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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女郎格格地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女郎身上似乎带着一种奇妙的磁场,散发着不可抗拒的魅力,注定她会遇见那个他。钱广源像喝了迷魂汤一样有些意乱神迷了。他们像久别重逢的故人,越聊越投缘。下了飞机,有些依依难舍了。两人互留了手机号,消失在匆遽的人流中,钱广源怅然若失,似乎旁边还留有那个女郎的余香,久久没有散去。

    钱广源如同一块狗皮膏药专门往漂亮女人跟前贴。他与女记者的交往热络起来。久经商场和情场的钱广源,能将一根稻草讲成金条,能将平淡无奇的事情说成了天花乱坠的神奇故事,以此来博得漂亮女人的同情。他把自己打扮成不幸婚姻的受害者,他说两次失败的婚姻给他的心灵造成了无法愈合的创伤,谈起婚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许是命苦,许是没碰上合适的红颜知己。说着还流下了几滴亦真亦假的晶莹泪珠儿。女人的心是水做的,见男人哭了,女记者的心也绵了,陪着他流下了两行粉泪。两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一次约会、两次约会、三次约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钱广源以感情为幌子,以金钱为武器,制定了周密的战术,发动猛烈的进攻,女记者很快沦陷了,她由交心到交身,怀孕了。善于游戏人生的钱广源原本只是垂涎女人的美貌,尝到鲜儿也就行了,他希望漂亮女人就像一件衣服一样,过了季,穿过了新鲜感也就想撇在一边了。可是他没有想到这是一个痴情的主儿,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向他逼婚。钱广源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被这个女人逼到墙角。没有办法,他给了女人一些钱,脚底抹油溜了,竟然玩起了失踪。可是女人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在自己酒店里招摇过市,指名道姓地找钱广源,钱广源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弄得满酒店风雨,钱广源灰头土脸,这时候也觉得脸面重要了,只好奉子成婚。婚礼在五星级宾馆举行,光婚车就用了十辆宝马。新娘貌若天仙,赢得众人喝彩。两位伴娘娇小玲珑,也是婚礼上被关注的焦点之一。钱广源陶醉了,在他看来一个成功男人的标志——香车、美女、财富,他都拥有了,他把自己归入成功人士的行列。进入婚房,钱广源的朋友闹起了洞房,碍于钱广源的面子,他们对新娘不敢出格,对于两位秀色可餐的伴娘他们毫不客气。伴娘被被强吻,还被扒掉了上衣,伴娘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了惊恐的表情,她们拼命地挣脱开来,逃也似地离开了婚礼现场。钱广源的婚礼结束了,便衣警察带走那些占了伴娘便宜的男人们,钱广源的婚礼落下了一个不光彩的噱头。

    钱广源家里有妻子,外面养情人,还走马灯似的换女人。对于常人来说,婚姻是爱情的必然结果,对于他来说婚姻是爱情的枷锁。他每月去前妻蔡花家里看女儿,每周沉醉于大学生情人的温柔乡里,回到家后还要应付记者妻子的盘问,自己的身心有些疲惫。但是钱广源对这种生活很感兴趣,他甚至对报纸上报道的北方商人拥有四个老婆的“新闻”颇为艳羡。他想:现在南方有的有钱人拥有二奶、小三、小四,不就是古代男人三妻四妾的原版吗?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但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他,还是忌惮法律的威力,他周旋于几个女人中间,扭曲了人生观和价值观。

    钱广源的声色犬马,邱富升颇为不屑,他鄙夷地说:“钱广源这家伙贪钱贪色,别看现在人模狗样,迟早会败在女人身上。”邱富升说这话时,未免有幸灾乐祸的意味,庄春山听来不是味儿,同为曾经的同窗好友,现在因为钱形同陌路,他的心里升起一股隐隐的痛。但是他也为钱广源的荒淫生活感到不齿。性,这东西因为金钱的驱动而使其变得易得,又有人打着爱情旗号实施占有之实。爱情不是肉欲,古往今来、古今中外,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爱情多么感人,多么圣洁,梁山伯与祝英台、张生与崔莺莺、罗密欧与朱丽叶等人忠贞不渝的爱情感天动地,流芳百世,打动了多少青年男女的心。文学经典中吟哦爱情的诗句多么美好:如果你是玫瑰,我就是阳光,我愿将所有的热情都洒向你;如果你是花匠,我就是百合,我愿把我所有的芬芳都献给你;如果你是蓝天,我就是白云,我将永远萦绕着你,不离不弃。爱是什么?爱是茫茫浓雾中的大海灯塔,爱是无边沙漠里的甘泉,爱是漫漫寒夜里的炭火,爱是一生一世的忠诚,爱是相濡以沫的相携,爱是心心相印的坚守,爱是海纳百川般的包容,爱还是柴米油盐的交响乐。可在钱广源那里,爱是肉欲,爱是放纵,爱是玩弄,爱是占有,他的荷尔蒙分泌异常旺盛,他的每个汗孔都充满着欲望的日子,那是对金钱攫取的贪婪,那是对“色”的追求无度。

    钱广源与邱富升的个人恩怨,源自“利”字。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友谊也好,亲情也罢,一旦掺入“利”便会变味儿。金钱像魔咒,它让好人变得唯利是图,它让手足相残,它让生死之交形同陌路。金钱不是万能的,离开金钱是不行的。或许钱广源不明白:金钱能买来别墅、香车,但买不来幸福的家庭;金钱能买到猴头燕窝,却买不到一生一世的健康;金钱能买来美女的欢笑,却不一定买到人间真挚的爱情;金钱可以用来沽名钓誉,却买不来青史留名。

    同在商海沉浮,金钱就是钱广源与邱富升的围城,他们走不出各自的围城,也走不出两人的恩怨,庄春山不想掺和他俩的是非。

    邱富升:“唉,光顾说钱广源的事了,你的情况咋样?”

    庄春山:“研二了,发论文,英语过六级!”

    邱富升:“学习上你是顶呱呱的,俺能猜到,俺想知道你和那个姑娘咋样了?”

    庄春山知道邱富升指的是珍妮,顿时在山州师范大学与珍妮交往,与邱富升交流的情景浮现眼前。光阴荏苒,三年多时间过去了,邱富升的事业如火如荼,不可同年而语,珍妮也从山州师范大学毕业,走上了工作岗位。

    庄春山:“哦,她很好,今年夏天毕业了,在五峰山小学教学。”

    邱富升瞪大了眼睛,问:“五峰山?去山旮旯弄啥?”

    庄春山:“支教。”

    邱富升摇了摇头:“靠,脑子短路了,不到市内就业,跑到山沟里支教,不可思议。”

    邱富升的老婆踩了踩他的脚,又用眼睛暗示他注意言语分寸。

    邱富升:“俺和春山,那是啥交情?哥们!拘束啥?”

    庄春山忙不迭地点头:“不错,十几年的兄弟,有啥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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