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守夜
秦无阳在稻谷家中吃的那碗面，吃得很认真，没留下一点油花。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是应当应分的。
一碗面吃完，太阳也开始收拢着他的余晖，橘红色的光芒开始变化，不再具有让人安心的力量。残阳如血，照进了村庄，照进了小院，照过了水井。
赵有田拗不过自己的兄弟，只得待在他的家中，等待今夜到来。他大概也能猜到自个兄弟的想法，毕竟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想过要不要去给族老们报信。
但是离开他们之后，自己心里不知为何，模模糊糊地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的脑子里时不时划过一些念头，像是自己梦中的记忆一般模糊。某一位族老的眼睛，曾经看上去像是蟾蜍；还有某一次，自己三叔公的手臂鼓起来了一块，好像长了什么肿块似的。可这些念头总是越想越模糊，最后只剩下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
罢罢罢，就由得秦馆主去吧。他内心叹息一声，接受了眼下的现实。
“两位，秦某这就去守夜了。诸位切记，不要打开门窗。”秦无阳轻轻放下碗筷，对二人打了个招呼，起身告辞。
二人连忙回礼，你一句我一句地礼貌了几次，才看着秦无阳离开院门。俩人又开始商量今夜是睡还是不睡，二狗那屋够不够他和他大爷两个人挤一挤。
毕竟，他们接下来什么都做不了。
秦无阳出了院门，从村东头走到村西头，从北边的祠堂走到南边的打谷场。他能感觉到，家家户户都有人偷偷开着窗户缝看他，在他走过之后又关了起来，关闭地死死的。
他轻轻地笑了笑，又摇了摇头。秦无阳并不觉得村民们的行为有何不妥，反倒很欣慰，至少这里的村民们还算拎得清轻重缓急，也知晓趋利避害的道理。
一步又一步，秦无阳丈量了整个赵家庄，像是在规划自己的地盘。他看得出，这个村庄的布局规划很像营盘，横平竖直四平八稳。对他而言，方便也省事。
秦无阳最后又回到了村东头的一棵大树下，盘起腿来悬空而坐，两手捏印闭目养神。
少顷，最后一缕霞光也从村庄的屋顶上溜走，像是溺水之人的最后一口气，“啵”的一下冒了个泡，就下去了。今夜的月亮还是那么圆，可赵家庄内却显得昏暗异常，像是寄居了什么东西。或者，其实是有什么东西露头了。
像是有着什么感应一般，当太阳落下的那一刻，秦无阳也睁开了眼，瞳孔深处冒着两点青白色的火光。
天罡三十六法——隔垣洞见。
在秦无阳有意控制之下，他的视野局限在了赵家庄的范围之内。本就被黑夜笼罩的村庄，在秦无阳的眼中也没有了原本的行迹。他眼中只有砖房瓦块的线条，还有庄内的点点命火和包裹住他们的人形。
可数量，远远对不上。
他一步一步走过的村庄，几乎每个屋内都有生人活动的迹象。但此刻，本该属于人的命火，却只有堪堪一半。祠堂在北，与打谷场正好连成一条中线，祠堂以东都还是活人，可祠堂以西只有零零散散几户人家还正常。
“这里，也被盯上了么……”秦无阳认出了那些痕迹，几十个世界的“他我”构成的情报数据，不是白来的。
他旋即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想起来一些往事，有一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
虽然只是村庄，但这毕竟也是自己的辖区，居然无声无息让人取走了半个村庄的人命。想到这里，他也大概也能体会曾经在自身谋划之下逝去的武人的感觉了。
不过，眼下还是专注眼前事吧。
“要加快脚步了，否则这个世界无法汇聚能够抵御的战力啊。”一声低语之后，秦无阳脚下行出一步，便来到了村西的一家宅院门前。
地煞七十二术——缩地。
此宅占地颇大，是同村住宅的三到四倍，乃是一位族老的居所。朱红漆的门，门槛不低，一对兽型的铜制大把手，但比起城里的高门大户还是要低了一些。
秦无阳率先来到这里的原因很简单，白天见到了七八位族老，此时他能看见的，在这里就聚了四位。
“嗯……”秦无阳沉吟一下，快速围着此宅走了一圈，布置了一个临时性的“掌中庭院”。天灾以下的位格与能力，在里面闹得再大也影响不到外界。
完整的“掌中庭院”，本质上是从天地之间截取一片小天地，小天地内的生克、卦象还有天时地利等要素全由掌控者定夺。通常有两个用途，一个就是构建宗门洞府，另一个就是借助此法自带的“蒙蔽天机”之能，做一些不方便的事情。
