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这或许就是命运使然

    莫旭言急切且小心的再次走到沐颜面前，蹲下。

    像是想了很久才开口：“跟我走，我找最好的医生给你看。”

    沐颜反倒冷静了，她伸手握住了莫旭言的手，才感觉到，他竟然在颤抖。

    沐颜用了几分力气紧紧握着莫旭言，让他抬头看向自己。

    她用冷静的口气说：“莫旭言，有些事情发生了，无法抹去，有些感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我现在很好，只是腿有点麻木而已。”

    莫旭言听到麻木二字，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反手握住沐颜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久久不肯放开。

    在夜深虫鸣的夏夜，在雪落无声的冬夜，在寂静无声的长夜……

    沐颜幻想过自己孩子的样子，也幻想过和他重逢的情景，却怎么也想不到却是如此的境况。

    看看握着自己双手的莫旭言，她心里忽然很失落，心里好像有个洞再也补不上了。

    如今，他结婚了，现在也有孩子了，看他心疼孩子的样子，应该很爱自己的妻子。

    何故现在去告诉他自己的过往，给他徒增烦恼呢。

    他能像这样在世间的一个角落活着，对她来说或许是另一种安慰。

    也许很多年后，会出现一个自己想去包容的，也会包容呵护自己的人呢。

    谁知道命运和时间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呢？

    沐颜忽然就淡然的笑了。

    对着莫旭言说：“莫旭言，你知道吗？我没事的时候就回想你带着我去压马路，逛操场，吃麦当劳，看电影，也回想，不知哪来的劲头和你一起去爬黄山看日出，也回想自己不知羞的和你去旅馆开房。可是……”

    沐颜的口气却有了几分淡漠凉薄，继续着没有说完的话：“莫旭言，你知道吗？我恨你。”

    莫旭言疑惑惊恐的抬头看着沐颜，便看到她没有波澜的眼神，说：“是你毁了我的一生。”

    莫旭言激动的松开握着沐颜的手，站起。

    却仍然克制着自己的声音：“沐颜，那你知道吗？我也恨你，直到现在我依然恨你，恨你的绝情，恨你的冷漠，恨你那般无情的抛弃了……”

    莫旭言激动却克制，心里还想告诉她：尽管你在很多年前受伤了，可你可以选择告诉我，而不是抛弃小光，抛弃我，躲在这样一个村落里忏悔。

    小光一直都是很乖的，并没有提出过过分的要求，唯一的一次，就是这次。

    小光问我：爸爸，大山是什么样子？

    莫旭言给他看了照片。

    小光问：“爸爸，大山远吗？”

    “远，起码离我们很远。”

    “我想去看山。”

    莫旭言可能只是以为莫小光想来看山，却不知那时因为莫旭言曾经说过，妈妈在远方。

    莫旭言自然是答应了。

    却没想到会碰见这样的鬼天气，更加没有想到会碰见沐颜。

    这也许就是命运使然。

    沐颜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和语气，质问：“那你还来这个地方干什么？”

    “我……”看着沐颜冷漠勿近的样子，莫旭言真是很难受，故也气急败坏的说：“我是抽风了才来这个地方。”

    说完不管一旁的沐颜回到小光病床前，对着罗秘书说：“联系直升机，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罗秘书应“是”后，便从包里拿出卫星电话出去了。

    …………

    一个小时后。

    莫旭言抱着小光离开了医院。

    沐颜再也忍受不住的抱头大哭起来。

    哭了多久，自己不知道，只是自私的想着：“那你便恨我，这样你便不会忘了我。”

    只是自己再次醒来时就躺在一张床上，而护士小蔡就在一边忙着。看她醒了说：“你醒了。”

    看着欲起身的沐颜说：“你那床铺的病人刚刚出院了，你再躺会儿也没事。”

    “谢谢。”

    沐颜的眼泪再次涌出来，只是她不想让人看见，便将胳膊挡在自己脸上。

    心里低语：“莫旭言，可我恨不起来。就算你在我查出怀孕的那一天发来分手短信，就算我走投无路给你打电话时是空号，我依旧恨不起来，只因你在我孤独无依时选择陪伴，只因你在我备受欺辱时选择相护，更只因我放不下的这份爱，是它在黑寂无聊的夜拥我入眠，是它让我在死寂凡庸的人生中抓住一点希望，莫旭言，我一点也不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