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强冲
18号顺着路沟潜行，公路向北，狙击手在西面，太阳正在从东面升起。
这么看，顺着路沟可以直接离开。但是这样就意味着皮卡车上的弹药和火箭筒无论如何带不走了。
陆战队员悄悄用枪顶起一个头盔，好像有个士兵在车底试图窥探什么。
砰！
枪响了。
“老弟！你看到没有？”三脚猫大喊。
“看不见。”18号缩在一段被炸坏的水泥沟里，从武器库搬东西的时候就没找到几个望远镜。他又不能拿无后坐力炮当狙击枪用，要是这个狙击小组招来其他洛米达人，那样就真的完蛋了。
等不得！
“兄弟们，有多少烟雾弹？”
“报数！”
“2个！”
“5个！”
“7个！”
“9个！”
“13个！”
“没有！”
“13个够了！全部丢出去！”18号喊道，“我们没有时间了，必须拼一次。”
18号将最后一发82mm反坦克弹药塞进炮膛，全重近10公斤的无后坐力炮就这样扛在肩上。所有人深深吸一口气。
一时间浓烟四起，将对面山坡全部遮盖了起来。
“走！”
陆战小队全体以攻击队形展开，两两一组分散冲击，利用掩体直接从两侧冲上坡去。
狙击手看起来风光无限，实际上有一个很要命的缺点，他不能随便动。趴在地上的狙击手只能瞄准一个方向，射击方位角只有十几度。如果要大范围转移射击区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大幅度的动作，甚至从卧姿改成蹲姿。
在寂静无风的早晨，草木异常的转动只会招致一种结局。
18号其实不知道这些，但是孤云留下过一句话，在遭遇战开始的时候就要采取坚定而果敢的行动，哪怕胡来都可以。
狭路相逢，你也别管人家是来干什么的，先糊他一个巴掌，趁着一股气势和对方的慌乱在强大的对手也有可能一波带走。
冲出几十步，18号就像一条龇牙咧嘴的冰原狼，准确嗅到了对手身上恐惧的气味。从山坡到检查站有500米距离，但检查站到山脚却没有这么远，只要冲到山脚，狙击手就失去了全部射界。那时候的狙击手就不再是“狙”而是真正待宰的“鸡”。
砰！
敌军射击，18号听出是坡顶方向，位置还不低，似乎在树上。
砰！
第二发，还是一个位置。
18号已经冲下山脚，玩了命的朝坡上攀爬。三脚猫远远看着，惊得口瞪目呆，扛着十公斤的无后坐力炮，跑得比空手的人还快。
很快，坡上一块树冠动了一下，三脚猫趴在车底，朝着无线电大声呼叫：“中路，树冠上！”
18号听到的瞬间炮筒已经开始向那个方向准备。
转出障碍目光相对的一刹那，树冠上亮出一个明显的反光点。这是转动瞄准镜反射的太阳光，敌方狙击手已经瞄准了自己，同时炮口也对准了反光的方向。
哒哒哒哒哒！
自动步枪！18号感觉被什么撞了一下，差点没站稳摔下去。
炮口一闪，疾风过岗。
树冠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撞飞了出去，稀里哗啦的将枯枝树干砸得乱响。
奇怪的是，炮弹没有爆炸，平时这东西擦中树叶子都炸，今天真是见了鬼了。
18号也来不及想太多，丢下已经成吹火筒的火炮，疾步如飞。
连发步枪立即暴露了射手的位置，陆战队员也不是吃干饭的，几个方向上的子弹泼水一样将掩体打得叶木横飞。就在狙击手被压制的短短几秒，枪射榴弹接二连三的补刀，将木材与隐蔽植被全部掀飞炸秃。
就是这短短十几秒，18号跑完最后一百米。
眼前赫然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已经躺倒在地，身边散落一支自动步枪，胸口上插了一枚82mm破甲弹，因为没穿防弹衣，炮弹穿而不炸，就这样插在胸口下方，看来已经撕碎脊柱，有出气没进气的了。