即使是临时性的“掌中庭院”，也是颇耗心神的一种高阶术法。如果不是这里一次性聚集了一半的族老，秦无阳也不会用这个术法。虽然掌控者只能略微影响一下庭院内的因素，无法为自己创造有力的局面，但做到瓮中捉鳖、关门打狗这些事倒是绰绰有余。
“诸位，秦某不请自来，失礼了！”秦无阳两手推开大门，一面喊话一面走，步态稳健之中还带着几分洒脱，像是仙人下凡一般。
掌中庭院之中，虽然也是夜色，可在夜空的帷幕之上却是缀满了繁星。院内也不是寻常的房屋，而是一条略有曲折的河流在庭院中间分隔出了两片土地，原本院内的砖石已经被半人高的芦苇遮蔽起来，地上也是河岸边一样的湿润土地。院内宛若棋盘，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原本的住宅正在几十米开外的地方，屋内的生物打开房门，向屋外探寻。显然，眼下的情况已经超过了他们的预计。河对岸的芦苇地内也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秦无阳这般姿态，倒是让院内的生物感到一阵不自在。虽然它们已经有了信奉的神圣存在，但它们依然感受到了一种源自本能的畏惧。
那个身着黑袍的人，身后像是流淌出一条血河。自他之手而逝去的生命不计其数，可他身上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疯狂与迷失。
秦无阳的声音回响在庭院之内，河对岸的生物们没有说话，只是潜藏在芦苇地内不停地互相打手势。倒是原本在屋内的生物开了口，却像是蟾蜍一般的鸣叫，人声潜藏其中。
“秦无阳，速速离去，否则山神之使者必将降罪与江宁。”一阵聒噪之中夹杂着人声，还隐隐约约地刺痛着秦无阳的神魂。
“呵呵呵，在我面前施展入梦之术，未免也太小看秦某了吧。”秦无阳能感受到那股声音中夹杂的力量，虽然这并不足以撼动他，但其中蕴涵的那一丝邪异，对付寻常甲等武人绰绰有余了。
是因为四个一同施术，威能叠加了吗？啧，要是换成其他武人来，没有准备怕是要着道啊。
秦无阳眼睛忍不住眯了眯，在心中快速推演了一下正常的情况：如果这一次没有星罗司牵头，那么来到江宁的就是各地的镇守武人，周围能够抵御住这种邪异之术的武人几乎没有。就算是星罗司的武人，除了星宿有固定法器能护持一下神魂，天罡地煞就只能看命数了（天罡地煞之中有可能有人持有护神的法器或者掌握了护神的术法）。
“那么，来而不往非礼也。”秦无阳从宽松的衣袖中祭出一张符箓，正对着几十米外的房屋，凌厉地吐出一个字。
“斩！”
一道泛着血色的弧光自秦无阳面前飞出，庭院中瞬间划出一道丈许宽的沟壑，尽头直指族老的居所！
虽然隔得有些远，但那整座房屋破碎的声音还是传到了秦无阳的耳朵里。
但听见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他看见的东西。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秦无阳忍不住拍了拍手，“我今天才收到江宁县境内的山神土地各自蛰伏、离去的情报，可赵家庄的土地却是几个月前就不再显灵了。”
“按照衙门的线报，各个村镇汇报至江宁的时间都没有延误超过三天，说明他们供奉的阴神都是最近才离开的，个中缘由还未查明。”
“但是，你们村的土地神，是被你们‘分食’了。”秦无阳没有用问句，而是用了陈述的语气。
方才房屋遭受斩击的时候，屋中散出了几道身影，但有一位疑似族老的生物没来得及离开，可也没有受伤。
即使没有隔垣洞见的辅助，也能清楚地看见，那个生物身上泛起的金光。虽然其中掺杂了些许污秽杂质，但也改变不了那团金光的本质。
愿力。
“以前只是让城隍成为‘堕信者’，暗中为祂们服务，现在连眷族都能窃取城隍愿力了，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王朝道】暂且不说，【鬼神道】上的肯定和你们不死不休啊。本来天下愿力阴德就颇为有限。啧，不能杀啊，得擒下尔等了。”秦无阳闭上了双眼，口中低声自语，两手不紧不慢地结印。
堪堪避开秦无阳符箓之威的族老们同时鼓动了器官，在这片天地间发出了尖锐刺耳的鸣叫声。那声音像是几万只蟾蜍同时发出了爆鸣，连绵不绝。
与此同时，河对岸的芦苇地中也冲出了十几道身影，从地面和半空袭向了秦无阳。
秦无阳闭着双眼微微抬头，“其实我还没试过对‘米里·尼格利’施展梦境之术呢。”
