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挑明
要说这管道拐角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进到这里面，万一有人扔个炸弹什么的进来，那不是分分钟连人带管道都要玩完？聂少言是这么想的，不过他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总之何浅操作着蔺清的角色，生生呆在原地半天没动。
这孩子太沉得住气了……
一个劲地看着一动不动几乎静止的画面有些无聊，看样子游戏一时半会儿是结束不了了，口渴的聂少言起身离开房间，想去厨房拿瓶水，心想估摸着等自己回来游戏也差不多结束了。
聂少言离开房间下了楼，到了厨房发现灯亮着，这么晚谁还在？
“少言……”在厨房的人是安洋，她拿了些冰块敷在手上，看样子是手受伤了。听见身后的声音安洋转过头，聂少言面无表情地走到冰箱前打开门取出一瓶水，安洋在一旁看着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你要喝水吗？”
聂少言不语，他想喝水的行为貌似很明显，大半夜的他还能出来干嘛，难不成到厨房拿大蒜绕在脖子上，然后去外面捉鬼吗？安洋看来是脑子不太清醒，或者是想故意找话说，聂少言并不是很想理她。安洋永远都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从前他认识她的时候就是这样，虽不是装出来的，但她的表情里几分真几分假，现在的聂少言已经完全分不出来了。
他想走，却被安洋拽住了衣角没法脱身，此时此刻他无比讨厌几分钟前口渴的自己。以后应该在自己的房间放个热水器，平时不回来用不上，但万一有用武之地呢？
“有事？”都这样了，聂少言走也走不了，惦记着房间里的游戏，他皱着眉转身，顺手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催促道：“麻烦有事快点说，你空闲时间多到可以随便到别人家，我不一样，还有急事。”
安洋知道他的脾气，轻轻放开他，压下心中的委屈后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少言，你是不是还在气我当初没有和你一起打职业联赛，没有和你一起站在赛场上，没有和你一起面对？”
就这事？聂少言倒是没期盼着有什么悲催的苦情大戏，但这种早已经快被安洋说烂的开场白实在是有些无力，反反复复都是这几句话，安洋不累他听得都烦，“你愿不愿意打职业联赛是你自己的事情，人各有志，我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勉强你做什么。热爱比赛的人有很多，我从来不会硬逼着任何人坐在比赛台上，那对职业联赛来说也是一种侮辱。”
对他，对乱世，对许多人的梦想而言，都是一种侮辱。比赛台上会有失败和泪水，大家会遗憾会愤怒会狂喜，但这些情绪绝对不会是因为厌恶了那个舞台，也不会是因为不想站在比赛台上。或许大家技术上有一些差距，但内心都是一样情愿，至少聂少言没听说过哪个职业选手是被架到比赛场上的。
“我知道你会生气，气我丢下了我们的梦想，气我留你一个人。但你有没有为我考虑过，你有没有想过我是走投无路才要离开你，你知不知道一个女职业选手到底有多难？”安洋的嘴唇有些发抖，其实她有点害怕，之前的相处让她很清楚聂少言的脾气。他最烦的就是别人一直怨天尤人，和聂少言抱怨做一个职业选手有多不容易，多半会被他回一句那你就离开，安慰和理解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这次聂少言没有说任何话来反驳，只静静地盯着她，声音平静，“继续说，还有什么想说的，今天一次性都说完。”
然后……远离我的世界……
“我拼命地训练，没日没夜地坐在电脑前面打游戏打到想吐，我想和你站在一起，我想和你一起站在赛场上，可你知道有一天经理私下找到我和我说了什么吗？他说考虑到我是女生，所以希望我暂时不要上场，怕我控制不了情绪。”安洋无奈苦笑，“他倒是说的没错，女生相对来说可能会比较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在特殊时期。”
可拿这样的借口实在荒唐，她努力了那么久，就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就要被放弃？她不是傻子，这样的理由，她不会相信。
当时她听了经理的那些话，真的想当场跟他拼了，明明她的成绩并不比男选手差，凭什么就要让她坐冷板凳呢？什么暂时不要上场，这种敷衍的话鬼才会信，他也不是多有信用的人。
“人们常说男人三十而立，三十岁开始男人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有大把时间可以去拼，奔三对男人来说可能没什么，但对女人来说呢？我不怕你笑话，当时我妈都来劝我，说我要是真熬到快三十才退役，连有个孩子的风险都可能增加。就那么一天天耗着时间，不知道未来在哪里，少言，我真的耗不起。”
“……”
