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梦魇

    自天地诞生之后，阴阳二气演化，神明降世，万物出世，而后大道法则划出六界——神界、仙界、人界、魔界、妖界、冥界。

    昔年天地大战波及六界生灵，无数世间巅峰强者皆被卷入到此大战，世界生灵涂炭，死伤无数！而后大道法则演化，将此战场分割于这片天地。

    梦魇之境于太古天地大战之后诞生于六界之外，自成一个小世界。无数机缘蕴藏其中，但同时因为是太古战场，也孕育了无数怨灵精怪、野蛮凶兽。

    黑暗中的光门于唐凡而言是生的希望，是爱的承诺，唐凡带着对燕子的承诺冲进了那生的希望。光门之后，清风徐徐，松林如海，久违的暖阳将唐凡再次带回了梦的初始——周家镇！

    耀眼的太阳晒下的光辉刺的唐凡一时间睁不开眼睛，尽管如此，阳光带来的温暖，清风送来的凉爽，还有脚下松软的土地，这一切的一切让唐凡感到无比的欣喜与放松。

    这是那片松林！？难道我回到了周家镇？怎么会这样！我不是在太易门么？短暂的失神后，唐凡适应了光门后的世界，看着眼前这无比熟悉的松林，还有那被雷电击中后若隐若现的烧焦痕，这些都是被唐凡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看着这一切，唐凡确信了这就是周家镇外面的松林。

    在确信了这就是周家镇的地界后，唐凡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向着那魂牵梦绕的地方前行着。昔年的小道已长满小半人高的杂草，但那岁月的痕迹即使是时间也没那么容易湮灭。走上童年的乡间小道，唐凡的内心五味杂陈，眼角渐渐的湿润了，记忆涌上心头，不论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那都是唐凡内心最后的圣地。

    惜光阴百日犹短，细安排一刻也长！时间就像长了脚的妖怪跑的飞快，唐凡一路走过，一路感慨！渐渐的，远方出现了一个小镇，如记忆中的那般，一点也未曾改变。

    燕子！周大妈！我回来了！唐凡一路小跑到镇口，无比激动的大喊道。

    镇上行走的几个人皆一脸疑惑的望着唐凡，就好像看着一个外乡人似的。在短暂的尴尬后，唐凡这才意识到，自己离开好几年了，样貌也有了变化，不在是以前憨厚可爱的小胖子了，大家可能认不出自己了。

    见没有人回应，唐凡只好沿着记忆的路线跑到周大妈家，因为燕子说过，周大妈认她当了干女儿，所以唐凡觉得小燕子一定在那。

    经过短暂的飞奔后，一个被时光侵染的小小的四合院出现在唐凡的眼前，亦如记忆中的那般——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唐凡看着眼前的四合院，缓缓向前走去，忍住激动的心，叩响了门栓，而后静静的等待心中的人儿出。

    咳！咳！咳！来了！来了！在片刻的等待之后，一位老妇人的声音想起，听着那沧桑的声音，唐凡不禁皱了皱眉头。周大妈也没那么老吧，难道是她的母亲？不对啊！她母亲不是去世了么？难道是我走错了，那也不应该呀！唐凡一边等待，一边思索起那声音的主人！

    吱呀！唐凡面前的两扇门缓缓打开，随之而来的是一张被岁月与时光侵染的脸，沧桑无比。虽是如此，但她年轻时的形貌轮廓依旧存在，任他岁月无情，任他时间飞逝，当年的心动依就不变。

    小燕子？唐凡看着眼前那神似周燕的老妇，不禁的疑问道。

    小伙子！你是谁呀？怎会认得我？老妇人打开门后，望着眼前剑眉星目、飘逸飒爽的小伙子疑问道！

    唐凡没有回答老妇人的问题，只是深情地望着面前那苍老的女子，似是有千言万语，却无言开口。沉默！无言的沉默，时间仿佛停留在了此刻。

    我感觉你好像一个故人，只是…只是…唉！老妇人望着唐凡，叹息着说道。无奈！绝望！都在时间与岁月的洗礼中被抚平，只留下了那份支撑她活下去的希望。老妇人叹息着叹息着，眼角的泪水就缓缓地低落在了门槛的尘土之上，湿润了那陪伴他的的尘土。

    燕子！我是小胖子啊！我回来看你了！你还记得我么！虽然唐凡不愿相信眼前那苍老的妇人是他未尽承诺之人，但岁月成了他最有力的证据。

    不！我不相信！他早就死了！你肯定是骗我的！老妇人听闻眼见之人自称是唐凡时，瞬间神情剧变，红着眼睛、撕心裂肺般的对着唐凡大吼着。

    你可还记得我临走时送你的菩提，你可还记得那晚的别离！燕子！我来晚了！对不起！唐凡看着眼前这个涕泗横流的女子，哽咽着回忆道。

    是你！真的是你嘛！有生之年能再次见到你，我此生也无憾了。片刻后，老妇人感慨的对着唐凡说道。老妇人听着唐凡哽咽的话，不再那般激动、癫狂，慢慢的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风！再次袭来，送回了那时间偷走的岁月，只不过那再次扬起的不再是青丝，如雪般纯白的银丝白发于风中悠悠扬扬，嘴角扬起的弧度亦如年少时那般甜美、羞涩。老妇人于回忆中释怀，再一次努力的睁开了混浊的双眼，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似是在记忆什么。

    你我于金钗弱冠之年相约相别，没想到再遇我已是耄耋之年，你仍是翩翩少年，果真是岁月蹉跎、造化弄人啊！老妇人红着眼感叹道。

    悠悠岁月，眨眼便是百十年。于修行者而言不过是无尽的修炼，只不过是白驹过隙、弹指瞬间，于凡俗之人而言是爱恨离别、生老病死……

    晚风徐徐，皓月当空，夜晚的周家镇安静至极，人们早已吃过晚饭、洗漱入眠。唯有黑夜中的那一点灯火仍在挣扎，亦如夜空中的繁星在期待着黎明的到来。只是灯火孤独，无人做伴，但繁星仍有皓月相伴，直至天明。

    原来光门之后，已是悠悠岁月八十载，当初的故人亦如昔年盛开的花朵，早已凋零，而未曾衰败的是那不变的初心。

    苍凉的四合院中，有一棵高大繁茂的菩提树，而菩提树下有一个忙碌的身影。厨房中，唐凡忙碌着洗菜、烧水等家务活，只为做一顿晚饭，偿还那八十载的深情与等待。

    噼噼啪啪！木材在火焰中燃烧，火红的光照亮了少年的初心。唐凡蹲在炉灶前，望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烈火，似是决定了什么………

    好香啊！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能干！女子看着眼前玲琅满目的菜肴，努力的深呼吸了两下，而后抬起头用已经昏黄的眼眸望着唐凡感慨的回忆道。

    那就多吃点，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呢！唐凡温柔的看着眼前的老妇人亦如年少时那般害羞的说道。

    一顿饭！八十载！再遇汝！情依旧！

    晚饭后，老妇人因年岁的原因，早已入眠。唐凡不愿打扰她，便熄灭了灯火，匆匆来到了菩提树下。

    天珠童子！天珠童子！唐凡望着眼前灵气氤氲的菩提树，陷入了那段消逝时光的回忆中。夜幕下的清风总是格外的凉爽，吹得皓月下孤单的身影一颤。唐凡回过神来后，对着菩提树小声的呼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