另一个显然已经受伤，只是他还有抵抗的力气。
狙击手掀开伪装服头罩，还没举起枪，18号一左手抬起枪口，脚踹命根，将他踹得面朝下拍在地上。眨眼睛，一支老款96C手枪就这样顶住脑袋。
抬眼看去，这个射击平台视野确实不错，在公路侧面，甚至躺着两个人。
陆战队的人！
18号这才意识到，这两个人刚好落在了狙击手的射击扇区，那两枪打的就是他们。
三脚猫摸了摸动脉，低头将一块牌子一样的东西拾起来。
“啊！”18号怒不可遏。
噗！
血肉飞溅，18号满脸血迹，一双红眼狰狞至极。
陆战队士兵这时才冲上掩体，看到一具没有头的尸体，还有一个插着炮弹，躺倒在地半死不活的将死之人。
“十八兄弟，这……”
陆战队员看见了他的眼睛，把后半句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刚才还在谈笑风生的队友，现在已经是两具尸体。杀戒已开，陆战队士兵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举起步枪结束了敌军的痛苦。
“两名狙击手，全部击毙。注意搜集通讯设备。”
“猫哥，四组的兄弟怎么样了？”
三脚猫迟迟没有回话。
许久，耳机里缓缓吐出两个字：“殉国了。”
“知道了，任务继续。”
18号收起狙击手那支自动步枪，洛米达人使用昂克标准7.62*51mm弹，与帝国军7.92*57mm大小接近，却并不通用。
拆下弹夹，轻质弹托包裹的次口径钢芯穿甲弹触目惊心。两个人只带了一把15倍镜栓动步枪，却带了两把带瞄准镜的中口径自动步枪。
翻出两人的射程卡，只标绘了哨站和一块石头的距离，明显没有画完。再看步枪瞄准镜，虽然镜体已经碎裂，但手轮停留在300米归零距离上。
显然，这两个家伙刚刚布置好阵地，陆战小队就闯进了战场。没来得及完成步枪弹道归零的狙击手第一枪需要射击山下皮卡上的移动目标，难度极大。
18号不由暗自庆幸自己的运气。
再看通讯记录，他们的任务是设立一个警戒哨。
警戒哨？
“我们的目标就在附近！”
捡起自动步枪和全部弹药，带上战友的尸体，设置诡雷和定时炸弹，结束了这场小小的遭遇战。
18号疲倦不已，夹杂着伤心，一路上，谁都没说话。
然而没过多久，三脚猫突然伸手摸了摸18号胸前。
“老弟，你中弹了？”
中弹？
18号什么感觉都没有，但是回忆起来自己确实好像被什么东西推了一下。
再看胸前，果然防弹插板上是一个窟窿。
18号自己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探摸，插板果然已经被打穿了。
再向里摸，这是防弹衣的软质内衬，手指上竟都是白色的黏液。
糟糕！内层也穿了。
“医药包！”三脚猫歇斯底里的叫喊起来。
“猫哥你消停点！”陆战队员连忙按下他，“他身上的血都是敌人的，伤口没有血，你急什么？喊来敌人要你好看！”
三脚猫愣了一下，随即释然了。
对啊，伤口都没血，证明没事。
“老弟，你疼不疼？”
18号摸了摸，好像确实摸到一个硬物，但是身体没有任何异常。
“可能嵌在内层了，没事。”
说完将防弹插板复原，在战场上最忌讳手欠，摘下头盔脱下防弹衣都是大忌。
车行不到半个小时，前面的路已经被山上的洪水冲垮了，奶酪一般酥软的火山岩四处散落。
火山岩。
“兄弟们，这里应该就是欧波火山。”
“乌西卡，靠你了。”
女孩点点头，一边模仿鸟类的叫声，一边带路。
茂密丛林，能见度不过几米，18号只是停下来整理一下炮弹，便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警觉的他立即意识到危险，快步跟上。
