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太过热情的礼物（3）
可不能波及无辜，成舟抢上两步，放低姿态挥剑横扫。他本是冲着将怪兽的左脚整个劈下来去的，结果不出所料，剑刃仅仅陷入怪兽的后脚跟一半。
不过要阻止怪兽行动，这也已足够，成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切断了类似跟腱一类的东西。怪兽向前扑倒在地，身子又滑出一段距离，在地上刨出一道又粗又阔的坑，身前的泥土堆成了小山。
成舟一跃跳上怪兽的脑袋，用尽全力将长剑向着它的后脑捅下。怪兽的脑袋比别处要更加坚固，但毕竟还是血肉之躯。成舟第一下凿到了头骨，第二下在头骨上开了个口子，第三长剑整个没入怪兽的脑袋，只剩剑柄在外。
怪兽的又蹬了两下腿，就此不再动弹。
结束了？作为礼物，有些太过敷衍了。成舟长出一口气，一抬头，几个惊魂未定的人就在前面十来步之遥，有个离得近的被泥土溅了一脸。
真是千钧一发，幸好赶上了。他从怪兽头上跳下：“你们没事吧？”
没人出声。每个人都只是呆呆看着他，一副下巴掉到地上的模样。参考之前的经验，成舟忍住了收起长剑的冲动。
片刻的沉默后，一个瘦小的男人低声惊叹：“天啊，竟然是星杯学士，我竟然亲眼见到星杯学士了！”
一个提着水桶的粗壮妇人小声道：“医院里怎么会有怪兽？”
有人猜测：“那火就是怪兽放的吧？一定是的！”
也有人表示了疑惑：“守备队哪里去了？雷吉克呢？这种时候他怎么就不见了？”
“肯定是被吓破了胆，早就逃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吧。”
跟着有人斥道：“星杯学士就在眼前，你们竟然在讨论怪兽和守备队？”
成舟隐隐有不妙的感觉，他清了清嗓子：“诸位，火……”
话才说了一半，那个妇人突然朝成舟冲过来，在他能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就无比热情地将他一把抱住，嘟起嘴就要朝他的脸亲上来。
这比怪兽的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还可怕。成舟急忙将她推开。担心伤到对方，他不敢用力，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仅仅是阻止了妇人亲吻的意图。
其他人也一起涌了上来，将他团团围住，一边说着感激与崇拜的话语，一边争着上来抱他，仿佛能有身体接触就是莫大的荣幸。尤其糟糕的是，还不断有人赶过来加入。
“火，”成舟好容易能找到说话的机会，“火还在烧着呢，救火要紧。”
根本没人睬他，有人给出了理由：“您在这里，谁还在乎几幢破房子。”
这句话得到了一致的响应。眼看人越聚越多，成舟终于找到机会，趁乱从人群里溜了出来。只有最核心部分的几个人——比如那个妇人——发现他不见了，其他人还在一个劲的朝里挤。
才走出几步，成舟就看到伏尔甘抱着女孩在前面等他。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有这么多人在的地方，”伏尔甘答道，“不用想也知道是您。星杯学士本就稀少，能在海的这一边看到就更难了。对科诺斯人来说，您这样的人本来只存在于课本上或者历史书上。”
“夸张了。”成舟心有余悸地看了眼还在壮大的人群。这么下去可不行，得尽快澄清自己的身份。
问题在于，该怎么向这颗行星的人解释恒星际飞船和自己的战力来源？以他们的认知水平是绝不可能理解的，相信更是无从谈起。被人当成疯子恐怕已是最轻的结果。
“这已经是保守的说法了，”伏尔甘微笑，“连续经历了这么多战斗，您一定累了吧？”
“啊，是有点。”苏醒后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相比身体，疲惫更多来自于精神，战斗反倒不算什么。
“那您先带着这孩子回去如何？”
成舟不太清楚这里的治安系统是如何运作的，不过发生了这样的事，于公于私，伏尔甘肯定有许多善后要处理，把事情交给他是眼下最为合理的选择。
于是他接过女孩：“那就有劳您了。”
钻进树林，起飞，接近营地再落地慢慢走过去，回程只花了两三分钟。飞行过程中成舟又观察了下女孩，她的手指和手掌上有老茧，胳膊上也有明显的锻炼痕迹，回想和她短暂而惊险的交手，她平日里肯定在剑术上下了不少功夫。
顺便，她左手的指头和指甲上还沾着些微墨水，中指第一指节的侧面有轻微的被挤压的痕迹，那是长期执笔才会留下的。
这么说来，她是个左撇子，还经常写点什么。他这才想起，刚刚她握剑的确实是左手。
