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望月楼

    “你准备在慈溪镇待几天?”

    王长庚一边询问,一边向着远处一位小贩招了招手,对方立刻担着货架走了过来,货架上有炉有盆。

    “两位客官,是否要用面汤?”小贩笑问道。

    王长庚点了点头,对方立刻询问道:“是用皂角,香料还是草药?”

    从古至今,宋朝服务业最为发达,早市甚至提供刷牙洁面服务。

    “给我一份章氏牙粉,至于洗面汤,皂角就行。”王长庚熟练地道。

    夏流云也道:“给我同样来上一份。”

    于是两人当街刷了牙,洗了脸,而路上行人却见怪不怪。

    夏流云一边用皂角粉涂抹着脸,一边道:“大概呆上两日,然后前往西京。”

    “西京是个好地方,二郎去过吗?”

    “很小的时候父母带我去过,不过那时候走到是水落,顺着洛河而上。”

    “那这次你为什么不走水路?”

    夏流云瞧了他一眼,宛如在瞧智障。

    王长庚这才反应过来,讪笑道:“是我耽误了二郎脚程,为了表示歉意,等会我请你去望月楼吃酒。”

    望月楼是整个慈溪镇最为豪华的酒楼,上下三层,雅间豪座,唱戏听曲,应有尽有。

    “我并不赶时间,正好也顺道游历一番,所以你不用感到歉意,不过望月楼吃酒,却是可以有。”

    “哈哈……二郎却是爽快。”

    “两位客官,你们要前往望月楼,可否让小人引路,可免了这面汤钱。”

    王长庚闻言,却并不意外,只是点了点头,言道:“我初见你就颇为顺眼,既然如此,就如了你的意。”

    小贩闻言连连道谢,一脸喜色。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他引人前往望月楼,望月楼会给他一些银钱,足够抵消两人洗面花销。

    看着小贩挑担在前,频频回头瞧上两人一眼。

    夏流云小声道:“你是故意的吧?”

    王长庚闻言笑道:“被二郎看出来了?两利之事,何不为之?”

    一路之上,都有茶博士、酒保在路上吆喝,招揽客人。

    “客官,可要饮茶,上等的花茶,春季刚采摘……”

    “客官,刚到的河东汾酒,要不要进店饮上一碗?”

    “店里最新调配的药茶,喝上一盏,晚上抖三抖……”

    “呸,我不喝也能抖三抖。”

    王长庚闻言直接啐了一口。

    说笑间,两人穿过华丽的“彩楼欢门”,富丽堂皇的望月楼就出现在两人面前。

    望月楼乃是整个慈溪镇最大的酒楼,同时也是慈溪镇拥有沽酒权的店家之一。

    所谓沽酒权,就是拥有酿酒和销售酒类的资格,沽酒权由官府发放,而一般拥有沽酒权的店铺,皆称之为正店。

    而没有沽酒权的酒肆、饭庄等等,只能去拥有沽酒权的店中批发,即使规模做得再大,也只能称之为脚店。

    “两位客官,是堂食,还是雅间?”

    见到两人,一位肩上搭着汗巾的酒保就迎了上来。

    而刚刚引路的小贩,却放下肩上的担子,向着旁边另外一位酒保走过去,想来是讨要引路钱。

    “兰香阁是否有座?”王长庚直接询问道。

    酒保闻言,就知晓对方不是第一次来,因为望月楼的雅座,以“梅兰竹菊,琴棋书画”八个字命名。

    “有,两位客官里面请。”酒保闻言,立刻又更加热情。

    引着两人进入店内,立刻高声吆喝道:“兰香阁雅座贵客两位。”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店里不少客人,闻声皆都回头看了两人一眼。

    王长庚神态自若,甚至还带有一丝得意之色。

    至于夏流云,也并未在意众人目光,与王长庚两人,跟着另外一位酒保上了二楼。

    整个望月楼,上下三层,第一层为堂食,众多客人聚集在堂内饮食,第二层和第三层皆为雅座。

    二层为梅兰竹菊,三层为琴棋书画。

    不过价格却是不同,层越高,价格越贵。

    王长庚能请夏流云二楼雅座,已经是难得大方一回。

    至于三楼,不是他这等身份之人所能进入,因为想要上三楼,不只是要有钱,还得要有身份。

    兰香阁是二楼第二间,内里布置得花团锦簇,人一进入,就能闻到沁入心扉的香气。

    八扇大门,两面对开,前后皆有回廊,可俯视整个慈溪镇。

    此时微风南北徐徐,带走了丝丝暑气。

    两人刚一坐下,就有酒保送上冰饮子,先为两人消暑。

    “客官,要吃点什么?是否要尝尝我们望月楼的招牌菜……”

    一位酒保在旁报着菜名,却被王长庚直接打断。

    “您瞧我,您是老顾客了,哪需小人多嘴。”酒保陪笑道。

    王长庚没搭理对方,而是道:“给了我来个全羊宴,再来两样素菜,至于酒,你们家的望壶春还是算了,给我来壶玉醑。”

    酒保闻言,立刻转身走了出去,接着就是一阵大声吆喝。

    “兰香阁雅座,全羊宴一套,素菜两样,玉醑酒一壶。”

    酒保从两人进店一言一行,都大声吆喝,实则是给那些堂食客人听,是一种身份炫耀。

    而全羊宴,并非指的是吃整只羊,而是一只羊从外到内,每个部位都有一样菜式。

    而玉醑酒乃是东京会仙楼的招牌,价格更是不菲,能喝上一壶,自然会引得众人羡慕。

    “我跟你说,来这望月楼,千万别喝他们家的望壶春,寡淡无味……”

    望壶春正是望月楼自酿,所以每有新客来,酒保必会推荐。

    夏流云没喝上望月楼的望壶春,不做评价,不过菜肴却是不错。

    吃饱喝足,两人下了楼来,王长庚掏钱结账,夏流云也未与其客气。

    王长庚的钱,自然是柳三娘给他的钱囊之中的,从中取了几小块碎银。

    掌柜的先是用剪刀剪开,看了看成色,接着又取出一杆小秤,称了一下重量,接着又找回王长庚几枚铜钱。

    两人出了望月楼,王长庚颠了颠手中钱囊,接着向夏流云道:“先陪我去一趟当铺,然后再为你找处歇脚的地方。”

    “不用,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不行,慈溪镇这么大,我怎么知道你去了什么地方歇脚?不如这样,你直接去我家小住几日……”

    两人正拉扯间,忽听远处传来一声呼喊。

    “犬哥儿……”

    这犬哥儿,正是王长庚乳名。

    注:文中所出现的一些称呼和所描写的生活习惯、市井百态,参考自《东京梦华录》《风雅宋》等书籍,但本人并非历史专业,历史知识浅薄,并且此书写的也不是历史,只是借用一下背景,如有错漏,请勿吹毛求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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