“而且，不是什么人都有蔺清那种爽朗的性格，可以和大家谈笑风生，可以不把别人的看法记在心里。我不是她，像我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说是卖可怜才得到的机会。”安洋咬了咬嘴唇，努力抑制住想哭的冲动，今天晚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就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再说了，即便是你，聂少言，你敢说你从不会因为选手是女的而介意吗？这个圈子里对女生的歧视有多少，男选手和粉丝对女生的恶意有多大，你会一点都不了解吗？”
“就算是蔺清那样技术好的，大家也可能会觉得换上个男性选手会更好，觉得男选手就一定比女选手强。打好了是队友带飞，打烂了是女生背锅，凭什么？蔺清她每一场比赛……”
“蔺清她很好，很勇敢。”聂少言突然打断了安洋的话，直视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今天有人跟我说，不走常规路的人总要付出点代价，不然没办法让别人心服口服。对于女性来说，电竞确实算不上一条常规路，别人也始终抱有偏见无法心服口服，她付出的代价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成功了。”
“面对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挺过来的，一个女人威武得像个金刚，确实没半点女性的娇小可爱。”聂少言想想蔺清那强悍的操作和行事风格就想笑，“但是比赛场不是撒娇卖萌的地方，数据不会因为谁撒娇卖萌就改变，我承认，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有些不喜欢女选手。但在我见识到一个女选手的操作之后，我发现自己简直错得离谱，有的女选手确实比男选手还要强。”
聂少言直视安洋泛着泪光的眼睛，叹了口气，“安洋，是你让我第一次正视女选手，而不是像看花瓶一样看着她们。有你的保护和辅助，当时的我对胜利多了一分指望，希望能和你一起捧起奖杯。只可惜……后来那一分指望没了，倒是蔺清当头给了我一棒，让我彻底清醒了。”
“全国大赛那天，我和队友都用了全力还差点被蔺清打到吐，无论是毅力还是技术，她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比赛结束之后，我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想，要是她的队友不拖她后腿，冠军可能就是他们队的了。当时我想起了你，我想着如果你是我的队友或者对手，那场比赛会生出什么样的变化呢？”
“可惜你当时已经在解说席上了。”聂少言走到垃圾桶旁，把空塑料瓶扔进桶里，“之后很多人都指责蔺清弄丢了队伍的冠军时我才明白，女生打职业联赛要承受的压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大，所以我从未怪你放弃了站在比赛台上的机会，我尊重你的决定。”
“那……”安洋挤出了一丝笑容，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既然这样……我们……”
“但那并不意味着，我理解你为什么放弃我。”聂少言自嘲一笑，提起往事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尤其是涉及到感情问题，“或许我这人实在是脾气太差，女朋友在培训，明明可以联系我却一直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也不接我的电话。”
“我并不求你能在我难过时给我安慰或者替我抗什么，我可以保护你，我可以站在你身前替你挡住那些流言蜚语。但安洋……我不是傻子，不要以为我在打比赛就什么都不知道。”聂少言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再拖下去也毫无意义，便转身准备回房间，“当初你为什么选择做解说，为什么能做解说，为什么会有今天？安洋，你可能不太了解你的前男友，我不是毫无人脉毫无头脑的愣头青。”
……
安洋愣在了原地，手扶着桌子才能勉强站住，被他这么直白的一说，她才证实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想。是啊，聂少言不是傻子，就算聂家和杨家不帮他，他想知道自己的事情也不是什么难事，要瞒住他谈何容易。
……
“我不好意思直接把你拎上来，就只能打电话救你出苦海了。”回到房间的聂少言看看一脸无辜的杨默，再看看自己手机里未接来电的记录，才明白杨默的“良苦用心”。可惜他手机静音，完全没意识到，浪费了杨默的心意。
“以后我就不用你救了。”
“挑明了？断情了？”
“情早就断了，不过挑明倒是今天的事情。”聂少言把注意力集中到电脑屏幕上，这会儿蔺清的角色不是静止状态了，换成了癫痫似地发抖。看了看时间估摸着蔺清应该已经离开洗手间，聂少言果断给她发了微信。
“你打算让何浅这么一直抖下去？”聂少言发了个无奈的表情，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局游戏，“那我就不等你，自己一个人玩了。”
