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山中天
“一朝无常到，方知梦中人，万般带不去，唯有业随身……”
山风拨开云雾，绵延出青山万里，抚红了半山绿叶。
南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湲。
峰峦叠嶂，碧水如镜，湖中映着千里清秋，一行鸿雁云上游，半掩羲和云下愁。
巍巍古山脉，茫茫云海间，江伴山中路，叶覆满江红。翠色匹练蜿蜒南下，殷红点缀长青。
临湖的红叶村舍，笼罩山谷的浓雾，远远近近侧立着屏风似的青翠的群峰。
一窗云雾，半帘烟雨，重叠岚光，风过呢喃，雨落微寒。
茶香袅袅升起，茶杯中的水波纹荡漾，泛起淡淡的白雾。
“茶。”
一只白晢纤细的手将素雅的青瓷茶杯放在来客面前，小心翼翼的将茶杯转了半圈，使其上的竹纹对着客人。
来客轻轻捧起茶怀，细细品味其甘苦。
山间微凉的风抚过窗槛。
窗外，残阳依山，远处的村落中，轻脆悠扬的笛声随风飘荡，炊烟袅袅升起，归家的辙痕跨过黄昏的静谧，简单的幸福充斥其中。
散发着芬芳的荼入口却犹为苦涩，或许是因这应当唾弃的命运，抑或是这次不在计划中的会面……
“先生，我要回去了……”
看起来只有17，18岁的少年收了收略微不稳的情绪，看向前方这么多年从未出现变化的少女，将茶杯轻置于桌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嗯。”
简单的回应，亳无波澜，即使早已预见这个回应，少年心中仍有丝丝落寞。
“先生，在离去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请教。”
“问。”
茶杯中的水微微波动。
“你们是否做错了？”少年鼓起勇气问道。
“汝指何事？”
“旁观，旁观那些灾难的发生，明明有能力解决灾难，能使更多人不受伤害……”
此间主人面无表情，她重新拿起茶杯，轻抿一口。
“何错之有？人类并不需要吾等，旁观便是最好的选择，非人之物有非人之物的生活，人类的一切与吾等无关。”
声音平淡而毫无波澜，仿佛是在讲述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
少年陷入了沉思。
一个沉重的黑色书匣摆在低着头的少年眼前。
“出师礼，《长生图》也在里面，做汝想做的事，不必再来了。”
“我知道了，先生。”
少年仍低着头，良久，转身离去。
“保重。”
……
深夜，山中寂静无声，一个人影循着月光在青石板铺成的山路上走着。
山路仅有六尺左右的宽度，左侧便是陡峭的山崖，江水陪伴着曲折的山路日夜不停的带着红叶奔流。
往前，山势渐缓，群山若隐若现，仿若一只巨兽漆黑的脊梁。
与黑夜同色的人影在，拐入山路的另一条岔路，往江边走去，前方几点若隐若现的渔火在黑夜中极为耀眼。
一座渡口孤零零的待在江边，周围只有几棵矮树与它做伴……如果忽略掉旁边的躺椅和上面躺着的人影的话……
“叶子，别来无恙啊。”
一个令人感觉有点跳脱的声音传来，丝毫没有久别重逢的生疏。
叶铭转身望向对方，那是一个脸上带着灿烂笑容的青年。
“嗯。”
叶铭不轻不淡的应了一声，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问道：“你在干嘛？”
“我？躺在这看星星啊！还能干啥？”
青年指了指他身下的躺椅，一脸无辜的模样。
叶铭的脸颊抽动了一下，他隐约记得现在是溯月期，天空中不存在也不可能存在星星，他抬头望向天空，半虚半实的圆月高高的悬挂在上方，果然没有星星。
“欸，你别那么较真嘛，我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而已嘛。”
叶铭深吸一口气，换了个问法重新问了一遍：“你来这干嘛？”
“在这躺着呗，还能干嘛呢？”
“正常点。”
“你爹叫我过来看看，还给了我七天假，一年到头才给这么点时间，还是替他看儿子，真的黑心。”青年伸了伸懒腰，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呵。”
两人随意的聊着，时间随着他们的交谈逐渐流逝。
“天快亮了。”
遥远的天边泛起点点灰白，一点亮光出现在江面上，那是渡船上悬挂着的灯火，如今并非战乱时期，人类与异族的战火基本停歇，船只通常会在夜间悬挂灯火，即是为了防止其他船只与自己相撞，也是为了使人能够清楚的发现它的存在。
渡船逆流而上，很快便停靠在了渡口。
“走吧。”叶铭淡淡的说道。
“哦，对了……”青年似乎想起了什么。
“怎么了？”叶铭站在船上问道。
“叶子，你真的确定要离开？”