仙法——黄粱一梦。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是应当应分的。
一碗面吃完，太阳也开始收拢着他的余晖，橘红色的光芒开始变化，不再具有让人安心的力量。残阳如血，照进了村庄，照进了小院，照过了水井。
赵有田拗不过自己的兄弟，只得待在他的家中，等待今夜到来。他大概也能猜到自个兄弟的想法，毕竟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想过要不要去给族老们报信。
但是离开他们之后，自己心里不知为何，模模糊糊地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的脑子里时不时划过一些念头，像是自己梦中的记忆一般模糊。某一位族老的眼睛，曾经看上去像是蟾蜍；还有某一次，自己三叔公的手臂鼓起来了一块，好像长了什么肿块似的。可这些念头总是越想越模糊，最后只剩下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
罢罢罢，就由得秦馆主去吧。他内心叹息一声，接受了眼下的现实。
“两位，秦某这就去守夜了。诸位切记，不要打开门窗。”秦无阳轻轻放下碗筷，对二人打了个招呼，起身告辞。
二人连忙回礼，你一句我一句地礼貌了几次，才看着秦无阳离开院门。俩人又开始商量今夜是睡还是不睡，二狗那屋够不够他和他大爷两个人挤一挤。
毕竟，他们接下来什么都做不了。
秦无阳出了院门，从村东头走到村西头，从北边的祠堂走到南边的打谷场。他能感觉到，家家户户都有人偷偷开着窗户缝看他，在他走过之后又关了起来，关闭地死死的。
他轻轻地笑了笑，又摇了摇头。秦无阳并不觉得村民们的行为有何不妥，反倒很欣慰，至少这里的村民们还算拎得清轻重缓急，也知晓趋利避害的道理。
一步又一步，秦无阳丈量了整个赵家庄，像是在规划自己的地盘。他看得出，这个村庄的布局规划很像营盘，横平竖直四平八稳。对他而言，方便也省事。
秦无阳最后又回到了村东头的一棵大树下，盘起腿来悬空而坐，两手捏印闭目养神。
少顷，最后一缕霞光也从村庄的屋顶上溜走，像是溺水之人的最后一口气，“啵”的一下冒了个泡，就下去了。今夜的月亮还是那么圆，可赵家庄内却显得昏暗异常，像是寄居了什么东西。或者，其实是有什么东西露头了。
像是有着什么感应一般，当太阳落下的那一刻，秦无阳也睁开了眼，瞳孔深处冒着两点青白色的火光。
天罡三十六法——隔垣洞见。
在秦无阳有意控制之下，他的视野局限在了赵家庄的范围之内。本就被黑夜笼罩的村庄，在秦无阳的眼中也没有了原本的行迹。他眼中只有砖房瓦块的线条，还有庄内的点点命火和包裹住他们的人形。
可数量，远远对不上。
他一步一步走过的村庄，几乎每个屋内都有生人活动的迹象。但此刻，本该属于人的命火，却只有堪堪一半。祠堂在北，与打谷场正好连成一条中线，祠堂以东都还是活人，可祠堂以西只有零零散散几户人家还正常。
“这里，也被盯上了么……”秦无阳认出了那些痕迹，几十个世界的“他我”构成的情报数据，不是白来的。
他旋即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想起来一些往事，有一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
虽然只是村庄，但这毕竟也是自己的辖区，居然无声无息让人取走了半个村庄的人命。想到这里，他也大概也能体会曾经在自身谋划之下逝去的武人的感觉了。
不过，眼下还是专注眼前事吧。
“要加快脚步了，否则这个世界无法汇聚能够抵御的战力啊。”一声低语之后，秦无阳脚下行出一步，便来到了村西的一家宅院门前。
地煞七十二术——缩地。
此宅占地颇大，是同村住宅的三到四倍，乃是一位族老的居所。朱红漆的门，门槛不低，一对兽型的铜制大把手，但比起城里的高门大户还是要低了一些。
秦无阳率先来到这里的原因很简单，白天见到了七八位族老，此时他能看见的，在这里就聚了四位。
“嗯……”秦无阳沉吟一下，快速围着此宅走了一圈，布置了一个临时性的“掌中庭院”。天灾以下的位格与能力，在里面闹得再大也影响不到外界。
完整的“掌中庭院”，本质上是从天地之间截取一片小天地，小天地内的生克、卦象还有天时地利等要素全由掌控者定夺。通常有两个用途，一个就是构建宗门洞府，另一个就是借助此法自带的“蒙蔽天机”之能，做一些不方便的事情。