“别别别！”蔺清又是秒回，语气激动，“我不看戏了，这就下去！”
合着是您老人家自己在抖呢？聂少言发了好几个敲打的表情过去，低声道：“看来我是错怪何浅了。”
这孩子太沉得住气了……
一个劲地看着一动不动几乎静止的画面有些无聊，看样子游戏一时半会儿是结束不了了，口渴的聂少言起身离开房间，想去厨房拿瓶水，心想估摸着等自己回来游戏也差不多结束了。
聂少言离开房间下了楼，到了厨房发现灯亮着，这么晚谁还在？
“少言……”在厨房的人是安洋，她拿了些冰块敷在手上，看样子是手受伤了。听见身后的声音安洋转过头，聂少言面无表情地走到冰箱前打开门取出一瓶水，安洋在一旁看着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你要喝水吗？”
聂少言不语，他想喝水的行为貌似很明显，大半夜的他还能出来干嘛，难不成到厨房拿大蒜绕在脖子上，然后去外面捉鬼吗？安洋看来是脑子不太清醒，或者是想故意找话说，聂少言并不是很想理她。安洋永远都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从前他认识她的时候就是这样，虽不是装出来的，但她的表情里几分真几分假，现在的聂少言已经完全分不出来了。
他想走，却被安洋拽住了衣角没法脱身，此时此刻他无比讨厌几分钟前口渴的自己。以后应该在自己的房间放个热水器，平时不回来用不上，但万一有用武之地呢？
“有事？”都这样了，聂少言走也走不了，惦记着房间里的游戏，他皱着眉转身，顺手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催促道：“麻烦有事快点说，你空闲时间多到可以随便到别人家，我不一样，还有急事。”
安洋知道他的脾气，轻轻放开他，压下心中的委屈后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少言，你是不是还在气我当初没有和你一起打职业联赛，没有和你一起站在赛场上，没有和你一起面对？”
就这事？聂少言倒是没期盼着有什么悲催的苦情大戏，但这种早已经快被安洋说烂的开场白实在是有些无力，反反复复都是这几句话，安洋不累他听得都烦，“你愿不愿意打职业联赛是你自己的事情，人各有志，我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勉强你做什么。热爱比赛的人有很多，我从来不会硬逼着任何人坐在比赛台上，那对职业联赛来说也是一种侮辱。”
对他，对乱世，对许多人的梦想而言，都是一种侮辱。比赛台上会有失败和泪水，大家会遗憾会愤怒会狂喜，但这些情绪绝对不会是因为厌恶了那个舞台，也不会是因为不想站在比赛台上。或许大家技术上有一些差距，但内心都是一样情愿，至少聂少言没听说过哪个职业选手是被架到比赛场上的。
“我知道你会生气，气我丢下了我们的梦想，气我留你一个人。但你有没有为我考虑过，你有没有想过我是走投无路才要离开你，你知不知道一个女职业选手到底有多难？”安洋的嘴唇有些发抖，其实她有点害怕，之前的相处让她很清楚聂少言的脾气。他最烦的就是别人一直怨天尤人，和聂少言抱怨做一个职业选手有多不容易，多半会被他回一句那你就离开，安慰和理解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这次聂少言没有说任何话来反驳，只静静地盯着她，声音平静，“继续说，还有什么想说的，今天一次性都说完。”
然后……远离我的世界……
“我拼命地训练，没日没夜地坐在电脑前面打游戏打到想吐，我想和你站在一起，我想和你一起站在赛场上，可你知道有一天经理私下找到我和我说了什么吗？他说考虑到我是女生，所以希望我暂时不要上场，怕我控制不了情绪。”安洋无奈苦笑，“他倒是说的没错，女生相对来说可能会比较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在特殊时期。”
可拿这样的借口实在荒唐，她努力了那么久，就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就要被放弃？她不是傻子，这样的理由，她不会相信。
当时她听了经理的那些话，真的想当场跟他拼了，明明她的成绩并不比男选手差，凭什么就要让她坐冷板凳呢？什么暂时不要上场，这种敷衍的话鬼才会信，他也不是多有信用的人。
“人们常说男人三十而立，三十岁开始男人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有大把时间可以去拼，奔三对男人来说可能没什么，但对女人来说呢？我不怕你笑话，当时我妈都来劝我，说我要是真熬到快三十才退役，连有个孩子的风险都可能增加。就那么一天天耗着时间，不知道未来在哪里，少言，我真的耗不起。”
“……”
“而且，不是什么人都有蔺清那种爽朗的性格，可以和大家谈笑风生，可以不把别人的看法记在心里。我不是她，像我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说是卖可怜才得到的机会。”安洋咬了咬嘴唇，努力抑制住想哭的冲动，今天晚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就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再说了，即便是你，聂少言，你敢说你从不会因为选手是女的而介意吗？这个圈子里对女生的歧视有多少，男选手和粉丝对女生的恶意有多大，你会一点都不了解吗？”
