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水

    听泉马车在艺城往南蜀的官道之上,摇晃半月,未到南蜀地界。陆陵苦苦找寻半月,仍是未能寻得唐少橙影踪。

    一日,马车停待道途,陆陵坐于马车上修整。日光自马车车顶掠过,映照整辆马车。车顶上有晶莹映射阳光,明明晃晃,也是刺眼。阳光摇晃映射陆陵眼睛。陆陵诧异,循光看去,见得马车车顶,似是有一物碧绿通透,闪烁金光。

    陆陵皱眉,他收起了手中的酒葫芦,一个飞身,临风摆渡施展,越上了马车。他在马车车顶站定,终是知道那碧绿之物为何。只见车顶之上,一枚玉佩四四方方,碧绿通透,上雕莲花七瓣。玉佩捆绑金穗儿,被一枚金针,定格车顶。一路之上,这玉佩一直随着马车颠簸,随性摇晃。

    见得此物,陆陵心上一惊。掌门玉佩?陆陵伸手,将玉佩自马车上取下,仔细辨别,只是片刻,陆陵确认是掌门玉佩无疑。

    陆陵误以为唐少橙就在近郊。他身影站定,双目四看,试图找寻唐少橙的身影。眼睛过处,尽是树木。风过林梢,树枝低头,点头哈腰,未有人影。陆陵看了许久,未见唐少橙痕迹。

    陆陵一声高喊,“唐少橙,你给我出来……”一道声音在山道之中回荡,许久未有人应答。陆陵着急,又是一声高喊,“唐少橙,你给我出来……”山道之中又是一片静寂,仍是未有人应答。

    原来她并不在,陆陵思忖,神色一变,略有失落。他右手紧握掌门玉佩,及近眼前细看,一时静默。她何时将这玉佩放在了听泉马车之上?是那日出手打斗离开马车之时,还是之后?陆陵细思良久,未有答案。这半月来,大雨下了七日之久。停歇之后,陆陵驾车平稳,也未察觉有人影曾在车顶。她如何将这掌门玉佩放置于车顶?陆陵皱眉,百思不得其解。

    她又为何要将掌门玉佩留在马车车顶?难道她真是舍得离开游云门?难道她真是不想做这游云掌门?陆陵疑惑,思量许久,叹息了一声。终是从马车车顶上下来。

    唐少橙之事,凭借一人之力,终是难寻,该让山门之人相衬,想些办法。若非如此,只怕一年半载,也未必有她影踪,陆陵暗自思忖。他一个飞身,凌波三步施展,自马车车顶飞掠,身影落回了车架之处。

    陆陵挥鞭策马,听泉马车稳稳当当,七个金铃儿叮叮当当,又是响起了一曲泉水清脆。陆陵驾驶听泉马车,行途二三时辰。及至日落,陆陵于空旷之处,趁着夜色,燃放了一只金烟信火。

    烟火缓缓升入夜空,在天际之中绽出莲花形状,甚是绚烂。此为山门守门人特有信号烟火。信号放处,方圆十里游云二十四堂下堂,皆要听从调遣。

    陆陵静待,过了半个时辰,有人马骑着马匹,飞奔而来。只见一名灰衣剑客,领了身后五六名剑客,在陆陵跟前勒马。来人窥看四野,确认眼前除却陆陵及一辆马车,再无旁人。

    来人思忖,方才的山门金烟信火,该是马车之上的人所放。他急忙飞身下马,率了身后数人,伏跪行礼,“属下泫鹤堂下艺城分堂副堂主沈涛,拜见守门人。”

    “起来罢,沈堂主。”陆陵安坐于马车之上,未有起身,急急相问,“你艺城分堂有多少人马,可供调遣?”