这么看，顺着路沟可以直接离开。但是这样就意味着皮卡车上的弹药和火箭筒无论如何带不走了。
陆战队员悄悄用枪顶起一个头盔，好像有个士兵在车底试图窥探什么。
砰！
枪响了。
“老弟！你看到没有？”三脚猫大喊。
“看不见。”18号缩在一段被炸坏的水泥沟里，从武器库搬东西的时候就没找到几个望远镜。他又不能拿无后坐力炮当狙击枪用，要是这个狙击小组招来其他洛米达人，那样就真的完蛋了。
等不得！
“兄弟们，有多少烟雾弹？”
“报数！”
“2个！”
“5个！”
“7个！”
“9个！”
“13个！”
“没有！”
“13个够了！全部丢出去！”18号喊道，“我们没有时间了，必须拼一次。”
18号将最后一发82mm反坦克弹药塞进炮膛，全重近10公斤的无后坐力炮就这样扛在肩上。所有人深深吸一口气。
一时间浓烟四起，将对面山坡全部遮盖了起来。
“走！”
陆战小队全体以攻击队形展开，两两一组分散冲击，利用掩体直接从两侧冲上坡去。
狙击手看起来风光无限，实际上有一个很要命的缺点，他不能随便动。趴在地上的狙击手只能瞄准一个方向，射击方位角只有十几度。如果要大范围转移射击区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大幅度的动作，甚至从卧姿改成蹲姿。
在寂静无风的早晨，草木异常的转动只会招致一种结局。
18号其实不知道这些，但是孤云留下过一句话，在遭遇战开始的时候就要采取坚定而果敢的行动，哪怕胡来都可以。
狭路相逢，你也别管人家是来干什么的，先糊他一个巴掌，趁着一股气势和对方的慌乱在强大的对手也有可能一波带走。
冲出几十步，18号就像一条龇牙咧嘴的冰原狼，准确嗅到了对手身上恐惧的气味。从山坡到检查站有500米距离，但检查站到山脚却没有这么远，只要冲到山脚，狙击手就失去了全部射界。那时候的狙击手就不再是“狙”而是真正待宰的“鸡”。
砰！
敌军射击，18号听出是坡顶方向，位置还不低，似乎在树上。
砰！
第二发，还是一个位置。
18号已经冲下山脚，玩了命的朝坡上攀爬。三脚猫远远看着，惊得口瞪目呆，扛着十公斤的无后坐力炮，跑得比空手的人还快。
很快，坡上一块树冠动了一下，三脚猫趴在车底，朝着无线电大声呼叫：“中路，树冠上！”
18号听到的瞬间炮筒已经开始向那个方向准备。
转出障碍目光相对的一刹那，树冠上亮出一个明显的反光点。这是转动瞄准镜反射的太阳光，敌方狙击手已经瞄准了自己，同时炮口也对准了反光的方向。
哒哒哒哒哒！
自动步枪！18号感觉被什么撞了一下，差点没站稳摔下去。
炮口一闪，疾风过岗。
树冠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撞飞了出去，稀里哗啦的将枯枝树干砸得乱响。
奇怪的是，炮弹没有爆炸，平时这东西擦中树叶子都炸，今天真是见了鬼了。
18号也来不及想太多，丢下已经成吹火筒的火炮，疾步如飞。
连发步枪立即暴露了射手的位置，陆战队员也不是吃干饭的，几个方向上的子弹泼水一样将掩体打得叶木横飞。就在狙击手被压制的短短几秒，枪射榴弹接二连三的补刀，将木材与隐蔽植被全部掀飞炸秃。
就是这短短十几秒，18号跑完最后一百米。
眼前赫然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已经躺倒在地，身边散落一支自动步枪，胸口上插了一枚82mm破甲弹，因为没穿防弹衣，炮弹穿而不炸，就这样插在胸口下方，看来已经撕碎脊柱，有出气没进气的了。
另一个显然已经受伤，只是他还有抵抗的力气。
狙击手掀开伪装服头罩，还没举起枪，18号一左手抬起枪口，脚踹命根，将他踹得面朝下拍在地上。眨眼睛，一支老款96C手枪就这样顶住脑袋。
