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县城

    南卫东，高一六班的班主任，也是高一五班和六班两个班的语文老师，同时担任高一年级组语文小组组长职务。

    李观棋的记忆里他是个很“可爱”的老头，记得带完他们这一届，就退休了，他的嘴里永远会挂着几句带有浓重方言的“你能歘”“闷怂”“坎头子”“瓜怂”……。

    早读很快结束，教室里的读书声变成了叽叽喳喳的交流。

    “国庆节你们去哪里玩了？”说话的坐在第一排的班长左青青。

    “呜，布置的作业都做不完，还有空玩吗？”回答她的是他隔壁的陈……名字忘了，应该姓陈。

    “本姑凉一天就搞定啦，这不是小菜一碟。”这是左青青“然后我爸妈带我去了侍郎湖，划了一天船，说实话，挺无聊的。”

    “人比人，气死人啊”带着厚厚眼睛的陈同学继续埋头奋笔疾书，估计再补假期作业！

    早上的时光很快过去，李观棋一直安静的听歌，老师点名时，知道的回答，不知道就说不知道，顶多站几分钟再坐下。

    放学的时候，李观棋被一位同学喊住。

    “伙计，会篮球不？”

    李观棋摇了摇头。“不会！”

    “别浪费这么大的个子啊，班主任课间操的时候给我说过几天有篮球比赛，让我组织，你有没有兴趣。只要你参加，我保证把你特训成二中第一中锋！不，整个邠县，第一中锋！”

    “我是真不会啊，再说我也没兴趣，我还得赶着回家吃饭，下午来了再说啊”李观棋拍了拍这位他记不起姓名的同学肩膀，快步走了。

    没见着胡杰，不知道干啥去了，李观棋一个人慢慢往家走，家里其实离学校不远，走路也就十几分钟。

    眼前县城跟记忆里一点一点重叠，一个个熟悉的招牌，熟悉的老板和老板娘。

    开元广场中间的古塔还是老样子，上面的铃铛随着风叮铃作响，惊起在塔檐休息的鸽子。

    到家的时候，母亲陈秋霞一个人坐在沙发看电视，放的是《父母爱情》，不错的剧。

    见儿子进门，陈秋霞用遥控器指了指厨房“饭在锅里。”

    “我爸呢？”李观棋啃着馒头喝着白粥，菜是蒜薹炒肉，他的最爱，是记忆里母亲的手艺。

    “去店里了，这几天忙，我一会也去。”

    “哦”李观棋三下五除二搞定了午饭，拿着碗筷进了厨房。

    十几年前，李观棋的父亲李正，在县城的偏远位置开了家小超市，生意一直不错，李观棋上幼儿园时，一场大火把县城中心一家服装超市捎带附近的几家小店全都烧了个干干净净，经调查是线路老化，自然起火。

    李观棋上小学时李正托人盘下了那块地，又从银行贷款盖了如今的二层大超市，然后称霸这个小县城直到今天。

    李观棋洗完碗筷出来的时候，桌子扔着张百元大钞，老妈在门口换鞋“早上忘了跟你说，晚上我没时间做饭，自己在外面吃。”便急匆匆出了门。

    “知道了”李观棋挥了挥手里的钞票，想了想，对折塞进裤兜里。

    其实，李观棋有自己的私房钱，从小到大的压岁钱一直在，爸妈也没有动过，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从小到大，在这个西北的小县城，没有为钱发愁的时候。

    李观棋进教室的时候，发现那个男的就坐在自己座位上，看见李观棋进来，连忙喊道“大个子，快来快来。”

    李观棋皱了皱眉“怎么了？”

    “你考虑的怎么样？要不要打篮球？为了班级的荣誉！我王清华保证……”

    “我真的不会，我也不想打，能不能别找我了？我要写作业！我要学习！”

    “学习？学个屁！”一旁站着的小个子高声说了句，手指上的篮球呼啦啦转的飞起。

    “我真不打，再说我知道你们人够，七个人呢。我还有其他事情。”

    “哎，可惜了”王清华摇着脑袋走了。那小个子也拍着球走了，那身高，篮球过裆的时候，怎么看怎么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