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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命运

    在这个占地面积广阔徐家的一个角落里,有着一间有些破败的小院子。

    院子不大,虽破旧打理的却井井有序,连地面铺贴的石块都被摆放的规规整整。

    徐彬走到院子前,搓了搓脸,用力扯了扯嘴角,流露出自认为还算满意的微笑。

    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他从来不把在外界的情绪带回到家,家就是这个世界他感觉到最后一个温馨的地方,那里有着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留恋的人,徐彬不想让她有丝毫的担心,哪怕是自欺欺人。

    “吱呀...”

    推开院子那有些老旧的院门,发出吱呀的声响,刚迈进院子,徐彬就喊了起来:“娘,我回来了。”

    “彬儿回来了,赶快进来,外面这么大的雪,冻坏了吧。”声音响起,一个穿着质朴但难掩气质的妇人从屋子快步走出。

    只有踏进这个院子徐彬才感受到那种由内而外的温暖,哪怕大雪纷飞。

    “不冷,刚才蒋叔那里回来,铁匠铺比咱们这里还暖和里。”徐彬笑容温和,没有一点阴郁。

    女子名叫徐淑婉,是徐家这代家主的妹妹,按道理她的身份应该是极为尊贵的,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前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十八年前,徐彬的父亲路过徐家所在的洛河城,就在这里,他遇到了一个改变了他人生轨迹的女人,他的前半生为了武道而活,遇到了徐淑婉,他便决定后半生为了她而活。

    他看累了风景,走累了路,厌倦了修行,只想停留在她的身旁看那朝阳夕落,看那云展云舒,只不过他的实力太过强横,哪怕是轻微展示依旧在这洛河城中引起震动,他为徐家奠定了基础,传授了功法,甚至让自己孩子依旧延续徐姓,彼时徐家引来无数豪门宗派前来拜见。

    只是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又或者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十一年前,在徐彬四岁时候突然消失。

    很多人的感恩,存在于你能给他带来绝对利益的时候。

    当徐彬的父亲消失,前几年所有人还保存尊敬,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其他家族开始慢慢的眼红他留下的财富,毕竟他将徐家带到了不应该属于的高度,那个时候的徐家对他感恩戴德,可是当徐家面临其他家族的联合抵制时候,他又变成了徐家的罪人。

    众人可以冷落徐淑婉,但是她毕竟是徐家嫡系,也不敢过分对待,而面对徐彬,他便从了一个尊贵的少爷变成了余孽。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世界极尽温柔,换来的却是冷眼和嘲讽。

    他与人为善,却被人欺凌,徐彬曾在无数的夜晚哭泣,因为憋屈,不甘,他也想到过死亡,毕竟他只是个少年,也才十几岁而已,哪有那么坚强。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看到已经失去了丈夫的母亲再失去儿子,他不能看到母亲因为他的委屈落泪,他只能咬紧牙关,面对着他这个年龄不该面对的一切,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生活对于不能修行的他来说是那么的煎熬,是的,熬,不是活下去,是熬下去。

    修行,这对徐彬来说是多么诱惑的一个字眼,可是十岁以后他的希望接连破灭。

    众生境界,原本以为这是一个面对芸芸众生的境界。

    后来的徐彬才明白,这世间流传所有人都能得到的引灵决并不是人人都能修行,能够感悟得到灵力的人才能开启众生境,才能开启自己的人生,不能修行,哪里还能算的了这芸芸众生的一员,徐磊说的对,在他们眼中,他们只不过是蝼蚁而已。

    徐彬不知道这世界有多大,单单只是这洛河城以及周边蔓延寨子就有几百万人之多,能够修行的却少之又少,每年十岁孩童能够感悟灵力,踏入众生境界的才区区几百人而已。

    徐彬是个例外,当他能够感悟到灵力的时候他的欢喜简直无法言语,那一瞬间的激动甚至让他浑身都感觉到战栗,可是连续几年的修行却始终无法踏入到众生境,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失望慢慢变成了绝望,这种绝望的感觉像是扼住了他的喉咙,简直让他喘不过气,痛苦的窒息。

    徐彬时常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人生会经历这么多的苦难,为什么给了自己一点点希望以后再让自己绝望,如果可以,他宁愿一开始便没有那希望。

    从那以后他变得更加的沉默寡言,也更加容忍所有人对他的欺凌。

    当一个人欺负他的时候叫做欺负,当十个人欺负他的时候也叫做欺负,当一百个人,当所有人都习惯了对他极尽嘲讽的时候,而他就成了真正罪恶的一方,那些人便成了正义。

    摇了摇头,徐彬已经很少再去细想生活中发生的事情,他害怕哪一天自己就突然控制不住自己了。

    听着外面有些呼啸的冷风,看着地上火光摇曳映照出母亲缝缝补补的身影,徐彬强行打起精神,只要还能感受到灵力,那他就会继续,生活哪怕没有了一丝希望,他也要努力往上爬,没有人拉他,那他就自己成为那个拉他的人。

    似乎是因为风雪的原因,徐彬今夜格外清楚的感受到了灵力的波动,再次吸引入体,再次运转那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口诀,然后就是再次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空荡感,他的丹田似乎是一片虚无,任凭再多的灵力注入。

    清晨的门外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徐彬打开房门的瞬间,鼻腔都因为猛然吸入得凉气引起一阵阵酸爽。

    给母亲打了个招呼,徐彬便贴着徐家院子的墙边向外走去,说的是为了学习一技之长,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徐家这几年虽然没落了,但是再没落也是瘦死骆驼比马大,还不至于让家族人去学习这种蛮技,但是他可不是真正的徐家人,没人照顾或者在乎他。

    等徐彬走到铁匠铺的时候蒋震正已经开始带着收拾东西开火了。

    “蒋叔我来了。”徐彬上前打个招呼便卷起袖子准备开始帮忙收拾起杂乱的东西。

    正在徐彬收拾东西的时候从房间内走出一个和徐彬年龄相仿的小孩,看见徐彬便笑嘻嘻的开口道“彬哥来了。”

    徐彬带着一丝很难见到的笑着点头回应,蒋叔的铁匠铺以前就他们父子二人,后来徐彬来此想要购买一些铁器时候,一番攀谈没想到竟给自己谋了个生计,虽然挣不了多少,但是总归有了一些自己的收入,不至于一直依靠着别人。

    “小彬,你听说没,又快到了三年一次的学院招生呀,明年也不知道都谁家的孩子能够获得青睐,从此平步青云。”蒋震语气有些羡慕,毕竟不管是宗派还是学院只要能选上一个那就是鲤鱼跃龙门,生命质的飞跃。

    “这次也不知道又有哪些人能够选上。”蒋叔儿子蒋丰在一旁念叨着。

    每次选拔都会出现名不见经传的黑马一举成名,对他们来说,哪怕没有参与的资格,却依旧关注着这改变人生命运的赛事,不是八卦,那是内心极度的渴望却无法实现的纠结感,只能看看是谁带走了那“要是自己该多好”的机会。

    而且每次到了这个时候各大家族还会组织选拔出一批身体素质相对好的,再次帮助他们引灵一次。

    这也是一次机会,就比如徐琪给徐彬的灵石,那是极为珍贵的东西,可以让人更加敏捷的感受到灵力,强行引灵淬体哪怕是后期无法进步多少,但是只要迈入众生境界,那就是普通人的数倍实力。

    各大家族的附属力量大部分都来自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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