青年也跟着上船。
“嗯，这是我母亲的遗愿。”
“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啊？”
“知道，但我还是得去，我母亲希望我能够救人，希望我学医，可我没有，后来她过世了，而我注定辜负她的希望，我的梦想自小从未变化。
你知道的，我的父亲他不可能允许我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所以我离开我父亲的庇护，为了达到我的目的。”
“这样啊……”
青年话风一转，道：“我在幽州游览时听旅店老板说，幽州东边落霞涧有条路可以直达海渊。”
“是吗？”
“总之，你爹是绝对不会同意你的想法，但这船是我雇的，如果你真的确定的话，你可以坐这船直接过去，它会绕开白帝城，从支流到幽州，再到落霞涧，到了之后你去当地书院，就说是我叫你去的，他们会带你过去，海渊是个好地方，就是人活得苦了一点，地方危险了一点……”
“那你呢？”叶铭打断了对方的话，问道。
“我？留下来挨你爹的骂咯，总得有个背锅的，放心，你爹不会揍死我的。”
叶铭沉默了一会，道：“谢谢。”
“嘿，你跟我之间谁跟谁呀？还用说谢谢？总之，你要真想感谢我，就活久点，别－离开就要我去办后事……”
“嗯……”
“反正啊，世人皆苦，去哪不是活呢？真搞不懂你爹的想法，欸，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家乡。”
“你之前说你有两个家乡。”
“现在是三个啦，毕竟之前两个嘛，一个始终都找不到方法回去，一个已经毁了，那肯定得找个新的。”青年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什么意思？”
“我成家了，你别看我这样，我好歹也是三十多的人了，说起来，这还是我的头次结婚呢。”
“恭喜。”
“你不想知道你嫂子是谁吗？”
“谁？”
“青州，你见过的。”
“江？”叶铭了然。
“是啊，所以我不能跟你去海渊，得要对家人负责啊，再过几个月我孩子就出生了，可惜你喝不了喜酒了，我跟你说，孩子很麻烦的，难照护，还闹腾，谁叫你嫂子一直缠着我要啊，没办法咯。”
青年掰着手指头数着生孩子的坏处，脸上却带着灿烂的傻笑，已经知晓过往与未来一切的他从未想过有孩子是怎样的体验，只能旁观而不能干涉的限制毁了他的家。
“嗯。”
“结婚最大的好处就是有了个家让我待着，让我安心……要酒吗？果酒，不烈的。”青年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两壶酒，问道。
“要。”
景色飞快的倒退，叶铭看着眼前的青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不知为何，他觉得这笑容有点悲伤。
“叶子，你拿到《长生图》了吗？”青年狂灌了一口酒，问道。
“拿到了。”
“那你代替我去看看吧，进入海渊的许可你已经拿到了，它应该落在海渊的下方，可能都已经碎成渣了，记住不要试图靠近它，远远看一眼就行了。”
他已知晓叶铭将达成的成就，也明白他会再现自己记忆中那份场景，即使最终会滑落，他也无力去改变这份现实，选择知晓一切的他没有资格与媒介去更改它。
“知道了。”叶铭接受了他的建议，他明白自己与他是两种人，一个独立于时间线的亡魂与存在于当下的人之间本无可能存在交集，但既然存在，必定有其存在的意义。
“海渊是那位的地方，《长生图》是祂的信物，你拿着它便不会有事，替我问个好，即使那位现在还不认识我。”青年仰起头灌了一大口酒，随口说道。
“嗯。”叶铭淡淡的应道，在这条路上，青年是绝对的前辈，身为后辈，自然要接受前辈的善意。
“你也多注意下你自己，别变得跟你师傅一样，把身为人的感情全给忘了。”青年眼中闪过追忆。
“嗯。”
叶铭没有深究对方为何会知道这件事。
“不过他们说的倒是对的，人的感情不是什么好东西。”
青年打了个酒嗝，喃喃自语。
“你醉了。”
“没有，怎么可能，这是果酒啊，我没那么容易醉的。”
果酒，记得最后一次与他们似乎也是喝这个吧……青年苦笑道。
多少年了？那过往的记忆如沙子堆积的高塔，时间的风轻轻吹过，便土崩瓦解，他已忘了他们的样貌，唯一能记得的是心中的不平。
自己终归是个人，掌握了权能却无法负担其重，只能封存那些不相干的记忆。
“真的醉了。”叶铭盯着对方的脸，那些悲伤、迷茫，愈发的清晰。
“是么？我醉了么……”青年喃喃自语，仰躺在船上，道：“让我休息会吧。”
细微的鼾声很快传来，江水拍打船舷的声音相互映衬。
叶铭静静的看着周围的景色，很美，但这并不属于他。
“船家，转向，去白帝城……”
