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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王大牛老伴故意装病

    大鞋底子家。

    翟胡子倚墙坐在炕沿,一支接一支地吸闷烟,满屋烟雾缭绕。

    草根趴在门帘缝往里偷看,一年不见爹爹,不免有些陌生,自从翟胡子进家就一脸冰霜,草根更添了几分生疏。

    大鞋底子在外屋做饭炒菜,格外注意屋里的动静,不时瞭几眼儿子草根。借往灶里填柴之机拽过草根,趴耳悄声说:

    “你爹回来了,你躲啥?”

    草根摇摇头小声说:

    “我不敢,看他一脸凶样,我怕他揍我。”

    大鞋底子故意提高嗓音说:

    “你去问,爹,给我买啥好东西没有?去呀!”

    大鞋底子这话是说给草根,其实也在说给丈夫听

    草根笑了,悄悄拨开门帘缝,大鞋底子在后边拥了一下,草根进屋了,看看爹爹,慢慢往前移去:

    “我妈让我问你,给我们买啥好东西没有?”

    翟胡子扔掉烟头一把将儿子拽过来,抱在怀里亲昵着一句话没说,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在手里掂了掂塞给儿子。

    草根拿着手机,高兴的在爹爹脸上亲了一口,挣脱爹爹,跑到外屋,把手机递给妈妈。

    大鞋底子接过手机,稀奇地看了几眼后,又给了草根。放好炕桌收拾饭菜,特意端上一壶酒,瞅几眼翟胡子解下围裙说:

    “哎,吃饭吧!”

    翟胡子一脸阴云,没听见似的坐在那一动没动。

    草根显然是饿了,独自上桌吃了起来。

    大鞋底子满了一盅酒:

    “我说,吃饭了。回家了还想当客啊。”

    翟胡子瞪眼大鞋底子,挪身来到饭桌前,端起酒盅,一扬脖干了,自己又倒满盅,端起一扬脖又干了。

    大鞋底子把筷子递过来:

    “别光喝酒,吃点菜呀!”

    翟胡子把酒盅使劲扔在桌上,拿起酒瓶嘴对嘴喝了起来。

    王大牛家。

    炕桌上放着酒菜,王大牛开启酒瓶后抬头瞥眼炕头躺着的老伴。

    老伴吃力爬起身,挪坐在桌前抖动着手抱碗夹菜。

    漏勺端上一盆猪肉炖粉条放在桌中间,解下围裙放在一边,笑“嘻嘻”上炕,在炕尖上盘腿大坐。

    王大牛招呼:

    “漏勺手艺不错啊,来,咱喝两杯。”

    王大牛给漏勺倒上酒:

    “漏勺,没想到天辣项目落实得这么顺。来,咱们庆贺一下。”

    漏勺坐在桌前,伸下胳膊又撸撸袖子,长长筷子向菜盆伸去,夹起一块肥肉刚要往嘴里送,看见王大牛老伴虎视眈眈的目光,把到嘴边的一块肥肉,又送到王大牛老伴碗里:

    “婶啊就婶子,尝尝我的手艺,慢,慢点吃啊。”

    王大牛老伴两眼恶狠狠地瞪着漏勺,里一半外一半的往嘴里填,口语不清地嘟嚷:

    “这饭菜臭,不好吃……”

    王大牛放下酒杯,叹口气说:

    “自从那天起啊,就这样。一看她这样,我这心就不得劲,你说好好地咋说病就病了呢?”

    漏勺吃了几口菜,端杯喝了一口酒笑了:

    “有,有啥不得劲的?要怪就怪李子寒那小子……”

    漏勺说到这又斜过身子幸灾乐祸的说:

    “王,王村长,听,听说枣叶疯了。你就等着瞧好吧,到啊就到时候李子寒哭都来不及……”

    王大牛老伴“叭”一碗饭扣炕上了。

    王大牛斜眼看了半天,无奈地往起收拾洒落炕上的饭菜:

    “哎呀,你可咋整。”

    王大牛边收拾着瞥眼漏勺,奚落上了:

    “漏勺,你也别装,这就是你干的缺德事。不然,你婶子能这样吗?”

    漏勺“嘻嘻”一笑:

    “王啊就王村长,你,你咋这样呢?那,那不是挤到浪口上了吗?你,你把我招商好处费和一些杂七杂八的费用给报了呗,我啊就我漏勺立马把欠条还给你。咋,咋样?再说,我,我鞍前马后地帮你,你,你啊就你老翻啥旧帐。郝,郝乡长那你也知道,要,要是没这个天辣椒项目,你,你这村长早给撸了。我,我漏勺咋的。不,不是你的恩人吧,可,可咋也总比朋友近吧。”

    王大牛端起酒杯:

    “不管咋说,郝乡长那能过得去就行了。这次算你小子知趣,总算干了一件让我满意的事。来,干。”

    漏勺端起酒杯一口闷了,把酒杯放在桌上:

    “王,王村长,你,你看啊!我,我把你那事办的多利索。郝啊就郝乡长从今往后不把你当宝,那,那也是他的红人。那,那条子和好处费还牵扯到郝乡长。你,你就给我报了呗。我,我也好早把你那张欠条给你,你,你也放心了不是。干,干爹。我,我还有好事没跟你说呢,李,李子寒今天从城里一下子拎回五、六十万呀!”

