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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珍妮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

    技术员:“庄春山那人有啥好啊,好好的城市不呆,在这穷地方瞎闹,糟塌钱,也连累了你。你跟着她,有你的苦受。”

    珍妮红着脸,生气地转身走了。

    技术员旁若无人地喊:“生活是柴米油盐,不是浪漫。你想调到山州市重点高中,我替你活动!”

    “不需要。”珍妮冷冷地抛下这一句,加快了步伐。珍妮走路如风摆柳,那背影婀娜多姿显示出成熟女人的完美曲线,让技术员爱极了。这个女人的身材有股魔力,这个女人的品质更让他佩服,毕业时他曾许诺给她安排城里的工作,丝毫没有打动她的芳心。这时候,再在她和庄春山之间插一杠子,岂不自作多情?想到这儿,技术员的脸阴了他在心里想:“庄春山脑子进水了,珍妮脑子也进水了!”

    按照技术员的防涝方案沿河筑堤,挖沟累垄,没钱寸步难行,庄春山的资金枯竭了,焦急像蚂蚁啃啮他的心,让他感受到从皮肤到肺腑的无奈。更让庄春山心力交瘁的是,那些荒地的主人,在村长别有用心地唆使下竟然跑到庄春山家里要求涨租金,庄春山惊愕了:“租金跟村委会签合同时,一把儿付清了,你们还要啥?”

    姓郭的农户说:“租金三百元一亩太少了,每亩至少得四百元。”

    姓陈的农户:“每年的粮食价格不一样,承包价格也要根据实际市价估值。”

    姓杨的农户说:“涨价。”

    庄春山:“合同是我跟村委会签订的,白纸黑字,有法律约束力,咱们不是直接签合同的甲乙方。”

    农户们:“不中,反正地是俺们的,不涨钱,就拔树。”

    庄春山有些愠怒地说:“你们还讲不讲道理?都是乡里乡亲的,这要钱也要的太不地道了吧!”

    农户:“你胡说,是你不厚道!”

    庄春山无语了,同这些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庄春山娘:“他大伯、二大爷、表妹,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孩子遭此大难,请长辈们拉他一把,别再逼了,好啵?”

    农户们群情激昂:“俺们觉得是看着庄春山这孩子长大的,他不会坑咱庄户人家,谁知道他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姓郭的农户:“对,他把俺们卖了,还替他数钱呢?大伙说是不是啊?”

    姓陈的农户:“就是,这小子心深,咱们都看走眼了。”

    姓杨的农户说:“太有心计了,一肚子花花肠子。”

    几户人家闹嚷嚷,让庄春山焦头烂额,他只好求助于村支书。村支书心里像明镜一样,他找到了村长严肃地说:“刁村长,庄春山是有些书呆子气,为人处事也有些欠妥,可这孩子本质不坏,俺看好他。”

    村长:“支书,您把俺老刁看成啥人了?俺和庄春山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的难处,俺看在心里,俺帮不了忙,也不至于落井下石啊!”

    村支书:“好,咱们都是受党教育多年的老党员,党性很强,咱们就为庄春山这小子扶一程吧!”

    村支书转身走出了村长办公室,村长恨得牙根直痒:“支书,你和庄春山是啥关系,这么护着他,他快断了俺的路,你还让俺扶他一程?哼,你当俺是傻屌,还是怂包呀!”

    村支书的出面解了庄春山的围,那些农户暂时不闹腾了。

    钱,让庄春山愁眉不展,他想到了钱广源和邱富升。他想:如果能说服他们参股,以其财力,资金问题当迎刃而解了,可是在省城做老板的钱、邱二人会听从自己的意见吗?他们眼睛朝上,会瞧得上这穷地方吗?他心里没底儿,但现实容不得他再有半点犹疑,马上到秋季了,河滩和荒地不能闲置。想到这儿,他决定立即去省城跑一趟。就在他收拾好行李准备向娘辞别时,娘哭哭啼啼地跑过来:“山儿,刚才有人打电话,说你姐和姐夫出了车祸,正在医院抢救呢,是生是死不晓得,让咱们汇伍万元钱做手术。”

    庄春山的头“嗡”地大了:“打电话的人是谁?”

    庄春山娘:“他说是陈来顺的邻居。”

    庄春山沉思了一会儿:车祸、寄钱、陈来顺的邻居,他猛然打了一个寒战,对娘说:“让我打一个电话问清情况。”

    姐姐庄春晓的电话打通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传来,女人拖着树州口音说:“我是你姐的邻居,你姐和你姐夫出车祸都在医院昏迷不醒,医生说不交钱,就上不了手术台。”

    庄春山还想问一下详情,对方撂下一句话:“我要去取药呢!”说完“叭”地一声挂断电话,留下电话中的阵阵盲音。

    庄春山疑信参半,又打陈来顺的电话,这是一个沉闷的男声:“陈来顺正在昏迷中,快汇钱来,否则性命难保。”他还通过短信发来一个银行帐号。”

    庄春山给树州人民医院打电话,一位护士说:“我们每天都接到车祸病人,说不准你问的两位病人是否在我院?”

    庄春山急得跺脚,焦急万分:“哪来的钱呀!俺又不会屙钱”

    娘拉住了庄春山:“山儿,俺这儿有些钱,都是你姐这些年给的零花钱,俺舍不得花,攒在这里,尽管不多,能中点用,拿去吧。”

    娘抖抖索索地拿出一个手帕,打开里三层外三层,现出了花花绿绿的票子,庄春山数了好大一会儿才数完,一共六千八百三十六块三毛钱。

    庄春山:“娘,咋能用您的钱?”

    娘:“傻孩子,救命要紧。”

    钱,离五万元差得远。

    庄春山坐立不安,赶紧给柳沙河小学上班的珍妮打电话,告知了原委。珍妮焦急地说:“我手里也没啥钱,只有一个月的工资!”

    珍妮的工资加上娘的私房钱,凑够了一万元,按照陈来顺邻居的要求汇过去后,庄春山像完成一项光荣而重大的使命,如释重负,他想尽管钱不够,但是能解一时的燃眉之急。

    “给俺工钱!给俺工钱!”门外传来了叫喊声。那些听说庄春山遭难的栽树工人问庄春山要剩余的工钱。无论庄春山怎样解释,他们口气强硬地要钱。

    刚打发走了农户,又来了工人,这事不太寻常,背后一定有阴风,但是这股邪风,他不用问就知道是谁在使坏,可是没有证据,他也不能恁猜测,就让别人对号入座。

    庄春山山穷水尽,哪能变出钱来?

    庄春山无计可施,抱拳说:“各位大叔大婶,你们栽树,我欠了你们的工钱,该给,可我实在没钱,容我喘口气好吗?我会借钱给你们的。”

    工人:“俺们知道,你是我们的东家现在困难,不想逼你,可俺们也要养家糊口啊!”

    庄春山为难地说:“我知道,容各位再缓缓,好啵?”

    工人:“说真的,俺们怕你跑了!”

    庄春山:“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跑到天涯海角,也会回来的,这里是我的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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