么玩笑了！”
爱丽莎最擅长使用这招骗吃骗喝（只针对信一），因为她自己就住在学校附近。
“昨天晚上已经奢侈过了一把，今天再请她吃甜品的话，这个周末我就只能喝西北风了。要不干脆放她鸽子？她问起来的话，就说些‘睡得迷迷糊糊没听到你讲什么’之类的借口怎么样？哎呀，想都别想……那家伙生气起来的样子，比火焰球十连发还要吓人……”信一重复着自问自答的过程，最后得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结论：“好吧，找人的事情只好先放一边。赶紧准备出门三件套才是上上策。”
所谓出门三件套指的就是手机、钱包和钥匙——这是他从丢三落四的由里子小姐那里学来的备忘口诀。
在便利店塑料袋里找到钱包！
在脏衣服堆里发现钥匙！
在自己手上找到手机！
完成这三个支线任务又花掉了他十来分钟。虽说房间只有十来平米，但是单人男生房间就是那么邋遢，如果住的人还那么粗线条的话，找东西就更加费时间了。
“诸事不顺……诸事不顺啊……”
信一搔着脑袋带上了房门。
农历上的今天，用黑色墨水印了四个大字“诸事不宜”。
再看看星座书上怎么说。
七月二十三日到八月二十二日出生，狮子座的你，今天最好就不要出门了。因为就算呆在家里也不能百分百地保证你不会走霉运。对了，跟不认识的女孩子牵手，可能是你唯一的转运契机喔！
5月13日也是考前假的第一天。
贪便宜租的这间二层老式公寓单人套间，无限地靠近市郊那座佘山，所以明明还没有到夏天就已经蚊子满天飞了。再加上信一昨晚登上屋顶的时候没有拉下纱窗，以及一万米长跑回来以后，忘记点上蚊香，直接倒头就睡——这些因素共同组成的结果就是，睡了不足一小时的信一就被那些如饥似渴的野蚊子咬的到处都是包。
没办法，他只好拿起电蚊拍奋战，却意外地发现用了一年的电池在这种时候没电了。正在翻箱倒柜找电池的时候，他又踩在了可乐罐上，一屁股把电蚊拍给坐断了。好吧，信一无奈地决定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先熬过这个晚上再说。
“……睡不着啊……浑身又痛又痒，反而更加睡不着啊……”
一般来说，在棉被里闷上三小时，没有睡着也被捂晕了。可是体力透支、精力衰竭，先是从屋顶掉下来，再是背着通缉犯跑了一万米，接着被迫从悬崖上跳下来才勉强成功出逃，但最后想跟谜样少女汇合却发现连鬼影都找不着的陈信一——却因为杞人忧天，怎么也没合眼。
这不，消停了没几分钟，他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那丫头跑哪去了？可恶，连她的名字都没来得及问，真不知道该怎么找她……等等，该不会她已经……不不不！有风咒气旋的保护应该还不至于成佛。”
为了摆脱这种想法，他在被窝里疯狂摇头。
“奇怪……我怎么放心不下她……”
——因为人家想要跟你交朋友。
“难道是这句话的关系？”
朋友，写作拉丁语是Amicus。
同时这个拼写在英语里又有“法官顾问”的意思。
哇塞，第一次觉得这个词很义正言辞的样子，就好像所有的朋友都是正义的伙伴。
“正义啊……”
多么美好的一个字眼。
去年暑假之前，我还对它抱有幻想。
但结果证明，这也仅仅只是幻想而已。
友谊在正义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再坚固的友谊，也不会例外。
Amicus的说法，纯属虚构。
既然如此，那我还有什么理由担心这丫头呢？
“我可不承认我被她的可爱内裤俘虏了！”
他竖起三根手指对天花板起誓。
“还是睡觉吧……”
说完翻了个身，可是刚一闭眼，眼前又浮现出了她的画面。
“难不成她是被裁决者捉走了？所以才没来得及跟我会面？这也说不通……就算代行人第一时间注意到我们的行动，从他们的位置俯瞰，也不容易发现我们的降落点才对。毕竟是那么大的一片森林，找起来也很费时间。但要是……如果有个万一呢？”
像这样，只要一思考和少女有关的问题，信一就变得睡意全无。像这样的事情，一晚上也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肉体向大脑发出了疲劳的警告，处于兴奋状态的神经却让警告无法转化为实质的睡眠——就像漫画里那位中了睡神休普诺斯的无眠诅咒的男主角。
“咳咳，该不会是黑色星期五的诅咒吧？”信一叹了口气：“如果有魔导师可以利用‘黑色星期五’这种信仰的产物创造出诅咒魔法，那么中了它效果的人应该跟现在的我很像吧？虽然这是几乎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没错。
将人类精神系统中的某个特定信仰，转换成魔法需要消耗大量精神力。
此外，还必须与该种信仰建立起精神上的桥梁——也就是契约。
只有像爱丽莎这样的契约者才能做到这点。
只不过，契约者在苏尼特斯一共只有6人。他们是这片大陆最特别、最强的魔导师，实力远远在元素使和炼金术士之上。
“哎哟！越是想睡觉，思维就越活跃——我这是想怎样！”
信一跟砧板上的比目鱼一样，死瞪着手机屏幕。
时间显示，早上6点半。
“彻夜未眠啊。”
信一再度叹了口气。
既然睡不着，他索性把被子踢到一边在床上坐起身。
奥利安特的夏天来得很早。