    王大牛瞪漏勺一眼:

    “他李子寒拎回钱,算我什么好事……”

    王大牛猛地回味过来,吃惊的问:

    “你说多少钱?五、六十万?哼,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漏勺往嘴里夹口菜嚼着说:

    “这,这我不跟你犟。你,你猜猜看是啥好事?”

    王大牛呆愣地摇摇头。

    漏勺得意地说:

    “他,他李子寒红嘴白牙亲口跟村班子领导说,利,利润百分之二十分给全体村民。百,百分之二十,就,就是说十多万属于全体村民的,这,这个时候不分啥时候分。再说,李,李子寒信誉何在?村,村民们不服啊!”

    王大牛点着头:

    “嗯,不管有多少钱,漏勺这事提醒的对。他李子寒的确是这么说的。”

    漏勺见王大牛点头默不作声,心想:有缝,忙把话茬拉回来:

    “王,王村长,就这大事,真就我跟你掏心。你,你看还有第二个吗?没有。你,你就算帮我,帮乡长,把,把那点钱给报了呗?”

    王大牛这些日子,家里家外就没一件顺心的事,沾酒就显得有些醉意。总算碰上桩顺心的事,还多亏漏勺前后张罗。心活了,啥也没说下地朝柜子走去:

    “漏勺,冲你这次的表现,我把钱给你报了。你,你得把欠条还给我。啊!”

    王大牛在柜边摇晃着掀动柜盖,掀几下没掀开。

    漏勺心里高兴,两眼紧盯着王大牛,张着嘴等待就要到手的钱。

    王大牛老伴把饭碗一扔,倒在炕上抽起来。

    王大牛转身看见老伴抽过去,不顾一切的回身上炕抱起老伴:

    “哎,哎,老伴,你咋又抽了?”

    王大牛不知所措的喊叫起来。

    漏勺这个气啊,心里大骂:这个老娘们,早不抽晚不抽,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抽。要不然钱都到手了。狠狠地瞪着王大牛老伴。

    王大牛最怕老伴抽疯,冲漏勺急了:

    “漏勺,快帮把手啊!”

    漏勺无奈地起身过来,掰着王大牛老伴的胳膊,拽着大腿。看着王大牛老伴气不打一处来。手便偷偷伸向王大牛老伴大腿腋处,用力一掐。

    王大牛老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伸腿猛踹在漏勺裆部。

    漏勺“嗷”一声倒在炕上:

    “哎呀……”

    漏勺两手捂着裆部半天没一点动静。

    王大牛在一边喊:

    “漏勺,你到是帮把手啊……”

    漏勺呲牙咧嘴折腾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疼啊就疼死我了。真,真他妈准,咋这狠哪。这,这不是要我命吗……”

    漏勺两手捂裆部揉着,汗珠在额头上随身子滚动滴在炕上。

    这边,王大牛老伴也在炕上滚动,两眼却不停地偷瞥这边的漏勺,从嘴里往外酿出的饭粒弄了王大牛满手。

    大鞋底子家。夜。

    草根早已睡着了。

    翟胡子赌气喝酒喝多了,趴在炕上吐了,折腾得翻来覆去。

    大鞋底子在地上给翟胡子轻捶着后背,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两眼前后忙碌个不停,生怕哪里照顾不到位,引来翟胡子的吵闹和打骂。

    翟胡子喊:

    “水,水……”

    大鞋底子利落地将水杯递过去。

    翟胡子喝口水漱口。

    大鞋底子急忙用盆接过,给翟胡子挪身躺在炕上,身上盖好被子。

    大鞋底子心里明白:翟胡子出去近半年,回来就撞见铁蛋这一顿胡诌,有缝没缝都下蛆,有影没影的乱扑哧一通,放在哪个老爷们身上也受不了啊?还有秃子,就你那德性,我怎么看中你呢,那天晚上不是赶巧吗?想来想去不知该骂谁才好。

    翟胡子撩开被子坐起身,揉着胸前一声不吭。

    大鞋底子忙劝说:

    “哎,草根他爹,醉酒就多睡会呗,过酒劲就好了。”

    大鞋底子话是这么说,一句埋怨的词都没敢从嘴里溜出来。

    翟胡子大喊:

    “再给我口凉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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