抬眼看去，这个射击平台视野确实不错，在公路侧面，甚至躺着两个人。
陆战队的人！
18号这才意识到，这两个人刚好落在了狙击手的射击扇区，那两枪打的就是他们。
三脚猫摸了摸动脉，低头将一块牌子一样的东西拾起来。
“啊！”18号怒不可遏。
噗！
血肉飞溅，18号满脸血迹，一双红眼狰狞至极。
陆战队士兵这时才冲上掩体，看到一具没有头的尸体，还有一个插着炮弹，躺倒在地半死不活的将死之人。
“十八兄弟，这……”
陆战队员看见了他的眼睛，把后半句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刚才还在谈笑风生的队友，现在已经是两具尸体。杀戒已开，陆战队士兵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举起步枪结束了敌军的痛苦。
“两名狙击手，全部击毙。注意搜集通讯设备。”
“猫哥，四组的兄弟怎么样了？”
三脚猫迟迟没有回话。
许久，耳机里缓缓吐出两个字：“殉国了。”
“知道了，任务继续。”
18号收起狙击手那支自动步枪，洛米达人使用昂克标准7.62*51mm弹，与帝国军7.92*57mm大小接近，却并不通用。
拆下弹夹，轻质弹托包裹的次口径钢芯穿甲弹触目惊心。两个人只带了一把15倍镜栓动步枪，却带了两把带瞄准镜的中口径自动步枪。
翻出两人的射程卡，只标绘了哨站和一块石头的距离，明显没有画完。再看步枪瞄准镜，虽然镜体已经碎裂，但手轮停留在300米归零距离上。
显然，这两个家伙刚刚布置好阵地，陆战小队就闯进了战场。没来得及完成步枪弹道归零的狙击手第一枪需要射击山下皮卡上的移动目标，难度极大。
18号不由暗自庆幸自己的运气。
再看通讯记录，他们的任务是设立一个警戒哨。
警戒哨？
“我们的目标就在附近！”
捡起自动步枪和全部弹药，带上战友的尸体，设置诡雷和定时炸弹，结束了这场小小的遭遇战。
18号疲倦不已，夹杂着伤心，一路上，谁都没说话。
然而没过多久，三脚猫突然伸手摸了摸18号胸前。
“老弟，你中弹了？”
中弹？
18号什么感觉都没有，但是回忆起来自己确实好像被什么东西推了一下。
再看胸前，果然防弹插板上是一个窟窿。
18号自己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探摸，插板果然已经被打穿了。
再向里摸，这是防弹衣的软质内衬，手指上竟都是白色的黏液。
糟糕！内层也穿了。
“医药包！”三脚猫歇斯底里的叫喊起来。
“猫哥你消停点！”陆战队员连忙按下他，“他身上的血都是敌人的，伤口没有血，你急什么？喊来敌人要你好看！”
三脚猫愣了一下，随即释然了。
对啊，伤口都没血，证明没事。
“老弟，你疼不疼？”
18号摸了摸，好像确实摸到一个硬物，但是身体没有任何异常。
“可能嵌在内层了，没事。”
说完将防弹插板复原，在战场上最忌讳手欠，摘下头盔脱下防弹衣都是大忌。
车行不到半个小时，前面的路已经被山上的洪水冲垮了，奶酪一般酥软的火山岩四处散落。
火山岩。
“兄弟们，这里应该就是欧波火山。”
“乌西卡，靠你了。”
女孩点点头，一边模仿鸟类的叫声，一边带路。
茂密丛林，能见度不过几米，18号只是停下来整理一下炮弹，便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警觉的他立即意识到危险，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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