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喜欢你
三点不到，车子停在了蛇山附近，天色突然暗了下来。
“你爸在什么地方，知道吗？”李观棋看她摇了摇头，转身朝过路的大妈问了句什么。大妈指了个方向。
李观棋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拍脑门，大意了，早该想起来了的。
来这里看人，大体只有一个地方，蛇山疗养院。
跟在她后面走了几条街，她依旧没有说一句话。
“麻烦你等我一小会。”她站在有些破烂的大门前了说。
他点了点头，看着她一步不停地走进那个大门。
李观棋站在树荫底下，看着乌云越来越密。
半个小时后，程一一出来了，看样子应该哭过，眼睛又红又肿。
“回去吧。”
李观棋没说话，默默地跟在后面。
又是一段沉默的旅程，比来的时候显得更加漫长。
刚过七点，车子稳稳停在邠县汽车站，陈秋霞打来电话，问他几点回家，李观棋说很快就回去。
“我送你回宿舍吧”李观棋挂掉电话开口问她“一会可能要下雨。”
“你饿不饿？”程一一低着头问了句。又抬起头盯着李观棋“我饿死了，我……请你……吃……大餐。”说完大步走了。
程一一带着他去了学校后巷的铁锅炖，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窗外突然下起了雨，雨点打的玻璃噼里啪啦直响。
程一一从进去坐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默不作声的大口吃着肉，过了许久她才低着头说“我伤心难过的时候，就只想吃肉，吃肉可以让我忘记一切不开心的东西。”
“谢谢你。”
“谢谢你今天陪我。”
“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很恩爱的……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俩关系越来越差，每次我回家都是在吵架，每一天。”
“我六年级那年，她扔下我爸和我跟粤州的一个商人跑了……之后我爸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她的话越来越多，抽泣声也越来越大。话语间没有了先前的局促和不安。李观棋只能放下筷子递着纸巾，她低着头，短发从耳后垂下来，遮住了光线，让他看不清她的脸。
李观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时间大抵是2015年寒假期间，那时的他正陪着父母回老家。
酒席间大人们们的几句交谈兀的出现在他的脑海。
“……哎，就在进蛇山的那个路口……那个黑出租开的太快，加上天刚黑……连人带车翻进河里去了……”
“对对对，好像是个女学生……听楼下老刘说她父亲还在疗养院躺着。”
当时这些“不重要”的信息被他选择性遗忘了，她应该是刚看望完准备回去。
上辈子他在学校，除了厕所，课余时间基本不出教室，放学也是直接回家，哪里会和她有什么交集。
这辈子，他选择好好欣赏周围的风景，才会有和她见面的机会。
她突然抬起了头，满是水雾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说道“……爸爸病倒之前告诉我说，喜欢的人要勇敢去追，不然会后悔的……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特别，特别喜欢！”她呜咽着强调了好几遍。
“我以前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可我看见你，我会很高兴，有时候会忍不住想你……。”
“有时候我很笨”
“但我……。”
“我只是发现，和你说话，我会特别开心，站在你身边，永远都很高兴，哪怕只是个旁观者。”
“我觉得我要是现在不告诉你的话，以后说不定没有机会说了”
她一直低着头断断续续说个不停。
面前的大铁锅里一直冒着热气，李观棋叹了口气，起身坐在她旁边，轻轻把她搂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我知道了，一一，我知道了！”
“谢谢你能喜欢我……你的喜欢我会好好珍惜的，其实我也很喜欢你呢，只是不敢说，我比你还胆小呢。”
李观棋低头，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着“一一，我想好好照顾你一辈子了，不让你再受到一次伤害，请相信我。”
她没有说话，只是哭个不停，李观棋也不再说，安安静静的抱着她。
过了很久，服务员小声地说了几句要下班了，她也已经没哭了，只是趴在李观棋怀里，一动也不动。
“一一，该走了，很晚了。”李观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
又过了片刻，她才起身，李观棋看着她花猫一样的脸，从怀里掏出她给的湿纸巾，仔仔细细的帮她擦脸。
“以后不要哭了，都不漂亮了。”
她抿着嘴点了点头，不说话。