即使是临时性的“掌中庭院”，也是颇耗心神的一种高阶术法。如果不是这里一次性聚集了一半的族老，秦无阳也不会用这个术法。虽然掌控者只能略微影响一下庭院内的因素，无法为自己创造有力的局面，但做到瓮中捉鳖、关门打狗这些事倒是绰绰有余。
“诸位，秦某不请自来，失礼了！”秦无阳两手推开大门，一面喊话一面走，步态稳健之中还带着几分洒脱，像是仙人下凡一般。
掌中庭院之中，虽然也是夜色，可在夜空的帷幕之上却是缀满了繁星。院内也不是寻常的房屋，而是一条略有曲折的河流在庭院中间分隔出了两片土地，原本院内的砖石已经被半人高的芦苇遮蔽起来，地上也是河岸边一样的湿润土地。院内宛若棋盘，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原本的住宅正在几十米开外的地方，屋内的生物打开房门，向屋外探寻。显然，眼下的情况已经超过了他们的预计。河对岸的芦苇地内也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秦无阳这般姿态，倒是让院内的生物感到一阵不自在。虽然它们已经有了信奉的神圣存在，但它们依然感受到了一种源自本能的畏惧。
那个身着黑袍的人，身后像是流淌出一条血河。自他之手而逝去的生命不计其数，可他身上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疯狂与迷失。
秦无阳的声音回响在庭院之内，河对岸的生物们没有说话，只是潜藏在芦苇地内不停地互相打手势。倒是原本在屋内的生物开了口，却像是蟾蜍一般的鸣叫，人声潜藏其中。
“秦无阳，速速离去，否则山神之使者必将降罪与江宁。”一阵聒噪之中夹杂着人声，还隐隐约约地刺痛着秦无阳的神魂。
“呵呵呵，在我面前施展入梦之术，未免也太小看秦某了吧。”秦无阳能感受到那股声音中夹杂的力量，虽然这并不足以撼动他，但其中蕴涵的那一丝邪异，对付寻常甲等武人绰绰有余了。
是因为四个一同施术，威能叠加了吗？啧，要是换成其他武人来，没有准备怕是要着道啊。
秦无阳眼睛忍不住眯了眯，在心中快速推演了一下正常的情况：如果这一次没有星罗司牵头，那么来到江宁的就是各地的镇守武人，周围能够抵御住这种邪异之术的武人几乎没有。就算是星罗司的武人，除了星宿有固定法器能护持一下神魂，天罡地煞就只能看命数了（天罡地煞之中有可能有人持有护神的法器或者掌握了护神的术法）。
“那么，来而不往非礼也。”秦无阳从宽松的衣袖中祭出一张符箓，正对着几十米外的房屋，凌厉地吐出一个字。
“斩！”
一道泛着血色的弧光自秦无阳面前飞出，庭院中瞬间划出一道丈许宽的沟壑，尽头直指族老的居所！
虽然隔得有些远，但那整座房屋破碎的声音还是传到了秦无阳的耳朵里。
但听见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他看见的东西。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秦无阳忍不住拍了拍手，“我今天才收到江宁县境内的山神土地各自蛰伏、离去的情报，可赵家庄的土地却是几个月前就不再显灵了。”
“按照衙门的线报，各个村镇汇报至江宁的时间都没有延误超过三天，说明他们供奉的阴神都是最近才离开的，个中缘由还未查明。”
“但是，你们村的土地神，是被你们‘分食’了。”秦无阳没有用问句，而是用了陈述的语气。
方才房屋遭受斩击的时候，屋中散出了几道身影，但有一位疑似族老的生物没来得及离开，可也没有受伤。
即使没有隔垣洞见的辅助，也能清楚地看见，那个生物身上泛起的金光。虽然其中掺杂了些许污秽杂质，但也改变不了那团金光的本质。
愿力。
“以前只是让城隍成为‘堕信者’，暗中为祂们服务，现在连眷族都能窃取城隍愿力了，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王朝道】暂且不说，【鬼神道】上的肯定和你们不死不休啊。本来天下愿力阴德就颇为有限。啧，不能杀啊，得擒下尔等了。”秦无阳闭上了双眼，口中低声自语，两手不紧不慢地结印。
堪堪避开秦无阳符箓之威的族老们同时鼓动了器官，在这片天地间发出了尖锐刺耳的鸣叫声。那声音像是几万只蟾蜍同时发出了爆鸣，连绵不绝。
与此同时，河对岸的芦苇地中也冲出了十几道身影，从地面和半空袭向了秦无阳。
秦无阳闭着双眼微微抬头，“其实我还没试过对‘米里·尼格利’施展梦境之术呢。”
仙法——黄粱一梦。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