从敞开的窗户望出去，连绵起伏的山脉染上层层翠绿。形状奇特的石壁和树林，在朝阳的天空下，套上了一圈圈金黄色的轮廓。山脚下是一片竹林，信一经常听见竹林被风吹动发出好听的沙沙作响的声音。每到夜晚，竹林里仿佛沉淀着怎么都看不透的黑暗。似乎在不经意之间就会有什么东西飞出来一样。
柔软白色面料。
秋蒲公英的图案。
“好吧，我承认那条内裤与众不同……绕了半天，怎么还是回到那件事情上了……”信一耸耸肩，对自己的思考回路无可奈何。
话说回来，万里负重大逃亡回来后，他没顾得上洗澡，就倒在被窝里了。经过一夜折腾，现在浑身上下更是粘乎乎的很难受。于是信一打开立式西服衣柜，拿了换洗衣物，出门前往2楼尽头的公用设施间。
走廊里铺着的木地板上了年纪，没人看得出它原来是什么颜色的。每次踩在上面，它就仿佛承受不了体重一般发出惨叫。不仔细听的话，就会把它与初夏的蝉鸣搞混。
吱——吱——
清晨的阳光越过窗沿，在狭窄的空间里留下整齐的排光柱。空气中的微尘，犹如水面上的微生物，缓慢地漂浮在通透的暖黄色里。
漫无目的。毫无章法。
好像用力吸一口就会被它们呛到。
不知为何，信一觉得很碍眼。
他撇开视线。
回首间，心头突然萌生一个想法——要不回到山里找找看那个飞行少女？
反正今天在放考试假不用上学，而且爱丽莎的一对一补习也宣告终了——时间上是允许他这么做的。
只是真要说起来，这种做法也自有它的风险。
毕竟那名少女自称是通缉犯，而且对此甚无自觉，总觉得她不是很可靠，跟她在一起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所以，还是先理一遍思路吧。
权衡利弊。
考虑下可能发生的好事，和可能发生的坏事。
然后——再作打算也不迟。
“嗯”信一点着头，走进了公用浴室。
大清早，里面自然没人。
他的邻居——由里子小姐似乎还没回家。
“也好，正好方便我进行思考。”
带上门，走进一角的冲淋房，信一脱下了一股汗臭味的印花衬衫。
一边做着无限死循环的顾虑式思考，一边洗澡，到底是浪费时间。平常只要五分钟就能搞定的冲凉，居然花了他三十分钟。倘若信一早点把决心付诸于行动，这个故事就会迎来一个截然不同的结局。
不过，
现在就说这种话，也没有任何意义。
拿毛巾擦着头发，信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抛开纠结的过程不管，他的思考总算得出了结论。
“果然，还是去找找看吧。让她一个小姑娘在不认识的地方到处乱晃也不是个办法。反而会增加她被裁决者抓住的可能。”
信一随手把换下的脏衣服往墙角一扔。
“所以……”
他抓起手机，
打算确认时间。
方便自己安排搜索的行程。
可没想到刚打开翻盖，这台老式翻盖机突然就跟发作了一样，响起了一段特制铃声。信一不会为某人专门设置来电铃声，只有这段特制铃声是个例外，因为它是这个来电人抢过手机强行帮信一设置的。
“Yo！大声点我听不见～我叫杰维橙跟我念一遍～！YEAH～！YEAH～！”
在信一狭小的生活圈里，会喜欢这种无厘头Rap的家伙只有一个——爱丽莎·林莱，特优生，学校的人气女王，也是信一隔壁班的班长。
不过，她找上信一从来就没好事。
不出所料，接通电话后，等待着信一的是一个坏消息。
爱丽莎用她标志性的口气，单方面地对他这么宣布：
“老时间、老地方，考前突击复习。”
“诶？你不是说昨天就已经全部复习完了？”
信一目瞪口呆。
对方把他的提问彻底无视，自顾自地接着补充了一句。
“晚到的人要买单哟，就这样～拜拜！”
“你不知道今天是考试假吗？而且……”
没有而且了。
信一刚开口，电话那头随即传来了忙音。
明知道对方听不见，信一还是对着话筒车开嗓门喊道：
“你也好歹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啊！”
信一再次确认了下时间。
七点二十。
爱丽莎所说的老时间就是上课时间九点整，老地方就是学校那边的Smart-bucks。
——晚到的人要买单哦！
“开什么玩笑了！”
爱丽莎最擅长使用这招骗吃骗喝（只针对信一），因为她自己就住在学校附近。
“昨天晚上已经奢侈过了一把，今天再请她吃甜品的话，这个周末我就只能喝西北风了。要不干脆放她鸽子？她问起来的话，就说些‘睡得迷迷糊糊没听到你讲什么’之类的借口怎么样？哎呀，想都别想……那家伙生气起来的样子，比火焰球十连发还要吓人……”信一重复着自问自答的过程，最后得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结论：“好吧，找人的事情只好先放一边。赶紧准备出门三件套才是上上策。”
所谓出门三件套指的就是手机、钱包和钥匙——这是他从丢三落四的由里子小姐那里学来的备忘口诀。
在便利店塑料袋里找到钱包！
在脏衣服堆里发现钥匙！
在自己手上找到手机！
完成这三个支线任务又花掉了他十来分钟。虽说房间只有十来平米，但是单人男生房间就是那么邋遢，如果住的人还那么粗线条的话，找东西就更加费时间了。
“诸事不顺……诸事不顺啊……”
信一搔着脑袋带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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