李观棋起身把她的包揣在怀里，牵着她的手，喊服务员结了账，出门去了。
雨停了，街上零零散散没有几个人，天上的阴云已经不见了，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
“送你回宿舍？”看她点了头，李观棋便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学校走。
李观棋把她送到了宿舍楼下，把包递给她，帮她理了理头发，说“上去吧，明天我再来找你。”
她摆了摆手，一步三回头地进了楼道，抬头找了找月亮，只在乌云里漏出来一点点光晕。
转身正准备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女孩一路小跑过来，然后紧紧的抱住了他，脑袋靠在他胸口。
“你今晚陪我好不好。”隔着衣服传来的声音有些莫名的感受。
李观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着说“怎么睡啊？乖乖上去，明天我……”
“我们宿舍没人。”她抬起头说完又重新钻进李观棋怀里。
“被人看见怎么办？我倒是无所谓，你呢？傻瓜！”
她没说话，只是抱的更紧了。
李观棋最终还是走进了504的大门，倒是挺干净的。
简单洗了把脸的李观棋倒头就躺在了她床上，被褥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特别好闻。
李观棋看她咬牙闭眼钻进了被子里，好笑的把她搂过来，低头把她头发拨到耳后，盯着她的眼睛，他知道她害怕什么。
“你是在担心我会做什么，还是不会做什么？”
“没有……”
李观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快睡吧。”
过了片刻，安静的房间传来声音。
“那个，我同意了的。”
“我知道”
许久之后，看着熟睡的程一一，李观棋揉了揉有些酸的胳膊，“怎么跟妈说呢？”许久才在困意的侵袭下沉沉睡去。
李观棋不知道的是，就在几分钟前，他家发生了这样的对话。
“这是咱儿子长这么大第一次夜不归宿，说好了一会回来的，这都几点了？”
“你打一个问问啊？”
“我不打……哎，等他回来我不好好收拾他！”
“说不定于姐看错了，别疑神疑鬼的。”
“我看了门口的监控。”
“行吧，你高兴就好，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小兔崽子，长本事了！”
“你爸在什么地方，知道吗？”李观棋看她摇了摇头，转身朝过路的大妈问了句什么。大妈指了个方向。
李观棋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拍脑门，大意了，早该想起来了的。
来这里看人，大体只有一个地方，蛇山疗养院。
跟在她后面走了几条街，她依旧没有说一句话。
“麻烦你等我一小会。”她站在有些破烂的大门前了说。
他点了点头，看着她一步不停地走进那个大门。
李观棋站在树荫底下，看着乌云越来越密。
半个小时后，程一一出来了，看样子应该哭过，眼睛又红又肿。
“回去吧。”
李观棋没说话，默默地跟在后面。
又是一段沉默的旅程，比来的时候显得更加漫长。
刚过七点，车子稳稳停在邠县汽车站，陈秋霞打来电话，问他几点回家，李观棋说很快就回去。
“我送你回宿舍吧”李观棋挂掉电话开口问她“一会可能要下雨。”
“你饿不饿？”程一一低着头问了句。又抬起头盯着李观棋“我饿死了，我……请你……吃……大餐。”说完大步走了。
程一一带着他去了学校后巷的铁锅炖，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窗外突然下起了雨，雨点打的玻璃噼里啪啦直响。
程一一从进去坐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默不作声的大口吃着肉，过了许久她才低着头说“我伤心难过的时候，就只想吃肉，吃肉可以让我忘记一切不开心的东西。”
“谢谢你。”
“谢谢你今天陪我。”
“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很恩爱的……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俩关系越来越差，每次我回家都是在吵架，每一天。”
“我六年级那年，她扔下我爸和我跟粤州的一个商人跑了……之后我爸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她的话越来越多，抽泣声也越来越大。话语间没有了先前的局促和不安。李观棋只能放下筷子递着纸巾，她低着头，短发从耳后垂下来，遮住了光线，让他看不清她的脸。
李观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时间大抵是2015年寒假期间，那时的他正陪着父母回老家。
酒席间大人们们的几句交谈兀的出现在他的脑海。