“就算是蔺清那样技术好的，大家也可能会觉得换上个男性选手会更好，觉得男选手就一定比女选手强。打好了是队友带飞，打烂了是女生背锅，凭什么？蔺清她每一场比赛……”
“蔺清她很好，很勇敢。”聂少言突然打断了安洋的话，直视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今天有人跟我说，不走常规路的人总要付出点代价，不然没办法让别人心服口服。对于女性来说，电竞确实算不上一条常规路，别人也始终抱有偏见无法心服口服，她付出的代价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成功了。”
“面对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挺过来的，一个女人威武得像个金刚，确实没半点女性的娇小可爱。”聂少言想想蔺清那强悍的操作和行事风格就想笑，“但是比赛场不是撒娇卖萌的地方，数据不会因为谁撒娇卖萌就改变，我承认，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有些不喜欢女选手。但在我见识到一个女选手的操作之后，我发现自己简直错得离谱，有的女选手确实比男选手还要强。”
聂少言直视安洋泛着泪光的眼睛，叹了口气，“安洋，是你让我第一次正视女选手，而不是像看花瓶一样看着她们。有你的保护和辅助，当时的我对胜利多了一分指望，希望能和你一起捧起奖杯。只可惜……后来那一分指望没了，倒是蔺清当头给了我一棒，让我彻底清醒了。”
“全国大赛那天，我和队友都用了全力还差点被蔺清打到吐，无论是毅力还是技术，她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比赛结束之后，我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想，要是她的队友不拖她后腿，冠军可能就是他们队的了。当时我想起了你，我想着如果你是我的队友或者对手，那场比赛会生出什么样的变化呢？”
“可惜你当时已经在解说席上了。”聂少言走到垃圾桶旁，把空塑料瓶扔进桶里，“之后很多人都指责蔺清弄丢了队伍的冠军时我才明白，女生打职业联赛要承受的压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大，所以我从未怪你放弃了站在比赛台上的机会，我尊重你的决定。”
“那……”安洋挤出了一丝笑容，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既然这样……我们……”
“但那并不意味着，我理解你为什么放弃我。”聂少言自嘲一笑，提起往事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尤其是涉及到感情问题，“或许我这人实在是脾气太差，女朋友在培训，明明可以联系我却一直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也不接我的电话。”
“我并不求你能在我难过时给我安慰或者替我抗什么，我可以保护你，我可以站在你身前替你挡住那些流言蜚语。但安洋……我不是傻子，不要以为我在打比赛就什么都不知道。”聂少言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再拖下去也毫无意义，便转身准备回房间，“当初你为什么选择做解说，为什么能做解说，为什么会有今天？安洋，你可能不太了解你的前男友，我不是毫无人脉毫无头脑的愣头青。”
……
安洋愣在了原地，手扶着桌子才能勉强站住，被他这么直白的一说，她才证实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想。是啊，聂少言不是傻子，就算聂家和杨家不帮他，他想知道自己的事情也不是什么难事，要瞒住他谈何容易。
……
“我不好意思直接把你拎上来，就只能打电话救你出苦海了。”回到房间的聂少言看看一脸无辜的杨默，再看看自己手机里未接来电的记录，才明白杨默的“良苦用心”。可惜他手机静音，完全没意识到，浪费了杨默的心意。
“以后我就不用你救了。”
“挑明了？断情了？”
“情早就断了，不过挑明倒是今天的事情。”聂少言把注意力集中到电脑屏幕上，这会儿蔺清的角色不是静止状态了，换成了癫痫似地发抖。看了看时间估摸着蔺清应该已经离开洗手间，聂少言果断给她发了微信。
“你打算让何浅这么一直抖下去？”聂少言发了个无奈的表情，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局游戏，“那我就不等你，自己一个人玩了。”
“别别别！”蔺清又是秒回，语气激动，“我不看戏了，这就下去！”
合着是您老人家自己在抖呢？聂少言发了好几个敲打的表情过去，低声道：“看来我是错怪何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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