    沈涛应声,“启禀守门人,我艺城分堂为泫鹤堂附属,新设堂口不过半载。人马不过百人。”

    “悉数调出。我要在这艺城地界,找寻一人。”陆陵快言快语,直截了当。

    沈涛听言,有些诧异。这百人入主堂口,不过半载。约有一二十人,莫不是在处理堂口要务。若是悉数调出,堂口有失,或被其它势力倾吞,也未可知。纵是堂口安然,尽数调动人马,也有碍堂口买卖经营。沈涛犯难,一时支支吾吾,“启禀守门人,此事事关重大,非我一人能够做主。还请稍待片刻,我这就回去,拜请分堂堂主司徒河,请他前来定夺。”

    “不必了,此非我守门人之命。掌门玉佩在此,烦请传令艺城堂口,将人马悉数调出。”陆陵面不改色,口传掌门之令,“你若不信,自可上前,查验掌门玉佩。”

    沈涛听言,见得陆陵伸手出示掌门玉佩。沈涛胆怯,未敢上前查验玉佩,只得躬身领命,“是,属下遵命。不知守门人欲找寻何人?长甚模样?属下这就召唤堂中人马,即可找寻。”

    “我要找的,正是山门掌门。她与我失散,不知去向。离开之时,她一身黄衣,手中拿着山门至宝秋刀。尔等替我寻她,我有要事,与她相商。”陆陵缓缓说道。

    “是,属下遵命。”沈涛未有犹疑。他唤得数人留下,而后骑马带人折返。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一支队伍浩浩荡荡而来。只见一个大汉,领了沈涛及身后的一众堂众,浩浩荡荡而来。

    大汉在沈涛的指引下,及至陆陵跟前,下马拜会。来人声音粗犷,“属下艺城分堂堂主司徒河,拜见山门守门人。”司徒河下跪伏拜,甚是庄重。艺城分堂众徒,跟随堂主,亦是伏跪。

    陆陵示意众人起身,将方才之令,细细说来,再与司徒河作了交代。

    司徒河听言,领命而去。他将堂口众人,分作东西南北四路。其中沈涛与他自己各领一路。另有两名堂中得意弟子,各领一路。

    司徒河拱手,与陆陵说道:“守门人请放心,我等若是寻得掌门,必定快马知会与你。此处风大夜凉,不若守门人折返我艺城堂口,暂作休息?”

    陆陵摇了摇头,“罢了,艺城遥远,我就候在此处罢。尔等若是找寻有果,尽早告知于我。”

    司徒河点头应诺,“既是如此,那属下便不再勉强。请守门人暂待片刻。我等去去就回。”话毕,司徒河、沈涛率了众人,分成四路,各自找寻。

    过了三四个时辰,四路人马陆续折返,来到陆陵跟前,回报状况。

    一弟子飞身下马,伏跪于地,“启禀守门人,东路我等一路探查,未有掌门影踪。”

    陆陵听言挥手,示意那人站定一旁。

    另一路人马飞奔返回,又有一弟子飞身下马,伏跪于地,“启禀守门人,西路我等一路搜寻,未有掌门影踪。”

    陆陵听言,只得挥手,示意那人也站定一旁。

    过了片刻,司徒河及沈涛亦是折返。二人及至陆陵跟前,亦是回禀。

    沈涛道:“启禀守门人,我带人寻了南路,及近蜀地,未有掌门身影。”

    司徒河回禀,“启禀守门人,我带人寻了北路,亦是未见掌门身影。”

    陆陵听言,心头一沉。百人找寻,也是无果。这唐少橙到底去了哪里?他挥了挥手,“都回去罢。尔等暂回堂中,再派人寻找。我自往南蜀而去,找寻掌门影踪。尔等若是寻得半点踪迹,快马派人与我传信。”

    司徒河与沈涛听言,点头应诺,齐齐应声:“属下遵命。”司徒河听令,招呼众人,作了交代。一众人马,浩浩荡荡,同往艺城,缓缓离去。

    陆陵驾驶听泉马车,往南而走。三日内,艺城堂口传来音讯,艺城地界,未有唐少橙的消息。陆陵不得已,只得驾驶听泉马车,只身去往南蜀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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