营地里井然有序，所有的俘虏都被绳索串在一起，由专人负责看守，除此之外营地里鲜有人影，也几乎听不到人声，伏尔甘显然治军有方。
不远处还多出来两顶小帐篷，博行和艾莎正守在帐篷外的篝火旁。看到成舟，他俩毕恭毕敬地起身向他行礼。
博行抢着开口：“你们找到了那……”看到成舟怀里的女孩，他又闭上了嘴。
成舟知道男孩关心的是什么。“对不起，”他摇了摇头，“我们没能找到那位父亲。他……很遗憾，他很可能已经遭遇了不幸。”
“……”博行咬住嘴唇，一言不发。
“老师已经尽力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艾莎说。
“我知道，”博行有些哽咽，“我……我要是再强一些就好了。又是这种事。如果我再强一点，就能够救下他了。至少能救下他。为什么，为什么总是会遇到这种事呢？对不起，我——”
博行扭头钻进了帐篷。
“对不起啊，”艾莎赶忙打圆场，“他总是这副样子，他……其实心肠很好，可总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请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成舟能体会博行的心情。“没关系，”他点了点头，“是个好孩子呢。”
“您能这样想就好。对了，上校和少尉呢？”艾莎问，“怎么没和您一起回来？”
“上校还有些事要处理，少尉……殉职了，”犹豫了一瞬，成舟还是选择正面的用词，“实验室被人放了一把火，这会大概已经不剩什么了。”
“我知道我知道，”艾莎点头，“隔着山都能看到天空都被映红了。那这位漂亮的姐姐是？”
“我们在实验室里捡到的。有点麻烦，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成舟挠头，到这会女孩还没醒过来，不能放着不管，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安顿她才好。
仿佛看穿了他的烦恼，艾莎提出：“失忆了吗？不碍事，请把她交给我吧。”
“你？”
“是的，”艾莎搓了搓手，“自负地说，我还蛮擅长照顾人的。更重要的是，这里除了她，就只有我是女孩子了啊。”
这倒是。成舟把女孩交到艾莎手里：“那就拜托了。”
艾莎虽然身材窈窕，力气却出人意料的大，接住女孩时双臂连晃都没晃一下。“放心吧，”她说，“我会把她照看得哪怕是沙利的女王也挑不出一点毛病的。”
不过要阻止怪兽行动，这也已足够，成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切断了类似跟腱一类的东西。怪兽向前扑倒在地，身子又滑出一段距离，在地上刨出一道又粗又阔的坑，身前的泥土堆成了小山。
成舟一跃跳上怪兽的脑袋，用尽全力将长剑向着它的后脑捅下。怪兽的脑袋比别处要更加坚固，但毕竟还是血肉之躯。成舟第一下凿到了头骨，第二下在头骨上开了个口子，第三长剑整个没入怪兽的脑袋，只剩剑柄在外。
怪兽的又蹬了两下腿，就此不再动弹。
结束了？作为礼物，有些太过敷衍了。成舟长出一口气，一抬头，几个惊魂未定的人就在前面十来步之遥，有个离得近的被泥土溅了一脸。
真是千钧一发，幸好赶上了。他从怪兽头上跳下：“你们没事吧？”
没人出声。每个人都只是呆呆看着他，一副下巴掉到地上的模样。参考之前的经验，成舟忍住了收起长剑的冲动。
片刻的沉默后，一个瘦小的男人低声惊叹：“天啊，竟然是星杯学士，我竟然亲眼见到星杯学士了！”
一个提着水桶的粗壮妇人小声道：“医院里怎么会有怪兽？”
有人猜测：“那火就是怪兽放的吧？一定是的！”
也有人表示了疑惑：“守备队哪里去了？雷吉克呢？这种时候他怎么就不见了？”
“肯定是被吓破了胆，早就逃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吧。”
跟着有人斥道：“星杯学士就在眼前，你们竟然在讨论怪兽和守备队？”
成舟隐隐有不妙的感觉，他清了清嗓子：“诸位，火……”
话才说了一半，那个妇人突然朝成舟冲过来，在他能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就无比热情地将他一把抱住，嘟起嘴就要朝他的脸亲上来。
这比怪兽的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还可怕。成舟急忙将她推开。担心伤到对方，他不敢用力，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仅仅是阻止了妇人亲吻的意图。
其他人也一起涌了上来，将他团团围住，一边说着感激与崇拜的话语，一边争着上来抱他，仿佛能有身体接触就是莫大的荣幸。尤其糟糕的是，还不断有人赶过来加入。