山风拨开云雾，绵延出青山万里，抚红了半山绿叶。
南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湲。
峰峦叠嶂，碧水如镜，湖中映着千里清秋，一行鸿雁云上游，半掩羲和云下愁。
巍巍古山脉，茫茫云海间，江伴山中路，叶覆满江红。翠色匹练蜿蜒南下，殷红点缀长青。
临湖的红叶村舍，笼罩山谷的浓雾，远远近近侧立着屏风似的青翠的群峰。
一窗云雾，半帘烟雨，重叠岚光，风过呢喃，雨落微寒。
茶香袅袅升起，茶杯中的水波纹荡漾，泛起淡淡的白雾。
“茶。”
一只白晢纤细的手将素雅的青瓷茶杯放在来客面前，小心翼翼的将茶杯转了半圈，使其上的竹纹对着客人。
来客轻轻捧起茶怀，细细品味其甘苦。
山间微凉的风抚过窗槛。
窗外，残阳依山，远处的村落中，轻脆悠扬的笛声随风飘荡，炊烟袅袅升起，归家的辙痕跨过黄昏的静谧，简单的幸福充斥其中。
散发着芬芳的荼入口却犹为苦涩，或许是因这应当唾弃的命运，抑或是这次不在计划中的会面……
“先生，我要回去了……”
看起来只有17，18岁的少年收了收略微不稳的情绪，看向前方这么多年从未出现变化的少女，将茶杯轻置于桌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嗯。”
简单的回应，亳无波澜，即使早已预见这个回应，少年心中仍有丝丝落寞。
“先生，在离去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请教。”
“问。”
茶杯中的水微微波动。
“你们是否做错了？”少年鼓起勇气问道。
“汝指何事？”
“旁观，旁观那些灾难的发生，明明有能力解决灾难，能使更多人不受伤害……”
此间主人面无表情，她重新拿起茶杯，轻抿一口。
“何错之有？人类并不需要吾等，旁观便是最好的选择，非人之物有非人之物的生活，人类的一切与吾等无关。”
声音平淡而毫无波澜，仿佛是在讲述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
少年陷入了沉思。
一个沉重的黑色书匣摆在低着头的少年眼前。
“出师礼，《长生图》也在里面，做汝想做的事，不必再来了。”
“我知道了，先生。”
少年仍低着头，良久，转身离去。
“保重。”
……
深夜，山中寂静无声，一个人影循着月光在青石板铺成的山路上走着。
山路仅有六尺左右的宽度，左侧便是陡峭的山崖，江水陪伴着曲折的山路日夜不停的带着红叶奔流。
往前，山势渐缓，群山若隐若现，仿若一只巨兽漆黑的脊梁。
与黑夜同色的人影在，拐入山路的另一条岔路，往江边走去，前方几点若隐若现的渔火在黑夜中极为耀眼。
一座渡口孤零零的待在江边，周围只有几棵矮树与它做伴……如果忽略掉旁边的躺椅和上面躺着的人影的话……
“叶子，别来无恙啊。”
一个令人感觉有点跳脱的声音传来，丝毫没有久别重逢的生疏。
叶铭转身望向对方，那是一个脸上带着灿烂笑容的青年。
“嗯。”
叶铭不轻不淡的应了一声，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问道：“你在干嘛？”
“我？躺在这看星星啊！还能干啥？”
青年指了指他身下的躺椅，一脸无辜的模样。
叶铭的脸颊抽动了一下，他隐约记得现在是溯月期，天空中不存在也不可能存在星星，他抬头望向天空，半虚半实的圆月高高的悬挂在上方，果然没有星星。
“欸，你别那么较真嘛，我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而已嘛。”
叶铭深吸一口气，换了个问法重新问了一遍：“你来这干嘛？”
“在这躺着呗，还能干嘛呢？”
“正常点。”
“你爹叫我过来看看，还给了我七天假，一年到头才给这么点时间，还是替他看儿子，真的黑心。”青年伸了伸懒腰，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呵。”
两人随意的聊着，时间随着他们的交谈逐渐流逝。
“天快亮了。”
遥远的天边泛起点点灰白，一点亮光出现在江面上，那是渡船上悬挂着的灯火，如今并非战乱时期，人类与异族的战火基本停歇，船只通常会在夜间悬挂灯火，即是为了防止其他船只与自己相撞，也是为了使人能够清楚的发现它的存在。
渡船逆流而上，很快便停靠在了渡口。
“走吧。”叶铭淡淡的说道。
“哦，对了……”青年似乎想起了什么。
“怎么了？”叶铭站在船上问道。
“叶子，你真的确定要离开？”
青年也跟着上船。
“嗯，这是我母亲的遗愿。”
“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啊？”