“……哎，就在进蛇山的那个路口……那个黑出租开的太快，加上天刚黑……连人带车翻进河里去了……”
“对对对，好像是个女学生……听楼下老刘说她父亲还在疗养院躺着。”
当时这些“不重要”的信息被他选择性遗忘了，她应该是刚看望完准备回去。
上辈子他在学校，除了厕所，课余时间基本不出教室，放学也是直接回家，哪里会和她有什么交集。
这辈子，他选择好好欣赏周围的风景，才会有和她见面的机会。
她突然抬起了头，满是水雾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说道“……爸爸病倒之前告诉我说，喜欢的人要勇敢去追，不然会后悔的……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特别，特别喜欢！”她呜咽着强调了好几遍。
“我以前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可我看见你，我会很高兴，有时候会忍不住想你……。”
“有时候我很笨”
“但我……。”
“我只是发现，和你说话，我会特别开心，站在你身边，永远都很高兴，哪怕只是个旁观者。”
“我觉得我要是现在不告诉你的话，以后说不定没有机会说了”
她一直低着头断断续续说个不停。
面前的大铁锅里一直冒着热气，李观棋叹了口气，起身坐在她旁边，轻轻把她搂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我知道了，一一，我知道了！”
“谢谢你能喜欢我……你的喜欢我会好好珍惜的，其实我也很喜欢你呢，只是不敢说，我比你还胆小呢。”
李观棋低头，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着“一一，我想好好照顾你一辈子了，不让你再受到一次伤害，请相信我。”
她没有说话，只是哭个不停，李观棋也不再说，安安静静的抱着她。
过了很久，服务员小声地说了几句要下班了，她也已经没哭了，只是趴在李观棋怀里，一动也不动。
“一一，该走了，很晚了。”李观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
又过了片刻，她才起身，李观棋看着她花猫一样的脸，从怀里掏出她给的湿纸巾，仔仔细细的帮她擦脸。
“以后不要哭了，都不漂亮了。”
她抿着嘴点了点头，不说话。
李观棋起身把她的包揣在怀里，牵着她的手，喊服务员结了账，出门去了。
雨停了，街上零零散散没有几个人，天上的阴云已经不见了，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
“送你回宿舍？”看她点了头，李观棋便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学校走。
李观棋把她送到了宿舍楼下，把包递给她，帮她理了理头发，说“上去吧，明天我再来找你。”
她摆了摆手，一步三回头地进了楼道，抬头找了找月亮，只在乌云里漏出来一点点光晕。
转身正准备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女孩一路小跑过来，然后紧紧的抱住了他，脑袋靠在他胸口。
“你今晚陪我好不好。”隔着衣服传来的声音有些莫名的感受。
李观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着说“怎么睡啊？乖乖上去，明天我……”
“我们宿舍没人。”她抬起头说完又重新钻进李观棋怀里。
“被人看见怎么办？我倒是无所谓，你呢？傻瓜！”
她没说话，只是抱的更紧了。
李观棋最终还是走进了504的大门，倒是挺干净的。
简单洗了把脸的李观棋倒头就躺在了她床上，被褥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特别好闻。
李观棋看她咬牙闭眼钻进了被子里，好笑的把她搂过来，低头把她头发拨到耳后，盯着她的眼睛，他知道她害怕什么。
“你是在担心我会做什么，还是不会做什么？”
“没有……”
李观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快睡吧。”
过了片刻，安静的房间传来声音。
“那个，我同意了的。”
“我知道”
许久之后，看着熟睡的程一一，李观棋揉了揉有些酸的胳膊，“怎么跟妈说呢？”许久才在困意的侵袭下沉沉睡去。
李观棋不知道的是，就在几分钟前，他家发生了这样的对话。
“这是咱儿子长这么大第一次夜不归宿，说好了一会回来的，这都几点了？”
“你打一个问问啊？”
“我不打……哎，等他回来我不好好收拾他！”
“说不定于姐看错了，别疑神疑鬼的。”
“我看了门口的监控。”
“行吧，你高兴就好，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小兔崽子，长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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