“火，”成舟好容易能找到说话的机会，“火还在烧着呢，救火要紧。”
根本没人睬他，有人给出了理由：“您在这里，谁还在乎几幢破房子。”
这句话得到了一致的响应。眼看人越聚越多，成舟终于找到机会，趁乱从人群里溜了出来。只有最核心部分的几个人——比如那个妇人——发现他不见了，其他人还在一个劲的朝里挤。
才走出几步，成舟就看到伏尔甘抱着女孩在前面等他。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有这么多人在的地方，”伏尔甘答道，“不用想也知道是您。星杯学士本就稀少，能在海的这一边看到就更难了。对科诺斯人来说，您这样的人本来只存在于课本上或者历史书上。”
“夸张了。”成舟心有余悸地看了眼还在壮大的人群。这么下去可不行，得尽快澄清自己的身份。
问题在于，该怎么向这颗行星的人解释恒星际飞船和自己的战力来源？以他们的认知水平是绝不可能理解的，相信更是无从谈起。被人当成疯子恐怕已是最轻的结果。
“这已经是保守的说法了，”伏尔甘微笑，“连续经历了这么多战斗，您一定累了吧？”
“啊，是有点。”苏醒后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相比身体，疲惫更多来自于精神，战斗反倒不算什么。
“那您先带着这孩子回去如何？”
成舟不太清楚这里的治安系统是如何运作的，不过发生了这样的事，于公于私，伏尔甘肯定有许多善后要处理，把事情交给他是眼下最为合理的选择。
于是他接过女孩：“那就有劳您了。”
钻进树林，起飞，接近营地再落地慢慢走过去，回程只花了两三分钟。飞行过程中成舟又观察了下女孩，她的手指和手掌上有老茧，胳膊上也有明显的锻炼痕迹，回想和她短暂而惊险的交手，她平日里肯定在剑术上下了不少功夫。
顺便，她左手的指头和指甲上还沾着些微墨水，中指第一指节的侧面有轻微的被挤压的痕迹，那是长期执笔才会留下的。
这么说来，她是个左撇子，还经常写点什么。他这才想起，刚刚她握剑的确实是左手。
营地里井然有序，所有的俘虏都被绳索串在一起，由专人负责看守，除此之外营地里鲜有人影，也几乎听不到人声，伏尔甘显然治军有方。
不远处还多出来两顶小帐篷，博行和艾莎正守在帐篷外的篝火旁。看到成舟，他俩毕恭毕敬地起身向他行礼。
博行抢着开口：“你们找到了那……”看到成舟怀里的女孩，他又闭上了嘴。
成舟知道男孩关心的是什么。“对不起，”他摇了摇头，“我们没能找到那位父亲。他……很遗憾，他很可能已经遭遇了不幸。”
“……”博行咬住嘴唇，一言不发。
“老师已经尽力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艾莎说。
“我知道，”博行有些哽咽，“我……我要是再强一些就好了。又是这种事。如果我再强一点，就能够救下他了。至少能救下他。为什么，为什么总是会遇到这种事呢？对不起，我——”
博行扭头钻进了帐篷。
“对不起啊，”艾莎赶忙打圆场，“他总是这副样子，他……其实心肠很好，可总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请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成舟能体会博行的心情。“没关系，”他点了点头，“是个好孩子呢。”
“您能这样想就好。对了，上校和少尉呢？”艾莎问，“怎么没和您一起回来？”
“上校还有些事要处理，少尉……殉职了，”犹豫了一瞬，成舟还是选择正面的用词，“实验室被人放了一把火，这会大概已经不剩什么了。”
“我知道我知道，”艾莎点头，“隔着山都能看到天空都被映红了。那这位漂亮的姐姐是？”
“我们在实验室里捡到的。有点麻烦，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成舟挠头，到这会女孩还没醒过来，不能放着不管，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安顿她才好。
仿佛看穿了他的烦恼，艾莎提出：“失忆了吗？不碍事，请把她交给我吧。”
“你？”
“是的，”艾莎搓了搓手，“自负地说，我还蛮擅长照顾人的。更重要的是，这里除了她，就只有我是女孩子了啊。”
这倒是。成舟把女孩交到艾莎手里：“那就拜托了。”
艾莎虽然身材窈窕，力气却出人意料的大，接住女孩时双臂连晃都没晃一下。“放心吧，”她说，“我会把她照看得哪怕是沙利的女王也挑不出一点毛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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