“知道，但我还是得去，我母亲希望我能够救人，希望我学医，可我没有，后来她过世了，而我注定辜负她的希望，我的梦想自小从未变化。
你知道的，我的父亲他不可能允许我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所以我离开我父亲的庇护，为了达到我的目的。”
“这样啊……”
青年话风一转，道：“我在幽州游览时听旅店老板说，幽州东边落霞涧有条路可以直达海渊。”
“是吗？”
“总之，你爹是绝对不会同意你的想法，但这船是我雇的，如果你真的确定的话，你可以坐这船直接过去，它会绕开白帝城，从支流到幽州，再到落霞涧，到了之后你去当地书院，就说是我叫你去的，他们会带你过去，海渊是个好地方，就是人活得苦了一点，地方危险了一点……”
“那你呢？”叶铭打断了对方的话，问道。
“我？留下来挨你爹的骂咯，总得有个背锅的，放心，你爹不会揍死我的。”
叶铭沉默了一会，道：“谢谢。”
“嘿，你跟我之间谁跟谁呀？还用说谢谢？总之，你要真想感谢我，就活久点，别－离开就要我去办后事……”
“嗯……”
“反正啊，世人皆苦，去哪不是活呢？真搞不懂你爹的想法，欸，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家乡。”
“你之前说你有两个家乡。”
“现在是三个啦，毕竟之前两个嘛，一个始终都找不到方法回去，一个已经毁了，那肯定得找个新的。”青年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什么意思？”
“我成家了，你别看我这样，我好歹也是三十多的人了，说起来，这还是我的头次结婚呢。”
“恭喜。”
“你不想知道你嫂子是谁吗？”
“谁？”
“青州，你见过的。”
“江？”叶铭了然。
“是啊，所以我不能跟你去海渊，得要对家人负责啊，再过几个月我孩子就出生了，可惜你喝不了喜酒了，我跟你说，孩子很麻烦的，难照护，还闹腾，谁叫你嫂子一直缠着我要啊，没办法咯。”
青年掰着手指头数着生孩子的坏处，脸上却带着灿烂的傻笑，已经知晓过往与未来一切的他从未想过有孩子是怎样的体验，只能旁观而不能干涉的限制毁了他的家。
“嗯。”
“结婚最大的好处就是有了个家让我待着，让我安心……要酒吗？果酒，不烈的。”青年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两壶酒，问道。
“要。”
景色飞快的倒退，叶铭看着眼前的青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不知为何，他觉得这笑容有点悲伤。
“叶子，你拿到《长生图》了吗？”青年狂灌了一口酒，问道。
“拿到了。”
“那你代替我去看看吧，进入海渊的许可你已经拿到了，它应该落在海渊的下方，可能都已经碎成渣了，记住不要试图靠近它，远远看一眼就行了。”
他已知晓叶铭将达成的成就，也明白他会再现自己记忆中那份场景，即使最终会滑落，他也无力去改变这份现实，选择知晓一切的他没有资格与媒介去更改它。
“知道了。”叶铭接受了他的建议，他明白自己与他是两种人，一个独立于时间线的亡魂与存在于当下的人之间本无可能存在交集，但既然存在，必定有其存在的意义。
“海渊是那位的地方，《长生图》是祂的信物，你拿着它便不会有事，替我问个好，即使那位现在还不认识我。”青年仰起头灌了一大口酒，随口说道。
“嗯。”叶铭淡淡的应道，在这条路上，青年是绝对的前辈，身为后辈，自然要接受前辈的善意。
“你也多注意下你自己，别变得跟你师傅一样，把身为人的感情全给忘了。”青年眼中闪过追忆。
“嗯。”
叶铭没有深究对方为何会知道这件事。
“不过他们说的倒是对的，人的感情不是什么好东西。”
青年打了个酒嗝，喃喃自语。
“你醉了。”
“没有，怎么可能，这是果酒啊，我没那么容易醉的。”
果酒，记得最后一次与他们似乎也是喝这个吧……青年苦笑道。
多少年了？那过往的记忆如沙子堆积的高塔，时间的风轻轻吹过，便土崩瓦解，他已忘了他们的样貌，唯一能记得的是心中的不平。
自己终归是个人，掌握了权能却无法负担其重，只能封存那些不相干的记忆。
“真的醉了。”叶铭盯着对方的脸，那些悲伤、迷茫，愈发的清晰。
“是么？我醉了么……”青年喃喃自语，仰躺在船上，道：“让我休息会吧。”
细微的鼾声很快传来，江水拍打船舷的声音相互映衬。
叶铭静静的看着周围的景色，很美，但这并不属于他。
“船家，转向，去白帝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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